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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部分

阿里布达年代祭-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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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疑问,加藤鹰没有回应。一剑重创黑巫天女、来去无踪、耍弄敌人於掌上的他,在这一下威猛的降落後,头就低低垂下,没了声息:我侧目望去,只见他口鼻之中满溢着鲜血,已经直挺挺地半蹲着昏了过去。
“糟糕!他的伤根本就没有好啊!”
虽然不知道加藤鹰是怎麽潜入封灵岛,又在这里待了几天,可是仔细想来,以他当日的伤势之重,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就痊愈。以重伤之身,勉力一剑刺杀黑巫天女,又带着我们这样全力奔驰,甩脱敌人,在支撑到这里後,他已经近乎油尽灯枯,终於吐血晕去。
不对黑巫天女补上第二剑,是因为伤重之下,发挥不出第七级力量的他,已是心有馀而力不足,此刻看他气息奄奄,口鼻止不住地溢出鲜血,伤势重得无以复加,我和羽虹都不是医道能手,难道就这麽看着这位一代名将命丧此地?
“善哉,善哉!两位施主,请让老衲来做点事吧!”
那名用龙爪功抓住我腰带,路上我几次甩他不掉的老僧,双手结印,口诵佛号,要我们把加藤鹰抬到他面前,让他救治加藤鹰的垂死性命。
“大和尚自身难保,居然还这麽好心肠?”
我虽然这麽说,却还是把双腿残障的他抱到加藤鹰身前,让他双掌分别抵在加藤鹰的前胸与後背,发出金色佛光,用光明系的咒术,为加藤鹰运功镇伤。一个高大,一个枯瘦还少了两条腿,我当然是抱轻的不抬重的。
这个至善秃驴是什麽人,我并不清楚,但听黑巫天女说他近百年苦修,看来也是慈航静殿的长老高人。他近百年苦修的禅门正宗佛力,果然非同小可,在这高级僧侣专用的回复咒法下,加藤鹰的出血立刻被止住,脸色也大有好转。
这时,羽虹来到我身旁,小小声地对我说,这名至善大师是慈航静殿硕果仅存的上两辈高僧,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一手罗汉神指尤为出名,现在照理说应该是在光之神宫里静修,不问俗务,却不知道怎麽会来到东海,还落入黑龙会的手里,被凌虐成这等模样。
“不清楚,照理说,光之神宫最近一次有派人来东海,就是你师父这次运军火到东海来,该不会……”
说来有几分道理,因为那头魔矮巨兽就是慈航静殿开发出的生物兵器,如果说那就是军火,至善老僧就是随船人员之一,那一切就说得过去。内功高不代表武功高,即使有百年苦修,也不是每个人都擅长战斗:碰上了黑龙王那样的无敌最强者,落败被擒是合理的事。
“啊!”
羽虹惊叫一声,因为在加藤鹰脸色持续红润的时候,至善老僧却汗如雨下,一双手臂也像是被吸尽血肉精华似的,迅速乾瘪下去:我们这时才知道,至善老僧不再是使用回复咒文,而是正把自己的毕生修为灌给加藤鹰。
“师叔祖,他……”
羽虹起初不知所措,但跟着也明白过来,至善老僧不但身受酷刑凌虐,可能还受了足以致命的暗伤,照这样的情形,大家只会一起没命,所以他把毕生修为灌输给加藤鹰,期望让他回复战力,至少还有三人能活命。
但是这一类的内力灌顶,并非马上灌马上能用,如果不经过吸纳与消化,就无法把内力吞为己有,在那之前妄然催动,外来真气很可能就这麽快速流失。加藤鹰武功再强,也不可能在三五个月之内吸纳百年禅门内力,既然他一个人吞不下,何不传一些给我呢?不用一百年,即使是五十年、二十年,那也很好啊。
“施主……”
彷佛看穿了我的意图,至善老贼秃望向我,尽管脸部皮肉皱如枯木,老贼秃的眼睛却是晶莹有神,让人望之心中祥和,戾气为之一减。
“你救老衲一命,老衲本应报答,但你心术不正,老衲不能让佛门武学成为你手中之刀,为虎作伥,善哉……善哉。”
死老秃驴!我与你相识不久,你甚至没有看到我搞你两个师侄孙,怎知道我心术不正?一定是记恨我刚刚挟持你当人质,所以才不给我好处。他妈的臭贼秃,有恩不报,死後一定会下阿鼻地狱,涅盘无望。
“这位女施主……”
至善贼秃望向羽虹,眼中映出了她暴露性感的武斗袍,但却不见色欲,而是映出浅浅的慈悲与怜悯,与望向我的时候全然不同,显然在他眼中,这名心术很正的少女就是他同道了。
“师叔祖,晚辈是心灯居士门下的弟子羽虹,也是慈航一脉,向您叩首。”
羽虹说着,还真的跪拜下去磕头。顺着她低伏的背脊往後看去,在飘荡的武斗袍後摆,白嫩嫩的香滑裸臀,跟着她磕头跪拜的动作一起一伏,也难得老和尚忒有定力,硬是视而不见。
“可怜,可怜……把这重担交给你,是残酷了些,但身为我光之神宫中人,这是你责无旁贷的担子。”
至善贼秃对我们提起一件往事,那是心灯居士入门之前,前任慈航静殿掌门秘密集会几名长老,说自己门下有一名男徒,平日修持严谨,深获众人好评,其实却是由伊斯塔叛逃投奔。
慈航静殿素来鼓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件事为了那名弟子的修行着想,之前并不为任何人所知,但当掌门有意传授衣钵,因为不想他练成绝学後重堕魔道,无人能制,所以把这秘密预先告知众长老,并且留下暗藏的绝学。
这是前任掌门的重托,但掌门并没有明确说出是自己几名弟子中的哪一人,掌门坐化後多年,也一直没有发生什麽事,直到最近,陆续有长老遇害,至善觉得事有蹊跷,又顾忌对方手握静殿大权,深恐为他所害,便藉机请出任务,要在航行中与心灯居士商议。
怎知道还没来得及说出,黑龙王就离奇出现,不但击破运输船队,还将他也一并捉拿,至善这才醒悟到敌人正在暗中淫除心腹大患,并且勾结了黑龙会。
“……黑泽一夫袭击我们,不是为了军火,而是为了老衲与这个秘密……”
至善贼秃的话,令我心头起了一阵寒意,因为这正是当世第一大门派慈航静殿的最高秘辛。
(听说上代光之神宫掌门收了几名弟子,但最後不战死沙场,又能成才成名的,只有心剑神尼、心禅和尚、心灯居士。这件事情发生时,心灯居士尚未入门,现在弟子中是男人,而且还手握慈航静殿大权的……那不就是……)
我瞥向羽虹,只见她满脸震惊之色,显然是想到了和我一样的念头。至善老僧所指的,除了慈航静殿现任掌门心禅,还会有谁?
“其实慈航静殿大权早已由他掌握,只要奉行诸善,用於正轨,没有人会计较他的出身,又何必重堕魔道,作出这等行径呢……捉了老衲也是无用,诸般秘笈与证据,老衲早已妥善收藏,他纵使勾结黑龙会,也还是枉费心机……”
至善老贼秃叹息着,把羽虹唤到他身边,悄声在她耳边说话,好像是要告诉她那些秘笈与证据的藏匿处,要羽虹日後去取出,为光之神宫清理门户,除去那个佛门败类。
这个机密可比什麽生化实验更重要,假使让黑泽一夫和心禅知道了,不管是什麽人知道这机密,都势必要他的命,至善老贼秃把这秘密告诉我们,却只把藏宝地点说给羽虹听,用意自然是要我们给羽虹承担风险,扩散黑龙会的追杀目标,毒辣之至。
(他妈的,光之神宫的那群贼秃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老秃驴都快要断气了,仍然想要害我一把,哪有佛门子弟的慈悲心肠?近百年敲的木鱼、念的经,全都念在狗身上去,也难怪武功奇烂,败给黑龙王……)——
佛渡有缘人,应该要挂点的老和尚,最後还是上了西天:羽虹想遵照慈航静殿的规矩,一把火将老和尚的遗体给烧了,但我却怕这样会引来敌人注意,所以最後还是照江湖规矩,用化尸粉把老和尚给溶得尸骨全无。
哈!这贼秃临死还要算计我,现在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应有之报。
不过当我事後想起,这麽做可能因此错失取得高僧舍利子的机会,已经来不及了。真是失算,之前只想到老和尚是禽兽,却忘了他是一头德高望重的珍奇异兽……
我与武藤兰商议的计划,势必要延後实施,因为羽虹和加藤鹰的伤势都不轻,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息。有鉴於此,我们就在这处山窟暂待,过了一个没有食物,又冷又恶的寒夜。
加藤鹰告诉我,那日他重伤坠海之後,本来自忖必死,因为黑龙王绝无可能放弃抢夺斩龙刃的机会,但因为巨头龙出现,翻波掀浪,他把握机会全力遁走,在海上漂流几个时辰後,遇到黑龙会的船舰,便以鹰爪功扣住船尾,随船移动,藉此潜藏行踪。
那艘船恰巧就是通往封灵岛,但却不是用作饲料,而是把一些必要器材运来,由封灵岛的另一侧登岸,加藤鹰就跟着混入士兵中,几日来在岛上到处潜伏与查探,直至今日见到我和羽虹在空中离奇出现,为了相救,这才不得不冒险出手,刺杀黑巫天女。
“……岛上所有敌人里头,我最顾忌的就是她,因为她能用魔法追踪我们,只有先废了她,我们的逃生才有希望。”
之前加藤鹰有斩龙刃护身,在这创世圣器的能量干扰下,再强的魔法也找不到他,但如果带了几名不相干的人,拖累影响之下,黑巫天女的魔法就很可怕了。
“谢谢大当家,可惜这一刀没有成功杀掉那个人妖……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拔刀斩人的威风,比你平常拿菜刀的样子好看多了。”
“呵……那并没有什麽意义,等到这一次的事情完毕,我还是会回去继续当我的厨师。”
“都出来了为什麽还要回去?你这麽厌恶杀生吗?当厨师也不见得就双手乾净啊。”
“梅兄弟,你似乎有所误解。我并不会特别厌恶杀生,过去我曾当过武将,现在我是个厨师,一样是要挥刀染血,杀生之罪不会因此就轻一些,但至少,我知道我为何要杀动物,却不能理解为何要杀人……”
加藤鹰浑厚的嗓音中,有着一丝疲惫,这让我想到,身边还有另一个疲惫的少女。
这几日来,羽虹也是身心俱疲。想要把姊姊救回来的迫切心情,在今天看到羽霓所受的对待後,一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但以她性情,这几天发生的两件事,势必也造成更大冲击。
第一,自然就是在公园岛上,黄石老狗的一番控诉。其实那并不关她的事,但以羽虹的刚强个性,这些指责对她的信念首当其冲,造成的效果,大概不只是重重打几下耳光而已。
第二,如果说东海这个地方的民情,冲击了羽虹对於正义的信念,那麽今天至善贼秃的临终委托,则是一记霹雳落雷打在头上,因为邪恶的魔爪不只来自东海,不只来自师门慈航静殿,甚至是来自慈航静殿的最中心,当今掌门人心禅和尚就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何者为正?何者为邪?这是千古哲人的一大难题,虽然对许多像我这样的平凡人来说,这问题根本是个屁,不想也无所谓,但确实还是有人把它看得很重,竭力想要在这个模糊而混乱的世界,画出一条分明的善恶界线来。
整个晚上,羽虹坐在山洞的角落,盘膝调息,想要治疗自己的伤势,但几次运气下来,脸色非但没有好转,最後反而“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显然是心情不宁,运功走火,弄得伤上加伤。
“喂,你怎麽了?不能运功就不要勉强运啊,这样子搞得伤更重了,你怎麽去救你姊姊?”
我急忙扶起摇摇欲倒的羽虹,但她却像是气恼自己的没用,流下了眼泪,就在这个气氛无比尴尬的时候,靠在山壁另一角落闭目养神的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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