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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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再晃一晃自个的尾巴,攥紧手心内的花枝,胡乱揪了几朵填进嘴巴。
一面偷偷睨一眼云海深处的太霄宫,一面佯作漫不经意地溜下树干,就在那些一脸惧色身如筛糠的诸人面前,随意变出一双人足,一路雀跃着,在满树的繁花间踱着碎步。
其实,青痕身下踱过的每一小步,无不痛楚难当。
只不过,我不想叫这些人识破,歧华,我也不想再叫你知道。我宁愿你们一个个都以为青痕行迹乖张顽劣得紧,也不要叫你们瞧出我心内其实难过得紧。
实在痛到不行之时,我时常甩开身后的众人,不许他们靠近我一步,独自藏身于幽冥殿的任意一角。小手攀在那高台上,圆睁着一双眼眸,一眨不眨地俯身瞧着身下的云海深处。
其实那些花树并不十分高,但,只因身在高处,往往能瞧见平素根本瞧不见的风景。
有许多次,我躲在雪白的枝桠间,分明瞧见一些行色匆匆的大小仙家自我面前小心步上长阶。一面低头赶路,一面不停以衣袖擦着额上的冷汗,有几个,足下踉跄着,还差一点栽下云海深处去。还有几次,我一直等到繁星满天都不曾见他回碧霄宫,只为另有其人一直呆在他的太霄宫内逗留不去。其中一次,是一位青痕从未谋面的绿衣女子,再有几次,都是那名似曾相识的红衣女子在宫内。
她们一个个都远比青痕美貌许多倍不止呢。
一个一个,都是发丝如云,肌肤胜雪,不像青痕身上一处一处,俱是洗不去的大小淤青与红斑。
月升月落,直至晨起的太白徐徐升起,我蜷缩在影影绰绰的花枝间,低头望着自个指尖的粉色物什,任凭头顶的落英与夜露扑簌簌洒满了我一身。
彼年,彼时,彼刻。
那一年的春江水上,我也曾像这样坐在岸边等过玄蛇精。只不过彼年彼时彼刻,青痕的心内只有一份满满的欢喜与希冀,从未像此刻这般难过。
身下的云海,也好像不断翻滚的春江潮涌呢。
“歧华。”
“嗯。”
“歧华——”
“青痕想说什么?”
“歧华,你送我回桃花溪好不好?”
“怎么,青痕又想回桃花溪?”
“青痕自个有要紧的事要回桃花溪呢!”
“青痕不是一直说自个只剩下一百年不到的寿数么?小鲤鱼,你给我听好,你胆敢踏出幽冥殿半步,信不信我即刻就要了你小命?”
“不——”
“张开嘴巴。”
“青痕不要!”
“抱紧我。”
“歧华,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色的雾气中,我被他一头扔进那池碧绿的春水中,因着入水太急,呛得我一连灌了好几口温热的水去。
我顾不得先同他计较,瞪大眼眸,仔细瞧着自个手心内的池水,又低头凑到鼻尖嗅了嗅,生怕身下的池水有一丝污秽。
眼角余光才瞄了一眼他的形容,顷刻间就松了小手,身子赶紧又往上跃了跃,直着脖颈,目瞪口呆地瞧着他的动作。
他正缓缓脱着身上的衣衫呢。
先是玄色的外服,随后,是贴身的白色里衣,再往后——我蓦地吞了一大口口水,身下的鱼尾也不知不觉贴过去,抱住他的一双长臂。
“青痕又等不及了?”
他徐步入水,一面接过我小小的腰身,轻轻为我解着胸前的衣物,一面低头噙住我的小舌,哑声教着:“小鲤鱼,用你的尾巴攀住我。”
我似懂非懂地昂首瞧着他,随着他的大掌,将那只小小的尾巴用力缠在他腿间。
他的喉内顿时溢出一句低声呢。一双眼眸内,尽是青痕瞧不懂的深意浅意,长指轻挑着我花苞一般的胸尖,唇舌在我的口中与我翻卷纠缠。
“小鲤鱼,这是你我的闺阁之事,只可记在你心内,要叫我知道你又描在你那本破札记内,小心我打烂的鱼尾,你信不信?”
我满面绯红,只觉身内燥热异常,竟像要透不过气来。
小小的鱼尾忍不住又使了几分力,紧紧贴在他身前,往水上又浮了浮,竭力攀住他腿间火热滚烫的长剑,恨不能将整个小舌都伸进他的口中。
雾气氲氤,打湿了我的眼睫。眼前的人影如斯俊美,牢牢箍住我,将他腿间的物什徐徐送入我身内。
可是,青痕的身下还是一副鱼尾呢。我蓦地瞪大眼眸,就在他的掌心与身前,眼睁睁被他强行侵入,与他密密契合在一起。
“你瞪着我作甚?”
“岐华,青痕即便是鱼尾也可以与你交合么?”
“那你以为此时你与我在做什么?”
可是,青痕先前在桃花溪内活了五百岁呢,非但是花鲤,所有的鲤鱼精在与那些凡人抱在一起之前,没有一个不要将自个的尾巴先变**的双足的。
“可是——”
“给我闭嘴。”
可是我不要闭嘴呢。
【文】“小鲤鱼,你再乱动试试?”
【人】我使出蛮力一把推开他钳住我的大掌,低头朝自个与他贴合的地方仔细瞧去。
【书】如果无需变出腿足也可以交合,之前那么多次,你在与我交合之前,为何要故意眼睁睁瞧着我手忙脚乱地乱变一气?
【屋】才勉强瞧了一眼,头顶处,已传出他的纵声大笑,一只长臂用力箍住我,长指托起我小小的下巴,朝我俯下面孔。
“还痛么?”
“再忍耐些。”
果真,随着他一点一点地哺入,交合处的初痛也在一点一点消褪,随后,是一波一波青痕再熟悉不过的滋味席卷而至。
那一刻,我攀在他身前,小小的身内就仿似要爆裂,满满的,都是他,他给我的所有。
“唔!”
“歧华——”
“缠紧我。”
“啊——”
漫天的花树纷纷坠落,落满了身下的一池碧水。
满池的落英间,他又在沉沉笑呢,发丝相缠,身躯交缠,玉石一般坚硬的肌肤上分不出是汗腻或是被我泼上的泉汤。
……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歧华,青痕其实并不笨呢。天上,再云起云伏,日升月落,其实都抵不过你怀内的春风一度,春风无数度。
她们想必也一样喜欢你呢。
你原本就生得如此俊俏,更遑论你还是这天地间最是至尊不过的帝尊,除此之外,她们也想必和青痕一样喜欢你与我们……交合。
歧华,青痕其实并不是要去桃花溪,青痕果真有要紧的事要办呢,只不过,我不会再告诉你。
“青痕,帝尊有谕,命你好生呆在碧霄宫内。”
“仙娥姐姐,那些都是什么人?”
“采和不明白青痕的意思。”
我拉下小脸,她分明是推搪青痕呢。从一早起,整座太霄宫前的云端上就密密麻麻跪了一干人,除了少数几个青痕瞧了眼熟外,其余诸仙,青痕一概未曾见过。奇怪的是,那些大小仙家一个个只是埋头跪着,也不奏请,从日升一直跪到日落,竟没有一个人觉得身乏,大有继续跪到月落之后的意思呢。
我悄悄转过身子,强忍着心内的窃喜,趁那些仙娥不备,偷偷探手进去,摸一摸自个胸前的衣袋。果真,那一包物什正好端端地藏在青痕怀内呢,鼓鼓囊囊,仿似在我的胸前鼓起了一个山包。
金轮一样的月轮,低低悬挂在月台之下,就连月桂树上的枝桠都瞧得十分真切呢。
夜阑如水,晚风拂起我的发丝与衣衫。我拎着裙角,猫着腰身,在头顶的花树间,小步小步,屏息往前挪着。
眼前,俨然已是太霄宫巍峨肃穆的重影。
才穿过一道水泊,突然间,整座幽冥殿仿佛叫月轮“腾地”燃亮,皎洁的月华下,数不清的仙娥和冥将正将我重重包围住。
我眼见走不脱,索性强忍着足下的痛楚,昂首疾步,一步一步往他的宝殿内挪着步。我每走一步,他们就往后退一步,就在我面前潮涌一般往后退去。
歧华,我知道你在殿内呢。
此刻,幽冥殿外跪了那么多呆头呆脑的家伙,那些一脸寒霜的冥将正将整座云端围得水泄不通,就连那些平素最是小心仔细的仙娥,一个个都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青痕原本是想趁乱趁夜偷偷瞧一眼你再走。
虽然我不会腾云驾雾,不过我有你给我的粉色鱼筋,我可以将它缠在那些花树上,顺着鱼筋往下滑溜,沿着那些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云阶,一层一层往下挪移。等到鱼筋不及,再换一处花树,周而复始,直至步下云端之末。
飞檐压云,玉阶接云,清冷的月华,在那些冥将的盔甲与法器上,折出一道一道冰冷刺眼的寒光。
未及我攀上宝殿前的最后一级长阶,身后,已然黑压压跪了一大片去。
我歪着小小的腰身,翘首望向宫阙的最高处。彼处,一颗紫色的星子,正高挂于檐角,熠熠灼灼,像极他眼眸内的精光。
一位低眉敛目的黑衣冥将默立于大殿之外,只当没瞧见我一般。
几乎与此同时,周遭的云端尽头,响起了山呼一般的回响,那些人正扯直了脖颈朝他叫唤着。一声一声,响天动地,只震得那些长阶前的花树不停跟着摇曳。
“帝尊——”
“帝尊——”
……
一道暗沉华美的玄色身影,徐徐步出大殿,背负双手,瞧也不瞧我,只冷眼望向面前的众人。
他身后的黑衣冥将抬起一只手掌,但只见一束耀眼的电光扑面而至,还未等我眨下眼睫,小小的身躯已然跌落在他足下,倒好像我正在朝他跪拜一般。
我索性半坐在身下的长阶上,以手撑地,佯作是去瞧檐角的那颗星子,小脸上一副漫不经意的形容呢。装模作样瞧了半日,这才偷偷歪过脑袋,循着他的视线去瞧。
不过才瞧了一眼,登时支起身子,瞪大双眼再仔细往面前辨着。直至这一刻,青痕才瞧出一些端倪呢。
怪不得那些腾云驾雾的大小仙家从来都是自这条长阶往上觐见,原来整座幽冥殿外竟都是一道无影无形的结界,以天为界,以地为结,只此一条天梯可以自下拾阶而上,通往云海深处的宫阙。
耳畔的重声,一声声,不断绝。而他脸上的冷意也愈来愈甚,背负双手,睨一眼远处的那些个冥将。
但只见,千万道金光刹时间自那些全副铠甲的冥将掌间挥出,在万丈高空之上汇聚成金钟罩一般的物什,足有数个天地灵石的大小,徐徐自天而降,直奔那些云朵之上的众人而去。
飓风乍起,鼓起他的宽袍广袖,高大的身影却巍然不动,任凭眼前的天地为之变色。
惨叫声,叩拜声,不绝于耳。他的面庞之上,却始终瞧不见一丝波澜。
我早吓得抱住自个的脑袋,透过指尖的细缝偷眼窥去,阴霾密布的云朵之上,那道金钟罩已经愈逼愈近了呢,刺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帝尊饶命——”
“帝尊——”
一个接一个道行稍浅的家伙应声栽下云海,剩下的那些个,却依旧死不悔改地俯首跪着,好像瞧不见自个头顶的灭顶之灾。跪在最前面的那一个,青痕最是眼熟不过,脑袋上分明还长了两只奇丑无比的犄角呢。
莫颜不知又自何处突然冒出来,轻轻跪倒在我身旁的长阶上,低低朝他道:“帝尊。”
他挑眉道:“一共多少人?”
“禀帝尊,算上方才毙命的,一共二千八百九十一人。”
“好。既然他们找死,就送他们上路。”
“是。”
“帝尊。”
“嗯?”
“属下方才瞧见……东海龙王敖广好像也在其列。”
“哦?”
我一个骨碌爬起身,一眨不眨地仰头瞧着他的反应。
他正在笑呢,低头朝着足下的莫颜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