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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慕茗而来-第40部分

小说: 慕茗而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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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耳边嗡嗡的,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深吸一口气,招了辆的士去了征鸿。

牧茗下了车来就看到肖琳站在那里,看到自己后眼中一亮,似是松了口气。她走上前去,笑得灿烂如花。

牧茗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肖琳拿出一看,暖暖的日光铺在鹅黄色的长裙上,显得异常温软,肖琳在爱不释手之余不由赞叹,不过还是不忘说了一句:“我明天就给你送回去。”

牧茗淡淡一笑:“不用了,还是新的呢,喜欢的话你就留着吧。”

她心下一喜:“真的吗?对了,上去坐坐吧,郁总也在上面呢。”

她笑容犹存:“不用了,我还有事。”说完后转身欲走。

肖琳看着她的背影,顿了一顿,还是问了一句:“牧茗,你没事吧?”

牧茗一怔,她自认自己笑得天衣无缝,别人根本不可能看出端倪,便回头道:“没事啊,我该有什么事?”

肖琳立时收起了脸上的疑惑,略略有些尴尬:“哦,没什么。我先上去了。”

扬祁路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起身在客厅里燃起了一截檀香,袅袅升腾起一丝青烟,摇曳在融融的香味之中,他蹲下身在托盘中轻轻拨弄着,突然眉头蹙起,右手抚上了胸口,整个人往后一靠,只听得“啪”的一声,茶几上的打火机落地,连同一起的还有那个深黑色的碎纹烟灰缸。

他弯腰拾起,烟灰缸上印着一条裂痕,歪歪扭扭的连成一线,却是极深极深,他只轻轻一扳,整个烟灰缸便碎成了两半,正如他胸腔内的某个位置,他缓缓勾起嘴角,苍然一笑。

灶上的水已经开了,发出尖锐的叫声,牧茗跑过去,正看到几滴水沿着水壶边缘滴到了火焰上,“噼啪”一声,橙黄色的火苗泛起一点浅蓝,林立赶过来关了煤气,冲着牧茗喊了声:“你烧糊涂了吧,穿着睡衣傻站着干什么呢?赶快回床上躺着吧。”

牧茗轻咳几声,低应了一声便回了房,声音沙哑得竟让林立难以分辨。

林立倒了杯热开水送进牧茗房里,轻轻搁在她的床头,便顺势在她的床沿坐下。

“哎,你这样子真让人心疼。你的扬大少呢,怎么不见影了?”

牧茗懒得睁眼,只轻轻答了句:“他最近忙。“

林立轻叹了口气:“爱像一场重感冒,听过这句话吧?牧茗,你们在闹别扭吧?”

牧茗睁开眼来,林立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清透的目光像是看透了一切,她坐起身,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林立冷笑一声:“难道你都不打算听他解释?”

牧茗泛起一丝苦笑:“就睡觉我也把手机开着,可他却一个电话都没打来,或者他根本就懒得和我解释。”

“牧茗,他对你怎么样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也许也在等你的电话呢。爱情双方,总得有一个人先低头。”林立说完便留下了还在沉思的牧茗,悄悄走了出去。

杯中的水热气腾腾,她轻抿了一下,依旧有些烫口。舔了舔微涩的嘴唇,她拿起枕边的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着,安静的房里只余下她按键的声音。

将手机贴在耳边的时候,她竟起了些近情情怯的感觉,连自己都能感觉到心跳失了节奏,直到听筒里传来了那个机械般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顺手按了开关,整个房间一片黑暗,她紧了紧胸前的被子,重新闭上眼来,却是毫无睡意。

第五十三章

为了赴肖琳的约,牧茗只得从床上爬起,在略施粉黛之下才总算让自己显得神采奕奕起来。

她这才满意地走出房间,林立见她穿戴整齐,问道:“你要出去?”

她轻嗯一声,声音依旧有些低哑,还伴着两声轻咳。林立看着她:“哎,这么多天了,你这咳嗽怎么就不见好呢?别忘了带上润喉糖。”

这些天来,牧茗一直处于低烧状态,亏了林立的悉心照料,总算是退了烧。她知道牧茗后来又打过几次电话,最后终是在那个单调乏味的女音里彻底放弃了,那么她也就避免着谈到扬祁路。

外面的风刮得很大,侧耳细听,还能听到“呼呼“的声音,她不由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把绒线帽压得更低了。

茶室的玻璃门上蒙着一层白白的雾,她推门进去,暖意顿时扑面而来,掀起包间的门帘,里面光线昏暗柔和,正对门坐着的竟是郁骏笙。他正静静地喝着茶,看到牧茗不觉微微一惊:“怎么是你?”

牧茗也很讶异:“肖琳呢?”

“她也约了我,坐下等吧。”郁骏笙气定神闲地开口,让牧茗怔了怔,心中暗自纳闷。

牧茗穿着一件雪白的羽绒服,包间里的暖气很足,她的脸色像涂抹过胭脂一般,可依旧没能完全掩住其间的灰败之色。

她刚脱了衣服坐下,就接到了肖琳的电话:“牧茗,我突然有急事不能来了呢,不好意思啊。”在她掐断电话的那个刹那,她依稀还是听见了电话那一头另一个低低的女声:“表姐。”声音很是细弱,但她却极为熟悉。

郁骏笙见她脸上有惊疑之色,不由问了句:“怎么了?”

她忙收起自己的疑惑,淡淡地说:“肖琳说她不能来了呢,那我也就先走了。”

她话音刚落,却听得一声低笑,在这不大不小的包间里响起,转眼看去,只见郁骏笙的唇角笑意未退,略带兴味地看着她。

她奇道:“你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在公在私肖琳都是个好秘书。”

“什么意思?”

“难道你看不出,她似乎想撮合我们。”他眸内星光如闪,似含趣又似得意,“你们两个倒有同一个癖好。”

郁骏笙这么一说,牧茗突然就想起了两个月前肖琳问过自己:“什么样的感觉才算是爱呢?”

那个时侯她想都没想地就说:“大概就是他快乐的时候你不一定快乐,但是他不快乐的时候你却也一定不快乐。”

肖琳的眼里拢起了一丝戚然:“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觉得你太煽情太文艺,不过现在我该是比谁都能明白了。”

她只是笑:“你怎么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我只是在想要是有些人,有些事失了原先的轨迹,那么结局是不是也就不一样了?”肖琳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是她未曾见过的哀凉。

牧茗猛然一惊,将前后的点滴串起,李笑笑是肖琳的表妹,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原来都是她,竟然会是她。牧茗开始坐立难安,郁骏笙让她留下随意吃些东西,可此时此刻即便是山珍海味,她也是味同嚼蜡。

匆匆作别之后,她起身离开,门外依旧狂风大作,天上竟没有一丝云,似乎就连云彩也不愿继续在这浮华的尘世中逗留。

牧茗暗自想得出神,郁骏笙已经到了她的身旁,手上拿着她的那个浅灰色绒线帽,沉声说道:“你忘拿了。”

一辆奥迪车从他们面前缓缓经过,坐在后座的女人对着身旁的人说道:“你看,那个不是牧茗吗?”

扬祁路身体瘫软地靠在车窗玻璃上,整个人透着一种难见的疲惫,他顺着钟妍指的方向望过去,郁骏笙正微低着头替她戴上绒帽,眼里柔意婉转。

他只是瞥了一眼,很快就收回视线,冷冷地应了一声:“嗯。”

“她怎么和郁骏笙在一起?”钟妍虽是瞧见了这暧昧的一幕,但又怕语气过重刺激到自己儿子,只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她一直把他当哥哥的。”他低低地说着,语调平平,没有一点起伏的音调却依旧没能让钟妍打消疑虑。

“这些天来我连她的影都没见着,难不成你们分手了?”

“妈,你胡说什么呢,我跟她好着呢。”

“那她怎么都没去看过你?”

“我没告诉她,不想让她跟着一起担心。”

“所以你就把病历从康心统统转到了市立医院,对吧?害得人家戴院长两头跑。”

他没再理她,径自闭目养神起来,良久,听到钟妍又开口了:“小李,别去公寓了,直接回别墅吧!“

扬祁路听后,忙喊了声:“妈……”

“没的商量,你知道前几天瞧着你那样子我有多担心么,问医生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只有搬回家住我才能放心。”

他依旧想推脱:“医生不是都说了没事嘛!你别总是一惊一乍的。”

钟妍拍了一下扬祁路放在额际的手背,嗔怒道:“你是想气得我再病发,对吧?”

他拗不过她,也实在是太累了,只得轻轻点了点头,顺了母亲的意。

别墅里那间属于他的房间,虽然一直空关着,却是一尘不染。程妈看到他搬回来住,打心底里高兴,眼角眉梢的纹路里都带着笑意,慈祥地说着:“少爷,太太每天都亲自打扫这呢,就指望你哪天还会搬回家住。”

他也牵动着嘴角笑了笑。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他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出神,过往的那些回忆一点一滴地在他心头掠过,他拿出手机换了一块电池板,打开了写信息的页面。

他翻来覆去地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只剩了一行简短的字,然后等了好一会儿,按下了发送键。

此刻,牧茗在强烈的思想斗争后,又一次按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终于不再是那个女音,而是一阵动听的钢琴音乐,等待的时候听筒里隐隐传来了接收信息的提示音,可她却根本无心去看,只是专注地等着对方接通电话。

“喂。”是他的嗓音,却多了一份往日的清淡。

“祁路……”她低低地开口唤他,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那边也是短暂的沉默,良久问道:“你收到短信了?”

牧茗听后心下不免一喜,居然用着小女生急切的口吻:“那短信是你发的么,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你说什么了?”

扬祁路也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才说:“还是等下你自己看吧。”

牧茗顿了顿,继而说道:“那天早上……”

“那次的事别再提了,好吗?”他语调平板地打断了她。

她立马听话的只字不提,然后又轻声喊了句:“祁路……”

“我有点累,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他的语气越发的冷淡,话一说完就“啪嗒”一声挂断了她的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就被这样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上下不得。其实她刚才只是想告诉他:“我想你了。”

紧紧地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好一会儿,她才想起去看那条短信,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似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我们分手吧。

什么都不用再想了,她靠在沙发上,将头枕在撑着扶手的手臂上,浑身发软,几乎动弹不得。

第二天牧茗照常上班,只见念恩穿着一身便装从萍姐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牧茗依旧不忘喊一声:“牧茗姐。”

“你今天换班?”

“我今天是来辞职的。”

“辞职?”牧茗很是惊讶,“为什么?”

念恩眼里闪过一丝躲闪:“就是家里有点事情。牧茗姐,我先走了哦。”她容不得牧茗多问,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下了班回去,林立不在,家里很静,她愣愣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气色差得可以,料想难怪刚才在走道里邵峰会用那种见了鬼般的目光看她。

昏暗的房间里,似乎唯有她胸前的吊坠还隐隐泛着光泽,她缓缓将其解下,紧紧地握着,颈间那点残留在项坠上的暖意似乎传递到了她的手心,她强自定了定神,拨通了扬祁路的电话。

他接起电话,许是刚才正睡着,低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朦胧,却满是柔情:“牧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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