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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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娘娘金安,聿王爷万安”我快步上前俯身说到。“快起来快起来,德妃一把扶起我,一边抚着我的手,一边念叨:“哎呦,可算是回来了,这么打一个人怎的就丢了,月丫头,今儿你可真真是吓着我了。这么长时间,你倒是转到哪里去了?”
岚萱公主的事不能全瞒着德妃,但也不能全然说清,我想了想,答:“回娘娘,自香雪园出来,尹月走着走着便迷了路,正左撞右撞的不知该向哪里走,不知怎的竟转到了芙兰馆外,可巧岚萱公主正开了门要出来,尹月便将自己的窘境告诉了岚萱公主,岚萱公主心善,派了她的贴身宫女送我回来。”
我说完,抬起头看她和容成聿的反应。德妃轻轻点了点头,似是总算松了口气,容成聿眼中精光一闪,糟了他是不是瞧出什么了!
“月丫头今儿也辛苦了一天了,儿子,送月丫头回菡园休息。”德妃说着,手轻拍了一下容成聿的肩,容成聿起身行了一礼:“如此,儿子便先行告退了,母妃早些安置。”德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也趁机向德妃行了礼,然后随着容成聿出了殿门。
容成聿还是气度超凡地走在前面,全然没有在德妃面前对我一脸宠溺的样子,我催着小步子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落的太远让他回过神来看我。
终于奔到了菡园门口,容成聿停下步子,没有回身看我,沉默一会儿开口道:“容成岚萱……你要离她远些,否则会害了你。”不知为何,听他这话一出,我心中的火噌的一声便冒了出来。
容成聿你又打得什么算盘!我最该远离,最有可能害了我的便是你,你此时这样讲,又是在算计谁!还是说,你以为我还对你不死心,所以故技重施,想对我用怀柔之策,又让我再傻傻对你动心?
压下心中怒火,我竭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轻松一笑:“聿王爷过虑了,尹月与岚萱公主并不相熟。”说完,不理会容成聿是个什么反应,我扬长进了菡园,将他抛在身后。
见我回来,小遥顾不得手中还拿着一只捣火棍,飞快地冲到我面前,将我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此,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受伤。”
我心下茫然,拉住小遥问:“什么受伤?”小遥嘿嘿一笑,摆了摆手道:“我小时候听人家唱戏的说,皇宫里明争暗斗,有些人好端端走在路上,都会被敌对的妃嫔啊什么的绑了去,免不了皮肉受苦。”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拉着小遥道:“我的小遥大人,你可真是会想,你家小姐又不是宫嫔,不争宠不斗狠的,怎的会受那皮肉之苦啊!你还是快说说,今儿可准备了什么好吃好喝的?”
小遥气得直跺脚:“小姐,你又逗我玩儿!”我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哪敢逗威武的小遥玩儿啊,这要是惹了她生气,我还不得饿死了。”
小遥到底是孩子性子,听我这样一说,立刻便转了晴,欢欢喜喜道:“今儿画梅姐拿来了一只活鸭,几把时鲜,我做了煲老鸭汤,小姐快去洗洗手,常常这次小遥做得如何!”
我点头连连:“小遥出手,一个顶俩,肯定好吃,肯定好吃!”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小遥刚打来的水洗了洗手。
饭饱之后,我腆着肚子回了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我一边回忆着那首曲子的旋律,一边轻扭腰肢,试图给这曲子加上些舞蹈。
想了大约一个时辰,我嘿嘿一乐,总算是心中有了个详细的思路。自己不带唱词地又哼唧了一遍今日岚萱公主唱的词,我觉得这舞配着这曲子挺不错。
曲有了,舞有了,现在我比较犹豫的是,要不要亲自帮岚萱奏琴配乐。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四十八章 戏班(二更)
不可否认的是,若是为岚萱的曲舞伴上乐,效果定是又会好上一截,但是,尽管我对岚萱心存感同身受的怜惜,却也不能因此而盲目。若是我亲自为她配乐,那么无疑会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如今,连镇日在芙兰馆足不出户的岚萱都知道宫中多了一个我,那么可想而知,我已成了宫妃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况且,皇帝对我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让人心存遐思,再这样下去,难保我不会成为宫妃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还有,尹老头毕竟是帝党,我在宫中的存在,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帝党的色彩,是以,太后是定然会睁大眼睛等着挑我的错,此时我帮岚萱出头,对自己非但没有好处,更甚者,会让自己成为敌后两党相争的牺牲品。
一番计较之后,我想……此事还是作罢吧,我在幕后帮岚萱将曲舞练好便可,其他的,还是藏住锋芒的好。
折腾了一番,食也消得差不多了,我将温弦取出来,摸索着,练习那曲《流景》,夜晚的整个菡园静悄悄的,只有我房中传出的琴声隐隐飘散在风里。
第二日一大早,画梅便来菡园找我,说德妃已然收拾妥帖了在前殿等我,端正了一番容姿,我快步跟着画梅到前殿寻德妃。
“德妃娘娘金安”,德妃扶起我,“今日会有几个戏班子进宫,你随我去挑挑。”“是”,我略一点头,站在德妃身后,随着她一同向香雪园走去。
待我们到了香雪园,园子里的戏台已然搭好,戏台下面零零散散占了许多人。米东来唱了声:“德妃娘娘驾到。”戏台下的那些人,连同院子里正忙活着的宦官宫女们,全部齐刷刷的跪了下来。我站在德妃身后,堪堪也受了这一地的拜跪,心中不禁一动,这种人叩拜的滋味,我还真真是不习惯。
“都起来吧”,不同于平时,德妃今日的姿态更加雍容和高傲,望着这样的德妃,我暗暗想,一旦习惯了这浮华的宫中生活,或许便只能像如今的德妃一样,心存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高傲,淹没在这繁华的高贵之中。
德妃端着架子挪步到戏台对面的座位上,仪态万千地坐下,我跟着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娘娘,几位班主都到了,您看……”一位面生的宦官弓着身子凑过来说。“让他们过来。”德妃头略略一扬。
很快,几个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小心翼翼地跟在那宦官身后走过来。“拜见娘娘”,几人五体投地的又拜了一次,德妃点点头,米东来很识眼色的说了句:“都起来吧,从左到右,自报家门。”
着黑色粗布衣的中年男子点头哈腰的向前迈了小半步,低着头眼睛飘来飘去,油腔滑调的说:“小的是凤舞班的班主刘大盛,咱们凤舞班在墨都许多年,也算是很有些名气了,这《百鸟朝凤》、《歌四海》、《战南山》都是我们班的拿手戏,若娘娘都喜欢,您还可以自个儿挑,您挑什么,咱的戏班就能唱什么。”
德妃没有说话,略一点头。灰色长衫男子一看便是胆子极小,走起路抖抖瑟瑟,一副随时会摔倒的样子。“德……德妃娘娘,小……小的是旺好班的班主李……李业,我们旺好班……的伶人各个都有一身好本事……娘娘您……随便挑……”
这李业口吃的厉害,说起话来吭吭巴巴,断句奇怪,惹得周围几个宫人都暗暗嗤笑。我偷偷看了看德妃的脸色,发现她丝毫没有表情,端的是云淡风轻,真真是……雍容华贵,气度非凡的皇妃气度,没有鄙视,没有暗喜,高贵而不可企及。
见李业抖抖索索地又站回去了,他旁边的蓝衣中年男子向前一步,“拜见娘娘,小的是旗云班班主洛兴,旗云班平日演出较多,是以身法唱段都很熟练,定不会让娘娘失望。”说完便退后了一步。
德妃点了点头。我暗暗打量这位洛兴,瞧着他似是年纪早已年逾不惑,不知为何,我隐隐觉得他身上有一丝挺拔之气,眼神也灼灼生光,这一切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班主能有的气度。且他似乎已在隐藏自己的气势了,因为他的身姿本应是卓绝挺拔的,他却弓得有些刻意。
又有几个班主上前说了几句,带挨个听完,德妃说了句:“百闻不如一见,几位班主的角儿们可是准备好了,本宫听听再做定夺。”不等他们几人回话,米东来提醒道:“还不快去后台看看。”
见几人都走了,德妃向我招了招手,我凑到她身边,“月丫头,你瞧着哪个班主可靠些?”这我可为难了,若是我的一句话影响了人家的去留,我多少都会有些愧疚感的,想了想,我说:“娘娘,班主怎样且两说,不管怎样,最后只要唱得好,旁的事也并不顶顶重要,要不您听完了再定夺?”德妃点了点头。
很快,伶人们准备好,戏便鸣锣开场了。总的来讲,凤舞班胜在扮相,班里的道具都做得十分精致,旺好班则是一番众星捧月的景致,只有旗云班,伶人的整体水平都很好,也丝毫没有怯场,很有大将之风。
虽说每个班子只唱了段折子戏,但全加起来,也堪堪唱了整个上午,听到最后,德妃眼中也隐隐有了一丝不耐,最后,不出意料的,德妃定下了旗云班,自今日起,旗云班也便要在香雪园住上几日了。不知为何,远远望着那位洛班主,我心中隐隐生出不安。
定好了戏班,德妃便起身准备回毓淑宫,我借口还要在香雪园四处转转,看看挂上的宫绸宫灯有没有问题,德妃便先回去了。估摸着德妃已走远了,我走出香雪园,摸索着朝芙兰馆走去。
叩了叩芙兰馆的门,过了好大一会儿,门才打开,桂枝站在门内,眼睛红通通的,我正要问,岚萱从屋内走出来,亲昵地挽住我:“月儿今日来得真早,快来看看,我这曲练得如何。”我只得随着她进了屋。
听岚萱又唱了一次,我站起身:“舞我已经编好了,现在跳给你看。”说完,我一边轻声哼唱,一边舞动起来。看我跳完,岚萱失神到:“月儿……真美……”我笑笑:“来,你也试着跳一下,舞步并不很难,只是腰肢一定要柔软,从指间到手臂,都要柔而有力。”
岚萱点了点头,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学了起来。教过一遍后,为免像昨日一样让德妃或者容成聿生疑,我早早向岚萱告了辞,告诉她我明日再来。岚萱送我出了屋,我刚进了院子,忽然听见房顶似乎有瓦片撞击的声音,抬起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红妆初试弄东风 第四十九章 平衡
皇宫到底是是非之地,我在这里总觉得惴惴不安,草木皆兵,稍有个风吹草动的就会像竖起刺的刺猬一样警觉。暗暗摇了摇头,我让岚萱回屋,自己一人出了芙兰馆。
这次我长了记性,回来得早,德妃也未多问我独自一人究竟在香雪园究竟忙了些什么。回了菡园,我见画柳画竹总围着我转,实在是不习惯,便打发她们去伙房帮小遥做饭。
她二人一出去,我顿觉眼前清静不少,许是今日听岚萱将那曲儿唱了太多遍,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那曲子的调调。为了排解,我将温弦取出来拨弄,零散的几个音之后,那支曲儿便在这温弦琴上活了起来。
临近曲终,我正要收势,突然听到房顶“噼啪”的碎裂声,心中猛然一惊!房顶有人!
饶是我努力安抚自己,心仍是狂跳个不停。我紧紧盯着房顶上传来声响的位置,身体慢慢往不远处的花架子挪,然后不动声色地悄悄将花架上的剪刀握在手里。我能感觉到,从瓦缝间,射向我的目光。
时间似乎静止了,房内一片死寂,房顶没有丝毫的动静,我也毫无动作,我们就这样对峙着。
“小姐,今儿你想吃甜汤还是咸汤?”小遥意外地推门而入打破了我们的对峙,只听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