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风华之浮梦兰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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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来了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又不知他跑哪儿去了。”
子萱和长恭听得心惊肉跳,城墙那么高,么说在上面跑跳折腰跳舞,就是工匠上去施工也要绳索系腰万分小心啊。“那太子殿下呢?”长恭又问了一句。
延宗抹抹汗,这才想起太子哥哥也不见了:“不……不知道。”
“会不会是太子找到皇上先回宫去了?不如你先回宫看看。”长恭半是猜测半是建议的说。延宗毕竟是小孩子,听了长恭的话觉得在理,点点头“嗯”了一声也不道别就往刚刚皇上离开的方向跑去了。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延宗皇上的去处?”子萱跟在长恭后面问了一句。
“因为延宗还小啊。”长恭笑若春风。
“你知道他小还逗他瞎折腾。”子萱听到长恭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就来气。
“延宗若是不经意间说起我们见过皇叔之事,我们脑袋还能住在脖子上吗?”说着转过头看看子萱,脸上浮出几分得意之色。
是啊,皇上现在是醉着,等酒醒了想起两人未行君臣之礼,还施舍银子,以皇上的脾气两人哪还能保住小命?这才明白长恭的用意:“太子看上去风度翩翩,怎么一开口就……?”说到刚刚见过的那个太子,子萱撇了一下嘴,好端端一个翩翩佳公子,一开口就坏事了。
“我听延宗说起过,新建三台那会儿,二叔在铜雀台上召见太子,嫌他温婉过分,命他杀一个死囚犯,结果太子心怀不忍砍了五刀,那犯人都断气了头还没掉下来。延宗看太子整个人都抖了,二叔脸也气得发青,就抽出刀一刀砍下了那犯人的脑袋。二叔气的教训了太子一顿,从那以后太子说话就语吃了。”长恭边走边说,子萱不仅在心里打了个冷颤,延宗,小小年纪竟有这番胆量。
两人说着来到一棵树下,长恭接了树上的马缰,一个翻身利落的跨上马匹,把手伸向子萱,子萱略一犹豫还是把手给了他。长恭很自然的揽过子萱,夏风吹过,夹杂着淡黄色的桂花瓣纷纷落下,落在子萱头发上与她头上那支金雕发簪交相辉映,别有一番韵味。
“驾!”长恭骑起马来可不含糊,加上他的马也属于上上乘,速度自然快得惊人,长发被风吹至脑后,使得两张脸的距离更近了一些,子萱能清楚的听到长恭的呼吸,鼻间还隐隐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兰草幽香。“子萱,你脸怎么这么红啊?”长恭故作认真的问,一双迷人的眼里满是促狭之色。
“高长恭!”子萱听出长恭在打趣她,回瞪他一眼:“你惹急了我,就把你真面目告诉那些痴女。”
“随你好了,不过她们信不信就不知道了。”长恭无所谓的说。子萱只能气的干瞪眼,唉!在那群痴女眼里兰陵王永远是风度翩翩,温和有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说他平日里的样子根本没人信,想着不由认输地叹了口气。
正午过后,阳光就没有那么毒了,可天气依旧烤的人难受。邺城城西不似城南城北那番热闹繁华,这里相对而言偏僻一些,反而褪去了几分聒噪吵人,多了一些安闲舒适。
七拐八绕,长恭勒了马缰停下来,长腿在空中一划便下了马。子萱逞强的要自己下马,结果可想而知,以一个标准的狗啃屎姿势朝地面扑了过去,要不是长恭眼疾手快,这襄城郡主怕要变成花脸郡主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子萱站稳后开始打量眼前这所建筑,虽说尘土已厚厚一层,那些不知名的藤草也疯长出院子,显出几分荒乱,可这里依旧大气不减,别致有余。
长恭带她来到正门处:“好像是一个别院。”说着指了指门上“雅兰居院”四个字,这四个字不似别处府宅的隶书雕刻,而是行书雕琢而成,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清新高雅,无所拘束,只是可惜门上贴了封条。
子萱走上去看看年份已经是前朝旧年了,如今的年号是天保,奇怪,这封条竟没人撕,再细细一想,城西的位置本来就偏,达官贵人少有来往,市井百姓又怎么会打这府院的主意?
看着外面的气派,子萱自然打起里面的主意,转过身来一脸讨好的看着长恭,浓密的睫羽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在眼下一小片光影,衬得那双黑眸清澈动人。
雅兰居院虽是一个小院,四周的墙却比襄城王府还要高出许多,墙角下,少女踩着少年的肩,双手一撑就站在了墙头上。有了刚刚险些摔在地上的前车之鉴,子萱也不打肿脸充胖子的自己往下跳了,乖乖地看着长恭走远几步然后猛一发力跃上墙头,不等子萱说上一句话,翻身一跃就站在了院子里。本来以为自己的翻墙功夫就够到家的了,怎么跟长恭比起来就只剩下笨手笨脚了呢?子萱一边踩着长恭小心翼翼的下来一边在心里嘀咕。
庭院里荒草丛生,可丝毫不能埋没当年这里曾有过的繁华。
“小心着脚底下。”长恭扭过头对子萱说了一句,便拉着她往院中东南角走去,看样子他对这里已经很清楚了。
过了正午的兴奋劲儿又一路颠簸过来,迟来的倦意毫不留情的袭击着子萱,长恭察觉到她开始拖拉拖拉的步伐,也不言语,薄唇一勾,眼里透出几分笑意。
就在子萱眼皮打架,隐约能看到周公身影时,长恭停了下来。
子萱揉揉眼,不禁打了个激灵——这处小院落地方不大,凉亭美景,百花清池,垂柳石道相映成趣,这样看来这里是常有人来的,完全不像其他地方那样荒败。也不知道是垂柳还是那池活水的缘故,这里完全没有夏日的燥热,凉风花语,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第033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5)
子萱的眼睁得大大的:“高长恭……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误打误撞就知道这里了。”长恭也是在段韶离开没几天闲着无聊四处瞎逛没想到就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
“这里是你收拾的?”子萱接着问道。
长恭摇摇头:“我哪有这闲心,应该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子萱想着那人隔三岔五就翻过高高的围墙,整理完这里再翻出去就觉得好笑。
“别乱想了,你看那边。”长恭猜到子萱又再想些没边际的东西,无奈地摇摇头。
子萱这才发现不远处的矮墙,像长恭这样的一迈腿就能进来了,不过刚刚长恭和子萱要走那个方向就要兜一大圈才行。她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透明人,九叔能看穿她,长恭能看穿她,八叔叔就更不用说了。算了算了,折腾了大半天这活水也别浪费了,先洗把脸舒服舒服,子萱想着弯下身去,池水温和清爽,捧一捧洒在脸上,凉风一吹透彻心扉的舒服。
子萱刚要喊长恭试试,只见他老人家已不慌不忙的将两只大白脚浸在池水里:“真舒服啊。”。可恶,本郡主刚洗完脸你就下脚,再看看长恭闭着眼一脸享受的在那里泡脚,脸上无意间划过一丝捉弄的意味。她一掳袖子,把鞋子罗袜一脱,轻轻靠着长恭坐下,两只脚伸进池水里,嘴边漾起一抹坏笑。
“啪”的一声水花四溅,子萱看长恭被甩了一脸水珠子哈哈大笑:“是很舒服啊!”
谁知长恭抹了一下脸并未见半分生气之色,而是一脸惊讶甚至还有些慌乱:“子萱……你……你不知道女孩子的脚不能随便给人乱看吗?”长恭故意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不知道啊,八……八叔叔没跟我说过啊……看了就看了,又不会死人。”她见长恭那副样子多少有些心虚。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长恭拿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这女孩子……的脚……只能给自己丈夫看。”
“啊?!”子萱睁大眼睛看着长恭,良久,反应过来:“高长恭,你闭眼闭眼闭眼!”
长恭见子萱一副抓狂要吃人的样子,再不闭眼只怕她就要抄起罗袜缠在自己眼上了。于是慌忙用手遮住脸,从指缝间偷偷看她撅着嘴气鼓鼓的穿上鞋袜。
“好了好了。”随着子萱一声命令,长恭才小心翼翼的放下手,眼里那份笑意却被子萱尽收眼底,这才发现自己又被耍了,气的捧起一把水就往长恭身上泼,长恭也不甘示弱,两人开始了一场“水战”。
泼来泼去两人身上都湿透了,也玩得有些乏了。“子萱,我认输了,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说说话吧。”长恭先停下来。
子萱也累了:“好,你先答应以后不捉弄我了。”她站在那里叉着腰道。
“好好,我答应,咱们都好久没好好说说话了,快过来坐这里。”长恭说着指指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子萱这才坐下。
“高长恭,现在邺城上下议论的全是你,你说实话你在战场上就真的那么不要命啊。”子萱一坐下来就开始巴拉巴拉的问。
“就因为要命才不要命的杀敌人啊。”长恭回了一句,一转头跟子萱来了个鼻间碰鼻尖,“子……子萱,你干嘛?”长恭不禁脸上一热,这丫头什么时候把脸挨自己那么近的?
子萱倒没觉出什么:“高长恭,你侧脸跟高伯伯好像,嗯……正脸就不像了。”她调皮的一笑,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不怕吗?”
“怕什么?”长恭问道。
“怕……”子萱抿嘴笑了一下,终究没说出那个字来。
长恭会意:“当然怕,只有生无所恋的人才不怕。生有所恋自然会怕,不是怕疼,怕没命,而是怕失去,失去那些放不下的牵挂。”长恭说着轻轻笑了一下。
子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你……都有什么牵挂?”
长恭舒了一口气:“大齐的江山,高家的基业,还有……”长恭转过头,目光灼灼,“我心里放不下的人。”
子萱觉得脸有些烫,又暗暗骂自己想什么呢,大哥二哥三哥五弟六弟还有长恭的叔叔们他肯定都放不下啊,怎么看长恭眼睛时心里还是乱跳呢?不对不对,这怪不得自己,谁叫他天生一双勾魂桃花眼呢。
长恭看子萱的样子猜她又不知想到哪去了,无奈的笑着摇了一下头。
第034章 棋道成败话博弈(6)
“快点快点,长恭你再快点。”子萱焦急的催促着,马蹄飞奔,从城西一路赶向城北。这下怎么办?一玩高兴了就忘了时辰,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八叔叔一定急坏了,子萱心里想着,嘴上不停地催促长恭。
夕阳余晖下的襄城王府火红一片,门上的金属装饰闪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要借夕阳之光极力彰显主人的尊贵身份。
子萱一下马就火急火燎的往里赶,八叔叔会是什么表情呢?一脸怒容的训斥丫鬟?焦急的派人一趟趟找自己?还是……?子萱心里乱糟糟的,长恭跟在她后面同她一起进了王府。
不想,八叔叔正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旁边坐的那是……?子萱停下脚步朝那人瞅了一眼,九叔?两人谈笑自若并不见一点焦急。子萱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转过身朝长恭使个眼色便开始踮着脚朝逸萱阁的方向走。
“子萱?”身后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子萱打消逃走的念头了,一脸苦相的转过身:“八叔叔。”高淯也不抬眼看她,白玉杯在手里把玩着,脸上阴晴难测。倒是高湛冲子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过去。
子萱蹑手蹑脚地过去,这才看见高淯身旁跪的两个小婢女,正是正午伺候自己的两个人,汗珠子顺着两个人的额角流下来,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高淯并不看她们,抬眼看了一眼子萱,修长的手指没节奏的敲打着石桌,沉默了一会儿,停下手上的动作,从腰间解下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