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丫的,叫你重生!-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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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入洞房后就是“撤帐”、“结发”和“交杯酒”,好在这几样,她只要坐着乖乖跟着做就好了,可不得不说;因为没有电脑、电视、手机等娱乐消遣设备,古人无聊得厉害,于是只能可劲地折腾人,硬是将一个动作就可完成的事情繁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比方说简简单单的交杯酒,却非要来个“三酌易饮”来,每进一次酒,两人就要相互交换一次酒杯,而实际上,三次下来,进嘴里的酒只怕还没有半杯……
可是当怿王离出去招待宾客后,陶晴才醒悟,之前种种还不是最恐怖的,因为还有最反科学的,那就是“饿嫁”!因为不想让新娘子上厕所就不给吃喝,这……这也忒不人道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除了五脏庙的抗议,陶晴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了,那就睡一觉吧,好歹节省体力,可要是睡着了被人看见……
最后,她还是觉得为大局着想,千万不可委屈了自己的身体,就在她要倒在床上的一瞬间,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这倒是怪了,这时间应该没人进来才是,莫非是喜娘?心里这么猜测的时候,她已经微微扭了头去看。
来人从外间转进来,竟然是新郎怿王爷,手上的托盘里还托了不少……吃的……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道:“忙了大半日,你定是饿了,即便不饿,也该渴了。”
陶晴低着头,在红纱里低笑了一声,道:“我确是有些口干,只是王爷如此做,反教我不知该当如何了……”
“今日才说过要对匀匀好的,难不成让你进门第一日便饿晕过去么?”怿王往前走了两步,逆光立在她跟前,说:“再者,你身体本就不好,今日定然已经累到了,更不可再饿着了。”
新娘子本就不该多言,陶晴想了半天也没能决定是否要给他此行一个肯定,最后只好笑着说了句:“如此,有劳王爷。”
“我出去吩咐一声,不会有人过来搅扰你。”他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回首道:“若觉得无趣,匀匀休息就是,等外面的琐事完了,我便过来。”
他不提还不要紧,这么一提,陶晴刚刚安定下来的情绪又翻滚沸腾起来了,故作镇定地抬头从红纱里看着他,道:“是有些无趣的,王爷可否让落碧落蓝进来陪我?”
“好,我去安排。”
陶晴稍稍心安,可等她吃完了,喝完了,又坐着消化了一通,该来的人却还是没有来,她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整个人又开始焦躁起来,按说依着落蓝的性子,又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就算没有人去找,也该想方设法地来了才是,可眼见着太阳往西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呢……
自早上到现在,即便有里三层外三层的霞帔加身,陶晴却一点没觉得热,现在却急得满头大汗……
看情形应是被人绊住了,或是临时遇到了什么事情。可落蓝再不来,晚上的洞房怎么办呢?不就逃不脱了么?
一早,落蓝就给她吃了避暑汤,是以她并不觉得热,为的就是能够在傍晚时因为“中暑”而“体力不支”,然后,逃过一劫……
并且因为王府的那位“万先生”,落蓝那丫头可是没少下工夫呢,可是再好的药,若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人姓名,那也没用啊……
太阳终于下去了,屋里却被一对高高的喜烛照得透亮,陶晴只觉背上有细细的汗水沁出来,正将衣衫一层层地润湿……
然后前面的喧嚣好似也散了,终于,“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的人却不是落蓝落碧,而是窸窸窣窣的两列人,怿王在旁边坐下,然后有人捧了秤,又说了一大串的吉利话,陶晴只觉得眼前一晃,那遮了整天的红纱,终于被挑了上去,烛光一照,她下意识的就闭了闭眼。
怿王好似低笑了一声,道:“匀匀今日受累了。”
陶晴觉得自己肯定狼狈极了,头发已被汗湿了,神情也定是倦乏的……
他终于将目光转开,让人抬水过来伺候王妃沐浴,完了又对陶晴说:“我先去书房取样东西过来,匀匀自便就是。”
他走到门口又转身对屋里伺候的丫鬟道:“一切随王妃的意思,不可多言。”
陶晴这才想起,新娘沐浴也是有许多讲究的,可他却只唤了府里的丫鬟过来,也是不想太折腾她吧,莫非自己已经蔫得连霜打的茄子都不如了么……
那群丫鬟果然乖觉,只是轻手轻脚的帮她把礼服退了,又依着她的吩咐取了干爽的家常衣服过来放好,就被她挥去外间候着了。
只是怿王这东西取的却是有些时候,等他回来,陶晴散开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他进来后,看了她一眼,将一个楠木盒子放在矮几上,然后坐在桌边道:“匀匀过来。”
陶晴扭头,一脸认真地道:“王爷,我在‘守烛’。”她早就打定了注意,若是落蓝不来,那自己就以“守烛”为借口,坐到天亮,然后……再想办法……
“蜡烛不会灭的,这是我特地让人做的。”他走过来,牵了她的手,引她在床边坐下。
陶晴只觉得一颗心好像掉在烧红的铁板上,被煎得“兹兹”直响,若是撒点葱花孜然,那就齐活了……
她忐忑地坐下,最后垂死挣扎:“王爷,落蓝她们……”
“是怀珺。”他看着她,眼睛里有烛光的影子,好看得不得了,他说,“说起来匀匀许是不信的,怀珺一直以为娶妻娶到的只有那个人,今后,匀匀便是怀珺的妻子。我也巴望着匀匀能明白,你嫁的是相伴一生的夫君,而不是王爷。”
陶晴看着他,那烛光便从他眼中闯进了她心里,晃动着,跳跃着,让人觉得欣喜,又温暖……她想了想,还是跟着慎重地点了头,道“我明白的。”
“你本就身体不好,落蓝那些药,还是少吃些。”他说完手摸了摸她颈后的长发,道:“头发既已干了,就早点睡吧,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做。”
被人拆穿总是有点窘迫的,可不知为什么,陶晴却觉得有些心安,即便被他拆穿了,感觉却不坏,许是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总是特别容易让人心安的。
她抬脚上床,躺下,往里移了移,见他在床沿躺下了,于是又往里移了移……
怀珺笑笑,也没说什么,可在感觉她第三次移往里缩的时候,还是开了口:“匀匀不信我?”
啊?陶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可就是这一眨眼的安静,却好似默认了他的话似的,为了避免误会,她赶紧低声解释:“不是的,只是我向来……睡姿……不够雅观,怕……”
怀珺听完没有接茬,她却觉得心虚极了,一个姑娘家,睡姿不雅……
却不想她忽然开了口,道:“之前,我就想,若非要为了什么而娶妻,那只能为了自己的心,否则,终生不娶也不是坏事。后来又想,倘若将来有一天,当真娶了中意的人,定要宠她,疼她,顺着她的心意,不然,怎值得她离开父母兄妹嫁于我……”
陶晴没有说话,只听得见旁边那人轻浅绵长的呼吸,三千鸳鸯帐,一对红喜烛,她忽然有些混乱,分不清自己是在旁观一场盛大的婚礼,还是正在经历一场温暖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憋了两天,终于憋出来了……
看来确实是清水到底的节奏了……
私以为这样的成亲,甚唯美,甚浪漫……
正文 第90章 二进宫
第二日一早;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陶晴微微睁开眼;就看到怀珺正背对着床;将一套银色云纹的外袍往身上套。
她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着他动作轻缓地将衣服穿上;又些许的小心翼翼;应当是怕吵醒她吧;陶晴便轻轻笑了一声,权当做是告诉他自己醒了。
怀珺听到后果然扭过头来,看她坐着,便转过身来,问:“可是吵到你了?”
陶晴摇摇头,起身从床上走下来;“既然要进宫,也该起来了。”
他从屏风上取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昨日辛苦,本想让你多睡些时候,便没有唤你,昨夜睡得可好?”
“甚好。”陶晴答完了,眼珠左右转了几个来回,才小声问:“昨夜,我可还安稳么?”
怀珺露出一个十分愉悦的笑来,道:“甚好。”说完,便走到墙边,将佩剑拔出三脂长来,左手食指好似在剑刃上蹭了一下,等收回来时,便留下了一条短而粗的红线。
陶晴皱眉,忙走上去道:“怎就伤了?要紧么?”
“无妨的。”他回身走过来,然后越过她,朝床边去了,手指在床单上擦过,便留下一抹红色。
这……这……陶晴立即将头转开了,然后还嫌距离“案发现场”不够远,又快走几步,到了外间,候在门外的人听到动静,柔声道:“可是王爷、王妃醒了?”
陶晴正心绪不宁,不想刚到外间就听到人说话,声音虽轻,却还是被吓了一跳,正想说话,就见怀珺从里间出来,对着门道:“进来。”
话音刚落,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两列丫鬟捧着盥洗之物走了进来,连一丝声音都没有,而走在最前面的竟是落碧落蓝。
她看见两人一时有些怔怔,那落蓝上来,抿着嘴笑,垂首福身道:“请王妃梳洗。”
陶晴觉得脸又烫了起来,她让这丫头拿药出来,以避过“洞房花烛”,可如今拿药,自己显然是没有拿到的,床上又……不知道这丫头会怎么想呢……
那落蓝却像没事人一样,照常伺候她洗漱,完了又取出梳子来,帮她将头发挽上去,到底是跟了许久的自己人,她只是将陶晴的头发如往日那般向后梳,然后松松地绾上来,用缀珠缎带绑好后,才取了一把碧玉钗固定住,道:“今日要进宫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是不要太素净了。”
陶晴点点头,将一只串珠的步摇递给她,簪在了鬓边。
落碧已取了一套云雁细锦曳地裙过来,帮着给陶晴换上,看完了又道:“倒是好看,只是也忒素了些。”说罢又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件缕金挑线的朱红罩纱过来,套在外面。
陶晴转身回首看了看身后的裙摆,又扭过头来看着丫鬟镜子中那个窈窕明丽的影子,最后还是妥协了,就这样被她们扶着出来了。
怀珺正在外间等着,抬头见她出来,微微一笑,道:“很合宜。”
陶晴撅撅嘴,本以为他会说“甚美”之类的,结果却是“合宜”……
怀珺过来牵了她的手,携着她往外走,道:“你平时的样子就极好,只是今日要进宫,便是麻烦,也只能先忍耐了。”
这倒是实话,虽说这身打扮是好看,可若是平日里都这样,那还不得要人半条命啊。
此时太阳才刚刚将那一整张脸露出来,他们上了马车,一路朝皇宫去了,可刚离开王府,怀珺就伸手拉开矮几下面的屉子,取了两盘点心出来,对她道:“先吃些罢,晚些时候会饿的。”
两样东西露面的那一瞬间,陶晴眼中却有精光闪过,可她转念一想,立即严肃起来,压低嗓子问:“不是说不可进食么?”
许是被她那想吃又郑重其事纠结的表情给逗乐了,怀珺笑笑,道:“此时在车里,外人不知,无碍的。”
在府里不能吃,却可以跑来车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