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妃之魔王霸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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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相爷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话呢?”
没料到她会这么反问,陆文冲神情僵了一僵,下颌登时咬得有些紧,似乎是有点不悦:“我是你爹!”
陆苑一云淡风轻的面孔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在唇边兀自挤出一丝嘲讽的笑,砸过来一句极不中听的硬邦邦的话,算作是注释:“相爷确定,自己真的是我爹?”
这一席话不过十来个字,轻轻地道了出来,却蓦地冰冷了一塘空气。
她的冷笑如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他内心最深处的地方。陆文冲眉头微拧,眼神深黯,下巴的线条越绷越紧,也不言语,只是拽紧了双手地站着,身形僵直。
陆苑一见他沉默以对,从那深黑的眼眸中,她看见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剜心的伤痛。
她知道,她这一追问无疑算是戳到了陆文冲一直以来藏藏掖掖的痛处。
陆苑一换了一口气,没了外人在,她也不打算再和陆文冲过多客套,只是径自出声,单刀直入,毫不拐弯抹角:“寿宴前那天晚上,你和黄忠所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当意识到她这话的意思时,陆文冲错愕了片刻,眼眸中的异色轻轻一闪,随即便没了踪迹,只是静静地垂下头,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所有的表情都被凝固在淡淡的阴影中,不愿被任何人窥见其间的心事重重。
没想到那夜便是她在窗外偷听,就连武艺在身的黄忠都未能感应到她的存在,这孩子怕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得多了。
她那么聪明,一定已经猜测出什么来了吧?
“庵堂,我自然是会回去的,陆苑一十多年的凌辱之仇还未报,我怎可能不去呢?”
陆苑一是何等聪明的人物,怎么会错过他明显躲闪的神色?她继续说着,望着他的黑眸,格外的深幽黝暗,隐藏着无尽的波澜:“我虽然不知道相爷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乖乖听话的陆苑一了,既然现在是我自己的人生,就该有我自主选择的权利,不可能再由着别人全权替我安排。”
她的面色一片沉静,刻意强调话语中的“再”字,那般柔和似水却也坚定的声音,泛漾起无边的清贵与刻意的疏离,一丝丝地渗透到空气中。
这话,无论是表面的含义还是深层的含义,于陆文冲这样的精明人而言,都是不言而喻的。
那一瞬,陆文冲的眼中闪过一丝矛盾之色,有苦楚,有不忍,还有无奈。
最终,他不露痕迹地收敛了那在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正色地扬起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索性直接开口询问,“你既然心中存有疑惑,为何不来问我?”
“我问了,相爷就会说么?”陆苑一唇角微扬,径自嗤笑了一声,眼角搀杂了像是早已经看穿了陆文冲一直以来的所思所想的怡然自得,四两拨千斤地反问,将问题再度抛还给他。
陆文冲若是想将真相告诉她的话,早就告诉她了,何必要等到现在?既然如此,与其强制逼问他,还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
这一针见血的言语无疑戳中了他的心思,陆文冲虽然不动声色地继续保持着缄默,可深沉而凝重的表情却渐渐堆积了满脸,把那原本温和尔雅的俊逸面容点染得说不出的沧桑。
是啊!他不能告诉她!
她知道得越少,便越是安全。可惜,她太过聪明,极善于分析所知的一切,往往什么都能猜得差不离,如何能让他放心得下?
“相爷既然有心隐瞒,那我也不想多问什么。”她敛着眉,嘴角勾着淡笑,气定神闲地开口。
那音质不高亢,也不低哑,婉转一般温雅而干净,可是,原本绝美的脸却已是笼上了一层阴影,就连神情也恁地平添了一抹冷凝:“但是,相爷若是一心为我着想,那么就更不应该插手安置我,因为,我不可能在相爷的庇护下过活一辈子。”
即便他能保得了她一时,也保不了她一世!
她那坚定得仿似失了血色的神情让陆文冲心中猛然一滞,他有点发怔,被她接踵而来的言语给堵得一时无法反驳,甚至如同某种意料之外的引线,使他陷入了旁人难以触摸的深思,心底不觉浮现出某种激烈的情绪。
“话已至此,相爷随意。”见陆文冲久久不作回应,陆苑一语调颇为冷淡,漠然地回了一句,便任由他伫立在那里,不再理会他,转身便直接回屋了。
陆文冲侧过身去,身后缓缓出现了一抹身形削瘦的蓝衣身影,正是管家黄忠。
他便也就强自压抑了下来,低敛的黑眸失神了片刻,才重又拾回神智,若有所思地直视着眼前的黄忠:“我这样做,是不是做错了?”
黄忠显得有些犹豫,并不回答。他想了想,头微低,忽然有意所指的沉声道:“奴才觉得,三小姐的话,亦不无道理!”
那一瞬,陆文冲像是很痛苦地又回忆起了什么,紧紧闭上眼,似乎是因着某一个绕不过去的死结,生生在脚下化作了鸿沟。
记忆里,
那个一向笑意温婉宁静知足的女子,爱怜地抚着自己隆起的大肚子,意外严肃的对他说,“文冲,这孩子出生后,我若是不在了,你便将她送入庵堂去吧。”
“你这好好的说什么胡话?她既是你的孩子,我定然会待她如亲生孩子一般!”他微微板起了脸,语气里有淡淡地责备。
“正因为她是我的孩子,我才执意如此,我不求她此生有何出息,只要她平平安安的就好。”那女子轻轻呵出一口气,脸色便愀然一变,神情顿时便黯然了下来,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发的低了,像是带着点说不出的感伤。
“文冲,你要答应我……”
☆、047 爱之一事
北仁国,京城某别院。
庭院深深,一片寂静。
书房内。
夜色初降,窗外一片修长雅致的翠竹在朦胧暮色中幻化为一帧清丽的水墨风景。楼里黄色的烛火透窗而来,显得暖意融融。
自从皇宫寿宴回来以后,郁琉钦便一直呆在书房里。他就静静地做在椅子上,也不做声,可眉头却紧紧蹙着,似有一抹思索之色在眉眼间,脑中无边无际的思绪不断的缭绕蔓延开来。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师兄。”一张笑嘻嘻的脸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台。此人一身雅致的白底蓝绣儒衫,一眼看上去便让人觉着爽朗清举。
郁琉钦不用抬头,就知道此刻来踢馆的大爷是谁。他并不看他,淡淡地开了口,面无表情,“你又闲来无事了?”
白君逸不理会他的嘲讽,自顾自飘了进来,轻盈地落地。相当自觉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水,然后,才笑道:“本少爷不是见师兄一直未出门,连晚膳也未用,所以就来瞧瞧你。”
他悠闲地呷了一小口茶水,问道:“师兄,明日该启程回魔域了吧?”
“不了。”郁琉钦神色淡然,修长如玉雕一般的手指在紫檀木的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似乎在思虑着什么,默然抬头,原本清幽的眼眸瞬间便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情绪。尔后,才复又开口,“我想在这多留一阵子。”
“嗯?寿宴之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白君逸不解他抬眉看他,却也不太明白他眼中的情绪为何而来。
昏黄摇晃的烛火之下,郁琉钦修长的身躯斜斜地倚着小几,皮肤似乎也被那微弱的光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眉梢眼角更是俊逸。
那双瞳彩透明的幽黑眸子如今很恬然地胶着在迷茫的远方,满漾着迷离幽光,清淡而飘忽,他整个人看起来,有股沉稳安定的气质,犹如是一块泛着温润光泽的上好古玉,迷人却也不炫目,含蓄却不容忽视,无声地散发着独特的光彩。
这大概便是常人所说的“君子如玉”吧!
思量妥当之后,他才近乎幽幽地呼出一口气,眼眸中带着为难,话音低沉冷冽,缓缓道:“我尚有一事还未弄明白。”
“唔?”白君逸疑惑地看着他精致完美的脸,问道:“还有何事?”
郁琉钦并未回答,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复杂神色,垂眼掩住眼底的漩涡,眉头轻皱,复又展开。
片刻后,他才斜着眼睨了白君逸一下,问了个始料未及的问题:“你可知爱一个人是何感觉?”
乍一听完这个预想不到的问题,白君逸错愕得近乎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明了他为何会突然间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怔了好一会儿,他才迟疑地抿抿唇,故意用听似漫不经心的口吻,回答了一句废话。
“要说这其中滋味,大概也只有,那些有爱的人才能明白。”
但,他又没喜欢过什么人,他哪知道是什么感觉?好半响,他才嘴角轻轻一扯,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眼角挥洒着不以为然的光芒,继续说道:“不过,想来也不外乎是,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咯。”
听罢他的回答,郁琉钦一双黑得暗哑迷茫的眸子出神地望着远方,眸光中透出几分恍惚,像是蒙上了一层蛊惑人心的水雾,朦朦胧胧的,话音低不可闻,“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我这竟然是爱了么?”
他只觉得自己最近整个思绪都是飘飘忽忽的,身子也是轻飘飘的,就像是失了线轴的纸鸢,一阵极轻微的风都能把他给刮到渺远的彼方去,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令他一阵又一阵的心悸。
其实,这种感觉于他应是再熟悉不过的,以往很多次‘忘忧蛊’的毒发,不也都是这样么?
可为什么,就是那唯一的一次,那个女子在他的身边,守着他,照看着他,他就感觉自己从此再也离不开她,再也舍不得放开她?
不见她时,脑海中情不自禁的闪现出她的笑颜;见她时,心底抑止不住的满心雀跃;与她对视时,心跳控制不住的紊乱;见她蹙眉时,也不由自主跟着蹙眉。
原来他竟是爱上了这个人呀。他自嘲地笑了,饶是他自诩一世聪明,怎会如此驽钝?这样强烈的情愫,除了爱,还会是为了什么?
想不到有遭一日,他郁琉钦竟然也如这世间普通的男女一般坠入情网了!
他于恍惚之间有片刻的满足心境,思绪却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清晰。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教白君逸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是,你有喜欢的人,你会如何?”郁琉钦低垂着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浪。
这问的是什么问题?算哪门子事呀?
白君逸登时惊得合不上嘴去,被他这接二连三云淡风轻的言语给刺激得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倏地狠狠抽了口气,心中疑惑不解,有些结巴了:“师、师兄,你该不会是在哪里受什么刺激了吧?”
被他这一问,郁琉钦原本平静的神色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只是随便一问。”他微微低垂着头,眉宇间仍旧蓄着气定神闲的神色,清目半合,浓密修长的睫毛将他眼底微微浮现的波澜巧妙地掩饰住了。心里却顿觉堵得厉害,似是掀起千层巨浪却毫无可倾泻之处。
师兄像是这种无聊的人吗?无端端地问出这种话来?
白君逸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眼神里怀疑的意味很明显,虽然觉得他问话的方式怪怪的,最终他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本少爷如果哪天真的遇见这么一个女人,定然先下手为强,把人先娶到手,然后再去找个既美丽又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