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庶女-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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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亦站起身,吩咐明玉回去歇着,也赶去楚大夫人屋里。小黄氏被寻来的婆子找了去,两人在院门口道了别,宇文氏就凑过来:“我陪四嫂说话解闷。”
这样的场合,也不适合宇文氏,明玉点头。
小黄氏也不管宇文氏,领着丫头婆子先行一步。如今在这里,能自由自在与明玉说话的也就宇文氏了,见小黄氏走远了,宇文氏就忍不住低声道:“想必大伯母是好些了才如此,也不见得……”
楚大夫人本来一天就吃不了多少东西,病请格外重的那三天连水也喝不进去,这两日能吃下东西,说明她身体在好转,会有这些生理反应也正常。只是,这样的情况又频繁闹肚子,会不会要了她的命还真难说。果真是有人动了手脚,只怕大夫也不敢给出肯定的判断。
明玉不想再与这些事扯上关系,大伙心里也都明白,她们如今留在直估,也不过是全了彼此的脸面罢了。遂岔开宇文氏的话题,道:“前儿你做得点心十分不错,我身边几个丫头也说好,改日还请七弟妹教教她们做法。”
宇文氏立即眼前一亮,却又少了那么几分自信,问道:“真的很好?”
大概是伺候七爷惯了的,七爷身体不好那会子,口味吃的淡,宇文氏做出来的点心,味道相对也淡了一些,可却更好地把其他味道突显出来。明玉点头,笑道:“是真是不错。”
宇文氏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用特别的法子,婆婆还说吃着什么味道都没。”
但也成功把她的注意力转开了,一路上都在说点心的事,到了这边院子,却见东边厢房屋檐下立着一位不常见的丫头,明玉细瞧,不禁蹙眉,是吴氏。
同那丫头闲话的梅枝见明玉回来,就忙迎上来禀报:“三奶奶侯了姑奶奶一盏茶功夫了。”
从京都回来转眼已近十日,吴氏从未单独与明玉和秦氏说过话,她这会子找来做什么?昨儿夜里她服侍了楚大夫人一晚上,今儿早上阮氏才换了她下去休息,这个时辰她本该在房中休息的。
宇文氏也发现了吴氏身边的丫头,就道:“要不我过会子来找四嫂?”
明玉点头,目送宇文氏一行主仆三人远去,才进了东边的厢房。
吴氏已起身,身上的衣服显见已换过,虽眉宇间布满倦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却略用胭脂掩饰过。神情也十分不自在,不等明玉见礼,她便忙见了个礼,道:“四弟妹如今有了身孕,这里没有外人,四弟妹不必客气。”
明玉仍旧弯了腰行了个礼,让落英扶着去榻上坐下,就请吴氏也坐下。
吴氏略垂着眉眼,坐下之后就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碗,看起来十分慌乱似的。明玉抿了一口茶,朝她望去,勉强扯出一抹笑,道:“刚才去了大伯母屋里,昨儿是三嫂伺候了一晚上,怎么不在房中休息?”
吴氏这才抬起头来,却不敢直视明玉的眼睛,慌手慌脚又搁了茶碗,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来:“这是三爷吩咐我送来的,虽然不多,还请四弟妹先收下。”
明玉愣了愣才想到,当初交接庄子时,吴氏和三爷给了他们欠条。这是要还银子了?
见明玉蹙眉,吴氏又忙道:“这两年我学着七弟妹开了一间铺子,生意还过得去,三爷他在外头得了东西也尽数拿了回来,存下了这三百两银子……”
“欠条我并未带在身上,三嫂这会子给了我,万一我随手花了,回头又忘了怎么办?”明玉并未伸手去接。
吴氏悬在半空中的手僵住,笑容愈发艰涩:“四弟妹说笑了,四弟妹的为人,我们也晓得。”
可明玉看不透吴氏和三爷的为人,这一次珊姑娘同楚大夫人联手,便是他们没有参与,但他们试图阻止过么?珊姑娘是吴氏的表妹,倘或管不住她,也可叫珊姑娘的哥哥来接了去。珊姑娘只是与她嫂子不和,又不是真的没有亲人了!
明玉想想就来气,当初没为难他们,楚云飞也适当推了三爷一把,竟然是这般回报的!暗暗将这口气吐了出来,当然,这件事从头到尾倒也没害着楚云飞,倘或真如了她们的愿,楚云飞和三爷的关系反而更亲密了。
明玉就不信,吴氏真没动过这样的心思!
“自从生了衍哥,我这记性还真的越来越不好了。但既然三嫂和三爷信得过我,我就收下了。”说罢示意落英去接了银票,明玉拿着银票仔细瞧了瞧,坐下杌凳上的吴氏,虽垂着头,也能瞧见她耳根子都红了。
银票没有假,明玉转手又递给落英,吩咐道:“一会子莲月回来,把这个交给莲月,让她入了帐。”
又朝吴氏道:“刚才我们过来时,大伯母似乎有些不好,三嫂若没别的事,我也不虚留了。”
吴氏却抬起头来,慌忙道:“我还有些话要与四弟妹说。”
明玉挑眉:“说什么?要求我们带了你的表妹去京都?我们家如今缺的只是下人,珊姑娘是你的表妹,我们带了去,是当做下人,还是当做客人?”
“我并非这个意思,当初察觉到我便立即暗暗地打发府外的人去京都,四弟妹应该也已经见了那位妈子。那会子大老爷就说,若四弟妹不回来,就替四叔做主,把四弟妹……”顿了顿又忙道,“年初,我已劝着表妹回去,可打发人送信给表兄,却迟迟不见人来接,拖了几个月,她年纪也慢慢大了,我是嫁出去的媳妇,娘家也还有人,怎好替她做主。前不久又叫人捎信去她的叔父,让她叔父接了她去,可婆婆……”
明玉不耐烦听这些,打断吴氏的话:“既如此,现在把她送了家去就完事了!”
吴氏身体一僵,垂下头半晌,喃喃道:“我这会子说什么,四弟妹必然都不信我了。”
这话说错了,明玉曾经也相信过她,只是现在找不出一个相信吴氏的理由。她是打发了人送了消息去京都叫她快些回来,可以想象,若这一次是她一个人回来,楚大夫人的行动就会发生变故,直接弄死明玉,再告诉楚云飞和秦氏,明玉从前的丑事被揭发,自惭羞愧而死。什么银钱这些就直接用明玉的嫁妆抵了,庄子也到了楚大夫人手里。
或许珊姑娘真说了实话,提出了最后被楚大夫人采用的法子。楚大夫人能施行,也是因为秦氏回来了。
但楚大夫人所说的银子,吴氏特意打发人送去的信儿,目的都是为了叫明玉回来!比起宇文氏让江夫人带去的信,到底谁才是真正担心她为她着想的人?更或者,宇文氏会送信,也在楚大夫人算计之内。宇文氏虽没与明玉解释过送信的缘故,可她对珊姑娘的敌意就可见,她晓得珊姑娘辗转盯上了楚云飞。这就威胁到了明玉,与珊姑娘对她的威胁一样。
真是越想越胸闷,吴氏已能在楚大夫人眼皮下存银子,难道从头到尾都没察觉到珊姑娘的心思?这也就罢了,单凭她多年没给三爷生下一子半女,还能让三爷与她一条心,就可见她不是表面上瞧着那样软弱无能。所谓人不可貌相,大概就是她这种人了。
明玉脸色冷下来,语气不免清冷:“欠条的事还请三奶奶、三爷别忘了,我们如今也缺银子使。只是当初没说利子钱,如今也不好附加上去,就罢了。既然三奶奶信得过我,也就不必当着三奶奶的面儿修改欠条上的数额,横竖这三百两,我记下了。”
说完端起茶碗,落英笑容可掬走到吴氏跟前:“三奶奶请吧,姑奶奶要歇歇了。”
吴氏几番张口,慢吞吞站了起来,忽然抬头,迎上明玉的目光,不似方才那般闪烁,反而十分坦然诚恳:“表妹她家的近况十分不好,自从两位长辈没了以后,一日不如一日,族里虽有个亲叔父,却只迷恋养鸟,即便她去了族里,也同样无依无靠。她母亲与我娘家嫡母并非一母同胞亲姊妹,因此她在家里过不去才投奔我而来,在四弟妹回来之前,我也的确被她说动过。可很快我便后悔了,婆婆怕我将她送走,特意给她身边安排了人。四弟妹大概也察觉,我身边的丫头都不是从前的,我……”
所以在这之前一直不敢与明玉、秦氏说话,怕她私下告诉她们这一次的算计?
一旦开了头,接下来都顺畅,吴氏接着道:“我和三爷在这个家是什么情况,四弟妹和四叔都晓得,即便三爷他功名上有了建树,没有人提携,又能如何?三年前,四弟妹和四叔一家搬了出去时,他们兄弟、咱们妯娌的情分也走到头了……”
珊姑娘能说动吴氏,不外乎是楚云飞如今已到了京都,虽是投在了安家的门下,但官路已起步。就算明玉在直估没了,只要楚云飞和秦氏没有发现什么。陈家不追究,看在衍哥的份儿上,陈家的关系网仍旧能起到作用。当然,前提时,楚云飞还愿意提拔三爷。但这三年,与明玉、秦氏有来往的是楚二夫人一房,吴氏兴许是迫于楚大夫人的压力不敢与她们来往,总之他们之间的情分断了。
但若是珊姑娘做了楚云飞的老婆,这情分也就再度接上。凭着珊姑娘的手段和心思,收服楚云飞和秦氏不在话下。
可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明玉也根本不想听:“我是没想到,从前盯着我们爷,如今盯他不容易,就盯上了我,以后还要盯着谁?亲人、兄弟是该互相提携帮助,可并非是拿来利用的棋子!”
吴氏垂下头眼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这些三爷并不知,四弟妹要恨就恨我,三爷他一心读书,什么都不晓得。”
还真是一心替三爷着想!
“这些事我也没打算告诉爷,他对你们早已心寒,这几年好容易忘却了,我何必让他再心寒一次?”
隔了半晌,吴氏才默默出去。明玉示意落英代她送送,自个儿靠着软枕,才把眼睛闭上,外头就传来一道声音:“三奶奶怎么在这里?大奶奶叫三奶奶去夫人屋里!”
虽是个丫头,却明显有些恼怒的意思,口气很不善。
不多时落英进来,蹙着眉头疑惑道:“莫非大夫人的情形不一般?”
落翘撇撇嘴道:“管他们呢,横竖也不过叫咱们看戏罢了!倒是三奶奶,她难道不晓得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的道理?奴婢不认得字,不曾读书,也听人说过呢!”
☆、第二百零四章
亡羊补牢还是迫于无奈?两者都有吧,明玉、楚云飞、秦氏曾经也对三爷和吴氏的处境产生过同情,然而,同情并非是万能的法宝。不是有了同情,就能谅解一切。明玉曾经被亲堂姐那般算计,她的遭遇难道不值得同情?是不是有了这个同情,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闹?反正所有人都会原谅她,因为她才是无辜的哪一个。
可这样的心思,明玉从来就没有。四太太、陈老太太、明菲、陈明贤他们对她的遭遇同样十分同情,陪着她、力保她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这些都是帮过她的人,她心里感激就更不能伤害她们。即便她是无辜的哪一个,也不能用这样的借口,拖累了她们,更何况生出歪心思。
明玉闭上眼缓缓吐了一口气,珊姑娘和吴氏都朝她坦白了,可这样的坦白,就好比打了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
落英、落翘见了才纷纷闭上嘴不说话,外头突然刮起了风,吹得落叶“沙沙”作响,天边的云彩,很快就遮住了秋阳,屋里光线随之暗了下来,愈发显得宁静。
今儿无人上门探视楚大夫人,整个楚家仿佛随着天气变化,也宁静下来。但总有那么一两处宁静不下来。
阮氏义愤填膺地瞪着吴氏,楚二夫人蹙着眉头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