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望寒江-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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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伊寒江帮他把披风解下,听得景麒颇为慷慨的道,“我要把它送给弟弟,弟弟在哪?我想看弟弟。”
她笑道。“你当我是母鸡下蛋么。”
景故渊看着不远气喘吁吁赶来追景麒的奶娘,轻摆手让她下去。也笑,“还有好几个月弟弟才会出来见你,你可要做个好哥哥勤奋的读书写字给弟弟做榜样,不然胸无点墨弟弟出来可是要笑话你的。”
景麒是独子听到王府里要多一个比他小的孩子高兴得不得了,想着此后就有人陪他一块玩了,可再听到景故渊说还没到见面的时候,鼓起腮帮子不太明白的问,“那弟弟现在在哪里?”
景故渊抱过景麒拉过他的小手轻柔的放在伊寒江的肚子上,“在里头呢,弟弟现在还小在里头睡觉,要和景麒一样多吃东西多睡觉才会快高长大。”
景麒盯着她的肚子目不转睛,似懂非懂,不明白平坦的腰身怎么藏下一个人,是有什么机关么,他侧头看着景故渊童言童语,“是不是吃很多东西就能快点出来,那景麒把东西都让给他吃。”
伊寒江忍俊不禁就等着看景故渊接着怎么和景麒说,景故渊摸了摸景麒的头夸赞道,“麒儿真乖,年纪小小就知道孔融让梨了,只是弟弟不用你让吃的给他,相反麒儿要多吃些,长高了才能保护弟弟。在弟弟出来和景麒见面之前,景麒不要往婶婶肚子上扑撞了会吓到弟弟的。”
伊寒江道,“哪里有这么夸张,不过是个小屁孩,能有多大力气。”架着景麒腋下把他抱了过来,“谁说一定是儿子,我偏说会是女儿。”故意逗景麒道,“真的要把东西让给妹妹?那以后鸡腿就不能吃了,还有你最喜欢的桂花糕糖炒栗子糖葫芦臭豆腐”
每说一样,景麒小脸上的不舍得就多一分,在小孩子的心里,怕是一文钱一串的糖葫芦可比价值连城的狐裘重要多了。景麒想了好一会,这才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的点头,“嗯,我不吃了,都给弟弟。”
伊寒江纠正,“都说不一定是弟弟了,有可能是妹妹。”
景麒歪着小脑袋,反应不上来,只把皇帝的话一字不落的搬了出来,“可皇爷爷也说让麒儿乖乖的听叔叔的话让麒儿不要调皮捣蛋,因为麒儿就要有弟弟了,要做哥哥了。”
这边历来是重男轻女的,皇帝最是疼爱景故渊这个儿子,自然希望她头一胎怀的是男孩添上孙儿。她当下轻蔑想到什么老旧的想法,她若是生不出儿子,皇帝老儿是不是就要鼓动景故渊纳妾了。
景故渊笑道,“弟弟也好妹妹也好,都是我的孩子,父皇都会喜欢的,又何必和个小孩子叫真呢。”
“不和他叫真和你叫真行了吧。”下巴朝着那盅炖品一努,“停下来做什么,我还没吃饱呢。”
景故渊端起补品又继续受她奴役,景麒看到景故渊在喂伊寒江,手指蹭着红通通的小脸道,“婶婶羞羞脸,这么大了还要叔叔喂。”
这话本是她为了训练景麒自己动手吃饭穿衣,平日里故意说来逗他的,别看他年纪小小倒是也有骨气,被她逗了几次,凡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还当真要求自己来了,不再假手于人。倒是懂得用她的话来反击她了,她道, “又不是我要你叔叔喂,是孩子要叔叔喂。”
伊寒江说得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景麒想了想,道,“是弟弟要么,那麒儿来喂。”说完伸手要抓景故渊手上的炖盅。
景故渊把炖盅稍稍移开到景麒够不到的地方道,“这个东西太重了,麒儿还小拿不稳的。”
景麒吵闹不休,“拿得稳拿得稳的。”
卷二结缘第五十章 冬日(一)
伊寒江笑道,“都说慈母多败儿,其实慈父也一样。现在该是你拿出做长辈的样子了,也算是先预习以后怎么和孩子说不,不要因为他们模样讨喜可爱,你就软了立场没了主见。”
景麒皱着脸仿佛不顺他的意随时就泪崩长堤嚎嚎大哭。伊寒江就爱看景故渊为难,连她都领教过景麒以小欺大的本事,仗着自己讨喜在长辈处颇为吃得开,要这要那无往不利。而突然要景故渊摆出强硬的态度拒绝,那是没可能的。
想着果真就见景故渊心软了,“那叔叔拿着炖盅,你来喂婶婶好了。”
真是“难成大器”,她嘲笑道,“你啊,真是被吃定了。被我欺负还要被景麒欺负,我已经可以遇见将来孩子出生,你的地位要排在最末了。”
景故渊笑道,“我心甘情愿。”
自她有了身孕宫中的太监走得勤了,几乎隔六七日就来一回都是送来皇帝赏赐的药材布匹珍玩一应俱全,顺道问过她胎儿的状况如何才回宫回复,尽管王府中也不缺什么,景故渊让带回话说不必这样劳师动众了,那老太监虽是点头,嘴上却不应承什么还是照常不误。
“皇上知道王爷心细如尘,不常入宫走动皇上想关怀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王爷不必觉得不妥,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皇上从前想赏赐给王爷,却被王爷推拒了的。皇上说了,王爷大婚时也没收到什么像样的礼,现在全当补给了未出世的孙儿。”
既是这样说了,景故渊也不好再说其他。
蕊儿帮着总管点算那些赏赐,边笑道,“小主子还未出世呢,福气就这样的好。那位张敬张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上一回去秋狩时是见过的,听说皇上还未登基就跟在身边服侍了。皇上派他来,可见有多重视。”
伊寒江从来也不记住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的,闲凉的说道,“是啊,最疼爱的儿子就要做父亲了,怎么能不高兴呢,若是能把我这媳妇也换人估计会更高兴。他这做爷爷的表示表示心意倒也无可厚非,反正天下都是皇上的,最富裕的就是他。他爱送什么就送什么,不过是九牛一毛。”
蕊儿笑笑,不敢议论皇上只好换了话题。“王妃看看有什么要留的么,暂时用不上的就放到仓库里了。”抓了一块红色的锦缎道,“这布摸着可真是滑手,要是做成小兜给小主子穿上一定很可爱。”
伊寒江拈来一颗腌好的酸梅,瞥一眼随意道。“那就留下吧。”给新生儿做衣裳的活儿已被蕊儿揽下,女红她一窍不通,蕊儿觉得布料适合就留下,何况宫里头送来的,也不会是什么次货。
内侍走的勤了,朝廷里一些收到风声见风使舵的人也纷纷带了厚礼说是上门道贺。其实也不过是想顺风顺水借机间接的要讨好皇帝达到升官的目的。
景故渊躲着不见,只让总管随便编理由打发了。
伊寒江笑道,“你应该把上门送礼的人名字记下来。把送的礼价值多少也记下来,然后呈到你爹面前,让他看看他管辖下的太平盛世,廉洁奉公的百姓父母官是如何生财有道的。”
景故渊只道,“管好我们自己就好了。何必去管他人呢。”
在他眼里能约束好自己府中上下,不出错安安宁宁就是不容易的事了。秋去冬来。菊花谢了太匆匆,那标榜气节高坚的梅花独占枝头,雪虐风号愈凛然越是开得幽香得意。
她的肚子渐渐有了弧度,在日复一日的注视下,慢慢的由平原拔地而起成了一座小山坡。景故渊找来裁缝赶制了几件宽大的衣裳,就怕勒到肚子她会不舒服。
孔公晏孔叔继和伊北望来看过她几次,孔公晏更是唠叨,“你可要多注意些,没事就不要随便走动了,留在房里好好的安胎。你本来就是个坐不住的,成天跳上跳下,好在王爷看着倒是能提醒你些,危险的事切记别做。”
她不耐烦道,“行了,喋喋不休的,就不怕我耳朵生茧么。”
伊北望恶劣的揭自己爷爷的底,坏笑道,“你不知道他有多高兴,把给小曾孙的见面礼都备好了,就等你把孩子生下来。”
孔公晏涨红了老脸,矢口否认,“你说什么,我哪里有!”
伊北望挑字眼道,“没有么,那你意思就是不高兴自己要做曾祖父了。”转而盯着伊寒江的小腹,好似孩子已经懂事能与他对话,自言自语,“外甥,我是你舅舅。我可是日夜盼着跟你见面,等你出世包准封个大红包给你做见面礼。你可要记住那严肃的老头子的脸,他是你曾祖父,既是不喜欢你,你出世后就别让他抱。”
孔公晏威胁道,“你这小子尽是说些不好听的话,小心我不许你进家门。”
伊北望看着景故渊道,“那更好呢,我就留在这里天天对着我的外甥好了。”
景故渊笑而不语。
孔叔继道,“爹和北望在府里日日吵,我也渐渐习惯了,现在没听到吵闹声反而不自在了。”见伊寒江嘴巴不曾停下一块糕点接着一块,却依旧是四肢纤细,好像变化的也就是她肚子,奇怪道,“我见别人怀了孩子身子都会变圆,怎么倒是不见你变胖。”
伊寒江道,“这不是好了,免得我若是体态臃肿变成了丑八怪,就怕有人耐不住出外‘觅食’。”
景故渊笑道,“她的胃口倒是过去的两倍,但就是不见长肉,只是寒江医术高明既然说是没问题,爷爷和叔叔也不用担心。”
孔公晏心急想知什么时候能抱到曾孙,面上却还要装沉稳的问,“孩子大概什么时候出世?”
伊寒江算了算日子,有些不欢喜,“该是五月。”想到那时天还热,一不小心就会捂出一身的痱子,却偏偏要在那时生孩子,她就头疼。
孔叔继道,“本来还想着让你到孔府来过年,只是看你大腹便便的又怕你不太方便。”
伊寒江摆摆手,“哪里到大腹便便的程度,我行动还算灵活,何况出门不是轿子就是马车又不用我两条腿走路,我倒是挺想去要红包的,叔叔不会吝啬吧。”
孔公晏清楚规矩景故渊该是初一初二初三都要进宫给皇帝拜年,即便是要来孔家也是初四以后的事了。孕妇的吃食都要格外的注意,“难道孔家还会小气那几个钱。”他交代道,“若真是要来先让人来孔家捎句话。”
伊寒江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念着她是孕妇也就懒得再念叨她的坐姿,她饮了一口蜂蜜水应道,“知道了。”
孔公晏怕耽误她休息,坐了一会就打算回去,伊寒江起身,孔公晏道,“身子不方便就不要送了。”伊北望却是笑道,“错了,孕妇要多走动,才好生孩子。”
她与伊北望生活十几年姐弟默契不是一般的好,知道他有话要说,便坚持要把他们送出门。她高傲的伸出手伊北望便笑着搀着她十足十贴心弟弟的模样,悄悄道,“你给娘捎信了么。”
伊寒江摇头道,“我又没有这么快生,打算天暖了再写家书告诉他们,我怕娘心急,大冷天千里迢迢的赶来跋山涉水,会很辛苦。”
伊北望一改吊儿郎当,一本正经道,“我也觉得你还是快生了再给他们捎信,外公估计已经回到山上了,你这孩子来得也正是时候,他可是故渊的保命符。只希望到时候看在孩子的份上,爹从前吃过的苦头不会又重演一遍,毕竟故渊可没有爹结实耐打。”
她残笑的问,“你有日日给秦兰‘请安’吧?”她可不想秦兰好过,躲在房里安静的把头发养长。
伊北望笑道,“那是当然了,你不知道孔家的日子有多沉闷。老头子和叔叔日日都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