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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小因缘-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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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队伍的前方,方锦如穿着一身简单的阴丹士林布长裙,站着,远远望去,雪肌黑瞳,远远望去,如盈盈可人的葡萄风信子。

呼号声、汽车喇叭声夹杂在一起,如惊涛骇浪,乱作一团。

云乐大饭店今日没有营业,偌大的院子大门紧闭。

有声讨者高喊道:“让兆老板出来!卖国奸商!助纣为虐!”

顷刻间,这喊声就如潮水一般,翻涌开来,众人都喊着这一句:“让兆老板出来。让兆老板出来!”

王晓萍有几分心惊肉跳,人潮激愤,如今恐怕自己站出来说话,也无人能听,她悄悄去看身边的方锦如,却见她目不转睛望着那云乐大饭店的大门,神色淡漠,只是脸色愈发苍白。她似乎在静静等待什么,那目光好像要穿透那大门看清什么似的。

突然,随着一声门响。几个锦衣翩翩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廖青峰从几人身后闪出身来,看了一眼大字横幅。对着群情激奋的众人拱拱手,道:“兆老板身体有恙,今日不便会见各位,不知道各位聚众在此,是所为何事?”

这时。方锦如缓步走出,示意众人先暂时安静,对廖青峰说道:“廖先生,我是顾氏方锦如,今日带着众人来此,是向兆老板讨个说法。老商会长倡议发起抵制日货,却被一帮日本浪人上门殴打,对商会众人都是大打出手。警察也却被下令不得伤害日本人分毫。眼睁睁地看他们逃走,但是闻风而来的民众自发围捕他们的时候,却又冲出一批人,拦住民众去路,那帮浪人便找不到踪迹了。而冲出来的这批人。据说是兆老板的人。”

“哦?”廖青峰疑问道,“有人说是兆先生的人护送了那几个肇事的日本浪人。是谁说的,有何凭证?”

方锦如移目到人群里,不见有人回应,只好说道:“是黄四爷在前日的酒会上提起的,那些日本浪人是在兆老板的地段上被人救走的。”

“笑话!”廖青峰讥笑道,“难道在我们兆先生的地盘上发生的恶事就都是兆先生干的么?听说在你们的那个酒会上有人说起这事,我们特意连夜请了那几个被人救走的日本人来,你们有什么疑问自可以先问问他们!”

说完,后面有人押着三个被五花大绑的日本浪人走了出来,鼻青脸肿的,显然被人胖揍过一顿,他们嘴里还在噼里啪啦地用日语叫骂着。

正义人士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肇事者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推出来了,立刻有人叫嚷道:“揍死这些日本人,为前商会会长讨回公道!”

“把他们送到警察署去,绳之于法!”

恰在这时,只听警哨声响起,一批全副武装的警察闻讯赶来,冲到队伍之前。

在一帮警察护卫之中,赫然立着耀武扬威的西野良田。

西野良田走出一步说道:“我是日本商团代表西野良田。这浪人是我们大日本帝国领事馆的人,具有外交豁免权,你们无权对他们作出处置,要移交给我们领事馆!”

在人群中有人义愤填膺喊道:“难道外交豁免就是你们杀人放火的护身符吗?”

“不行,不能放了他们!”

“给老会长报仇!”

呼号声此起彼伏。

西野良田彬彬有礼道:“这些浪人是因为你们中国商团联合起来排挤我们日本商团,在冲动之下才做了让人遗憾的事情,但是罪不至死,应该受到什么惩罚要交给我们领馆处理,而且在这事件中,你们有一些明事理的中国人,还是做了正确的抉择,帮助了我们的人。”话说到这里,目光不由地望向了廖青峰,似乎和他是一个阵营。

人群中又骚动起来,有人喊道:“好啊,他们果真是一伙的!不能放了他们!”

廖青峰见此情形,呵呵一笑,道:“不知道西野先生所说的‘明事理的中国人’是指的谁啊?昨天你还说我们‘不明事理’呢!”

西野良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局促不安。

众人正被这情形闹得迷糊,方锦如给了王晓萍一个眼色,王晓萍旋即带着几个学生都向前跨了一步,站到队伍之前,朗声对众人道:“各位,先听我们一言。我们是省学生大会干事,大家也看到了这几个肇事的日本人是兆老板的人抓起来的,昨天廖先生请我们到三号码头仓库做了见证,廖先生和这伙日本人对质过,兆老板并不是当时保护日本浪人的帮手。这些日本人早就知道是谁救了他们,现在我们要做的不仅是把这几个肇事者绳之以法,更重要的是找到真正的幕后元凶!”

VIP卷 第一百二十章 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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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王晓萍的话,都是一愣。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么照你所说,兆老板是遭人陷害了?”

“你说的幕后真凶又是谁?”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王晓萍望了望方锦如,她的笃定眼神给她一个坚实回应,点了点头。王晓萍像凭空借了一股力量,大声说道:“那就要问问这几个日本浪人了!我的同学就有通日文的,在场的要是有其他志士也懂得日文的,可以站出来和我们一起。”

话音刚落,呼啦啦站出几个年轻人,同王晓萍的同学一起审问起日本人来。

但是那三个浪人嘴里只顾破口大骂,关于幕后黑手的事,却绝口不提。

西野良田脸色阴沉,对着身边的警备司警官说道:“这成什么样子!”

警备司警官似无可奈何,一副和稀泥的表情,说着好话安慰着他。

众人看到王晓萍几人一无所获,又议论纷纷,各种意见不能统一,最终都将目光投向了方锦如,道:“既然会长推选的顾太太是这次示威的领导人,那么我们都听顾太太的吧。”

方锦如走到队伍前,先向大家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朗声道:“如今真相大白,我们都受了蒙蔽,不过不管幕后那只手是谁,现在兆老板确实已经帮我们抓出了当时的肇事者,警察厅的人员也在这里,我们应该借此时机为民请愿。要求严惩这几个日本凶徒!大家说是不是?”

方锦如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地调转矛头,指向了警备厅。

本来警备厅的警官正在一边和西野良田说这话,一边隔岸观火,却没想到,顷刻之间,局势却突然倒向了他这边,他要给民众一个交代!可是,这哪是他能担得起的责任,上头已经下了命令。这几个日本浪人不能动,可是另一面,这聚众的人很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敢胡乱处理。这一阵发急,额上的冷汗已然冒了出来。

这时候的情形已经来了个大逆转,一切颠倒了乾坤。

本来是来声讨兆老板,可是等到揭开内情,这兆老板不过是遭人陷害的无辜人士。虽然此时并未查清陷害兆老板的人究竟是谁,但是大家心里其实也在掂量掂量,那当口可是黄四爷说的话,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只是此刻,人们都无心细想这些,三个日本浪人被绑了仍在嚣张。如今老会长被人打得不再能过问世事,这几个凶徒还逍遥法外,让民众情何以堪?

因此。这时候,听了方锦如的问话,人们纷纷喊道:“严惩凶徒!严惩凶徒!”

警官清了清嗓子,道:“各位静一静,静一静。方才西野先生都说了,这是领馆的事。我们也不能……擅自干预……”

方锦如冷哼一声,朗声道:“你堂堂警备司,也要做那等国贼勾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决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公诸报端?这位警官,我劝你好好想想!届时市民闻讯而来,下一次示威可就不是在这了!下一次就是围聚日本领馆,再下一次就是警务厅!你当事态到了那个时候,撤职查办这样的要求,我们提不出来吗?若果真闹到那个地步,只怕谁也料想不到结局,恐怕我这也难再叫你一声警官了!”

那警官听得一骇,迫于这么强大的舆论压力,只好低声对西野良田道:“西野先生,不如我先将人带回去……咱们再从长计议?”

西野良田也知道此时对手人多势众,自己也民情激愤的时候根本讨不到便宜,而等到警备厅将人带回去,倒是还有很多周旋余地,再通过外交手段将人捞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便索性扬扬手,道:“好!我们大日本商团本着与邻为善的原则,这时候,就先让警备厅将我们的人带走,我相信,世间自有公道。”

听了这话,人们纷纷开骂,西野良田听得清楚,气得额角青筋隐现,却又假装没听到。

警备厅此时只好顺水推舟,将三个浪人押解而走,西野良田也跟着走了。

示威队伍爆发出欢呼,都对着方锦如赞不绝口。

方锦如心里也暗暗舒了口气,这浑水,自己只能小心趟过,在这风口浪尖上,不能表现得偏向兆苍,只能让王晓萍出头,而自己,在最后助力一把,皆大欢喜。

四两拨千斤!

空气中处处是炎热的气息,方锦如拭了拭额角的细汗,抬头向着云乐大饭店的二楼望去,在一个角落的房间里,那窗帘幕帏遮掩之下,一直矗立着一个身影,只露出半个身形,她明明看不清,可是她总觉得,她知道那是谁。

这示威的风波结束之后,兆苍在明面上的这些生意非但没衰落,反而更加红火起来,方锦如在商圈的威望也更胜。黄四爷这算计未成,气得如何跳脚,就不得而知了。

方锦如只觉万幸的是,顾家、方家生意暂时还未受到日本人的骚扰,不知道是谁在后面起了作用。

………**………**………

闷雷隆隆,细雨丝丝,一辆汽车驰到顾宅门口,车轮洼中积雨四溅。

方锦如撑着伞恰好出门,瞧见那汽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没有打伞,快步往屋里跑。

她咬了咬嘴唇,走了上去,帮他撑住伞。

他的身形一顿。

两人在院中驻足,时间仿佛凝固,相互对视。

已经许久没见了,云若。

方锦如在心里念叨。

可是说出来的却是淡淡的一句:“表哥。”

江云若的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记得在病榻上看到她的泪眼,看到她尚未来得及收拾的伤痛在眼底展露无疑,就像是心被划了一下。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竟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小手,挽留了她。那一刻,已然后悔。

而此时,在雨声沙沙之中,看着眼前目光盈盈的女子,脊背上像是有鞭子在抽打。

明明心疼她,关心她,连自己都骗不了自己。

可是。这是爱吗?

自己不敢说。

曾经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杨婉莹,喜欢她的成熟妩媚,也喜欢她的骄纵任性。

但是。也仅仅是喜欢而已。

爱这个词,自己流连花丛那么久,从来没有说过。

也许……方锦如,她就像是个妹妹。江云若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是的,妹妹。曾经母亲说过。自己曾经有个妹妹,小时候害病死了,自己印象都不深了。也许,自己是拿方锦如当妹妹一般疼爱了。他安慰自己道。

想到这里,他忽地漾上春风般的笑容,伸出手去。轻轻落在方锦如的头顶,动作略顿了一拍,还是揉了揉她的软发。笑道:“乖,出门呀。”

像是大人对孩子的关怀。

这样便可以解释了。

他心里想到,这样便可以解释之前发生的一切,不要让她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自己,不过是对妹妹的一种关怀罢了。那时候的一句“别走”,也是哥哥对妹妹的一句挽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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