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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部分

雁回-第222部分

小说: 雁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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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侯爷的为人,不知不觉就把他们的婚事定下了之类的话。更何况他的婚事要皇帝许可才行,沈沧敢在酒宴上许承诺,肯定不是心血来潮。
云居雁看得出,沈沧一定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以前她无法百分百确信沈襄的话。但现在的她终于可以肯定,沈君昊并不像表面那般孤立无援。想想也是,他从出生第一天就没了母亲,而她的母亲是难产而亡,死前定然没有十分妥善的安排。他能从一个毫无抵御能力的小婴儿慢慢长大,该受的教育也没落下,与昌邑伯,威远侯等等世家子弟的关系也不错,这根本就是把他往继承人的路上推。
“你呢?二婶娘……”
“你对你外祖父……”
两人同时开口。目光的碰触中,沈君昊别开眼睛望着窗外。继续说:“二婶娘怎么说?祖父是不是因为这事把你叫了去?”
“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我觉得二婶娘有些心虚,可我又不知道怎么问她,她是如何知道玉石的事的。其实,如果许弘文没死,或许能探听出一些什么,可惜。每当我想追查下去的时候,线索就会马上断掉,仿佛有人一早就知道我接下去想怎么办。”她犹豫着是否要告诉沈君昊,她曾经想过把他送的玉石雕刻成玉莲,结果就发现了那朵与她想象中一模一样的玉莲。
因为紫砂壶及红泥矿。她曾经也想过,或许有人和她一样,都是从以后回来的,可玉莲的事又说不通,毕竟前世的沈君昊没有送她玉石,她至死都没见过或者想到过玉莲。想想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她也定然不信人死后还能重活。因此她咽下了想说的话,只是看着沈君昊。
沈君昊感觉到云居雁正看着自己,他的心情更是烦躁,索性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昨夜,他几乎彻夜未眠,而她却很快就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摇头打散思绪,回道:“二婶娘平日接触的人不多,我得到那块石头的时间也不长,刚刚已经命人去查二婶娘这些日子都接触过什么人。”
“沈君昊,我有些害怕。”云居雁情不自禁地皱眉。
沈君昊转头看她,“你怕什么?”
“我……”云居雁咬了咬下唇,“短短几个月时间,我的身边死了很多人……”
“你不要胡思乱想。”沈君昊同样皱眉。他了解这种感觉。那时候他曾怀疑自己真的是不祥之人。若不是沈子寒,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走出阴影。他深深看着云居雁。他知道五年多前的那天,沈子寒也是第一次看到她……
他急忙回身望着窗外,问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君昊,我是说真的。”云居雁向他走了两步,立在他背后说:“前几天你问我抚琴……其实她死了,当着我的面自杀了……”
“怎么回事?”沈君昊再次回头,这才看到她就在自己身前。她微微低着头,眉宇间满是忧色。
云居雁一直刻意不去想抚琴。前世的玉锁,这一世的抚琴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你还记得在知府衙门前被沈将军擒下的那人吗?”不等沈君昊回头,她继续说道:“据她说,他们是兄妹,因为父亲为官时误判了她的父母,害他们家破人亡,所以她是来复仇的。可是父亲一点都不记得他们兄妹,我们也让舅父查过,刑部根本没有记录。沈君昊,我觉得整件事好可怕。”她抬头看他。
沈君昊看着她满眼的哀伤与忧愁,他很想抱抱她,拍着她的背说:没事,不用害怕,也不用难过,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只是问:“你知道他们的本名和籍贯吗?”
云居雁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的本名。其实最让我介意的,抚琴在我身边不过几年,她能成为一等大丫鬟,全因她会弹琴画画,这些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学会的。另外——”她上前一小步,抓住了沈君昊的衣袖。
第295章梳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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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昊发现,每当云居雁紧张不安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拉他的衣袖,睁着水盈盈的大眼睛看他。这一刻,她全心地信任着他,甚至带着某种依恋。他看着她的眼睛,他想看清楚,她看到是真正的他,亦或是她又透过他看着别人。
四目的凝视中,云居雁一下子红了脸。她放开了他的袖子,急欲往后退。
“你刚才想说什么?”情急之下,他伸手拉住了她。
感觉到一只大手握着自己的手背,云居雁心慌意乱,哪里还顾得上回答。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挣脱还是由他握着?屋里并没有旁人,他们不用装恩爱夫妻的,可是……她只觉得脸颊越发地滚烫了,她几乎以为自己发烧了。
沈君昊见她没有抗拒,他得寸进尺,手指划过她的手背,握住了她的掌心。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他下意识握紧。他知道她刚才看到的是他,不是别人,所以他不想放手。“你说的‘另外’是什么?”他面对着她,而她低着头。他突然想到在东跨院那晚,她酡红的脸颊,迷蒙的眼睛。他想抬起她的头看清楚她,可是又怕她会突然逃开。
云居雁知道必须有什么东西分散她的注意力,否则她就快着火了。“我……”一开口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索性闭上眼睛。一鼓作气说道:“那个在知府衙门门口自杀的人,在五年多前,外祖父的寿宴上我见过他,那时候他正拿着刀砍我。”
是他!沈君昊心中一惊。那天他只看到了背影,再加上天又黑了,所以他没认出他。他的背上不由地渗出一层冷汗。那天他虽然叫了一声。可是那人若是上前几步一刀砍下——他一阵心慌,只能更用力地抓着她的手,似乎只有怎样的真实感才能让他安心。
云居雁被手指相互挤压的微微疼痛唤醒。她继续说道:“那天我撞伤了头,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那时候沈将军和侯府的下人都说没有看到别人,连我都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撞在了石头上。直到我在知府衙门门口看到那人。我才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所以在知府衙门门口,你根本不是被吓晕过去的?”沈君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云居雁点点头,又轻轻隆起眉头,“可惜五年前的事,我的记忆还是模模糊糊的,就像是做梦一样,还有很多细节联系不起来。”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看到他们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就像是他们的人生,已经交织在了一起。不管将来如何,她都希望他能过得好,有家人,有朋友。
她可以在他面前决口不提陆航,她亦不会再与陆航有任何的交集,但沈子寒不行,因为陆航不是沈君昊的朋友,而沈子寒是。如果可以,她想帮沈子寒渡过兴瑞八年的劫难。这不止是感激沈子寒。更因为她知道,沈君昊实际是很在乎他这个朋友的。
她大着胆子弯曲四指,让指尖紧贴着他的手背。她小心翼翼地说:“我猜想,可能是沈将军出声吓走了那人,救了我一命。我一直未向他道谢,如果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一定要帮我谢谢他。”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没权力这么要求他,只能补充:“我的意思,大家都知道我们成亲了……”她的声音消失在他突来的拥抱中。
沈君昊还来不及消化她没有故意不记得他,她只是不记得所有的事,其中包含他罢了。他刚想对她说。其实那天他也在场,他看到了那人的背影,看到她撞在了假山上。他甚至想告诉她,那天下午,他还帮她爬过树。
可惜,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她说,她以为出声救她的是沈子寒。这个时候他若是说,其实是他第一个发现她,这话就像是邀功似的。他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扣着她的纤腰,让她尽量靠近自己。这一刻,他忽然开始相信,或许在寿安寺的荷花池边,她真的看到了一只很大的鸟,这才被吓得掉进了荷花池。
我和你到底有多少的误会?将来的某一天,如果你忘记了他,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或许现在的你也是有一点点在乎我的?
他无声地问着,用自己的侧脸摩挲着她的黑发。
从出生那天开始,他一直是一个人。从奶娘第一次说起她这个未婚妻开始,他就一直希望她能快些长大,他相信,只要她长大了,就能永远在他身边,无条件地信任他,陪伴他。可惜,此刻他虽然抱着她,但她终究还是会离开。片刻的温存不过是将来放她离开的“报酬”。
他忽然觉得悲哀。如果在她十三岁或者十四岁的时候他就吵着要娶她,她大概就不会遇上别人了。他后悔不该与人赌气,他后悔不该因为凤箫,不该因为那人是沈子寒而想放弃他们的婚约。沈君昊闭着眼睛紧紧拥抱着她。他已经顾不得她会不会逃开,他只知道自己满心懊恼。
云居雁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表达安慰的方式。她只是感觉到他越抱越紧,仿佛想把她揉进他的身体。她猛然想到了东跨院的那个吻。她骗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但她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她甚至记得心中的悸动。如果没有人打扰,她会回应他吗?她不知道答案,只是觉得热气才刚刚消散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
她手足无措,她的心快跳到嗓子口了,可是她不想推开他,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拥抱她,她喜欢这样的温暖和心跳。
可是你不是决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吗?你不是决定宁愿孑然一身。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愿意再为子嗣而烦恼,看着丈夫妻妾成群吗?
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云居雁心头冒出。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慢慢的,她又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前世今生,不管是哪一个他。都已经深深植根在她心中了。她告诉自己,她贪恋这片刻的温情,不过是因为她太累了,她不会让自己重演前世的悲剧。
静谧的空间,两人紧紧依偎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理智慢慢回笼。中午他们谁也没喝酒,他们没有交代丫鬟几时敲门。没有人会帮他们打破沉静。
沈君昊害怕云居雁问他为什么。同样的,云居雁也不敢面对他。他们同时心虚着,却又不约而同不敢碰触心中的那个结。
沈君昊慢慢放开了双手。他告诉自己,如果她抬头看他,他就告诉她,不管她能否忘记那个已死的人。他都想和她真的成为夫妻,至于为什么……他的目光紧盯着褐色的地板,黝黑的眼睛深不见底……就说她很漂亮吧,不管怎么样,她确实很美。
云居雁感觉到沈君昊的动作,低头退开了半步。她知道,最后那刻其实她已经伸手抱住了他。虽然只是轻轻的,但是她确实环住了他的腰。她甚至试图抱住他的背,让自己更靠近他。虽然最后她没有勇气这么做,但她确实生出了这个念头。
有那么一瞬间。云居雁几乎想跑进房间躲起来,可她知道,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终究还要面对他的。与其到时尴尬,还不如现在就掩饰过去,假装没事。
这般想着,云居雁又往后退了两步。彻底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感觉到他的气息依然萦绕在自己左右,云居雁急急走到桌前。刚刚四月,她找不到扇子,只能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慌乱又假装镇定地说:“对了。我刚才想问你,你对你外祖父家的事记得多少?”
沈君昊有些失望。确切地说,他十分失望。她的逃避有太多种可能,他不愿再去猜测,也不想再逼迫她,只是正色答道:“外祖父那边本家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些旁支还在,基本没有往来。你怎么问这个?”他知道,将来等祖父过世,薛氏若要为亲生儿子争世子之位,最大可能就是利用这点。这是他和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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