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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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平昭气得脸涨得通红,右手指着云居雁,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许氏也被女儿吓到了。这事若是传出来,岂止是“不孝”可以形容。她怎么都想不到女儿如此胆大妄为。
云居雁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劝服父亲母亲,低头继续说着:“父亲,您若是觉得这时反悔有出尔反尔之嫌,只管对他说,因为二妹的婚事,您实在忙不开。半个月后,只要有了确切的消息……”
云平昭一掌打在桌子上,怒斥:“你倒是想得周到!”
“父亲……”
“囡囡,别说了。”许氏急忙俯身去扶女儿。她从没见过女儿敢这么对丈夫说话的。就算是她,也不敢管丈夫在外面的事情,更何况是偷偷追查。这事若是要让程大老爷知道了,丈夫的脸面要摆在哪里?他岂不是被全永州的人笑话?
此刻云平昭又气又急。对他而言,程大老爷无疑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下面的二女一男的婚事可全都指望这桩生意了,若是被云居雁搅黄了,可能再没有这样的机会。最重要的,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堂堂的状元,居然被年仅十五岁的女儿管着,他如何走出云家大门?即便是呆在家里,说不定连仆人都会看不起他。
许氏见丈夫越来越生气,也不管女儿的意愿,命春芽、鞠萍帮着她把女儿拉出去。当她把女儿关在厢房,想折回去劝劝丈夫的时候,她的丫鬟告诉她,云平昭已经知道,云辅是听了云居雁的劝,这才拒绝参与这桩生意。
第140章心焦
芷槐院的西厢房内,云居雁慢慢冷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她深吸几口气,在桌前坐下。她知道,为今之计只有拿出确凿的证据,否则父亲再也不会相信她,甚至还会在心中留下疙瘩。她只恨自己没有计划周详,也忘记了作为女儿,她不能挑战父亲的权威。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什么事?”她问门外的人。
“姑娘,是奴婢。”鞠萍的声音带着焦急。在云居雁的许可下,她推门而入,低声回禀:“姑娘,春芽刚刚偷偷告诉奴婢,有人在老爷面前嚼舌根,说是您撺掇着老太爷,坏了老爷筹谋已久的生意。”
云居雁没有回应。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两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很显然,父亲在面对她的时候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否则不可能提也没提。她的母亲拉着她过来厢房不过是劝了她几句,前后最多半盏茶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有人见缝插针。她不相信这是巧合,反而更像是有人一直在等待机会落井下石。联系簪子事件,更加可以肯定,下人之中,一定有人被收买了。
鞠萍第一次看到主子这么凝重的表情。她用更低的声音说:“老爷原本想叫姑娘过去回话的,夫人好不容易才拦住了。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云居雁猜想,云梦双婚礼在即,送走了一个云惜柔,不可能再送走她,否则一定会让宾客对她们姐妹几个议论纷纷。因此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被禁足。
“你马上去找舅夫人,就说晚上务必请她到我那里喝茶,无论如何一定要来。”云居雁郑重的吩咐。在鞠萍临出门前又补充道:“若是你一时没见到舅夫人,一定要找个妥善的人传话,我怕过不久之后你们几个和我一样。哪里都去不了了。”
就像云居雁担心的一样。她很快被送回了自己的住处让。许氏让她闭门思过,不许出房门半步。她的四个丫鬟都被许氏叫过去训斥了一顿,罚了半年的俸禄。鞠萍因为原本是许氏身边的。又被单独留下教训了几句。
入夜,鲁氏如约来找云居雁。守门的婆子已经换上了芷槐院派来的人。那人原本是想拦住鲁氏的。幸好鲁氏知道云居雁特意找人传话给自己。又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来”定是有极重要的事,因此仗着自己是侯爷夫人,又是舅夫人,硬是闯了进去。
房间内,云居雁顾不得寒暄,唤了一声“舅母”,紧紧攥着她的手。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急切地说:“您这次一定要帮我,否则可能会出大事。”
鲁氏一怔,并不敢答应,只是问她:“这才半天的时间,你母亲怎么就把你关在房里了?”她已经听到一些传言,不过只是说云居雁触怒了云平昭。她猜想应该是为了棉絮生意的事,可他们毕竟是客,怎么能管人家的家事?
云居雁深知许慎之和鲁氏对他们极好,几乎有求必应。但先决条件是不损害启昌侯府的利益,不危及他们与她父母的关系。今日的事,弄不好可能会坏了云许两家的和睦,所以劝鲁氏答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如果她连鲁氏都劝服不了。那么可能很快就是云家没落的开端。
想着前世的她最后一次回娘家看到的萧条景象,她深吸一口气,拉着鲁氏坐下,面对面注视着她的眼睛说:“舅妈,我知道这件事我不该开口求你们的。我开了口就是为难你们。可事到如今,我唯一能求的只剩下您和舅父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话。”鲁氏嘴上劝着,心里却懊恼自己不该进这个门。对她和许慎之来说,云家如何不重要,只要许氏和云居雁好好的,他们就算对得起老侯爷了。
“舅母,不瞒您说,我从一开始就怀疑这个程大老爷居心叵测,所以我说服祖父去偷偷调查,又派了人去程大老爷的祖籍核查……”
“居雁,你这么做,你父亲会伤心的。他最疼爱的就是你了。”鲁氏深深叹了一口。稍早之前她和丈夫合计过,他们也觉得姓程的虽不一定是骗子,但一定隐瞒了什么。可作为云平昭的女儿,云居雁这么做实在不应该。云辅也是的,事情做得不干不脆,根本就是故意制造他们父女之间的矛盾。
云居雁痛快地点头认错:“舅妈,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现如今我只想弥补自己的过失,您一定要帮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鲁氏依然不点头,只是劝道:“你不要想太多,依我看,等你父亲的气消了,自然就没事了。做父母的,总是最心疼子女的。”
“舅母。”云居雁跪在鲁氏膝边,抬起头,用满是泪光的盈盈美目看着她,哀声说:“您知道母亲一向最是嘴硬心软。这一次,为了让父亲消气,为了让父亲不再生我的气,她一定会把自己的私房钱给父亲做生意。这些银子都是外祖父,外祖母留下的,你和舅父难道忍心看着骗子把钱骗走?”
听云居雁提起老侯爷,鲁氏的决心稍稍动摇。她欲拉云居雁起身,见她坚持跪着,只能作罢,嘴里问道:“你如何知道那人一定是骗子?说不定就像你父亲说的,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舅母,天上或许会掉大饼,但您相信天上会掉银子吗?商人利字当头,那位程大老爷为何凭白无故一定要让父亲赚这笔银子?”见鲁氏只是看着自己,云居雁再接再厉继续说服:“不瞒舅母,在见到王家二婶娘之前,我虽找人去了江南,但已经决定不管这件事,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按照父亲所说,要投入的银子不多。我原本的想法,让父亲赔了私房钱就算了,就当买个教训。可现在,父亲四处筹集银子,想来不是一笔小数目。我现在害怕,若是姓程的找人假意借一笔银子给父亲,父亲拿这笔银子和他做生意,到头来他又说生意亏了,血本无归。父亲不能奈他如何,而借的银子却是要连本带利归还的。按着祖父的脾气,为了云家的声誉,祖父一定会用公中的银子替父亲还上。两项相加,家里恐怕不得不卖田卖产了。”
这番话让鲁氏的表情愈加凝重。她知道云平昭急着筹集银两。这时候若是有人肯借钱,哪怕是生人,哪怕利息高一些,他一定会一口应承,甚至还会感恩戴德。
云居雁稍稍上前,用身体靠着鲁氏,担忧地陈述:“舅母,如果那姓程的真是正当商人,就该一开始就告诉父亲,一共需要多少银子。其实他的做法根本就似温水煮青蛙。他先是让父亲觉得,用手上的余钱做这笔买卖,风险小,利润大,十分值得。随后他与父亲攀交情,谈合作,以利诱之,让父亲的胃口慢慢变大,最后不惜放手一搏。这种骗局,您和舅父应该也听说过的。”
闻言,鲁氏的担心更甚。虽然他们不想管云家的家务事,但如果整件事真像云居雁说的那么严重,那么云家败落了,一定会连累云居雁母女。以后他们要如何向老侯爷交代?“你想要我们怎么做?”鲁氏询问,还是没有答应帮忙。
“舅母,我想要您和舅父帮忙拖着父亲,同时再从王家那边查查姓程的底细。既然所有人都说程大老爷是讲信用的正当商人,我想现在永州的这人有极大的可能是别人冒充的。王家二奶奶年轻,可能没见过程大老爷,但她身边总有老人。姓程的没有当面去见她,很大可能是怕人认出来。”
鲁氏低头沉吟。片刻,她拉着云居雁说:“你先起身,容我想一想。”说着她半强迫地让云居雁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站在窗口思量。不多会儿,她说道:“关于打探姓程的底细,我可以去王家试试,只是你想让我们如何拖着你父亲?”
云居雁知道,鲁氏这算是答应了。她掩不住脸上的高兴,按捺着激动说:“此刻母亲一定觉得只要顺利做成了生意,父亲便不会再生我的气。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想为父亲筹钱。”
“你的婚期是在明年七月吧?”鲁氏突然询问。
云居雁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答道:“在母亲心中,我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一定不会动我的嫁妆。”
“如果是这样,恐怕她还要想其他办法。”鲁氏大约能估算出许氏还剩多少嫁妆,也知道云平昭需要多少银子。
云居雁点点头说道:“母亲一直很相信父亲,所以她可能会把田庄、铺子等等押给钱庄。如果还不够,大概会找人借钱。”她一边说,一边在心底叹气。说到底,她和自己的母亲很像,都是一旦认准了一个人,就会对他掏心掏费,为了他不顾一切。前世她对许弘文是如此,重生前后,对沈君昊也是这样。
额,鉴于老三说我厚此薄彼,那今天就三更吧。第三更为了上周全部的长评。不要再说我不公平了,呜呜呜,抹泪~~~~(》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