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宠爱之玉埋深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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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道:“她,就是你的第二世。适才,地藏王已经准许我施法把她的记忆传给你,现在,你不光拥有她的身体,还拥有她的所有记忆,以及,记忆之下的感情。”
纪羽瞳指着白衣女子:“这就是她现在像个提线木偶的原因?”
黑无常道:“是的。本来,被我穿上了白衣的人,就没有了意念的权力。”
纪羽瞳摇了摇头道:“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我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呢?”
黑无常道:“你可以想一想,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就在纪羽瞳重复了这一句话之后,她的脑海里蹦出了一个念头,“我要救柳仕元,他就在上面。再不上去,他会没命的。”
“柳仕元是谁?”在第一个疑问得到解决后,第二个疑问紧跟其后而来。
“柳仕元,柳仕元是和我私定终身的男人,我要和他白头到老,一生相随。”
“那么我是谁?”
“我是纪羽瞳,大明王朝广西桂岭瑶族头人的女儿。”
纪羽瞳每想一个问题,便马上有一个答案跳出来和它对应。
“怎么会这样?咦,对了,她怎么会和二十一世纪时候的我一个名姓,甚至是连字都一个不差。”
当她再次从震惊中惊醒过来,想向黑无常寻求答案的时候,纪羽瞳的眼前已经没了两个“人”的踪影,只有一句话从远处悠悠传来:“这是我能帮你的最后一件事儿,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
随着话音,从山顶垂下来的藤条齐刷刷跌落下来,纪羽瞳抱着头,尽量不让自己被藤条砸到。
几分钟后,纪羽瞳见不再有藤条掉落,便抽出压在藤条下面的腿。正巧,有一根藤条掉落在她手边。她拿起藤条的头看了看,藤条的头有一半刀口整齐,像是人为所致。另一半,则像是承受不住某种拉扯的重力后崩断的。
“哦,原来如此。”纪羽瞳点了点头,她明白了白衣女子是怎么死的了。白衣女子纪羽瞳为了救自己心爱的男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攀爬绝壁。没想到依附着绝壁生长的藤条被人动了手脚,那个纪羽瞳在快要接近崖壁顶端的时候,藤条支撑不住她的重量,从中断裂。她就这样径直摔下,砸得胸腹重伤吐血而亡。
她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服,身上的血迹竟然一点不剩,消失地无影无踪。她吁了一口气:“这样也好,省得让柳仕元担心。”
在她自言自语完这句话后,纪羽瞳扑哧一笑:“我都不知道柳仕元长什么样子,怎么就担心起他来了呢?”
刚刚自嘲完,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一名男人的模样,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颇有些书卷气息,并且,一股浓浓的眷恋之情涌动了上来。她深爱着这名男人,并且彼此痴缠的情愫非常强烈,一下子,这名男人的一切便满满地占据了她整颗心。似乎除了他,她纪羽瞳不会多看另外一名男人一眼。
纪羽瞳摸着自己的胸膛:“好吧好吧,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奇妙到我都无所适从了。”
在黑无常施展法力把有危险的藤条全部扯断后,纪羽瞳所站的石头平台前恰巧还有一根藤条,纪羽瞳用力拽了拽,双脚蹬着垂直的崖壁,向上爬了三尺,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藤条上,藤条丝毫无恙。不过,纪羽瞳在往下看了后,一阵眩晕。她是一个喜欢运动的女生,只不过,最大胆的行为也就是都市攀岩。和防护措施周全的运动相比,现在所要进行的更像是极限运动了。攀岩的高度最高也就二十多米,这里,她都没有看到底。对于生平第一次的冒险,她手脚一软,慢慢滑落到石头平台上,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第四章 第二世的自己(二)
就这样,她一直在思想斗争,到底是上还是在这等着。每当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低头,强撑着的勇气瞬间荡然无存。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纪羽瞳终于受不了了。在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呆着是死,向上攀爬,如果可能的话,自己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到阎罗神君那里报到,告诉他,自己没有兑现承诺而已。
纪羽瞳默念道:“怕什么,究竟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没有死过。”
这么一想以后,纪羽瞳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她一个纵身,向上跳了上去,山风凛冽,她却全然不顾。
幸好的是,最后这段悬崖有那么点弧度,可以让纪羽瞳紧贴着崖壁,热爱运动让她没有成为那种娇滴滴的小女生,在这些日积月累的质素驱动下,纪羽瞳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向悬崖的最顶端靠近。
在接近藤条最顶端的时候,纪羽瞳发现,剩下的藤条之所以没有被人动过手脚,那是因为,剩下的藤条距离悬崖边缘还有大约一丈至三四丈不等,从下往上看,似乎并不是那么地危险,但是换一个角度,从上往下看后,绝对是危险得不能再危险。看来,负责做手脚的人并不愿意冒这个险。
纪雨瞳离开藤条,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趴在绝壁上,手脚各占据了一处稍微凸出点的地方。她调整着呼吸,让自己尽量放松一些,因为一旦重心不稳,向后仰去的话,她也许在下坠的时候,连落入刚才那个平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摔成肉泥一团,纪羽瞳想着那副恶心的画面,打了个哆嗦。
很多女人就是这样,不害怕面对死亡,却担心自己生命终结的时候太过丑陋。
“不要想,不要想。”纪羽瞳双手紧紧地抓着绝壁的凸起处,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现在是在平地上,我只是在玩一个只有五米高的攀岩游戏,对于我来说,再小儿科不过的了。现在我很安全,我不会有事儿的。”
如此重复了几遍以后,纪羽瞳睁开眼睛,她的这种自我欺骗法给予了很大的信心,她抬头望着崖顶,一吸气,三两下,便爬到了崖顶,她看了一眼,真的是崖顶。
纪羽瞳完全不顾及淑女的形象,赶紧四仰八叉地躺下,以最大的面积接触着地面,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回踏实的感觉,她能很真切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实在是太紧张、太刺激了,她感觉自己如同置身剧情跌宕起伏的剧本里。
正等着心跳慢慢恢复到正常状态,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笑声。男人的笑声很嚣张、很狂妄,传到纪羽瞳的耳朵里,她有一种冲过去,狠狠抽他几记响亮的耳光的冲动。
纪羽瞳皱了皱眉:“这是谁的声音?为什么这么讨人厌?”
她的这个疑惑还没存在脑海里多久,马上另一个心声便解惑道:“这是蓝晓虎的声音。”
“蓝晓虎是谁?”
“蓝晓虎是前头人蓝受贰的儿子。”
“那蓝受贰又是谁?”
“蓝受贰是大藤峡地区瑶族、壮族农民的领袖。”
“领袖?什么领袖?头人就是头人,怎么称起领袖来了?”
“因为要造反,当然要有人带头了。头人的头人可不就是领袖了?”
等等等等,纪羽瞳倏地一下坐了起来,大藤峡?瑶壮民?造反?天哪,不会吧,大藤峡起义?姓纪?我不会成为历史上只有姓,没有名的纪淑妃吧。
这个念头一闪过,她赶紧翻过身来。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悬崖顶端的边缘地带,稍微带一点斜坡,正好隔断了声音发生地和她之间的视线。纪羽瞳想看一看现在的情形,又怕被人发现,便匍匐着,一点一点向那边挪去。
纪羽瞳心中所猜的八九不离十,她正在大藤峡最险峻的山峰,九层崖顶。
话说,在黔江下游的广西境内,有一块世外桃源,那里的山上长满了藤条,最粗的有斗笠那么粗。这些最粗的藤条连接着黔江的南北两岸。白天呢,沉在江底,晚上则浮出水面。居住在黔江两岸的人们可以像猿猴一般攀爬着藤条穿梭往来,所以,方圆几百里的人们便叫这个地方为大藤峡。
在大藤峡里,住着数十万的瑶族和僮族人,他们世世代代不离此地,山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们利用起来,开荒种地、砍柴烧炭,过着虽然清苦,却怡然自得的生活。可是,明廷完全不顾瑶族、僮族等民族的感受,强行实行改土归流,用武力夺取瑶族和僮族人赖以生存的土地,在瑶族和僮族人开始反抗的初期,明廷又利用食盐专卖和垄断,对当地人征收数也数不清的苛捐杂税,残酷地剥削着他们,镇压着他们,让瑶族和僮族人拼死劳作,生活还是难以畏惧。如果仅仅是这样,瑶族和僮族人还能忍受,土司衙门趁火打劫,又在他们的身上重重地加了一把枷锁。他们利用当地的头人,严禁瑶族和僮族人邻近村寨串联,许多色欲难填的土司衙门官员甚至想当然地把元朝享用辖地子民婚嫁时新嫁娘处子之身的荒唐规矩沿袭了下来。终于,在大藤峡地区爆发了起义,这一打,便从洪武十九年达到成化元年,断断续续打了将近一百年。纪羽瞳出现的时候,正是暗流涌动前的短暂宁静。
挪到最高点后,纪羽瞳偷偷探出了头,在大约五六丈远的地方,站着一群人。这群人拿着火把,照得周围一片通亮。
每扫到一个人的面庞,白衣女子纪羽瞳的记忆便在纪羽瞳的脑海中复苏。
首先,纪羽瞳先看到了一名趾高气昂的男子,这名男子身材较周围的人要魁梧得多,几乎高了一个头出来。男子赤裸着上身,身体被晒得黝黑发亮。他的脸稍显稚嫩了一些,和现在的狰狞可怖极不相衬。那一身腱子肉锃亮锃亮的,表明他很健康、很年轻,同时,还表明他的体内藏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像他这样的人,一旦拥有老子天下第一的个性,那便会有征服挞伐的强烈念头,他会夜以继日发泄自己的欲望。
第四章 第二世的自己(三)
男子脖子上戴着一条用各种兽牙串成的项链,很容易让人看出来男子的身上野性十足,甚至是恐怖十足的野蛮,他的下身倒是还穿了一条犊鼻裤,不至于成为茹毛饮血的蛮族,手上攥着一条长满了无数根小尖刺的植物藤条,藤条上,还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是蓝晓虎。”纪羽瞳心念一动。
蓝晓虎昂起头,喉咙处发出声响,他涌上了一口痰,重重吐向与他对立而战的一名男人的脸上,男人被绑在一根类似于熟铁铸造而成的柱子上,身上一圈一圈缠了不下十道的绳子。
“仕元。”纪羽瞳看到男人的背影,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她的十根手指抓着地面的岩石,强忍着马上扑上去的冲动。
虽然她有些身手,不过在对面那些人的眼中,只算得上班门弄斧而已。她学的是防身术,那些人,可都是战士。无论是力气、技巧、还是临战经验,她都差他们太多太多,她冲过去,不但救不了柳仕元,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了。
本来一直直视着蓝晓虎的柳仕元,头一偏,蓝晓虎的那口浓痰并没有吐中柳仕元的脸。
蓝晓虎恼羞成怒,挥舞起手中的藤条,重重地抽打在柳仕元的身上:“我让你躲,我让你躲。”
本身,他就天生神力,此时又是挟着满腔怒气,每抽一下,都痛彻心腑。看来,他是把柳仕元看做心头大恨,连连抽了二十多下。
“叫啊,叫出声来,如果你求饶的话,我兴许会让你痛快一些。”
然而,蓝晓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柳仕元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畏惧迎着蓝晓虎阴桀乖戾的眼神。他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那个身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