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桥平-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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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不记得了……我还以为……你……”杜玖低沉嗓音,微微的哑。
我不禁又是一愣,半晌才嗫嚅出声,“……记得,什么?”
紧紧包覆拳头的大手,烫得厉害,竟还在一分分加紧,疼得几乎欲碎,不禁皱眉怨道,“疼。”
却换了是杜玖一愣,顷即便放开了手,眸光愈发黯淡。
“没关系。”杜玖开口却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哑得更是厉害了,不禁让人怀疑起他的咽喉是否发炎所以说话比较痛苦……
“没关系?”回视着他的目光,心下困惑。
明明是他弄疼了我,不道歉就算了,竟自说了句“没关系”?
“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杜玖轻声说着,竟淡淡笑了,只是,眼底几缕光芒黯淡,缓缓流溢着的哀伤却是再明显不过。
是指,我不记得在楚家之前的事?不记得了……其实,也不完全是不记得了……只是,想起来的片段,却像是另一个人一样,一点真实感也找寻不到。还有其他那些,不一样的名字,一摸一样的容颜,恍若前世一般的片段……
“师叔的药,也不是那么灵的啊。”杜玖薄薄的唇边,一抹苦笑,“服了之后,不该是忘得一干二净 了么?”
最后的“一干二净”,凝着一声悲哀叹息般,字字凝重。
师叔,是玉颜罢……未想到,竟会是他的药……忽想起之前听玉颜曾说过,有人偷了他的药,语间却是闪烁,想必是用在这里了么?……
“我记起了,你不高兴?”
“若是‘一干二净’,自然是好。”
“……也是。”低头想了想,也叹了一声,点头赞同道,“如今这样,只剩下片段,确实是最最麻烦。”
“……呵。”杜玖一声轻笑。
抬眸去瞪,却见杜玖毫不避让地迎视我的目光,眸底烱光,似是想起了什么而忍不住感到开心。
“怎么?”掩饰一时看得有些出神的尴尬,故作斥声道。
“也不是最麻烦。而是从来都很麻烦。”
“那你何必费这个劲儿……”
杜玖但笑不语。
忽然想起说了这半天,还没说到那个古怪村子,正想问的时候,马车一顿,外边立即有人声近前报,“杜大人,已到神虎营。”
“是平章王部下。”
正想问此处到了哪里,杜玖先淡淡一句,便起身掀了车帘,向外吩咐几句,马车又动了起来。
车帘掀起时漏进几缕尘土黄沙,杜玖眉头微蹙,拂袖将尘土尽数扫了向外。
“这车马道日久失修,多以黄沙和泥铺补,脏得很。你身子还虚弱着,这窗帘子还是尽量少开罢。”杜玖说着,重又坐回身侧。
才轻抬下颌望定他,才将出声,不想杜玖一伸手轻覆住了我的嘴,摇了摇头。接着,竟俯身凑到了我的耳边,悄声道,“容后再向淡姑娘解释。”
即使这般轻语也怕被人听见?
竖起耳朵去听,马蹄声多了,却是整齐,想必是多了随行“护送”之人。
“圣上御旨,命我为监军,到此督查军中建筑工事。”杜玖起身,神情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几分平日的那般淡漠,漆瞳微眯,向窗外睨去。
监军?监平章王的军?这大尚皇帝,究竟又打着什么算盘……
不对……还有更关键的……
一时肘部紧绷着的纱带,欲抬手摸脸,不禁一疼,叫了出声……
杜玖皱眉,垂眸望向我,眸底总算闪过光芒,似是担忧,“小心些。你的手臂伤得厉害,再过三日才动得。”
“……哦。”比起这个,他怎么一脸从容……我可是通缉要犯,若没有易容就……
“没有。”杜玖眸光一缩,唇角一撇,似是失笑,“通缉令撤销了。”
“……啊?”
怎么会?!
我无比震惊地望着他,嘴一定因为太过惊讶而张到了难看得令人难以忍受的程度——总之杜玖又是一声轻笑,大手一伸,覆上了我的下巴,将嘴合拢。
“当日是兰木诗陷害。已查出犯案工具。不过是闹了一出贼喊捉贼。”
……那结果自然是龙颜大怒。心下一悸。
虽说是洗脱了当日加给我的罪名,但……这事真是这样简单?虽说当时耳后的西信王室标记是假,当我应该确实真是西信国人……大尚皇帝应该也再清楚不过……
才将细问,又想起此地已在平章王势力范围,一堆的话只好梗在喉咙口。
“到主营还有一段路。”杜玖说着起身,眸底淡淡暖意,“好好休息。莫怕。”
望着他的背影掀帘出去了,随后不久又觉得困了,沉沉睡去。到醒时更觉精神清爽不少。时候大约已是黄昏,心下暗忖,原来平章王的地界如此之大么?
醒后不到半个小时,马车停了,杜玖入内来,小心抱了我出去,脚步极快,只来得及粗略打量了周围,转眼就到了一处两层小木楼内。
道两旁各栽了两排杨柳,小溪蜿蜒流过,却是平原景象,抬眸只望见高山远处黛接了天际。却再不见其他人,想是一处单独院落。
安置妥当之后,杜玖又出去了,留了郭锦一人在门外守着。独自用过晚膳,吩咐丫鬟开了窗,只见夜空澄澈,疏星点点。
不久之后,杜玖回来了,眉目间却更多了几分疲惫,只静坐在床沿,陪着一起看窗外夜景。
“昨儿睡得极好,是不是那个什么荷花香的作用?”忽然想到,便问了。
毕竟一个梦也没有。
“那是荷眠散,最是助眠。”杜玖说着淡淡一笑,“那炉子里只掺了不到一成,更是不宜多用。否则心脉皆麻,再醒不来。”
丫鬟伺候擦身时,见腿上有缝针痕迹。大抵是因了这个才给了用了如此神药才没有知觉罢……
第130章 监军(2)
“你……这会儿可才觉着不适?”
正低头琢磨着这大概又出自玉颜那里,就听杜玖这么问了一句。随一阵轻风,额前一只大手探了探,微烫。
“如……还好。”一时只怔怔,嗫嚅出声,才发觉喉咙发紧得厉害。
只闻空气一阵轻颤,原是杜玖撒张了唇,绷紧了的嘴角几分抽搐,眉眼皆弯,似是强忍笑意。
侧头瞪他一眼,却也自笑了。是尴尬的笑。又好像想起了什么,笑了一半即止,凝神想要捕捉住脑海中才一闪过的什么……只可悟凝神屏息半晌,却是徒劳,兴奋变了失望,只觉胸口闷闷的难过。
在不知什么时候,大手已伸到了额前,几分扰豫,最后还是抚上了眉间,轻揉几下,道,“累了吧。别多想。早些休息。明日还须出一趟远门。““……啊?“正想问昨日那奇怪村手之事,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中蹊跷。
他来此处莫不是做监军么?还监的是平章王的军,怎她还带着我一起?
“平章王至少还要过十日才会回到军中。“杜玖轻声道。
语调之中竟几分完全不像他的柔意。
“……哦。“垂胖却见他不着痕迹地略撒向门的方向榔了一寸不列,以床褥上的蔓草花坟为参考系……
还未反应过来,手就伸了出去,拽住衣裙一角,许是因这举动太出于意料而微颤了一下,五指勾着,一时楞住,竟忘了该不该放。
手肘部还绑着雪白绷带,绷得僵直。半楞着,却又才些想笑。
“……你……”
耳边隐约听得杜玖嗫嚅,模糊不请。
手一抖,就想收回,不想杜玖翻过大手,轻覆于其上,小心包绕。很暖。所触些微酥麻。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杜玖请声道,清朗一如适才吐出那般吸雷模糊听不请的根本是另一个人。
只是抬头望白他时,却在他眸底捕捉到了星点光芒一闪而过。唇边淡笑,如此望着,却像是掩饰。
“你说我从来都很麻烦。“
@文@心下莫名一动,决定先将对那村子的疑问暂放一边。
@人@杜玖不语,轻点了下头,漆瞳深深,凝望不眨一下。
@书@“也就是说……我们,以前,很熟?”
@屋@唇角弧度微拧,摸不请究竟是笑非笑,只眸底辉光微泛,浅映烛光勾勒出的女手抬阵轮廓。
“算是……罢。”杜玖轻声答。
“哦……”却不知为何竟是心下起了担忧,不自觉垂了眼脾,却又落在那大手轻覆之上,一时又是怔怔,“……那,很熟,是才多熟?”
“想?”
耳边听得一声,声末上扬。却觉床榻侧坐着的人向前倾身了些。
“我是问…”很熟,是熟到什么程度?“以为他没才听请,又重复了一遍问遁。仍是垂着眼胖,目光,几分固执她定在了那覆了自己的小手的微烫的大手上。
“在下不明白姑娘的问题。”清润的嗓音,染了点点笑意。
“……哦。”
也是。毕竟这还是要看双方的罢。就算自己桓自队为和对方很熟,但对方心中对你却未必是这个距离。
“如……朋友吧?”小心斟酌着,最后选了个最为保险的版本。
一面抬眸小心观望他的神色——虽是未变,眸底,瞬息间却似隐隐闪过一丝什么。
“是。”却是答得半分扰豫也无,观察许久,也不知何处可以起疑。
“第一次认识,是什么时候?”
“在姑娘四岁时。”
他大了我十四、五岁的样手,而据说我去年是才行过及笄……也就是说,第一次见,是在十二年前,杜玖十八、九岁时?
“是在哪儿?”
“漠城。”
“……啊?”
杜玖眉微一蹙,转瞬又似是释然,轻声答,“西信乌王所封国首府所在,亦才‘西信北都’之称。”
“……哦。”
明明是因失忆了……见他那微蹙的眉头,眸底辉光渐黯淡,霎时却只觉心尖似被一割,刺疼。在楚宅醒来之后,对脑中所才那些浮浮沉沉的碎片,从来困惑,却不觉太多难过,但……
“那个……失忆……那个药,是玉颜师叔的?”
“是。”
“那……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总不会是自己想不开吞的吧……
杜玖抬了另一手揉了揉我的眉心,唇边淡笑,似是宽慰我不要乱想,眸色却是凛然,“是为歹人强迫吞服。”
“歹人……谁?”
……还揉我的眉心呢。这会儿他眉间皱起的川字,绝对远在我之上……
“不知。”
“……啊?”却是有些不可置信。想来是习惯了,总认为他什么都知……
薄薄唇角微撒下拉,眸瞳一缩,似怒似恨。原以为很快又会恢复平日那般冷然,待了片刻却才出声道,“当日,西信,平宫卫,金大帮,平章,几方势力均派了人。”
“……啊?!”这次却是惊讶。
不过是因我的母亲知道一个多年前的私密,当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所以……最后……最后,我是坠崖吧?”
反复出现过的画面,残余着的,那身体疾速下坠、耳膜疼得欲裂的恐惧……还有,焦急……那个大喊“快跳”的女子……
“师父她……葬在何处?”
当时那样情况,想是……而失忆之后的自己,对师父,也只记得起少许零零碎碎的碎片……但……心底仍隐隐希望,若是活着,该才多好……
“云山。“片刻沉默,杜玖才答。
“……云山?”
是在哪?
“将近东南。临水,风景甚好。”杜玖轻声说着,轻覆着小手的大手却一下紧紧握住。
指尖暖暖。
“……嗯。”低垂了昨,不知该说些什么,“待这些事过了,带我去,好吗?”
因为,就算告诉了我地点,路也不知该如何走……
“好。”杜玖答得简短,神情却极队真。
“那村子……是怎么回事?”
话题一下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