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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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满脸慈爱地说教着,可口中的话却毒的狠。她只说苏璎珞被刁奴欺压,都是她纵容奴才,不会教养奴才的结果。
烂泥扶不上墙,她这个做嫡母就算疼她护她,也有疏漏之处。发生今儿这样的事儿,她只担个疏忽之过,苏璎珞却要倒大霉,试问谁家会想迎娶一个连奴才都管教不好的懦弱主母?
宋氏这话被坐实了,苏璎珞便别想再给人做正头娘子,只怕想嫁那五十多的刘大人当继室,人家也不会再要她!
璎珞心里发寒,面上却半点不显露,还是那副惊惶模样,无措地垂泪道:“宋妈妈是母亲身边的得力人,全家都是母亲的陪房,周管事治下严明公正,小周管事办事稳妥,一家子都出了名的忠厚老实,宋妈妈岂会做奴大欺主之事?母亲,真是女儿和妈妈有些误会在闹着玩呢,女儿这伤是女儿自己不小心划上的。”
发生这样的事,宋氏必定要将自己推出去以便全了她嫡母的颜面,宋妈妈方才接到宋氏的眼神便知道今儿自己是阴沟里翻船,必死无疑了,听着宋氏撺掇苏璎珞说出自己恶奴欺主的话,宋妈妈心里一阵胆颤,可她全家的命都掌在宋氏手中,哪里敢开口辩驳。
可她不想死,这会子心里又怕又乱,听到苏璎珞的话,她只觉有了一线生机,膝行到了宋氏跟前,哭喊着道:“对,对,夫人,是三姑娘自己划伤自己的,和奴婢无关啊,奴婢是夫人的陪嫁,望夫人看在奴婢全家这些年还算有功的份儿上,宽恕奴婢失职之罪吧。”
这欺主的奴才竟是宋氏的陪嫁,得力的管事妈妈,这样的奴才三姑娘一个庶女又怎敢管教?宋氏方才说的话登时又立不住脚了,宋氏的得力妈妈对庶女动手,要说她只是疏漏,鬼才信!
宋氏面色发绿,一脚踢开宋妈妈,怒目指着她,恨声道:“就是我平日太宽待信任你等,这才可怜了我儿!”
宋妈妈见宋氏竟毫不容情,对死亡的惧怕压制了一切,又冲苏璎珞道:“三姑娘,你快和夫人解释,是你自己划伤自己的!”
她一慌之下,语气像平日一般生硬,只当苏璎珞还是以往那个懦弱胆小的三小姐,全然忘记了今儿是怎么被算计到了这步田地。她这话简直就是威胁,众人纷纷摇头,心若明镜。
璎珞见该做的事儿都做了,留下这烂摊子哪里还肯替宋氏收拾,当下做出被宋妈妈惊吓胆寒的模样来,退了两步,身子一软便惨白了脸向地上晕倒。
乔恩岷和苏府的几位姑娘方才也随着宋氏下了观戏台,一直关切地瞧着苏璎珞,见娇弱可怜的三妹妹被个刁奴吓得晕倒,乔恩岷忙上前一步便要去扶,谁知苏璎珞眼见就要倒进他的怀中,却突又神奇地蛮腰一扭,生生错过他,倒在了一旁云妈妈的怀里。
宋氏见苏璎珞晕倒,面色越发难看,指着宋妈妈怒声道:“这等恶奴,我竟被你平日忠厚的模样欺骗,三姑娘病重,我念着你是老人,素来细心,这才专门派去照顾,你竟瞒着我做出此等恶事来!三姑娘是疯了吗?竟会自己划伤自己?刁奴欺主到了此刻竟还妄图狡辩,来人,将这刁奴堵了嘴!拉下去乱棍杖毙!”
宋妈妈听宋氏连死都不给自己留一分体面,登时便欲强辩,可高妈妈已解了汗巾堵住了她的嘴,她只能呜咽着挣扎着,绝望地被拖了下去。
那边乔恩岷见苏璎珞面色惨白地靠在云妈妈怀中,娇弱地似一阵风便能吹散,又见她脸颊滴血,红白相映,越发显得肌肤莹玉,想着方才她倒下纤细欲折的腰肢无意间滑过他臂膀,那柔软无骨,娇弱似柳之感,直挠的他心若虫爬,对欺负这样玉人的刁奴更加恨意难抑。
见宋妈妈被拖下去,竟还满脸不服,毫不悔过,他面色一冷,沉声冲宋氏道:“姨母,这等刁奴想必家里人也不是什么好的,竟敢对主子动手,正该全家发卖才是!”
乔恩岷这简直是当众打宋氏这个姨母的脸,宋氏满色紫涨,十指深深陷入掌心。没有乔恩岷这话,宋氏疏忽了宋妈妈一家,客人们也不会揪着别人家的事儿不放,可有了乔恩岷此话,宋氏哪里还糊弄的过去。
周大是外院副管事,其长子是采办上的管事,次子管着车马房,媳妇在大厨房上,虽不是管事,可也极得脸,唯一的女儿也是嫡女苏瑛玥的一等大丫鬟,一家子得势,都是宋氏的心腹干将。
宋氏肉疼不已,盯了一眼乔恩岷,见侄儿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意气之色,竟毫不改口,她忍着一肚子郁结,只得愤声道:“表少爷说的对,出了此等刁奴,其他的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将这一家子都绑了发卖。”
若只发落了宋妈妈,以后她的家人便能将自己给折磨死,她方才当众提起周大一家便有深意,这个世子爷果没叫自己失望,璎珞听到宋氏的怒吼声,心里发笑。
不过方才闭眸前对上的那道清锐的视线是谁,那道视线好似将她整个都看透了般,恍惚间好似是个穿戴华贵的公子,他是谁,苏府有这等人物吗?
本尊的记忆中并无这号人物,再度确认后璎珞便丢开了此事,她安心之下,再抵挡不住身体的疲累,实实在在沉睡在了云妈妈的臂弯中。
迷糊中,她脑中闪过方才闭眼时乔恩岷那张紧张的俊颜,心想这位平邑侯世子长的果真人模人样,只可惜根本就是个不通庶务的色胚,白瞎了一副好容貌,本尊的眼光当真不敢恭维。
“平邑侯乔源也算个八面玲珑的,怎就养出了乔恩岷这样的蠢驴!”似回应璎珞心头所想,那边叶宇轩啧声道。
“爷说的是。”小白平板地应声。
叶宇轩便忽而一笑,勾了勾手,待小白附耳过来,他低声吩咐了两句,小白脸一黑,点头而去。心里却腹诽不已,想他堂堂啸锐营统领如今竟沦落到偷听人墙角的地步了吗!
☆、007 口吐莲花
宋氏压抑着怒火,顶着众人各色目光安排下人将晕厥的苏璎珞送回院中安置,又亲自吩咐请大夫,熬补汤,好生给苏璎珞包扎伤口等事儿,这才垂泪道:“都怨我,太过信任身边老人,竟养出这等刁奴来,叫大家看了笑话……”
今日已经丢了大人,宋氏说这话不过是想着她自己认了错,客人们便不好再说什么,总要看着她主人的颜面上安慰她几句,将这事儿给揭过去的。
谁知她话落,那御史黄夫人便接口道:“教导照顾庶出子女是嫡妻应尽的职责,疏忽不得。看府上三小姐这样只怕被刁奴欺负并非一日两日,夫人丢脸倒没什么,可苏大人眼见升迁在即,若是前程因齐家不严被御史弹劾而致耽搁,那方是夫人这个嫡妻最大的不贤。”
黄夫人做为客人这话说的馁实不留情面,只她既这般说,多半是敲打于宋氏,表示给苏府脸面,黄大人不会因此弹劾苏定文。
宋氏该感激才是,可黄夫人这样当众打她的脸,她哪里能产生感激之情?一时间面色如调色板,变幻个不停。
“是啊,三小姐容色极佳,又知道孝敬嫡母,好好培养,将来出息了,夫人也跟着体面,对家中兄弟姐妹也是助力,这样家族才能兴盛啊。”同知府温夫人也接口劝着宋氏。
温同知虽位在苏定文之下,可这温夫人刘氏却是礼部尚书的嫡女,又自诩诗礼大族出身,最重规矩,此刻自然不会顾及宋氏的颜面。
她这话简直是直接骂宋氏虐待庶女,不配做嫡妻,宋氏何曾出过这样的洋相,丢过这样的人?面上怒色渐起,登时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若此刻宋氏再对客人发火,那才真是雪上加霜,苏瑛玥见母亲眼看就要失控忙跪了下来,哭道:“都怨小女,前些时日病的狠,累的母亲又要操持家务,又要照顾我,竟是累倒了,疏忽了三妹妹……”
到底今儿苏家是主,客人们要留几分情,也不好多议他人家事,加上多半客人不像黄夫人乃是三品诰命,更不若温夫人有尚书府做后台,听苏瑛玥如是说,她们便也尴尬地附和劝慰了宋氏几句,这才算给了宋氏台阶。
经此一闹,还听什么戏,过什么寿?宋氏借口要亲自去瞧苏璎珞,众人也都识趣儿的纷纷告辞,苏府夫人的寿辰宴以隆重热闹开场,却已仓促奚落收场,徒惹了一场笑话。
回到梅院正房,宋氏便恨得将博古架上的物件砸了个粉碎,待将火气泻出三分,她才坐在拔步床上喘着粗气歇下来。出了这等事,庶出的姑娘哪里敢往宋氏身边凑,唯嫡出的二姑娘苏瑛玥和六姑娘苏瑛珍围着宋氏,苏瑛玥见母亲大怒,也未多言,只吩咐下人进来收拾一番,而苏瑛珍却已愤声骂了起来。
“母亲,那小娼妇坏了您的寿辰,女儿这便撕了她去!”
她说着便欲往外冲,苏瑛玥拦住她,却道:“妹妹稍安勿躁,还嫌今儿不够丢人的吗?!那贱蹄子就在府中,还能跑了不成,早晚便宜不了她的。”
苏瑛珍知道二姐是个有主意的,也素来听她的话,闻言虽面有不甘却忍了下来,忿然地坐下。
苏瑛玥见此,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这才冲宋氏道:“母亲且先让三妹妹过两日舒服日子避避风声吧,不管她今儿故意与否,都还是捏在母亲掌心的小庶女,母亲为这么个小东西生气不值当。何况母亲已为她定了那么门亲事,又给她服食了那种药,还怕她将来能翻出浪来?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挽回母亲的体面,挽回父亲心目中母亲的形象。”
宋氏非是蠢的,要不然也不会虐待苏璎珞多年都没出过纰漏,还贤名在外,她今儿不过是骤然遭受重击,失了理智,这会子听了女儿的话,她已平静了下来,当即站起身来道:“你说的对,你速带珍姐儿去给那贱蹄子弄些补品端到落英院,母亲这便亲自去好好照顾她!”
宋氏将好好照顾四字咬的极重,眼中阴厉一闪已起了身,苏瑛玥也劝着依旧愤恨不平的妹妹随着出了屋。
璎珞先前和云妈妈所住的破落院子不过是宋氏为惩罚她自裁临时关押她的地方,宋氏出了梅院,压下怒火,亲自将晕厥的璎珞安置回她的闺院落英院。
苏定文听到内院发生之事,怒气冲冲地从外院回梅院质问宋氏时,却被告之宋氏正在落英院,他又大步冲进落英院,瞧见的却是宋氏坐在榻边满脸心疼垂泣着为晕厥的女儿上药的情景。
他怒骂质问声堵在喉间,宋氏瞧见他却一愕后起身跪了下来,道:“妾身没有管好内宅,竟养出了欺主刁奴来,妾身有罪,愧对老爷,已无颜面见老爷,妾身自请下堂,请老爷成全。”
宋氏进门十余年,为苏定文生养了三个女儿,两个嫡子,又持家有道,且她是苏定文的母亲,京城定安侯府老夫人嫡亲的侄女,有娘家和老夫人撑腰,莫说是宋氏虐待了庶女,即便她弄死了庶女,苏定文都不可能休了她。
宋氏拿定了此点才如是说,为的就是消除苏定文的猜疑,维系自己贤良的形象。
躺在床上装晕的璎珞心里冷笑,宋氏这女人能这么快压下怒火,积极应对突发状况,倒也不算个蠢货。
见宋氏如是,苏定文果然面色稍霁,想到表妹从小性情便温婉贤淑,待人宽和,进门后虽是独霸了他几年,可自生下了一儿一女后,没出月子便主动为他纳新妾,还主动停了姨娘们的避子汤,而且这些年也从不叫姨娘们立规矩,又从不为难庶出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