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又死回来了-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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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倒好,被人打两巴掌就把身份嚷嚷出来,他不怕被人笑,总也得防着有人行刺吧。
“让东厂好好看着皇上,别让人趁机下了手。”
“此人粗鄙庸俗,污蔑圣上,只怕如此犯上作乱的言论,不好满大街的嚷嚷。”高公子一拂衣袖,本还想掸掸袖子上的灰,一低头又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全都是灰,便也作罢。
“堵了他的嘴,扔大牢里,这人敢如此在京中横行霸道,必定有人撑腰,你们带下去,只管好好审,审出来了,也是你们大功一件。”
皇后觉得,高侍郎还真是教出来了一个颇合己意的儿子。
“娘娘,皇上那儿,微臣会亲自看着,以防万一,只不过……”所有侍卫早在皇上被打之初就全被捆了丢去门口,衙役们足足打了有小半个时辰,为首的才意犹未尽的喊了停,给皇上戴上全套的枷锁,还往叫上栓了俩防止犯人逃跑的大铁球,这才一走一踹的押着人回了衙门。
皇后早就懒得再看,让白行远关好房间门,只等聚贤楼全部关门了,自己再从后门走。
“只不过你没亲自看着,本宫去秦香楼,总有些不太好是吧。”
白行远默默的点了点头。
“娘娘若觉得秦香楼古怪,微臣自会替娘娘查明,娘娘无须身犯险境。”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就是心再大,也不可能放着皇上安危不理,更何况皇上去逛青楼,想必东厂每每都派人暗中跟着,前因后果只怕是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只不过怕自己听了觉得齿冷,加之皇上也没出大事,便也没往自己这儿报。
毕竟要是把皇上每天做的那些个事都给自己来说上一遍,不用七天,自己就能给活活气死。
“那便去查,皇上怎的就对一个青楼女子如此上心,实不像是皇上从前的喜好,本宫实在担心。”
白行远斩钉截铁行了个礼,头也不回的直接翻窗户蹦了出去。
然后就在窗户合上的那一瞬间,皇后只来得及看到青扇忽然整个人身子一歪,接着一个自己熟得不能再熟的黑色身影一手抄起青扇,轻轻把人放在地上,又伸手蒙住了自己嘴巴。
再然后,走廊上似乎是板壁摩擦打开的声音响起之后,毅亲王那化成灰她都听得出的美好嗓音,就在一墙之隔的板壁的走廊上,出现了。
“居然还有东厂的人,皇兄不都已经被押去大牢了么。”
“王爷英明。”
“这可巧了,居然有东厂的暗桩在,还能放任小小一个衙役把皇上下狱了,整个京城,还有谁那么大胆子?你们最近是越发的长本事了。”
回话之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恭恭敬敬的继续回话。
“回主子,小人查过,带人抓皇上的是新进衙门的差役,今天本不该他当班,只不过当班那人昨夜吃坏了肚子,临时请了假,才让他代班。下头的人,谁能见过皇上真容,连高侍郎家的公子都没能见过,还跟着去往衙门里送了不少打点,说让判得重些,就连今日当值那人昨晚吃剩的吃食,小人也去看过,确实是坏的,东厂得皇后娘娘严令,不得轻易出手,皇上这事,实属巧合。”
“皇后最近倒是奇怪,从前皇兄若是一会儿不见了,她便着急得不行,今天这么久了,也没见她有动静,不像她。”
“容小人说句犯上僭越的话,皇后娘娘最近的动作,都不对劲,是不太顾着皇上了,后宫也放手交给德妃淑妃,大家都说皇后是被皇上那一巴掌打得伤了心,小人觉着也是,皇后和皇上成亲多年,这还是第一遭动手,难免寒心。”
“上次的事,查出来了么。”
于是隔壁又是一声膝盖撞地的声音。
“请主子恕罪,小人无能,实在查不出来,东厂也在找,到底是谁能一下子把这么多人杀得这么干净,没留一丝痕迹,但也没消息。”
皇后把蒙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给扒了下来。
她还在想着怎么去找这位天卫,这倒好,自己就这么巴巴的送上门了。
第18章 出现
“大胆,私自窥视本宫乃是死罪。”虽然说这种话,让青扇或者青萝这种既可以充当侍女,又能在必要时候充当狗腿的人来说,气势上更加流畅一点,但介于范狗腿早就和青萝回了宫,白行远跟着皇上去大牢里打点,外带青扇已经第一时间倒地不醒的惨烈现实,皇后最后还是自己说了出来。
天卫早在皇后扒拉下自己手的那一瞬间飘离了皇后身边,一直听得外面彻底没了声息,才冲皇后点点头,表示解禁。
等皇后一口气流畅的把罪定完,施尉一张门板一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讥讽的笑容。
“天卫连皇上之命尚且不用听,何况皇后。”
换言之就是大爷我杀了你那么多次,只要我想,以后杀你的机会动动手就有了,你还不知好歹的跟我讲规矩?
“既然如此,你可是想再杀本宫一回?”皇后早就已经接受了这种死去活来的设定,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凳子上。
只不过他说天卫可不听皇上之命?
那他最开始杀自己那几回算是个什么事儿!
“你是例外。”施尉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皇后不也试过了么,那天我没杀你,这次自然也不会。”
皇后:“……”
合着那天他就一直暗搓搓的躲在角落里面,看着皇上发疯自己作死呢。
“朱氏一死,皇上闹着要自杀的心自然淡了,只要与皇上性命无碍,我无无须动手。”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皇上闹这要用自己的命换个狼女的命,果然是朱媛挑唆的!
她果然当初进宫时就不应该留着这么个祸害在皇上身边!
“与皇上性命无碍?”皇后整整被弄皱了的衣袖,重新坐了下来,“你方才说皇上之命亦不用听,可如今皇上深陷囹圄,毅亲王擅自回京,正是行刺大好时机,你又如何跑来这里与本宫说闲话。”
估么着又是死到临头了,皇后也懒得把白行远那杯压根没碰过的茶推给施尉。
“是本宫着人把皇上关进大牢,上次皇上并无自杀之心,你无须动手,这次却是本宫之过,若皇上有何损伤,你岂不是要与本宫拼命?”
后者继续摇脑袋。
“第一,这次我既然主动现身,就没有打算再杀你一回,你杀朱媛两回尚且嫌烦,何况是我杀你四回。”
皇后:“……”
这话说的……
别说两回,就是上百回把朱媛挫骨扬灰,她都不会嫌腻。
抢她丈夫还教唆她丈夫去死顺带着还要把她一块儿拉下水,她前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这么个同侍一夫的好妹妹。
“第二,天卫只需找要结果皇上性命之人,其余人,无碍。”
这话皇后听明白了,合着天卫的作用,就是只要杀死那个给皇上下毒又或者是要行刺皇上那位刺客,至于其他幕后主使间接凶手,压根不是他要管的范畴。
到底是哪一朝脑抽的祖宗定下这么个鸡肋的存在啊……
反正已经说开了头,施尉也不介意皇后再多听一点,自己拉了张凳子坐在皇后对面,还倍儿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能知晓天卫存在的,只有历任天子,但皇上也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而已,这人在哪,是谁,长什么模样,一概不知,天卫只有在皇上性命受到威胁,而身边又无旁人护驾时才能出现。”
顿了顿,施尉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后,手指不轻不重的敲了敲桌沿。
“恭喜皇后,咱们皇上不算彻底没脑子,朱氏向皇上进言欲立狼女必得先除皇后时,皇上忍住了,没和她提有我这一回事。”
皇后觉得,虽然说没让朱氏一族知晓天卫之事是好事,但这话从他嘴巴里吐出来,是在算不得是一种夸奖……
“自然,以自己性命为筹码,逼我出来的法子,全部只有皇上一人知晓,皇后若不是把皇上管得太紧,身边一个好用的侍卫都没有,太监宫女乃至嫔妃,也没人敢真听皇上的来与皇后作对,皇上何须出此下策,用完手中最后一枚保命棋子。”
于是,这回换成是皇后,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施尉了。
“听你如此说,似乎你跟着皇上已经很久了?”
“自从皇上被立为太子,我就跟在皇上身边。”
皇后手指虚点了点门外大堂的方向。
“那依你之见,若本宫在皇上身边尽放些得用之人,忠心劝诫者留不下半条命,能留下的,必定是那些个佞臣贼子,有他们在皇上身边,这整个京城,能不被皇上拆了?”
“更何况本宫与皇上夫妻本为一体,本宫自然不会存有害皇上之心,宫人对本宫尽忠,自然就是对皇上尽忠,有何区别?”
施尉:“……”
这倒真是实话。
只不过,难道正常的不应该是宫人对皇上尽忠,自然就是对皇后尽忠才对么……
“今日你救本宫,本宫实不知所为何事。”大家都是一块儿死过好几回的人,皇后也懒得再绕圈子,只不过先前杀自己四回的怨念实在太过深厚,就算有一块儿死回去的情义在,皇后也真心没办法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你只用管着皇上性命,本宫之命于你何干?”
施尉似乎是相当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后娘娘。”
叫完之后又默默想了想,一直等想好了才再次开口。
“虽然我跟在皇上身边,但东厂暗部也不是真吃闲饭的,我平时除了跟着皇上跟紧一点,其实还是很闲的。”
“王爷虽不能对皇后下杀手,但抓走皇后囚禁,派宫中暗桩对外声称皇后卧病,这种事情他还做得出来,只要撑过一时半会,再以皇上囚禁皇后之名率人逼宫,结局还是一样,你说我是愿意背着皇上躲过几千号禁卫军,还是愿意赌一把,在这儿守着你呢?”
皇后懒得再去挑他话中错漏,如果没猜错,就连东厂都没能察觉的贵妃巫蛊,贤妃宫女,王爷密室外加那些被灭了口的宫人太监,这些个未卜先知就挖好坑的事儿,十有□□是出自面前这位天卫之手,无论他做这些是出于何种目的,对自己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若说是觉得保自己便是保皇上,那他最初大可任凭自己指挥侍卫夺下皇上手中的刀,不必出手刺杀自己。
但若说不是出于自己与皇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目的,皇后也只能解释说,大概是杀了自己四回之后,这位天卫终于意识到,他们俩压根就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如果让毅亲王把自己弄死了,讲不定他们俩又得重头再来。
“朱氏一族被全盘拔起,毅亲王大概始料未及,京城一时半会不会出什么乱子,有本宫一天,你就还能再闲上一天。”
毕竟是自己当年亲口选的夫婿,皇后这么些年看着皇上胡闹,虽说是心凉,但多多少少也有些认命。
更何况要除自己是朱氏挑唆,朱氏既已伏诛,皇上也该清醒了。
于是,皇后话音刚落,就看到,施尉脸上那种让人一看就想一脚踩下去的欠揍笑容,又重新摆了出来。
“皇后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
微微笑了笑,施尉一手撑着桌子,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