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又死回来了-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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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行远的角度来看,十有*是有人趁着皇上拆房子,浑水摸鱼偷了去了。
不管他认为是谢慎行教唆皇上把水搅浑,还是谢慎行就是单纯的想派人偷解药,总归不可能去盘问皇上。
皇后想了想,干脆替白行远再挑了个更匪夷所思的结论出来。
那刺客原本是躲在凤仪宫里,这会儿凤仪宫还在修缮躲不住了,便跟来了书房。
虽然说脑洞开得是大了点,但这还真是事实……
白行远颇觉苦恼的皱了眉头,干脆跪在地上不起来了。
“有几人,但都与此事无关,微臣用尽方法,尽管那些粗使的宫女俱已招认是受谁指使在娘娘宫中伺候,但无一人知晓解药之事,大概此事……”
顿了顿,白行远终于说了句良心话。
“应该与西厂无关。”
谢慎行是最想灭口的一个,但辛大人所泄密的试题并不多,皇后纵然要查,第一个也查不到他头上。
没有灭口的动机不说,就连青扇青萝都未必知道皇后暗格里藏的是初云散的解药,外人就更不知道了。
即便谢慎行想让西厂偷解药,来东厂才是最直接粗暴的方法。
“皇后觉得西厂可用,微臣也这么认为,现下西厂已有人不满柳清绝,娘娘是否考虑一下?”
皇后:“……”
所以说,合着白行远是觉得,自己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刺客戏码,是为了除去柳清绝,借机掌控西厂,然后牵制东厂?
“本宫不知刺客之事,至于有人夜探东厂,本宫也是今日才听得消息。”皇后觉得,若不是珠帘挡着,自己呈现在白行远面前的表情,一定是精彩纷呈,好看极了。
施尉向来就是想出现就出现,想失踪就失踪,什么时候出来,什么地方出来,自己可管不着。
惹急了,说不好人家一剑又捅过来。
皇后可不敢保证,那一剑下去,自己到底是死回去再和贵妃掐呢,还是就真的死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行远明显被皇后噎了一下,顿了顿,才继续开口。
“还有一事,微臣派人监视岳齐川,昨日探子来报,说岳小公子身边那位药童,已不明去向,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拿手揉了揉额角,长叹一声。
“在东厂监视之下,一个人竟然能消失得无影无踪?本宫还能以为如何?”
大概在白行远心里,这笔账又得记在自己头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后想要包庇一个人,东厂自然查不到。
如此简单粗暴的推理,就和穿衣吃饭一样顺理成章。
白行远默默把脑袋磕去了地砖上。
“微臣无能,不能为娘娘分忧,请皇后恕罪。”
皇后看着白行远脑袋顶上的小青冠,只觉得身心俱疲。
“罢了,白行远不日便要奉召入太医院供职,到时若那位药童没能随侍在侧,本宫准你们入岳查上一查,不过理由要编好一点,毕竟岳老大人还在,不要做得太过了。”
第69章 入宫
有的时候;白行远甚至觉得,大概这真的只是一场针对东厂和皇后之间关系的;精心策划出来的挑拨离间。
岳齐川前脚奉旨入宫;后脚东厂的人借故进了岳府。
再然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从岳小公子的院子书房里;居然还把正窝在角落里睡觉的药童给揪出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白行远真心庆幸;不是自己亲自领的人。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刚发现药童不见了,皇后便下旨召人入宫,等岳齐川去了太医院;药童又莫名其妙的出来了。
皇后纵使要陷害东厂,也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方法,把自己也卷进去。
“皇上看重岳大人,本宫自然相信,皇上挑的人,是决计不会错的,如此本宫便将杏充媛和皇嗣
都交托给岳大人了。”入了太医院,自然不能再顶一个江湖神医的名号。
皇后让青扇去给皇上回话时,皇上还直夸了一通皇后贤德。
然后便一个大度,赏了岳齐川半天的假,让他往太医院收拾收拾东西,预备长期蹲守上阳宫。
纵使没去东厂打个转,在后宫里待了这么久,岳齐川自然之道谁才真正有话语权。
连太医院大门都没进,麻溜的就给滚进了书房给皇后请安。
“照看皇嗣辛苦,岳大人刚进宫,想必有些不惯,若是缺了什么,只管来回本宫。”
岳齐川一身太医统一暗蓝色团花袍子,坐在椅子里,低眉顺眼应了声是。
皇后安安稳稳的开始喝茶。
谁先提起算谁输,钦点一个人空降已经算是开后门了,总不能她比岳齐川先开口,问那位药童怎么不跟着吧。
“能服侍皇上,是微臣的福分,照看皇嗣,是也是医家本分,微臣多谢娘娘抬爱。”
到底是在宫外待得久了,岳齐川牢牢坐在椅子里,嘴上说谢恩,表情还是一脸冷淡,感觉自己能来太医院还是给了皇后天大的面子一样。
随便换一个人,早就趴去地上开始表忠心了好么……
皇后轻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又带上了三分期许,以及三分“不愧是岳老大人的孙子,果真一点就通”的赞许。
“医者父母心,自然是应当的。”
她就不信,没了那位药童,你岳齐川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混多久。
就算是能瞒过皇上,还有太医院里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同僚。
即便有曹太医护着,毕竟能力也有限。
更何况看曹太医的样子,根本就是信了岳齐川便是实打实的神医,谁还能知道真正会医术的是那位药童?
“你从上阳宫来,杏充媛一切可好?”
自打薛昭仪回了皇后说怀疑德妃欲对皇嗣不利,皇后就从此绝了自己再去上阳宫的念头。
躲还来不及,哪还有凑上去的道理?
至于德妃薛昭仪还有文鸳夫人那些人,反正有宋桥替她盯着,她乐得省心。
后宫里有人错了主意,难道还能有谁说她这个皇后管教不严么?
再管教严厉,也架不住有人心心念念要暗害皇嗣嘛。
岳齐川正打算去摸茶盏的手顿时一滞。
“一切安好,请皇后娘娘放心,充媛娘娘精神尚可。”
皇后慢慢喝了口茶。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
果真是不懂医术。
连白行远都能查出来文鸳夫人意图换药,这都凑到面前看了,居然都没发觉什么错漏。
亏得自己还特意让薛昭仪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岳齐川微微垂了垂头,接着发呆。
“前次之事,着实让你受了委屈,不过也好,让你看看后宫,也是警醒你小心,千万不可大意,更不可错了主意。”想了想,皇后觉得,还是替东厂遮掩两句,好歹面子上能过得去。
“即算是有人暗害,你也要提防,现下你跟在皇上身边伺候充媛,以后这些栽赃嫁祸只会多,不会少,本宫能护你一次,不能次次都救得了你,这回万幸及时查明真相,下次若晚了一步呢?”
岳齐川抬起脑袋,看了一眼珠帘之后,终于又点了点头。
“多谢皇后教诲,微臣记住了。”
皇后便继续喝茶。
台阶已经搭好了,她就不信岳齐川不会顺着竿子往上爬。
“微臣蒙皇后恩典,初来宫中,一切尚未熟悉,若有错漏,还请皇后恕罪。”又发了半晌的呆,岳齐川才一副拟好了腹稿的表情,慢慢吞吞往外吐字。
“只是微臣在宫外惯了,太医院虽拨了个小太监跟着微臣,微臣总不习惯。”
皇后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淡定等下文。
“微臣行走江湖,身边药童跟着微臣也有一段日子了,聪明伶俐,且与微臣也深为契合,不知娘娘可否开恩,赐他仍然跟在微臣身边?”
皇后笑了笑,把茶盏放去一边。
“说起来,那日你身子不好,急着出宫调养,本宫倒是忘了问,你身边那位药童,到底叫什么名字?”
慢慢磨嘛,总不能答应得太快。
所谓东拉西扯些七七八八的问题,这些事情后宫里的女人做起来最是拿手。
纵然皇后习惯了对着东厂处理朝政,这总是本能,丢不了。
岳齐川继续把脑袋低了下去。
“回皇后,微臣碰到他时,他连名字都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微臣擅自主张,让他随微臣之姓,因当时微臣在齐州凤池遇到他,便取名凤池。”
皇后微微叹了口气。
“也难为他,小小年纪,受这般家破流离之苦。”
岳齐川便跟着也叹气。
“不过本宫倒是听说他武功不错,似乎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岳大人觉得呢?”
岳齐川一脸平淡的点了点头,进过一次东厂,不吐点东西来也不可能,会不会武功随随便便就能试出来,更何况上次他还说在宫内碰到了人,天知道是西厂的还是东厂的暗卫,用不着隐瞒。
“是会武功,不过他已经不记得了,微臣在一群灾民中看到他晕倒在人群边缘,灾民中也没有人认识他,更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混到的人群之中,是受灾逃难还是被仇家追杀,都无从问起。”
皇后颇为沉吟的唔了一声,继而又有些为难的皱了眉头。
“先前已有人嫁祸你们谋害皇嗣,既然你已入太医院,又跟在皇上身边,本宫也不必瞒你,上次嫁祸你之人虽已找到,但幕后主使却未能抓住,此人一次陷害不成,必然还有第二次。”
顿了顿,皇后语气越加犹疑。
“本宫自然相信岳老大人对朝廷的忠心,想必岳大人也是可以下保的,只不过那位岳凤池……”
皇后话用不着说满,岳齐川也能领会剩下的意思。
随随便便乱拣的人也好意思塞进宫中么?
何况就连你也不知道身份,万一是什么江洋大盗,一记起来身世在后宫里乱七八糟的开杀戒,你是用你自己这颗不值钱的脑袋担保,还是拿整个岳家给他陪葬?
“凤池绝无二心,微臣能够担保。”
皇后给的理由足够充分,相比之下岳齐川毕竟还是要嫩点儿。
这会儿干脆把自己都搭了进去。
“岳大人可以担保?”皇后语气微扬,略微带了些笑意。
到底还算是给岳老大人留脸面,没把后面那句你凭什么担保给直接问到人家脸上去。
岳齐川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家爷爷在临进宫时,抓着自己的手说皇上好对付,不好应付的绝对是中宫皇后了。
“微臣对皇上忠心,凤池既为岳家人,必定也对皇上忠心。”
于是皇后越发笑得欢畅。
“既然有岳大人这句话,本宫便信你一回。”
她等的也就是这一句。
一个岳齐川不够,她看中的是他身后整个岳家。
“只不过兹事体大,本宫不能不小心,你既已在太医院供职,那位随你奉药的小太监,本宫依旧拨给你,明日便让凤池入宫,一同随你侍奉吧。”
岳齐川总觉得自己这个恩,谢得有些不太甘心。
“娘娘,白大人求见。”目的达到,皇后语气和缓下来,随意又问了些宫外的问题,便见有小宫女进来传话。
皇后利索的把岳齐川又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