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云行-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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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质疑？
他说三人之中他是最先洞虚的，那么他洞虚之后灵力便大大超过了秦列和金刚，于是他心生歹意，对两人下毒手也是不无可能。毕竟，秦列和金刚都是两大强派掌门人，以后将成为他逐鹿上云的强劲对手，趁着极渊之中那环境处境，将秦列和金刚除掉是再好不过。
又或者，几人在极渊之中寻到了什么绝世异宝珍惜灵材，他为了夺宝将对另两人痛下杀手，也是不无可能的。
这些念头在脑中百转千回，小夜不自觉的抬眼看赵岚风，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赵岚风已经察觉，淡淡一笑，说道：“夫人可是对在下有什么质疑？请但说无妨。”
说了又怎样？她没过同他们一起去过极渊，他想怎样说都行，她根本无从探究真假，但是小夜仍是问了句：“你真的不知道家夫生死下落？”
赵岚风肃了肃神色，慎重的点了点头：“在下确实不知。”
小夜心中一阵空落，半响不再言语。
观澜殿中一时寂静无声，只听得海崖下阵阵惊涛之声拍岸而起，栏杆外明月皎皎，夜色如水，略带腥湿的海风从崖下卷上来，吹的人直打寒颤。
小夜一下子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过了许久，赵岚风开口说道：“夫人也不必过于心焦，秦兄和金刚多是还留在极渊之中，在其中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磨砺，他们已经能够抵挡其中的灵压，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小夜闻声抬眼看了看赵岚风，待看清赵岚风的面容的时候，才缓缓的从刚才一阵恍惚中回过神来。
如果赵岚风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秦列多半是还留在极渊之中。这是最好的情况，除此之外，任何可能都叫她胆战心惊，如果秦列不是还留在极渊之中，那他会在哪儿？如果他已经出来，那为什么不回来？
如果赵岚风说的是假的，那么，那么会是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想一想，此时此地，以赵岚风的修为，小夜完全不能拿他怎样，所以他大可以直接说他已经将秦列和金刚杀了，没什么必要特地编这样的谎话来骗她，可是，小夜心中还是忍不住去质疑他说的话。
只是，没有任何的证据，不能随意的质问他。
“我夫君他……”小夜喃喃的问：“他的修为到了怎样的境界？”
赵岚风答：“在下被抛出极渊的时候，秦兄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元婴后期，该是有十层那样，金刚大师便要高一些，已经到了元婴大圆满的境界。”
小夜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又淡淡的看了看赵岚风，随后站起身来：“深夜打扰殿下，实在抱歉，我这就告辞了。”
赵岚风却是看了看栏杆外的天色：“此时夜深，不宜赶路，夫人不如在鄙派中休息，来日在下让各种弟子送夫人出关。”
“不了。”小夜拒绝：“我要赶回太阿门去。”
赵岚风也站起身来，有些歉意的笑道：“实不相瞒，近来鄙国与烨国之间交战激烈，所以鄙国关隘防守十分严密，夜里任何人都不得出入，所以请夫人体谅一下在下的难处。”
小夜抬眼扫了赵岚风一眼，心中疑惑，他是不是故意让她进来的？难道他有什么别的算盘？如果她现在一定要走，他会怎样？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此时就做出强横的姿态未免太不懂礼数，别人说的是事实，现在他们湛国正同别国开战，确实是不该随意的放人进出，能让她进来，只怕已经是破例。别人这般客气，她却非要强忍所难，难免会让别人觉得太阿门门人嚣张跋扈。
有了身份，便要有所顾忌，再不能随心所欲。
那就先住一晚，明天再看他怎样说。
七十四，锋芒
这一夜，小夜在问潮阁上的临崖海阁中听了一夜的海潮。
仔仔细细的将赵岚风所说的话回想了一遍，却找不出丝毫的破绽，只是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罢了。照理说，这种时候，赵岚风是不该让她来到湛国的，或许他真的就打着将她软禁在这里的算盘？如果是这样，小夜倒是能够安心的多。因为她现在虽然是大夏国太阿门的掌门夫人，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太阿门没什么分量，所以想要拿她来要挟太阿门人那是绝对没有什么用处的。那么，即便如此，赵岚风还是要将她引进问潮阁然后软禁起来的话，那他的目的只能是针对秦列了。这样子，说不定那赵岚风所说的话是真的。
第二日天刚亮，小夜就到了观澜殿，要同赵岚风告辞。
赵岚风又婉言相留了一番，说什么关隘又有战事，十分危险，她就算去了只怕也不能通行，所以劝她多在问潮阁呆些时日。
经过一夜的思索，小夜已经镇定了许多，现在能做的便是让太阿门中的弟子们四处去寻找寻找，看看有没有秦列的线索，除此之外，着急也是徒劳。她便又在问潮阁中呆了几天。
赵岚风对她很是礼遇，一直当做上宾招待着，也没怎么限制她的自由，只说近日不能出关而已，在问潮阁中她倒是行动自如的。不过她介于身份，也不便在这问潮阁中四处走动，于是整日呆在屋子里。赵岚风很忙，一般见不着，不过他倒像是怕她无聊似的，专门让白静来陪她。
这几天，小夜也没有从白静口中打探到什么，只知道赵岚风也是最近才回湛国的，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
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星期，小夜料想着他们湛国关隘应该‘安定’了，于是再次去找赵岚风辞行。
赵岚风依旧是找了个借口挽留。
小夜便不再妥协，很坚决的说：“我已经叨扰了这么久，实在该告辞了，再说我失踪了这些天没有音信，太阿门的弟子该是要四处寻找的，若是找到这里来，只怕会给两国带来麻烦，所以我还是现在离开为好。”
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两国之间的关系重要，话说到这份上，赵岚风确实是没有什么借口再留她在湛国。
不过赵岚风沉默了片刻，却说道：“大夏国对在下孤身一人返回应该也有诸多猜测吧？秦兄不在，夫人独自留在太阿门，也不甚安全吧？”
小夜微微皱了皱眉，听他这话，他好似对大夏国和太阿门的情况很了解，他甚至连她在太阿门的处境都一清二楚，不愧是湛国第一大派的掌门人。
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是关心她的处境，但是实质是变相了的劝说她不要回去。是看她修为还不错，又是上云少有的高级炼器师，便想晓以利害让她就此投奔了湛国，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多谢殿下关心，”小夜客套了一句，接着又说：“太阿门中都是我夫君的弟子，他们不会将我怎样的。”
不是不会，是不能。在太阿门中小夜表里只是一个深居简出的闲人，但是经过二十多年的经营，实质上她已经同郭文两人掌握了太阿门大半的命脉，再凭着她的修为和炼器能力，想害的了她也挺不容易的。虽然如此，小夜却总还是借着秦列
的名义来处事，并不是她不看重自己，而是她爱他的一种方式。
虽然小夜是一个新世纪的现代女性，但是却不是处处要强的女人，她那被她老爸一直爱慕至今的老妈从小就教导过她，世界是男人和女人的，但是男人和女人的处事是不同的，女人要坚强柔韧，而不是处处逞强好盛，因为过刚易折。
赵岚风坐在太师椅上，看了小夜许久，才说：“你明白在下的意思的，当初秦兄是直接杀死萧止一掌门夺得掌门之位，你们在太阿门中并没有根基，恐怕没有几人是真心归属与他的，后来秦兄执掌太阿不足两年便不见了踪迹，太阿门人早就多有猜忌，如今要是得知在下回了门派，而秦兄没有，他们必定是要起那夺位之心的，你一个人又怎么对付的了那么多人呢？”
他忽然间没有再用‘夫人’这个客套的称呼，倒是叫小夜觉得怪怪的，“殿下，是何意？”
“请你留在问潮阁。”赵岚风终于坦白的说了出来。
小夜心中一怔，赵岚风又说道：“上云诸国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不久之后，便要爆发战争，一片土地只能拥有一个主宰，湛国和大夏势必不能共存，你是秦兄的夫人，我与他结实一场，所以不想看你出事，而且，我也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坦白的就将他那一腔狼子野心给说了小夜倒是惊了下，暗暗的佩服赵岚风。野心人人都有，赵岚风的直言不讳，倒是比那些藏着掖着的人好太多。
连这些都可以这么坦白的说出来，那他对秦列和金刚下毒手又何须隐瞒？但是小夜仍然怀疑他，或许是因为跟秦列有关，所以她变得有些关心则乱。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也就坦白的说好了，“赵殿下想要称霸上云，那是赵殿下的事，我只想在太阿门等我夫君回来，不管你们谁和谁交战，也不管你们谁能称霸上云，都与我无关。”
“你在我问潮阁中，未必就不能等到秦列。”
小夜只是摇了摇头，问潮阁不是太阿门，不是属于她和秦列的那个太阿门。
赵岚风微微眯了眯眼，头一次露出微笑以外的特殊神情：“如果我将来带着湛国的军队攻打大夏国，你怎么办？”
小夜毫不犹豫的说道：“大夏是太阿门的屏障，殿下攻打大夏，便是攻打太阿，我自然不会置身事外。”
“可是你的修为远不及我，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一时间摒弃了自谦的称谓，小夜只觉得别扭，或许这才真实的赵岚风，一个狂妄的‘君子’？小夜直视赵岚风，沉默了半响，用了句神人们的话来回答他：“殿下，修为并不是能够代表一切的。”
赵岚风抬了抬眉梢，“没有修为，你又有什么力量打败我？你不能打败我，也无法保全太阿，何必做这些徒劳无益的事情？所以我想让你……”
“殿下。”小夜打断他：“白马非马，修为是力量，但是力量不等于修为。力量有很多种，智慧未尝就不是一种力量，修为只是其中之一，一个人的强大，并不在于你拥有的是何种力量，而在于，你能不能将你所拥有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事在人为，总是能想得出应对的办法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小夜知道这在这个修真界，修为就等同于现世的钱一样，虽然不是万能，但是没有却万万不能。她这么说，只是不想跟赵岚风继续纠缠下去。
赵岚风沉默的看了小夜很久，才问道：“你一定要回太阿？”
“我一定要回太阿。”小夜毫不避讳的直视赵岚风，语气坚决。
又是许久的沉默之后，赵岚风终于笑了笑，颇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多保重吧。”
小夜点了点头。
赵岚风挥手，唤了几名侍卫，吩咐他们将小夜送出湛国云落关。
“多谢殿下。”小夜同赵岚风道了谢，便随那几名侍卫走了。
赵岚风坐在问潮阁顶端的观澜殿中，看着小夜走出大殿离开，他久久的看着殿门，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只不过却有些似有似无的玩味神色。
很有意思的一个女人啊，秦列在的时候明明只是那样一个喜欢撒娇喜欢搞怪的小女人，而刚刚，她在直视他的时候，眼中却有着不可小觑的锋芒。
那是同秦列在一起的时候所没有的。
判若两人啊，这便是金刚对她评价那么高的原因么？
小夜离开之后，白静从殿外走进来，“殿下，就这么放秦夫人走么？她可是大夏国太阿门的人，而且她修为也不弱，就这么放走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