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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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满不在乎地说:“我素来体健,些许酒,不碍事。”他已经成瘾了,也需要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广平郡王不得不把话说得露骨一点:“酒多了不但伤身而且伤神,还误事。万一圣人那里再有事相召,阿爹再到得晚了,可如何是好?”
太子一时火起,这事是他的耻辱,亲爹病了他是最后一个到的,众人轻蔑的目光让他永生难忘。手头有什么就捞什么往广平郡王身上镖:“你也来笑话亲生父亲么?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要你来插嘴了?”
广平郡王反射性地躲过,不料扔的这是个瓷器,没砸着人,碰一旁柱子上撞了个碎,碎片飞溅,在广平郡王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来。广平郡王脸上火辣辣的疼,虽不至于,至少得休养一个礼拜才能没痕迹。满心都是悲哀,小时候他爹不是这样儿的!
得,他也得躲一躲羞。还没躲好,皇帝想孙子了,叫他过去说话。广平郡王是皇帝对于拿下太子的一大顾忌:萧绰真是个好孩子,长得好、人品好、出身也好。每每对太子不满意的时候,广平郡王一到皇帝面前陪着说说话、骑骑马、练练武,皇帝就会想:“这倒是个好孩子。”
说来皇帝已经生了一些废太子的心思,只是念头不强烈,废太子,放到什么时候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好好的储君,你说废就废,就等于告诉天下人:我看你们未来老板不顺眼,让他滚蛋了。这让已经琢磨了未来老板行事风格、准备了许久的众多员工情何以堪?
明着看来,太子脾气暴躁了些、身边小人多了些,可他立了二十多年了,街边随便拉个什么人来问太子,大家都会告诉你是皇长子。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他还居长。
皇帝也很犹豫。
直到他看到广平郡王脸上的伤:“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磕着了。”
'你家磕着的伤口跟被刀拉了似的啊?'皇帝哼了一声,没再多问。等孙子一走,就叫来怀恩:“我记得当初给东宫分派人手的时候,特特叫你把几个调…教得好的徒弟调到东宫伺候的,这些人,如今还在吧?”
怀恩心说,当初从东宫扒拉出来那一堆东西的时候就用的他们,您现在还这样问呐?哈着腰回答:“都在的。”
“去打听打听,东宫出了什么事!广平郡王的脸,在东宫是怎么伤的。”本来好好的,从东宫晃了一圈儿回来就毁容,当皇帝傻啊?
怀恩老同志,宦官,前文有出现,隐形郑党。他要是不告东宫的状,鬼都不信!他告状绝对有一手,一张老脸摆出惊恐的表情,结结巴巴等皇帝发问。皇帝素知这个使了几十年的老奴不是个胆小的人,当然要问!
好哇!杀完闺女又想杀儿子么?接下来你要做什么?皇帝的心思越发活络了起来。
东宫终于没有掩下新昌死亡的真相,皇帝气恼半晌,还是把这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给压了下来,否则以东宫之能,早被诸王把这流言散播得天下传颂了。
新昌郡主之死不被重视,广平郡王脸上的伤却瞒不了人,有心人士只要稍作打听,就能知道里面的故事。蒋卓终于忍不住来劝蒋进贤了。作为一个封建世家的好青年,对皇室的敬意取决于皇室自身的表现。君择臣,臣亦择君。如太子这样,实是难入世家法眼。魏王再差、晋王再矬,好歹有个名门楚氏的亲妈,再差也不会比太子差吧?
蒋进贤也想提拔家族后进,带着考验地问:“以你之见我当如何?”
蒋卓低下头,终于说出一番话来:“非但是叔父,诸臣之富贵,皆系于新储。欲立储,必先夺嫡。”算盘打得再响,魏王、晋王登基之后再有好处,萧令行不滚去死,也是白搭。
次日,蒋卓上表,称“向者太子太傅寿年不永,太子失教,请择良师为太子傅。”最后一道壕沟的挖掘工程正式启动了。
皇太子他儿子都要结婚了,还给皇太子选老师?更坑爹的是,没一个人肯接茬儿。
作者有话要说:搞掉太子神马的,是个政治包袱啊,一定不能背哒~朝臣谁都不肯背~
被这么些人一齐搞,太子的宿命哎~
83腹黑与呆萌
太子突然发现;比起坑了他好几年的郑靖业;蒋进贤这货更加可恶!至少郑靖业不会这么打脸!蒋进贤平静地进言;平静地坐在他该坐的位置上,就好像他只是启奏皇帝今天天气晴朗、全国形势一片大好一样。笔趣阁。d912 3。
太子的处境变得十分地尴尬,几乎要站不稳脚。皇帝坐得倒稳;就跟听蒋进贤说起风了咱们别站外边儿说话了进屋吧一样。朝臣们在最初的一瞬间面色各异;连郑靖业肚里都吃了一惊;像他;不管是有意识还是不小心搞东宫;都是剪剪东宫的羽翼;从不直接动太子。蒋进贤倒好,不动则已;一动就单挑BOSS。
蒋进贤的脑袋当然没抽,只要包装得好,别说搞掉太子,就是干掉皇帝,也有人说你是贤臣。这是世家蒋进贤的观点。也是郑氏土鳖,完全不知道像这样的百年世家,在他们默许下倒台的皇帝不知凡几,这事就像是蒋卓的婚事一样,只要舆论操作得宜,汉奸也能说成是为国为民的“曲线救国”,包管不明真相的群众跟着感动得泪眼汪汪。
何况太子自身就有不检点的地方!蒋大人也是为社稷百姓考虑的呢。
朝会在几位高层没事人、中层被感染得也像没事人一样的气氛中结束了,蒋进贤被皇帝留了下来。
“老师的劝谏总是能听得进去一二的。”蒋进贤一脸的诚恳,作忠臣状进言。
皇帝沉默了:“容我想想。”凡是领导说这句话的时候,并不代表他是真的打算去“三思”的,而且在更多的情况下,他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的,优柔寡断的家伙是做不成领导的。如果你遇上了优柔寡断的领导,不是他在装柔弱,就是你该跳槽了。
蒋进贤不傻也不天真,已经看出皇帝对太子有不满而且不满还在发酵扩大,亲贵都不说太子的好话,这才下的狠手。应该说观点很正确,计划也很完美,唯一的缺点是执行者略有问题。
如果说“给太子这个中年人找个老师”的是袁曼道,皇帝一定会感叹袁正义真是一心为国,只可惜一腔心血要白抛洒了,太子根本不成器。可话是蒋进贤说的,这可不是个“纯臣”,皇帝怎么能相信蒋进贤是大公无私呢?
捅刀子这种事,它是个技术活儿,不是谁都能干得不留把柄的,也不是谁都能干完之后还能在老板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好在蒋进贤也不是太在乎,他都不在乎了,别人也就不用为他着急了。
皇帝说是“想想”,谁都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反正皇太子被打了脸,大家心里也都有数——皇帝对太子很有意见了。而且,太子也很不得人心了,太子的权威受到了公开的挑战。
陆续有御史参奏东宫“不法事”,如池脩之这样翻出太子亲友强占民田的都是轻的,现在的人已经剑指太子。什么嗜酒、暴虐、荒淫,最可恶的是有人居然八出了上回皇帝生病皇太子住得最近却到得最晚,最后这一顶大帽子实在太沉,却也为皇太子提供了一个自我辩驳的机会。皇太子痛哭流涕地到皇帝面前喊冤:“当事时,并无一人告知儿臣。”
皇帝态度和蔼:“御史说话总好夸张,我儿无须太过在意。你往后却要谨修自身,不要再让人说三道四的好。”心里已经埋怨上了,别人不告诉你,你就不知道关心关心你爹?!压根忘了他先前最记恨太子就是太子“窥伺圣驾”。
皇太子一抹泪,趴他爹膝头痛哭一场。
正哭着,东宫又有喜报:“东宫又添了一位小郎君。”
皇太子:“……”
身体健康的男人,拥有一个身体健康的老婆和几个身体健康的小老婆,这个男人还时不时地跟其中一个女人滚滚床单,有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放在皇家,这叫开枝散叶,为皇室繁衍做贡献。放到被参奏荒淫的太子身上,这就是证据,无怪乎太子郁闷了。
皇帝脸色也不太好看,勉强道:“你回去看看吧。”
从此大正宫与东宫就不经常见面了。大正宫是觉得麻烦,东宫则是在逃避,这样的情景落到有心人眼里,越生出许多奇怪的想法了。
然而皇帝如果让你看得清他的真实意图,他就不是皇帝了,他把这事儿先搁下了,带着避暑的人群又回到了京城。一到京城,皇帝就下令为广平郡王操办婚事,还要办得风光气派,皇帝亲做主人家,下令凡是在京的五品以上的官员、有爵位的勋贵统统得参加!由于婚期是在十月,届时连地方上的刺史、郡守都要过来,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热闹。
看这个样子又不太像是要动东宫了。
众人一边猜着,一边还得准备给广平郡王的新婚贺礼,你以为让你参加就是光让你带着老婆孩子去蹭饭的啊?
郑靖业当然也接到了广平郡王他爷爷的勒索信,郑靖业顺势邀上他的新一任亲家曹王一起,也向皇帝递出了红色炸弹——郑靖业的小儿子要取皇帝的侄女儿。皇帝接过一看,笑道:“朕一则孙儿娶妇,一则侄女于归,实是双喜临门。”
又下第二道勒索令,称自己珍惜手足之情,视侄子侄女如已出,为表现出对弟弟曹王的深情厚谊,让大家再到曹王和郑靖业那里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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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业回来与杜氏商量。
杜氏道:“广平郡王与赵氏联姻,赵亲家面上,给赵氏的礼也不能太薄了,两处都要有些表示才好。”
郑靖业道:“只怕赵氏不肯收呢!”
被杜氏往肩上轻轻一推:“少怄气了。”这不正是你表现大度的时候么?
郑靖业又想起一事:“说到这些个事情,我倒想起来了,邺侯家小子订的似乎是思玄的侄孙女儿?顾家小娘子那一份礼也开始准备吧,不能叫思玄难做,她的事情略有些波折,照我看,兴许要冷上一、二年再操办,宁可慢一点准备,也要备得妥贴些。”
杜氏跟着叹了一回:“那小娘子我见过两面,进退也有礼,怎么就遇上这样的事情了呢?”
郑靖业毫不掩饰地兴灾乐祸了一回:“与咱们无关!我管他们这许多!今年大郎、二郎都要回来了,想他们了吧?”
杜氏试着跟丈夫商量:“他们……这一回能回京里么?”
郑靖业摇头:“不成不成,我得把他们在外面再放三年,这就勉强有本事当个刺史了,刺史任上再三年,返京入中枢,就不易为底下的人蒙蔽。待他们能做到刺史,我就把三郎也给放出去!就是池小子,我也想让他到外面历练历练。”
杜氏对于丈夫的安排素来是信任的,只是听到让池脩之离京,马上问:“阿琰怎么办?”
郑靖业歪歪脸:“阿琰年纪还小呢!池小子再过两年,在圣人身边呆久了,我看他也不是个容易让人忘掉的人,我把他往州郡里放一放,或者与五郎一样,往军伍里领一职,回来也是什么资历都够了。到时候与阿琰一完婚,阿琰就一直在京里。”
杜氏皱眉:“那得多久?阿琰今年已经十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