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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跑动-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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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天,于佑安道:“言重了吧老章,这话乱说不得的。”

“说不得?他能做得我说不得?”章静秋忽地从沙发上弹起,几步逼近于佑安,“你是于局长吧?北京你是帮了我们不少忙,我跟小山感谢你,但你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什么叫言重?你咋不问问这个小丑,他做那些丑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乱做不得?”

丑事两个字刺激了于佑安,他目光里忽然就起了火,愤怒地瞪住章静秋,似乎章山说的那一幕在眼前复活,他看到了章静秋赤身裸体、一脸丑态地跟同样龌龊的钱晓通绞缠在一起的丑状。于佑安忽然呵呵笑出了声:“章老师还知道龌龊两个字怎么写啊?怎么,钱大经理干吗不跟你一起来?”

章静秋脸色突然就变了,身体本能地发出一阵哆嗦,嘴唇抖着:“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我忽然想起四个字,叫为长不尊,章老师一定知道该怎么解释吧?”

“你……你……”章静秋一边瞪着于佑安,一边往后缩,还没容李西岳搞清怎么回事,章静秋已不见影了。

李西岳把目光收回,诧异地问:“佑安这是?”

“对这种人不能客气,部长您太给她面子了。”于佑安顺势递给李西岳一台阶。李西岳说:“是啊,看来还真不能太迁就她。对了,她是老师?”

“一开始是,后来恋爱告吹受了刺激,在课堂里发疯,只要一见到男人就示爱,说要为爱生为爱死,影响太坏,被学校劝退,到图书馆做了十年管理员,又差点放火把图书馆烧掉,只好回家拿工资,啥也不干。”于佑安简短地将章静秋的过去告诉给李西岳。

李西岳听了并不震惊,只是道:“你还了解得不详细,就感觉她不像个长者。”

“章山告诉我的,最近她在帮忙办节会,没想到……”于佑安故意不往下说,想借此试探一下李西岳有何反应。这些天他脑子里一直装着章山,空想不如行动,于佑安想抓紧机会先把章山的工作解决掉。

“跟她没关系,都是钱晓通搞的,他们家情况我清楚。”李西岳这次没有回避,开始直面实了。于佑安心里一动,好像他们又近了一大步。

“佑安啊——”李西岳重叹一声,怀着很重的心事道,“钱晓通究竟想做什么,你一定清楚吧?”

于佑安有点失望,他是想听李西岳说章山的,可李西岳显然没这份兴趣,他也不好回避,只能道:“还能做什么,想在节会上捞一把,这种人眼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

“不怕部长批评,这钱别人可以赚,他不能,我还不信他能翻了天。”

“真有信心?”

“有!”

“单有信心不行啊,还得……”李西岳显然没有于佑安底气足,但又不想说得太深,见于佑安满有把握的样子,也只好装作不大在乎地道,“算了不说这个,一提就烦。谢谢你啊,今天能赶来,这事你多操点心吧,这条癞皮狗不甩掉,不得安心。”

于佑安近乎表态道:“部长您就安心吧,这事我一定会处理好,不会再给部长添麻烦的。”

“好。”李西岳从桌下拿出两罐茶叶,硬要于佑安带上,说大家加班加点忙节会,一定很累,权当他一点小心意吧。于佑安只好收下,出门就想,要听的话没听到,反又接了一项更棘手的任务。再看看手里茶叶,嘲地笑笑。

后来他想,这两罐茶叶其实非同一般,至少表明李西岳终于不再跟他设防,拿他当自己人了。

李西岳这边有了暗示,于佑安马上打电话给章山,他要搞清章山内心的真实想法,顺带再探探钱晓通的底。他想,替李西岳办好这事,应该比送他几十万还强。李西岳现在最怕什么,不就怕枝枝叶叶的麻烦再把根须扯起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哪里还能容许别人再折腾。

章山是来了,但心情很沮丧。听完于佑安的话,章山带着很重的心事道:“他们疯了,忽而是我跟你,忽而又是我跟李部长,就让他们咬吧,看他们能咬出什么来。”

于佑安猛一哆嗦,章山的话吓住了他:“你刚才说什么,我跟你?”

章山冉冉抬起目光,那张脸在这些日子里憔悴了许多,也暗淡了许多,看着令人心疼。半天,章山艰难地说:“到现在我也不瞒了,钱晓通四处造我跟您的谣,说我是破鞋倒也罢了,可对局长您……是我不好,我毁了局长的清白。”

说着她垂下头去,可怜的样子既无辜又无助。

于佑安心里就不只是打翻五味瓶了,简直是翻江倒海,章山跟他?怎么会这样啊!转瞬间,他的心又往另一个方向了。他动情地看着章山,这个柔弱的女人,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却为他着想,嫩弱的肩该具备何等力量,才能把巨大的痛苦扛住。还有,刚才她说他的清白,他于佑安清白吗?他不是一直对她有非分之想吗……

也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于佑安猛地伸出手,不容分说就将章山揽在了怀,嘴里同时发出一连串自责:“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卑鄙,这么不择手段……”

章山连着打出一片哆嗦,她先是觉得突然,似乎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自己就到了于佑安怀里。她想说局长别这样,局长千万别这样,可是嘴张不开,后来他听到于佑安一连串的声音,那是一个成熟男人的爱语,是一个男人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那声音里有疼、有爱、有呵护也有……章山闭上了眼睛,一股暖流涌来,袭击着她,俘获着她,她觉得不能抵抗,更不能逃开,她想抓住,想……

“章山……”于佑安的声音弱下去,近乎无力了,可又那么坚定,那么不可阻挡。

“局长……”章山喃喃地响应了一声。

于佑安手上动作就更大了,这一刻他的思想近乎空白,只想着一件事,不能让这女人孤立无援,不能让她倒下去更不能让那个叫钱晓通的男人欺凌她,必须为她撑起一片天,必须!

“章山——”

“局长——”

“章山——”

“局长——”

两个人像溺水般,谁也不想先逃走,谁都渴望着对方把火点燃。在于佑安来说,自己早就想点这么一把火,只是前怕狼后虎,现在他不怕了,或者不能怕,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呢?大不了这个官不当,大不了跟她一起赴汤蹈火。章山这边早就充满渴望,充满期待,甚至幻想着有那么一天,能被他化掉,被他焚烧掉,生活到了这一步,难道她还有悔吗?有怕吗?没有!

“章山——”

“局长——”

两个人呼着,唤着,嘴唇猛地就碰到了一起,牢牢粘住,接着是手,接着……

这间用来品茶的包房,此刻成了一副刑具,绑在刑具上的,是两个风里雨里挣扎了半生的人,是互相欣赏互相爱慕着的两个人。也是被欲火烧昏了头的两个肉欲男女。

“章山!”于佑安猛就扯开了他早想扯开的衣服,那对梦想了千次万次的颤颤的乳急切地跳出来,还有一大片雪白雪白的胸。

“局……长……”章山带着羞怯,带着眩晕,带着陶醉,也带着女人对那一刻的热盼,软软地倒下去,倒在沙发上,倒在他滚滚热浪般的身子下。

包房起火了。

那是怎样的一场熊熊烈火啊……

方卓娅忍无可忍,终于冲于佑安发泄了。

“好啊,你做得真好,跟我玩障眼法,厉害,于佑安你真厉害,是不是想把你们系统女的全干了?”

“你说什么呢?莫名其妙!”于佑安支支吾吾,不敢正视方卓娅。人是干不得亏心事的,只要干了,心就没法不虚。这样的审问于佑安早就想到,几天来都在暗暗作准备。

“先是孟子歌,再是章山,下一个呢?于佑安你本事真大,功夫真好,我方卓娅这辈子算是瞎了眼,怎么就能相信你那些鬼话呢?滚!你口口声声为这个家,为我和孩子,怎么为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

于佑安早已白了脸,事实上自从跟章山那天热烈过后,他的脸就一直白着、虚着,不敢正视方卓娅,好像也不敢正视自己。那天的章山真是一股浪,起先还以为他凶猛,他热烈,很快便发现,饥渴中的章山远比他强烈,也比他果敢,比他更有摧毁性。后来激情碰撞中,章山啊啊叫着,双手死死抓住他肩胛,你要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情愿死在你手里!再后来,她竟然翻身跃上来,漂亮的母马一样纵横在他身上,一边狂风暴雨似地洗劫着他,一边说,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我要给你,全部给你。

于佑安猛地就怕了!

现在他故意拿出一种气势,他相信方卓娅并没逮到什么实质性把柄,猜测,一定是猜测。他笑眯眯地走过来,一边:“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一边伸出手,想跟平常那样揽过方卓娅,给她一些抚慰。

“滚开,我嫌你脏!”方卓娅一把打开他的手,气急败坏将手里毛巾扔地上,眼里突然就滚出大串泪来。

“我什么都为你着想,你想要提拔,我全力支持;你怕老华一家影响你,我在杨丽娟面前变着法子为你遮掩;你说需要钱,我把工资积蓄全给你,不够再冲我爸我妈要,我爸我妈的养老金都让你拿来送礼了,你知道不?!我方卓娅做错了什么,就差为你出卖色相英勇献身了。可你呢,却把心思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你玩多少个才够啊!”

“我没玩!”于佑安虚张声势地高叫一声,一把拉过方卓娅,“你听我解释,全是谣言。”

“滚开,我方卓娅要是再信你,我就是白痴,脑残,是世上最滑稽的女人!”

两口子正闹着,电话响了,先是于佑安手机,接着又是座机,响得十分顽固。于佑安泄气地松开妻子,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是佑安吗?”电话里传来省政府副秘书长徐学谦的声音。

于佑安打个冷战,下意识地挺直身子:“是我,秘书长好。”

“半天不接电话,你很忙是不是?”徐学谦的声音听上去不大友好。于佑安马上解释说刚才在卫生间,实在不好意思。徐学谦没理会,声音依旧保持着一股子冷,而且严肃:“怎么回事,最近是不是风光得很,尾巴夹不住了?”

“秘书长……这话……秘书长听到什么了?”于佑安费了好大劲,才算把意思表达清楚。

“女人!”徐学谦愤愤道。

于佑安脊背一凉,感觉嗖嗖的,嘴唇哆嗦着说:“我不大明白,秘书长能不能……”

“你还不明白,有人把状告到省里了,说你破坏军婚不算,还对女下属潜规则,自己潜完再当礼品送给组织部长!”

汗一层接着一层,电话沉得快握不住了,于佑安偷窥一眼妻子,方卓娅双手叉腰,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样子。他心一凉道:“我只能说没有,秘书长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

“我信管鸟事,现在什么时候?还玩得起这个!”从来说话不带脏字的徐学谦这天破例把一个“鸟”字送给了于佑安,于佑安听得出他的愤怒,恨铁不成钢的那种。

他无语地站了一会儿,又听徐学谦说:“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清楚,告诉你一件事,你去市委秘书处的事,已经报省里了。当常委不可能,但先占个窝总能做到吧,好自为之吧。”

电话挂了很久,于佑安还立在那,方卓娅也在原地立着,两口子各自站成一个造型,似乎今天这架吵得还不过瘾,还要继续。后来方卓娅从丈夫脸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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