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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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仁又说,这些大老爷们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和家眷,就从军阀手里去收购那些替换掉的枪支,组成自己的武装力量,后来这单老爷最末的一个姨太太开始抽鸦片,这一下就开始败家了,因为她让单老爷老来得子,所以单老爷就最宠爱她,到最后,甚至为了给她买鸦片,卖掉了自己用来武装家丁的火枪。
我问胡宗仁,那这个仆人为什么死了不肯走呢,这自己人磨刀,怎么会把他给弄死了呢?听胡宗仁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有点奇怪了,因为按照我所了解的那个年代,磨刀火拼,怎么也不会对自己人下手才对啊。胡宗仁说,就怪在这个地方,因为当时单老爷卖枪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仆去给找的下家,是同城另一户大户人家,花了廉价的钱从单老爷手里买了过来。而这个男仆,从中还能克扣一点。
我哦了一声,说那就是内鬼嘛,挖自己家的墙角呢。胡宗仁说,还不止这样,买枪的那家人眼线多,收到风声说土匪要下山抢东西,于是就偷偷跟土匪打商量,说要抢的话,别抢他们家,让土匪去抢单老爷家里。因为单老爷的枪都没了,好下手。殊不知单老爷家里因为鸦片的关系当时已经大大比不上从前,即便是遭抢,也抢不到多少值钱的东西了。最气人的是,这个男仆,竟然和买枪支的那户人家串通,专门给土匪带路。半夜带着土匪闯进单老爷家里抢东西。
胡宗仁接着说,这单老爷虽然家道中落,但人家毕竟不是个傻子,有人算计自己,他也是早就收到了风声。但是一直没有表现出了。男仆带着土匪来抢东西的那天晚上,单老爷就趁着男仆出去了,让家丁们提前做好了埋伏,后来抓的抓杀的杀,破坏了这次内鬼引狼入室的奸计。男仆给抓了个正着,在杀了一些土匪以后,活捉了一些,然后就把捉住的那些送官了。而这男仆该当由单老爷的家法来惩治,所以就在水缸上,现磨了刀,杀了头。
我问胡宗仁,所以这个男仆的鬼魂一直留到了今天,是因为他本身死于内疚,对吧?胡宗仁点点头,说不只如此,当时他砍头的血还染红了这口水缸。这石头是沙砾岩的,尽管密闭性是很好,但是血水还是能够渗入石头缝里。以至于冤魂不散。我问胡宗仁,那这么多年来他就只在田小姐家里再次现身了吗?胡宗仁说这个他就不清楚了,没准以前也闹过事,但是我们不知道罢了,毕竟这东西光是在民间流转,只怕是也快100年的时间了。
我问胡宗仁说,可是这解释不通啊,如果这个男仆留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在水缸上被杀头的话,那它为什么会反复发出怪声,到最后还现行来吓唬田小姐?胡宗仁说他也问了,那是因为田小姐家里有柳树。我突然想到之前我看到的那个铁雕的柳树。本来作为一个装饰物也没什么,但是就寓意而言的话,柳树是败家,于是我紧接着就想到了我之前对于田小姐的猜测,尽管我觉得不关我的事,但此刻反正胡宗仁都把事情给办完了,我也就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我问田小姐,请你跟我说时候,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别人给你买的?田小姐听我这么一问,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大概是明白我的意思了,于是她的表情再度回到那种漠不关心的样子。她回答我说,是别人以我的名义买下的。我又问她,是你的家人还是你的丈夫?我这句话是故意这么问的,因为我知道肯定不是。田小姐看着我悠悠地说,都不是,是一个很富有的男人给她买的。
我不说话了,等着田小姐接着把话说完,她说,自己从上大学开始就认识了这个男人,并且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有家,什么承诺都无法给她。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把自己的身体当成是谋生的工具,把那个男人当成是能够给自己丰衣足食的钱包了。随着自己越走越远,她开始发现这样的生活自己虽然不喜欢,但也已经逃不了了。后来狠下心跟男人说了断绝关系,从男人手上,要到了这套自己名下的别墅。田小姐苦笑着说,我那三楼阁楼上的东西,大部分都还是我念书的时候留下的东西,舍不得扔,但那又怎么样,反正也回不去了。家里人因为自己做了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也渐渐和自己疏远了,以往的朋友姐妹也随着时间久了得知她的钱来得有些不对劲,慢慢的交往起来也产生了距离感。而自己虽然和那个男人断了来往有很长时间了,但是因为自己没有工作,父母的家庭条件也算不上优越,很多原本追求她的男人也渐渐察觉到她可能之前是被人包养过,否则哪来这么多钱买房子买车子。于是她开始孤僻,开始不喜欢和人接触。
对于个人的生活态度,我没资格去评判什么。田小姐问我,这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和自己过往的经历有关联,我并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也不知道,尽管两件事看上去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若非当初她不劳而获得到了这套房子,莫名其妙的找人来装修,还自己亲自去买了这么口大水缸和铁柳树,我想这一切也不会发生。起码不会这么快就发生。
胡宗仁解释说,那颗柳树就是风水的原因了。有句古话叫做“前不栽桑,后不种柳”,尽管这柳树是假的,但是却是造成这个鬼一直没离开的原因之一。田小姐问为什么,胡宗仁说,你想想啊,你这房子假设是一个密闭的环境,像一个“口”字,那你在口字里边放上“树”,那成什么了?
“困”。田小姐说到,胡宗仁这么一解释我也明白了,即便那是一颗铁雕的树,看来今后我家里这类东西就要放到能照到阳光的地方了。
我和胡宗仁都不大愿意继续去纠结田小姐以往的生活,说穿了那管我什么事,我无非也就是嘴贱好奇罢了。胡宗仁跟田小姐说,这底楼客厅打上的钉子,是在这个屋子进出口就能直接看到的“阳位”,是正气位,钉子打紧了,就表示牢不可破。二楼的那些鹅卵石,是分别填了鬼位,但留下一个出口,否则封死了也不好。总的来说,这就是在给固有的风水环境里做改动,既然闹鬼的根源是因为风水的问题,那么破了这个风水,也该相安无事了。
田小姐结算了一笔不低的酬劳。我和胡宗仁也该告辞离开了。临走前胡宗仁突然转身对田小姐说,妹妹,你还年轻,好好生活吧。一辈子很长,与其过得糊里糊涂,还不如像我们一样,吃苦了,但活得快乐吧。
田小姐没回答她,我们也就转身走了。
送胡宗仁回去的路上,他依然用手揉着自己的腮帮子,看样子那一跤还摔得真是不轻。我问他你要不要去看个跌打医生啊,他摇摇头不说话。接着他竟然嘿嘿一声淫邪地笑了起来,我问他笑什么,他说他从楼梯摔下的时候,因为地势的原因,他看见了田小姐裙子下的情景。
我呸了一声说你这个色狼人家遇到麻烦了请你帮忙你还偷窥人家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最好赶紧告诉我她穿什么颜色内裤否则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家付韵妮。
胡宗仁傻笑着一副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模样对我说,肉色!
第二十四章。发疯的女儿(加更,谢谢@西风janet 的皇冠)
我想可能很多人都遇到过下面这种情况。走在街上,突然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朴素甚至有点破破烂烂的外地口音的中老年人,有些甚至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他们会先跟你问路,然后一副非常为难的模样,对你说其实他的钱包掉了,自己都饿了很多天了,求你给个几块钱,买个饼吃。
起码这样的情况我是遇到过,还不止一回。鉴于我本人是个有比较丰富行骗经验的人,所以对于这些人骗钱的伎俩,我往往会用眼神告诉他,我已经识破你了,你还不赶紧去逃命?但是如果对你说这些话的人,不是路上的陌生人,而是你自己的血肉至亲,突然用外地口音说出这样的话,你又会怎么想呢?
2010年的7月底,我记得那是观音菩萨生日的第二天。胡宗仁打电话给我,声音听上去很不情愿的感觉,他说你下午有没有事啊?我说没有啊我闲着呢。他说那你到干妈这儿来一趟吧。
胡宗仁口中的干妈,就是黄婆婆。这家伙倒是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态势,跟着付韵妮叫了。我和黄婆婆虽然熟,但除了逢年过节或者遇到她身体不好,我大多数情况下是给她打电话问候关心,而一般找上门,通常都是需要帮忙或者自己遇到点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尽管我算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但胡宗仁一副很不开心的语气叫我过去的时候,我还是难免紧张了一把。
因为我也担心,黄婆婆毕竟岁数大了,又有糖尿病,这老年人的事可说不准。于是我有点紧张问胡宗仁,发生什么事了,是黄婆婆身体不好了吗?胡宗仁说,不是,今天早上付韵妮死个舅子都要把我拉到干妈这儿来,说干妈有事要拜托。我来了以后觉得这件事我亲自去办就行了,谁知道干妈非得要你也跟着一起过来,要我们俩一起去做这件事。我问胡宗仁,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是你们那个轩辕会找到黄婆婆了?胡宗仁说不是,哎呀!你来了自己问他嘛!电话费贵得很!
还没等我回话呢,这家伙就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听得出来,他此番是有点不爽。因为论实力而言,我未必能赢得过胡宗仁,和他相比之下,我可能理论上的知识更多一些而已。黄婆婆非要我跟着一起去,无意中好像是觉得胡宗仁不行一样。胡宗仁这个人虽然仗义耿直,毛病虽然一大堆,但始终是个值得信赖的小伙伴。而他最弱的地方,就是很容易被人猜出他的心思,尤其是我。于是吃过中午饭以后,我就带着彩姐一块去了黄婆婆家里。
以往彩姐和付韵妮一见面,两人就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好像两只麻雀。但是那天,付韵妮却一直阴沉着脸,看上去很不快乐的感觉。我本来想逗逗胡宗仁是不是你家庭作业没交齐之类的,但是有长辈在,我也就不好意思开玩笑。黄婆婆看我来了以后,就拉着付韵妮的手,对付韵妮说,干女儿,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大家吧。
付韵妮说,昨天是观音生日,所以她陪着黄婆婆一起去庙里烧香做法事。就好像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一样。来烧香的人很多,个个看上去都很虔诚的样子。但是有一个中年男人,买了一把很粗的香,然后恭恭敬敬跪下,一边默念许愿,一边竟然鼻孔微张,哭了起来。付韵妮说,起初那个男人还只是忍着忍着在哭,但是很快他就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放肆地哭起来。
胡宗仁显然还在对黄婆婆硬要我来感到不爽,他插嘴跟我说,就是哭奔放了的那种。我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这泼猴老婆说话男人不要插嘴的道理你不知道吗真是不懂事。果然付韵妮也瞪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跟我说,由于那个男人哭得很大声,简直就收不住的感觉,本来菩萨过生日,大家是来朝贺的,即便有苦也在心里默默说了,所以这个男人的哭喊声很快就引起了身边许多人的注意。付韵妮说,因为每当这种有法事的时候,她都会呆在黄婆婆身边,帮着她分发一些黄婆婆自己做好的“神水”给那些善信的百姓,男人这一哭,自然也引起了黄婆婆和付韵妮的注意。
付韵妮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