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的失乐-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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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失去重心,自然倒在杨杨米上。
手掌下有黏黏稠稠的恶心触感。甲斐立刻跳起来,那似乎是仓野的身体!他扶起身子后,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如此猛力倒下,但仓野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至少应该翻个身,或者发出几句梦呓之类的。有很长一段时间,甲斐专注凝视黑暗里仓野躺睡位置更深遂的黑暗。
突然间,甲斐恰似心脏被人掐住一般跳起来。因为他发现,刚才传来黏稠感觉的手掌,和自己身上滴下来的雨滴湿濡感觉完全不一样!绝对不是水!甲斐紧接着又注意到,房间里笼罩了一股从刚才就一直刺激鼻腔的气味。
甲斐差点儿就惨叫出声。他高举双手,拚命开始搜寻日光灯拉绳。在他找到之前,时间似乎停顿般地漫长。
那简直就是在恐怖的颤抖中,纯属黑暗的疯狂舞蹈!
7。不必要的密室
“仓野是颈动脉遭人割断而死亡。”甲斐用手指轻轻触摸自己的脖子,看起来就像是很痛心伤口的表情,其他人也不自觉哀痛般地玻鹧劬Γ缓笫酉呗湓诜考浣锹洹
仓野会经睡过的窗旁一隅,已是黑褐色的血滩,在蓝色地毯上染出恍如魔界地图的图案。
“凶器掉在他身旁……对了,就是书桌前一带,是我的雕刻刀。”
“雕刻刀本来是放在从不打开的工作室里吗?”奈尔兹指着那边的门问。
“不,先前就在这边的房间了。”甲斐回答后,轮流注视聚集一起的九个人的表情,“接下来是关于密室的问题了。”
平常都牢牢锁上的那扇房门,现在却如洞穴般敞开,站立附近听取甲斐说明的影山,打量着初次见到被白色光照出的房间情景。
“在接到怪异电话离开这里时,我把钥匙插在那边的房门上,这一点刚才也已经说过了。但在我发现仓野的尸体和掉落的沾血雕刻刀之后,想进入工作室看看时,却发现房门已锁上了。我心想,应该是凶手锁上的没错,正以为凶手会留下钥匙离开,但我找递了都未能发现。
于是我立刻呼叫隔房的男子,请他帮忙打110报警。当时我脑海中立即浮现的是真沼的事件!因为我怀疑这次的事件同样有人躲在那间工作室,想趁我离开房间打电话报警的空档逃走,所以在请邻居打电话时,我一直站在工作室门前,同时注意走廊上的动静。在警方人员赶抵前,确定无人从这里外出。因此,这表示当我回来这里的时候,凶手早已逃掉了。
接下来是我回到这儿等待警察。我试着注意是否有其他不寻常的地方,但并未发现特别可疑之处。只是对于凶手基于何种目的锁上工作室房门,却怎么都想不通。我看着睁大双眼、神情恐怖地瞪视虚空的仓野,心中思索着这件事。不久,警方人员抵达,由他们打开工作室,结果……钥匙居然在房间里找到!也就是说,那间工作室变成了密室。”
甲斐说完最后一句话,很忌讳似地紧锁眉头。
“实在是很奇怪。”羽仁也喃喃说着,“那间工作室没有窗户,而且刚才也看了,无论是门的上方或下方,都没有足以将钥匙从外面放入的缝隙,真是完美的密室,但重要的尸体却在工作室之外,这样的密室究竟是为何而存在的?”
“也就是所谓不必要的密室囉?”霍南德接着羽仁的话说。
这时,根户也说了,“一般说来,即使在侦探小说里,有些密室小说也会被批判并无密室存在的必然性,但这起事件更严重,只能判断是希望在杀人事件中加入密室要素罢了。唉,实在令人搞不懂,为什么不在那个房间里杀害仓野?”
“还有一件事必须补充。”甲斐似乎想在忘记之前说出来,“在被打开的密室里,还有一件怪事,就是我用来画油画的画笔,不是被折断,就是笔尖的笔毛被拔掉,散落在整间工作室内,真的是太过份了!结果,只有画作没事。”
“恩,这一点也很奇怪。”
“推定死亡时刻为凌晨二点到五点之间,但这么大的差距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吧!”曳问淡淡说道。
接下来轮到曳间他们说明了。他们轮流说明昨夜至今晨之间的行动。接着是杏子,她表示和舅舅谈话谈到四点半过后。结果,每一个人的不在场证明似乎都获得认同。
“那位舅舅还在东京?”奈尔兹问.
杏子点头,“他在家里一定非常担心,所以我们必须尽早回家.但我可以提供一项好消息,甲斐,约你出门的电话声音,我也曾经听过。”
“什……什么?真的吗?”
杏子详细说明三天前不可思讥电话之事。
甲斐目瞪口呆听着,等杏子一说完,他自言自语道:“就是开始下雨的那天吗?……”
“嗯,但在这起事件里,也是完全没必要的伎俩!”本来保持沉默的布濑也开口了,“虽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他浮出表面的行为,不仅没有意义,而且也无任何目的,不……甚至可以这么说,这个不见踪影的杀人者,纯粹是为了自己的侦探兴趣而杀害仓野,是‘为了成为侦探小说迷的杀人’……”
“就算这样,也是有些异常。”奈尔兹叫着说,“而且,凶手应该必须是聚集在这里的十个人之一吧!无论侦探小说迷的情绪何等亢奋,一恳到我们之间有个实际的杀人凶手,而且这个人还假装若无其事混在我们之中,我自己都觉得脑筋有问题了!”
“根据我的看法,”紧抿着嘴的雏子,紧接在奈尔兹之后,“凶手果然是发疯了!业余侦探小说迷的我说这种话,或许有些矛盾,但我还是认为为凶手已经发疯了!”
几乎没人注意时,雨势再次逐渐转强,在吵杂的雨声中,雏子的声音仿彿反弹似地回响着。
就在快恢复沉默的那一瞬间,影山怯怯问道:“对不起,根户记得半夜里的事吗?”
这句话说出的时机似乎很成功,大伙儿楞了楞,回头望着影山。
“记得……?这么说来,那就不是我做的梦了。”
“看样子是没错。”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这时候可不能隐瞒了。”布濑立刻插话。
影山略显羞赧地耸耸肩,“不,或许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昨天,不,应该已经是今天早上了,我做了一个恶梦,所以曾经醒来过一次……没错。”
说明前提后,影山逐一开始说明当时的情景。途中,根户也随之点头,而且说他到现在仍记得非常清楚,时刻是四点十分。
“这么说,与当时的不在场证明也有关了。”
催促之下,影山接着说:“是的……妙的是在后面,也就是说,因为那通电话而得知仓野遭杀害,不久,警车赶抵,对不对?当时我又看了一次那个八角形时钟,但指针却回到二点甘分,而且就在那个时刻停止。”
这时,曳间表情浮现强烈的困惑,叫道:“怎么会这样!”
他开始搔额头。这是曳间专注思考时,一向的习惯动作。
由于事态的急遽变化,布濑似乎认定事出必有因。“喂,你可能知道什么内情吧!别只是自己一个人苦思,希望你也说出来和我们分享。”
这么一说,曳间抬起头,道出令人意外之言。“那时钟很久以前就坏了。时间虽然很准确,但如果一天没上发条,不久就会停止不动,因为太麻烦了,通常都当成装饰品。停在几点几分的位置我不记得,但影山和根户最初见到的一定就是停止的时刻。钟摆的摆动,透过镜子的确可以看到,但那只是因为认为时钟继续在动,而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所引起的错觉吧!但是,到了今天早上,如果时刻已改的话,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而且……时间又是回溯……”
“没错,那并不是错觉!因为钟摆确实有在摆动!”影山的声调也转为坚定。
这时,奈尔兹打岔道:“关于这点,我认为影山说的应该正确。因为我在就寝前曾替那个时钟上紧发条,也校正了时间。”
曳间呻吟出声,“什么?应该停止不动的时钟又开始计时的魔法,真相原来是在奈尔兹你的身上?真是的,害我这种老人吓了一大跳!”
“实在抱歉,因为我不知道那只能维持一天的功能,所以等大伙儿都睡着了,忽然想到要上紧发条,而且因为没完全卷到底,所以很快又停止了……但说也奇怪,到底又是谁把指针往回拨的?该不会这也是凶手擅长的‘颠倒嗜好’吧?”
“就算是凶手所为,我还是无法了解其中的意义,也就是说,这也属于没有必要的手法。”布濑说着,翻起白眼环视众人,似乎在评估大伙儿的表情。
甲斐回瞪他,“但就算发狂,就算是‘颠倒嗜好’,曳间,你最拿手的应该就是判断人类的行动绝对必须有某种理由,对不对?”
“当然是这样没错……但在目前这个时间点上,不该要求我负责说明吧!虽然说过好几次,但我专长的并非超心理学!根户,依你醒来时看我的房间所知,你能证明不在场的有几个人?”
“这样我就责任重大了!依影山的证词,里面房间有三个人,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并不确定,因此,可能是因为担心,奈尔兹和雏子都在纸门后面,曳问只能见到脚……但请放心,从我所在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见里面的房间,虽然多少在浓厚的睡意中,但我能确定三个人都在。至于其他的事,我就不敢负责了。”
“恩,太好了!”奈尔兹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盾膀也放松了。“好不容易知道时间,如果没被人看见我在房间里,那可就亏大了。”
“是呀!”雏子也明显放松了,“这么一来,搭车从秋山叮来到日本桥的这栋公寓,究竟需要花多少时间,又成了重要的问题。”
“大约是三十公里左右吧!”根户抚摸尖削的下巴,自问自答似地喃喃说着。“如果车速是六十公里,大概三十分钟可以到达。但是道路并非直线,加上等号志灯或什么的,时间上不可能这么准确。如果是大白天,可能要花上一个小时半吧!”
羽仁立刻接着说:“那么,以最少一个小时估算,四点十分的前后一小时之间,甲斐和杏子当然不用说,在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有不在场证明了。推定死亡时刻是二点到五点之间,可是从三点十分到五点十分之间,没有人能在这个房间里,所以假设在曳间住处过夜的人当中有谁是凶手的话,犯行人概也是在二点到三点十分之间发生的……即使如此,凶手为什么必须将时钟指针拨回二点廿分呢?”
“奈尔兹,最后睡觉的人是你,当时是几点?大家真的都睡着了吗?”曳间问。
“十二点左右大家都睡了之后,我又看了一会儿书,但也是很快就有了睡意……发现时钟停止时,我看了放在一旁曳间的手表,是十二点四十分。大约是五分钟后我就睡着了吧!至于当时是否所有人都真的睡着,这我无法确定,若是装睡,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哈哈,那是当然!那么,根据到目前为止的资料组合起来,首先是影山偶然醒来,根户也一样,所以只要两人不是合谋作出虚伪的证词,当时的时刻是可以相信的。”
“也就是说,凶手应该预料不到影山和根户两人会在半夜醒来,甚至藉着那个八角形时钟确认时刻,因此事先安排让时间错乱的不在场证明诡计就毫无意义了。更何况,所谓的时钟,时间一定是不停往前继续流逝。”
“没错,布濑。”曳间弹响手指,就像魔术师在舞台上表现的动作。“但是,凶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