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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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关从来做事都慢条斯理的,谈起他的慢性子时常常说起那个笑话:一个书生在雨中迈着方步,往前踱着。旁边跑过的路人很奇怪,问他:“下这么大的雨,你为什么不快点跑?”那书生看了一眼那个路人,摇晃着脑袋,说着半文言:“前方不一样下雨乎?跑的快不一样淋成落汤鸡乎?此亦落汤鸡乎,彼亦落汤鸡乎,何苦跑那么快乎?”
而今天老关却是一反常态,可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无限的焦急。肖忉连忙又追问到:“倒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情了?”
电话那端平静了两秒中,可是却可以听到沉重的喘息声,似乎是老关在拼命的稳定自己的情绪。又一声长呼气:“你小子快点来,张民良的尸体——”,又听到他咽了口吐沫的声音,“失踪了!”
“失踪了?”肖忉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简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踪了?怎么可能?”肖忉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从一个噩梦中掉入了另一个噩梦中。
“别他妈的废话,快点来。来了再说。”老关嘴里吐出了一句问候肖忉母亲的话。
肖忉知道事情严重了,老关这个人一向随合,很少骂人的。就算是对肖忉,最多是几句“滚蛋”、“放屁”之类的就已经算做是他骂人的最高水平了。而这次不同了,他居然说了一句“他妈的”,肖忉知道现在他的内心极其的恐慌,已经达到了这个多年老刑警的忍耐极限。
深夜十二点的出租车不好找。肖忉等了十几分钟,才拦下了一辆,可是隔着打开的车窗,却看到司机肥胖的脸正在打着哈欠,说:“我现在已经下班了,再等下一辆吧。”
等下一辆?鬼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刚刚老关的反应让肖忉心里有些放不下,鬼才会半夜起来打个车去呢。肖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我是警察,请你配合一下,我正在值行公务。如果您不配合的话,小心”,肖忉看了看他那已经快要睁不开的两道缝似的小眼儿:“我告你疲劳驾驶。”
恐吓原来还是有一定效果的。那胖子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仔细的看了肖忉两眼,打开了车门,让肖忉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喂,开个玩笑。别人我可以不拉,您的事儿我能不拉嘛,您去哪儿?”
肖忉看了一眼车里的装饰,发现司机居然连个防盗窗都没有,想起前几个被劫的司机,不禁摇了摇头,感叹他们防范意识的淡漠:“我去刑警队。”
“哦,您是刑警啊。”这个胖司机的口气有点泄气。不过又突然精神了:“唉,您这半夜里,是去办什么大案子吧?是抢劫?是强奸?诶,您说是不是无头命案、碎尸案啊?我告诉您,我打小就爱看《福尔摩斯探案集》,要不您让我也去看一看。我不收您车钱。”这个胖司机象打了兴奋剂一般,喋喋不休。
肖忉满脑子都在想老关的事情,哪里有心情理他。不过看着他这幅包打听的嘴脸,肖忉突然想吓一吓他:“你还真猜对了,就是杀人案,”那胖司机转过脸来看着我,脸就象是一朵五月绽放的花一样,兴奋而专注的听着。”不过不是一般的杀人案。张民良死了知道嘛?”那胖司机点了点头,下巴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刚刚我才听说的。”
“那他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肖忉又接着问。
“哦,这我倒不知道,您给我说说听听。”胖司机居然很有兴致。
“昨天夜里张民良正在家里看着电视呢,看到十二点来钟吧。忽然想去上洗手间,可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屋外有一件东西打住了他的头,老张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老张壮着胆子往上看,竟然是一个女人吊在了他的屋门前。那脑袋已经肿的那么大,舌头也已经伸的这么老长,两条腿一荡一荡的,就象是在打秋千。就在张民良楞神的功夫,她忽然跳下来,掐住老张的脖子……”肖忉一面说一面用手打着比划。
“靠,那可是梦中的自己,我居然自己把自己变成了女人。”肖忉心说。
那司机打了个寒颤,面孔多少有点僵化了。”您别开玩笑了,您不知道我们做司机的都多少有些迷信,您还说这个。”
看着自己蹩脚的恐怖故事居然也能产生一定的效果,肖忉笑了一笑:估计这次一定可以堵住这个司机的嘴巴了。
“不过昨天晚上十一点多我还真看到张民良了,”那司机说道。肖忉微微一楞,等着他说下面的内容。
“昨天天有点热,和今儿差不多。诶,您说,都九月了,按说晚上应该凉快了不是?我刚拉完了一远活,从外边儿回来。过禹王亭。我就瞅着前边儿象是有人似的,鬼鬼祟祟的,我就琢磨,别是抢车的吧?昨天不是刚刚广播电台上说您给破了个抢车的团伙嘛,”那司机真是满嘴里跑舒马赫,没边没际的,把全队破的抢车大案的那件功劳给扣在肖忉一个人的头上了。”诶,您破的那个抢车集团都抓住了吧,刚刚您拦车我心里也还犯嘀咕呢。”得,又跑到抢车案去了。
肖忉连忙把他的话题往回拉了拉:“你说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了?”
“哦,”那司机这才接着说,“我过禹王亭的时候,我看有人,我就用车灯晃了一下,要是万一是抢车的,他们手里不得有家伙不是?我就跑,跑不了呢,我就撞他们。咱这也好歹也算是正当防卫吧。可是我车灯一晃,却发现那人竟然是张民良,他正呆呆的爬在禹王亭外面的空地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也很奇怪,不过也想,反正也不关咱的事,我就又打算开车走。结果忽然一阵香味就钻进了我的车,特别的呛,熏我的头都大了……”
“香味?你说的是不是那种象是女人身上的味道?”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司机身上找到了这个线索,真是让肖忉大吃一惊。
“女人身上的香味?”那胖司机想了想,“不对,绝对不是女人身上的香味。”看到肖忉还在盯着他,他又补充:“不瞒您说,在开出租之前,我跑过大货。那家伙,一出去就十天半个月的,不找个女人,谁受的了?‘十个司机九个嫖’,不就这么来的?这后来又做了出租司机,也天天有女乘客坐我的车,就是不看她们,单她们的香味往我鼻子前一过,我就知道她们的职业,受教育情况,是有钱还是没钱。”胖司机开始吹牛。 “那好象是花的香味,感觉,好象是槐花。”他又好象是在想了想,“对,应该是槐花。”
“槐花?这会是九月,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冒出槐花来?”肖忉摇了摇头。不过又想起来他说过的看到张民良在禹王亭的旁边:“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张民良?”
“那怎么可能有错。张民良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认的他。不可能看错的。本来他好象是爬在地上的,我用车灯一晃他,他还抬起了头,看了我的车一眼。我就看见他全身赤裸,脸色也很不正常,眼睛也睁的大大的,虽然看了我车一眼,却又好象根本没有感觉到我似的,我还想,没准是梦游呢?不然半夜谁跑这儿来?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开车走了。”胖司机很确定的说。
如果司机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他应该就是最后见到张民良的人。而且,当时的张民良已经很不正常了。而这也正与验尸报告相符合,因为根据尸检报告,胖司机发现张民良的时间,正好是张民良已经或即将死亡的时间。
车到了刑警队,肖忉把司机也叫了下来。
老关正坐停尸房门口不住的转圈,脚下面是一堆的烟头,有些甚至是刚刚吸了两口就丢掉了。李卓文居然也到了,一旁边还有几位同事。
看到肖忉来了,老关一把拉住他:“小肖,有烟吗?再来一根。”肖忉摸出一盒香烟都给老关递过去,老关也不客气,一把接了过来,哆嗦着掏了半天才掏出一根,塞入嘴里,肖忉点着打火机送过去,老头拿着肖忉的手,把烟点着。
肖忉感觉他的手居然象是冰块一样凉。他猛吸了一口,这一口大约吸掉了整根烟的三分之一还多。
肖忉从来没有遇到过老关这样子,一个36岁的老刑警,一米八多的汉子,从来都不知道害怕二字怎么写,今天,居然失态到这种地步。
肖忉把胖司机推给李卓文:“你小子给他录一下口供,他可能是最后见到活着的张民良的人证。”李卓文应了一声把胖司机领了下去。肖忉又看着老关两口并做一口的把那根香烟给吸完,才问到:“倒底怎么回事?”
老关对着肖忉说:“你进去看一下就知道了。”他指着前面的停尸间。可是他去全然没有动的意思,好象是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肖忉推开停尸房的门,一股强烈的福尔马林味道几乎把他给推了出去。肖忉忍住肺对这种气味的强烈排斥,向里面看去。
里面的灯亮着,停尸间并不大。只有二十多平米左右。也许是人天生对于死亡和黑暗的恐惧,所以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安了两个二百瓦的电灯,明亮的灯光映在雪白的墙壁上,让人产生一种眩晕感,就如同冬日里在阳光下一直盯着地上的雪看的感觉差不多。可是当肖忉看向停尸床的时候,发现真的空空如也。
不会啊,白天明明是自己同两个法医一起把张民良给从验尸房里抬过来的。当然肖忉也是为了英雄救美,让郦宜那样一个大美女来做这种事情,他实在有点于心不忍,虽然肖忉一直不承认自己是个绅士,但是男人还是要做的。可是现在张民良的床上空了,而盖着他的单子却还乖乖地放在床上,极为平整,仿佛专门有人整理过了一番。
肖忉感觉背后好象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一样,头皮有些发麻。
肖忉连忙几步退了出来。
老关又点上了一根烟,拼命的吸着。从给肖忉打电话到现在都已经有四十分钟了,他居然还没法平静。不过换位思考一下,或许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平静的,在他值班的一个晚上,一个白天刚刚解剖过的尸体,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们怎么发现尸体失踪的?”肖忉问另一个同事。他叫寥仲年,今天晚上他和老关一起值夜班的。
可是寥仲年明显的害怕的厉害,他的嘴唇都泛了铁青,听了肖忉的问话他张开了嘴巴,却只是不住的颤抖:“我、我、我……”说了半天,居然还只是一个我字。
老关又把那一根烟吸完,他看着肖忉,说:“还是我来告诉你刚刚发生的事情吧……”
第6章:行尸
关云霄看着肖忉走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对这个小孩儿他太了解了。他是那么执着,固执,除了爱揩身边的几位女同事的油以外,居然和年轻时候的自己那么的想象。
年轻?关云霄忽然害怕起自己这种心态了,难道自己就已经老了啊?才刚刚36岁的他,就承认自己老了?也许社会就是一湍急流吧,任何有棱角的石头在他的内部都会被不断的磨砺着,最终变成椭圆的鹅卵石,没有人能逃脱的了这个规律。
自己上警校的时候,和同学一起,谈论未来,谈论理想,谈论国家,谈论社会,风发意气,大有指点江山的感觉。可是步入社会之后呢?中专学历已经开始在社会上站不住脚了,而自己找门路,托关系,才进入了这个小小的刑警队,做了一个临时警察。
可是那时却仍然不在乎,一心只想努力工作,努力破案,最终总会有成为正式警察的那一天的,更何况,就算当不成正式警察,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