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小小城-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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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扑了过来,将我压在身下,然后耳旁传来砰的巨响,无数碎末爆闪而开。
我整个人被压得死死的,不知发生了何事,直等到焦味散开,压着我的身体才拱起,抬眼而看,见盛世尧隐现红光的眸子沉浮不定,似魔性又要主宰他。我一把将他抱住,低哑了嗓音说:“盛世尧,你快把魔性平息下来。”
眸光明明灭灭,终于在隔了数秒后,红光隐灭,恢复成了黑眸。
我松了口气,从他身底钻出,就见古尸的位置成了一片废墟,它竟自燃而炸碎了。突然想到什么,回头一看,只见盛世尧的背部好几处粘了红色的碎渣,那东西竟像是会腐蚀一般,把他外层衣服都洞穿,贴在了他肉上。想起刚才他们说的尸毒,连忙想去拂开,但被他躲过,“别碰!这尸毒对我没用。”
我看他神色不像有假,半信半疑地转头,“啊!我的匣子!”这下完蛋了,那古尸连同我的紫金匣子一起炸了!四下而寻,竟然连碎片都没找到。
“匣子在这里。”突听旁边传来庄聿的声音,扭头而看,发现他刚从地上爬起,手上的铁钩上紧扣的不正是我的紫金匣子么?他居然在古尸炸开的最后,把匣子给抓钩了过去。他的情形与盛世尧差不多,身上也被飞溅了不少古尸碎屑,但见他只是抖落了,并不太在意,不由想,尸毒对他也没事吗?可之前他们为什么不敢与古尸触碰?
“那是因为,”盛世尧低语在耳旁解释,“尸煞活着时,它的煞气会与血巫术融合,若被触及,立即就被煞气所染,尸毒渗进皮下层乃至血液。时间久了,会与它一样变成尸煞。”
这么严重?那现在。。。。。。
“现在则因为尸煞死了,那股煞气也就灭了,即使有尸毒,也是残余的,对我们会玄术之人,无太大的损害。”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手撑在地上站起来,见庄聿垂眸仔细看着我那紫金匣子,心上一紧,他不会想要占为己有吧?早前他安排梅姨在外婆身边,应该是很早就知道这个匣子的存在,却从未让梅姨取走,曾经我怀疑过梅姨逼迫外婆说出的秘密可能与匣子有关,所以庄聿对匣子应该一直都有企图,现下。。。。。。对了,刚才那古尸怎么会突然炸裂而死?是因为我的紫金匣子吗?
这时庄聿抬起头来,审视地看向我,“成晓,你老实说,匣子里面到底有什么?”
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也很好奇,匣子带在身上这么多年,也没有过奇怪的事发生,盛世尧说那上面的锁是七巧玲珑锁,必须原配钥匙才能开,否则很可能会触及匣子内的机关。可这原配钥匙在哪,始终都没见过,与外婆谈话时间又少,没问到这事上去,所以外婆到底有没有钥匙也不知。
盛世尧走过我身旁,到得庄聿跟前伸手,凉声说:“拿来。”
庄聿顿了顿,转而笑道:“尧,你对她的事,没有一件不紧张的。算了,匣子于我也没多大用处。”一扬手就把匣子扔给了盛世尧,在半空中被他接住,转身走回递给了我。默默绑回腰间,凝目于远处倒在地上的周通与六子,胆怯地不敢上前察看。
“他们没死,只是被煞气冲昏过去了。”
我惊转头去看进他黑眸,确认地问:“当真?”见他微点了点头,这才撒开脚丫子冲了过去,周通要离得近些,但看他面色发黑,手指一探鼻尖,进气少出气多,气息十分微弱。盛世尧走过来,抬掌按于他眉心,清晰看到那脸上的黑气散开。
盛世尧起身走向六子,我连忙半扶起周通,见他幽幽醒转,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完蛋了,没法对尧哥交代了。”甚觉莫名,没等我开口,见他苍凉地笑了笑后又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实诚的,让你往前跑别回头的,一定是你又回过头来了,唉,也罢,命啊。”
脑中一转,就明白了他意思,哭笑不得地说:“你以为你在哪?阎罗地府?放心吧,你还没死呢。”周通眨了眨眼,眼珠又骨碌碌转了一圈后,迟疑地问:“没死?”我用力点头,大声说:“没死,你是我老哥嘛,命长着呢。还有六子,他也没死。”
周通顺着我的目光,侧过脸去看,那处在盛世尧的施救下,六子已经吃力地撑坐起来,也正朝这边看来。突听周通大笑了起来,笑声爽朗,“哈哈,承小妹吉言,我老周命长着呢。”
我忍不住弯了唇角,死里逃生,确实该笑的,能够活着,谁想死呢,还是被那什么尸煞害死,也实在是太冤了。但在当时,他与六子为救我不顾性命,想了就觉酸楚涩在心头。周通粗神经,并未发觉我的心情转变,接着我的手,撑站起来,向那边歪歪扭扭走来的六子走去,只听周通嘴上调侃:“六子,命硬啊,这都没死。”
六子这次却没反唇相讥,而是涩笑了下,道:“有你老周在前面顶着呢,哪那么容易死。”
“哎哟,行了行了,什么时候你也这么酸不拉唧的,酸死我了。”话是那么说,周通却是一手搭在了六子肩膀上,两人就这么一歪一扭地同时往前走。看着他们的背影,莫名的我徒生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谁说周通粗神经呢,他其实看出了我的内疚,故意假装不知,又用这种方式与六子调侃。
牺牲,在他与六子来说,会有这次,就会有下次,他们愿意为了同伴而死,任何时刻。
能交到他们这样的朋友,是我成晓的幸。
走至盛世尧身边,见他目光也凝在两人的背影上,轻问了句:“在你心中,他们是什么地位?”黑眸侧转过来,定看了我数秒,轻吐两字:“同伴。”
是了,难怪周通与六子因为他一个命令可不顾生死,因为,是同伴,不是手下。我嫣然而笑,调皮又问了句:“那我呢?”却在问出后,又忐忑他的答案,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所以直直地看着他。
他的回答,我永远铭刻于心。
指指自己的心口,盛世尧说:“这里的人。”
149。鬼谷诡秘(感谢@TREASURE_钻石)
回到避风港换回了自己衣服,紫金匣子又可安妥地放回我外套的夹袋里了。不管庄聿出于什么动机,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匣子给抢了回来,还是感激他的。不过,也不知道最后那古尸炸裂的威力能不能使匣子也炸碎。
走出避风港,见盛世尧一人独站在岩石上,眺望着海面,神色平静淡薄。他身上衣服也换回了原来的黑装,我走近他身边,看了片刻,海风柔和,海面平静,是美景,但久看也无趣,问道:“周通和六子呢?”刚回来就没见着他们,两人受伤都不轻,这是去了哪?
“他们回船上了,我们也过去吧。”
两人走回到临时码头前,看到杨文浩迎面而来,到了近处听他说:“聿找你们有事商量。”我心中有数是关于那石椁古尸的,因为在古尸脱开棺椁盖子出来时,庄聿曾喊了句话,似乎是认识那具古尸的。
船上人员仍在忙碌收整,我们一路到了三楼船舱,途中向杨文浩问及周通与六子二人,说安排了医护人员在为他们包裹外伤;底下船舱损及严重,医护室都搬来了三楼,就在最后一间舱。我想去探看下,但杨文浩神色怪异地让我别过去,不由心里起了疑,坚持快步往里舱走,走到医护室外就听到了周通的嚎声,然后六子笑话他:“老周,你这是不是叫屁股开花啊。”
“去你的,你比我好不到哪去,我说你还敢称自己是读书人,讲话都不知道修饰的,这不叫屁股开花,要叫腚开花。”
“噗哧”一声,旁边的杨文浩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忍不下去了,难怪他不让我看他们的,原来是伤的。。。。。。不是位置。这两个真是活宝!
“是谁?谁在外面?”周通耳尖立即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扬声而问,杨文浩摸了摸鼻子,越过我走了进去。很快又听到周通在里头挖苦杨文浩来着,六子时而插上一句,杨文浩也不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人斗嘴乐呵的很。
我也就不进去,免得“腚开花”的两人尴尬。退回到庄聿舱门前时,往里探了下,看到盛世尧与庄聿坐于桌前,简宁一弄了副茶具正在为两人泡茶。盛世尧立即察觉到了我,侧转眸看来,“小小,进来。”我学杨文浩那般,摸了摸鼻子,默声走了进去。
刚落座,一杯茶递到我跟前,抬眼对上简宁一的微笑,不由也笑了下。等茶喝过一轮后,庄聿才把话题转到那具古尸上,听了会才知道原来古尸叫覃方,曾是滇国王城的大祭师,后因肖想魔神秘术,而受到魔神的惩罚,毁其一目。他就从滇国逃走了,再无踪迹,竟然是逃往了汉朝,投效于汉武帝门下。
庄聿脸色极其阴沉,冷声说:“看来引来汉朝侵入滇土的,就是这覃方。定是他受魔神惩罚后心怀怨恨,凭借巫术和玄学得了刘彻信任,再撺掇刘彻来灭我滇国。就说我们滇国安于一方,与汉朝一直相安无事,何以会突然来犯。”
盛世尧倒是没他那般情绪激动,而是淡淡道:“也不用把罪责全怪于他一人身上,滇国兵败,是史之必然,滇始祖庄蹻带了楚国文化来到滇土,但楚文化始终没在滇国范围内传开,而引以为傲先于其它各国的青铜文明又没有传承下去,最终被铁文化替代,这些都是滇国会败的根本原因。”
少年时期因为一心扑在寻找黄兴元上,书本知识学得不好,但历史不太知道,却是明白盛世尧那“史之必然”涵义,国之兴亡,取决于政权制度,也取决于百姓,若说一人能使国亡,断不可能的。以他们所述来推断,覃方应是尝羌时代的祭师。
庄聿倒也没反驳,只是沉脸不语,简宁一打圆场:“既然那覃方已死,事情也就过去了。”但庄聿却道:“事情并没完。”简宁一疑惑地问:“怎么还没完?船长那边不是矫正了仪表,一切都正常了吗?船底的洞也补全了,只等桅杆修补好,底舱收整,就可以重新起航了。”
我也觉得奇怪,既然都已经解决,何以还说事情并没完?这时盛世尧开口:“因为从岛到两百米外的沉船,形成了幽灵航道,即使破了血祭和天祭台的磁场,这条道还存在,无形中的怨气沉浮于我们四周,船开不走的。”
“这是为什么?要怎么才能除去那些怨气?”
盛世尧微凉了眸子,缓缓而言:“血巫之术是一种很怨毒的巫术,它以无数童男童女的血气扩散为怨念,在周遭形成怨气回流,只要有船只进到这范围内,下场就会与那艘沉船一样。我们是刚巧碰上了风暴,自然的强外力使得这个怨念之力暂时掩藏,但它依然在控制着我们的船被沉船所阻。即使天祭台被毁,覃方用己身施展的血祭除去,但这股怨气却依然没消失,可见覃方在最后必然还做了别的。”
庄聿抿了口茶,脸色极差地道:“尧,你又何必再遮遮掩掩,覃方还留了血降吧,他用童男童女的血为自己血祭,而用自己的血做成降头,藏于岛四周。他这趟带的童子一定不少,倒真想效法秦皇时候徐福了?哼!”
多次听他们提到秦始皇时期的徐福,这个人历史上是有好多记载的。就我所知的就是他为替秦始皇寻蓬莱仙岛而带五百名童子出海采仙药去了,但一去不复返,后世将此人逐渐神话,有说他最终是采了仙药回来的,但秦始皇未等及就已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