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小小城-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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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若从冥界回归真正成魔了,泯灭了人性,就不是抽离城池,而是,毁灭!
毁灭一座城,一个国家,乃至整个乾坤大陆。这才是为鬼谷子口中的颠覆。
人会对已发生的事产生恐惧,对未发生的只能在脑中凭空想象,故而我虽相通了其中原委,却无法感同身受,也没法站在客观角度去论事。反而因为是盛世尧的前世,我更关注的是他,指环压制了他的魔性,能力定然受限,要隐去一座城池必定不是随手拈来能办到的,极有可能会耗尽他所有潜能,然后呢?他会怎样?
正要再询问鬼谷子后事,抬眼间却发现眼前没了人影,我倏然惊站,左右寻看,都不不见其身影,懊悔不已:刚才凝神想得太专注,竟然被这老头给偷偷溜走了。
还有好多疑惑未解,是否在最后,他将应宁魂封于冰雕后,自己油尽灯枯而亡,故而才有他的第二世、第三世,想到五百年前的黄尧,甚或有第四世?但在魂城的古堡内,并没有看到巫师的棺椁,也没他遗留的痕迹,他最后去了哪里?会是那蝙蝠王洞穴吗?
还有,应宁误入此混沌空间已被证实是这老儿有意为之,那么我进入必然也是,他要借由我来达到什么目的?心中隐隐有答案,与盛世尧有关,而且是关于他魔性的。是这一世,魔性在他体内重生,而又没有另一枚紫玉指环克制,所以将重演两千年前的历史吗?
不行,我必须要找鬼谷子老儿问个清楚,扯开嗓子扬声而喊:“鬼谷子,你出来!”
鸦雀无声,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我跑出去好远又再绕回,所谓混沌仙境除了雾气缭绕外,只有我一人。心中不由茫然,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我幻觉,没有鬼谷子出现,也没有那些交谈,甚至怀疑这些是否都是我在臆想。
就在我六神无主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气泡,然后越变越大,当大到比人还高时,我似看到气泡内有人影出现,想走近一步细看,却听耳旁传来虚无缥缈的语声:“不要靠近,一靠近气泡就会破,你就再看不到老夫了。”
是鬼谷子!我眯起眼用力看进气泡,果真看清是他,但身影极淡。只听他一声重叹后缓缓道:“你一定奇怪为何老夫会进到了这气泡中,其实刚才老夫骗了你,这里不是混沌仙境,而是你的意识层。就如应宁做梦,她也是在自己的意识层内,是老夫以魂识遁入才能得见的。之前老夫说过,将毕生修为倾注于紫玉指环内来压制武王魔性,此后元气大损就长眠于混沌,直至近时魔气再度现世才苏醒过来。老夫的修为再不比当初,而你就在他身旁,刚才差一点被他魔气冲散魂识,导致魂飞魄散。”
心中暗暗吃惊,但对这老儿的话是半信半疑,谁知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不想与之多废话,打算赶紧问出心中疑惑,但却被他阻止:“此刻老夫没时间再为你解惑,气泡一散老夫就必须抽离魂识,今后要再入你意识层更难。你听着,武王魔性再现,唯有你才能拯救天下苍生,即便你不信老夫,但你得相信百转轮回,若不想历史重演,你就必须找到那枚紫玉指环为他戴上,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否则。。。。。。”
“鬼——谷——子!”突然一道声音破入,我听得清楚,是盛世尧的声音,而鬼谷老儿话没说完气泡就灭,他的影像也瞬即消失了,我怔在当下。
隔了数秒,似叹息似沉吟的声音再起:“小小,醒来吧。”
我心中一动,只觉意念翻转,眼前变黑,迅速从当前空间抽离,等意识回归时发觉自己有了感知,几乎无需用力,眼皮就睁开了,看进澄澈幽深的黑眸中。怔愣半刻,心中划过那个名字——盛世尧,没有忘记。。。。。。
没忘就代表应宁的魂还在,我勉强让嘴角牵起弧度,沙哑开口:“你失败了。”眸光浮动,明明灭灭几番,他都一动不动,时光似乎在他身上风化了,许久许久,终于是开了口,却语气沉蔼:“我不信命,认定了的生存法则一直都是:事在人为,可终究。。。。。。”又是一声叹息,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将我紧紧环抱。
我明白他意思,在很久以前,我也从不相信什么命运,可偏偏命运就像个残酷而强大的暴君,主宰着你周遭的一切,到无法抗拒的时候,只能俯首称臣。不过这次,不管是不是鬼谷子遁入我意识层,使得盛世尧的计划失败,我都感谢命运的捉弄。
轻轻抱住他,然后双手相交,手指一寸寸扣紧。我已经走得太远了,远到盲目了过去,丧失了未来,注定要在逆天的道路上颠沛流离。而我唯一心愿,只想这一程能够与他相伴,还有四个字我不敢奢望,那就是。。。。。。永不分离。
我心间所想,他必然都能知道,怀抱紧到不能再紧,让我想起那个被他诱骗差点抽走所有魂气的夜晚,其实我有点不太敢想起那个晚上。欺骗之后他如困兽般发出沉痛的嘶鸣,他说我是在他心上的,让我遗忘,他又何尝不痛苦呢?有痛楚在心里混混沉沉地搅着,身体里野兽低声的嘶吼和温柔的挣扎,翻卷起钝钝的一阵痛。
但我们谁都没再开口,不止此刻,而是之后的每一天,都如一部默剧般,他始终都在我身旁,甚至都不让任何人走进这间船舱,似曾听到过一次门口周通与六子的声音,从那之后他们就再没来敲过门。也算放了心,六子到底还是救回来了,而杨文浩。。。。。。心中划过悲伤。
似乎一切都归于平静,但我明白,暗潮其实只是被暂时压抑,指不准哪一天就会汹涌而起。我始终都很虚弱,因为醒着的时间长,睡下的时间短,可能是之前睡了太久的缘故,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我都失眠,有时眼皮刚阖上,立即就会惊醒过来。
心底透亮,失眠是因为害怕,怕闭眼再睁开,物是人非,看着身旁的男人只剩陌生。常常要到实在困顿得不行,才会眯过去,至多睡下一两小时就会立即醒来。凝注着我的黑眸里,忧虑越来越浓,他的面色也越来越沉。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无需去照镜子,只要抬起手就能看出,瘦得不成样,皮包骨了。
终于这晚,盛世尧替我裹了件厚外套,就将我抱起走出了舱外。迎面轻微的海风吹拂而来,顿觉心神凝霜,驱散了不少郁气。脚步未停,他一路抱着我走下楼,到了底层甲板上,寻了一处无人静宜之地,将我轻轻放下,他也随地而坐,把我扶靠在他肩膀上紧挨坐着。
他伸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发,视线凝在深黑的夜空之上,良久他才轻声说:“小小,不要跟我呕气了,好吗?”我心口一酸,他以为我是在与他呕气?何至于矫情如此,张口欲辩,却被他的指抵住唇,“别急着否认,你从身到心都在排斥着我。”那是因为。。。。。。
他轻叹:“我明白,在你这里我已经没了信誉,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我也不瞒你,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还是会那么做。因为我说过,尽我所能护你一世平安,这不是对应宁的承诺,而是对你成晓的。但有些事想总比做容易,没体会过其中的滋味,总觉得自己能做到。世间有一种情绪最煎熬,也最痛彻心扉,它叫作,割舍。”
说到最后两字时,他敛转黑眸,静静地凝看我。我把头侧靠在他肩上,挑了眉轻问:“你这算是情话告白吗?”语调有些轻浮,但垂在两旁的手却握得紧紧的,只见他眉色未动,一本正经地摇头:“不是,我是在向你宣告。”
我蹙起眉,不懂他话的意思。
他说:“你心中不敢奢望的四个字,我来负责。你做好准备,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你离开半步,即便全世界的人都离开了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就让我们有地域一起猖獗吧。”
我孱弱的呼吸找到了出口,像破茧而出的蛹,寻到了最后的力气。
166。假如
唇吻上了我的睫,使我眼帘覆盖,细碎的吻流连在脸上寸寸许许的地方,当划到嘴角时,我倏然而惊睁开眼,盛世尧抵在唇瓣轻语:“别怕,魔性已被扼制,我不会再伤害你。”话虽如此,他的薄唇也只是蜻蜓点水掠过,在彼此眼中读出:爱是浩荡的唯一产物。
随后他将我抱到他腿上,从后揽着我,使我的头靠在他胸口,说给我讲个故事,我轻轻点头,于是好听的嗓音在耳畔徐徐缓缓而述。
从前有那么一个人,在千万人群中独行,披上星霞和月光,挎了一篮子的荒唐。这些东西陪着他呆了桑田之久,又度过了沧海,却怎么都没舍得卖掉。这天遇上一个老翁,老翁问他为什么你这么执着,既然都已经穷困潦倒了?他说:这些都是我仅有的,我怎么舍得丢掉。
我听到故事的结尾,脸上笑开了花,要求他再讲别的故事。
他却摇头说只有这个故事,我没再强求,听着他缓慢的心率,被他气息暖暖包融着,渐渐阖上了眼,安心睡去。至此,失眠症不药而愈,就是日夜作息颠倒了,每天白天闷头大睡,到了晚上就精神百倍,他总是带我到甲板上吹海风。
事实证明,他一直都是个很闷的人,还真的除了那个故事外再没别的可讲,其实我很想知道巫师那一世最后他的结局是什么,可是怕问出来打破难能可贵的平静,最终还是将疑惑存在了心底。这般过得半月,揽镜而照,憔悴不再,虽然还是比最初瘦,但也不再是形消见骨的那种了。
难得这天傍晚睡醒过来,发现盛世尧不在舱内,起身下地走到舱门前,透过舱口就看到凭栏而眺的三人。多时没见周通与六子,光凝着他们的背影都觉亲切,不过半刻,盛世尧就敏锐地转身看过来,接而周通与六子也回头。我微笑着把舱门拉开,周通立即笑逐颜开走上来拍我肩膀道:“小妹,咱哥几个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不知道盛世尧是怎么和他们解释我变成这样的,看周通的神色倒像是以为我在那场灾难中受的伤。事情已过,确实没必要再多去提那件事。
转目看向六子,笑问:“六子哥,还好吗?”六子怔了下,挠了挠后脑勺带着点傻气的样子,直接被周通在旁埋汰:“瞧你这没出息的德行,被小妹喊声六子哥就无措了。哎呀,小妹,快喊声老哥我听听。”见气氛不错,我生了调侃之念,扬起嘴角唤:“通哥。”
“噗——”本在喝着水的六子喷了出来,我被盛世尧拉开险险避过,随而六子毫不客气地讪笑:“老周,你从今天起又多了个称呼,通哥!哈哈。”
周通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转向盛世尧佯装求救:“尧哥,你看,他们合起来欺负我。”
盛世尧疑似轻笑地扬了下眉,出口却是:“别在这胡闹,去问下明天大概何时能到岸。”我闻言一怔,转眸询问:“要到了吗?”转而想离开滇岛大约风平浪静航行了一个来月,之后遇风暴入洞穴等一系列危难,及至那件事发生,我沉沦不醒不知有多少日,醒来与他呕气冷战又是多日,最后和好了已是又半月过去,算算时间确实是该到岸了。
岁月横流,不过晃眼,此趟海上来回竟差不多有半载,不由唏嘘。
周通应了一声,就与六子转身下楼,可等两人走动时我倏然而惊,定定看着他们一瘸一拐的身影,慌张地转眸去看盛世尧疑问:“他们的腿。。。。。。”
他眸光淡扫而过,低声道:“周通双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