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难渡:公子当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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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心的这一声‘远之’,喊得是那样的自然,就仿佛对他已喊了千百遍,铭刻在了心里,融入血肉中那般,云公子眼中的微愕加深,而就是这一刹那间的惊愕,给了苏谨心可趁之机,她的素手牢牢地环住云公子的脖颈,整个身子紧紧地靠近他,埋首于他的身前。
一切仿佛都在此刻静止。
彼此的心跳,还有两种不同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远之的身上,果然是有一种淡淡的竹叶清香,这般近,依然还是淡得若有若无,闻来,却令人安神心静。
苏谨心唇边含笑,悄悄用涂着蔻丹的指甲扯破了系在腰间的香囊,立时,那藏于香囊内的刚晾晒干的丹桂粉香散发出一种迷乱之气,使得云公子清冷的俊容变得绯红一片,却也是魅惑无边,教人沉沦。
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她也心满意足。
抬头,丹唇轻轻地覆上云公子冰冷的唇瓣,闭了眼,慢慢地允吸,浅浅地舔舐,没有任何心跳的感觉,却只是一种淡淡的,不起丝毫涟漪的相碰。
随后,放开。
“远之,你脸红了。”得逞地望着一脸呆滞的云公子,苏谨心笑得狡猾,清眸流转,明艳动人。
苏谨心的容貌虽然不起眼,也很平凡,或许连苏谨妍的一半都没有,但她笑起来,却犹如暖煦拂过大地,让人睁不开眼,更让人为之惊艳。
天啊……她家二小姐竟然在吻云公子,而云公子却没有推开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巧兰早已被她家二小姐伤风败俗的举动吓得瞠目结舌,也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云远之显然没有想到,堂堂的一个世家小姐竟会如此的胆大妄为,即便是尚未及笄,但该学的妇容妇德总该学过了吧,就算那在临安城已声名狼藉的刘小姐,见了他,也是守着礼法,懂得分寸的,哪像她,笑得一脸的嚣张,仿佛他,理所应当就该抱住她,仿佛他,理所应当就是她的。
清俊的脸庞倏地一下子变得通红,眉头紧蹙,手中的紫竹箫一动,云公子便把苏谨心重重地推倒在地。
“无耻!”面冷如霜,但云公子的声音更冷。
嫣红的胭脂,依然还清晰地留在唇上,女子清幽的气息,干净地仿佛不染尘华。
但她,却是个恬不知耻的女子!
云公子气得全身微颤,一向懂得如何克制喜怒的自己,竟轻而易举地被这个女子挑起了怒火,他面上又羞又怒,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远之,我喜欢你!”喜欢你当我的夫君,仅此而已。
苏谨心嘴角的笑愈发的绚烂了,但笑中的苦涩,却被她不露痕迹的掩藏,若可以,她怎会出此下策。
她,苏谨心,就从不是个不知自爱的女子。
“巧兰,扶本小姐起来。”苏谨心从容地坐在地上,丝毫不见半分的羞愧之意,也没有半分的拘谨不堪,有的,只是心中的不甘。
眉间傲气凛然,抬手,借巧兰之力迅速地站起,苏谨心素手握紧袖口,盈眸媚笑成了漠然,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不再看云公子一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又使得云公子一阵错愕,还有几分恼羞成怒,好个狡猾多端的女子,居然敢一直戏耍他!
荒野拔峭出尘埃,翠竹碧叶自高洁;
横枝抱结欲凌空,徒自潇洒半山间;
……
视线一转,宣纸上,娟秀的小楷映入淡漠的眼帘,云远之不敢置信地拿起,仔细读了一遍,仍是震惊不已。
这是她写的吗?
想到刚刚那个女子伏在大石桌上,提笔写字,云远之心中复杂,若以诗观人,她不该是这样的啊。
疾步追上前,却在是苏谨心蓦然回首之时,停了下来。
“公子若想知此诗的下阕,应该知道如何找本小姐吧。”
前世,在那副传世的名画中,还有一首诗,而苏谨心今日所写的这四句,就是截取了那诗的一半。既然云公子肯将那首诗与他的画放在一起,那诗必然是深得云公子的喜爱。
看来,她赌对了。
云公子心中懊恼,他追她做什么。
不知道,也理不出半分的思绪,仿佛那一刻,她离开,他就下意识地追了上去,想向她讨个说法,还是找她算账?
俊容连连皱眉,云远之一脸复杂。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忽然在翠竹林中响起,竟是那般的清脆悦耳,天真无邪。
云公子清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不知,一个女子的身上会有诸多变化,哭起来像个孩子,笑起来极尽妩媚,相貌虽平凡,但她的那双眸子,灵动之极,也狡猾之极,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荒野拔峭出尘埃,翠竹碧叶自高洁;
横枝抱结欲凌空,徒自潇洒半山间;
再低头,看着宣纸上的诗句,云公子半响,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云师叔,云师叔……”范弋楚怯怯地喊了两声,跪在了云公子的面前,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云远之回神,目光淡淡地看着范弋楚,“你可知错?”
范弋楚使劲地点头,“云师叔,我来负荆请罪,你看在我真心悔过的份上,就少打两下,好不好?”
范弋楚小小的身子绑了几根荆条,伸出小手,讨好地抱住云公子的袍角,“云师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狡诈的二小姐说,不让她进来,她就放火烧山,为了云师叔您的安危着想,我这才不得不带她进来。”
他这是在救云师叔一命啊,范弋楚小声地嘟囔道,没有了清白,总比丢了性命强。
啊……翠竹林中响起了范弋楚一阵撕心裂肺地痛喊,云师叔,您还真打啊。
☆、第 125 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属于她的,她要不起(2047字)
跟着范弋楚在这云栖竹径中走了两遍,以苏谨心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将此处的阵法记得了然于胸,但可惜,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进云栖竹径了。
云公子喜欢清静,不喜被人打扰,既然已知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那么必然不会再留在此处,等着苏谨心再次闯进来。
素手抚着胸口,苏谨心暗恼:苏谨心啊苏谨心,你怎么敢……云公子是这般神仙般的人物,你竟……
微微发烫的脸颊,于此刻早已布满红晕,却给她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添了几分动人之色。
脑海中,恍然间又浮现了刚刚自己那大胆的行径,她抱了他,也亲了他,这若让江南那些痴恋云公子的世家小姐们知道,她苏谨心冒犯了她们心目中最魂牵梦绕的夫婿,也不知那些世家小姐们会不会气得发疯、发狂,要把她碎尸万段。
明眸微敛,恍惚之际,苏谨心不自觉地笑了笑,他的唇虽然冰冷,但却很软,引诱着她忍不住想要更多,但她也知,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她苏谨心能奢望的,适可而止就可以了,要的太多,那就是贪心了。
不属于她的,她要不起,也不敢要。
前世今生,她苏谨心活了这两世,只怕做过最大胆的事,也就是今日放下女子的矜持亲吻了云公子,很奇怪,刚刚她吻他时,心里很平静,也没有心跳如鼓,更不觉得自己会羞愧地无地自容。很自然的,她想靠近他,想吻他,于是,她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这么做了。
“二小姐,奴婢……奴婢以为您此事做的不妥……”巧兰跟在苏谨心的身后,几次欲言又止,许是觉得自己是个奴婢,不该道主子所做之事的对与错,但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口。
苏谨心毕竟是临安苏家的嫡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闺中小姐,以她今日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传出去,必然要被世人一阵诟骂,与唾弃,巧兰虽赞同云公子当她家二小姐的姑爷,但却不能接受她家二小姐未出阁,就先自己毁了名节,当然,更多的是为苏谨心感到担心,怕以后云公子不娶她家二小姐,她家二小姐这辈子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苏谨心止步,看着巧兰,自嘲道,“现在,是不是连你都看不起你家小姐了,认为你家小姐为达目的,不顾廉耻、自甘下贱!”
语气愈发地凝重,吓得巧兰当即跪倒在地,“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敢!”
“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苏谨心苦笑,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巧兰,你知道吗,若错过了这机会,我们主仆两又要重蹈覆辙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
“巧兰,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苏谨心扶起巧兰,叹了口气道,“我本想再迟些告诉你,免得你也跟着担惊受怕,但现在,看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你或许还不知道,当年老太爷在世时,曾经许诺将苏家之女下嫁给睦州新安郡的李家,同李家结亲。”
李家?巧兰惊问道,“奴婢为何从未听老爷提过。”
苏谨心冷笑,“我爹当然不会提了,李家现在家道中落,家徒四壁,早已不再是当年李老太爷那时的风光了,像这等落魄的人家,我爹哪会放在眼里。”苏老爷嫌贫爱富又非一日两日了,只是碍着面子,才不得不搭理他们。
“那这门亲事?”李家既然一贫如洗,老爷应该不会同意将府里的小姐嫁过去吧。
苏谨心摇头,“当年两家结亲时,都是交换了信物,又有媒人作保,长者为证,只怕是赖不掉的。”她爹苏老爷是个爱面子的人,悔婚的事,想来是不愿做的,再说,那李暮舟虽只剩下几亩薄田,可他却是个秀才,有功名在身,将来势必是要走上仕途的,而苏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过是个商贾起家,这世间,商贾人家总是要低人一等,虽说苏家这几代家主也是有功名在身,可谁不知道是花钱买来的,与那些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百年世家相比,自然是底气不足。当然,苏老爷也有一层顾虑,那就是怕万一李暮舟日后考上举人,再中了进士,当了官,那他就得不偿失了,能不得罪自然就不得罪。反正女儿嘛,若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嫁一个过去也无妨。
“二小姐,您的意思是……老爷有可能会把您嫁给李公子。”巧兰吓得几乎哭了出来,老爷最疼爱的是大小姐,必然是不会同意让大小姐远嫁睦州新安郡吃苦,可如今苏家到婚配年龄的小姐就只有大小姐与二小姐两人,大小姐不去,那这门亲事就落在了二小姐身上。怪不得二小姐常常说时间不多了,因为明年,就是二小姐的及笄之时,若二小姐的婚事仍尚未着落,只怕这李家,二小姐不嫁也得嫁啊。
“你说的没错,大小姐若不嫁,那就只能是本小姐了。”苏谨心笑得讥讽,“别看我爹现在对我已经另眼相待了,但,我又不及大姐在临安城内芳名远播,是人人皆知的才女。在我与大姐之间,若只能留一个的话,爹必然会选大姐。”短短的几个月,要想取代庶姐苏谨妍在苏老爷心里的地位,怕是不可能了,而且整个临安城内,谁不知道苏二小姐相貌平平,又愚笨不堪,而且不懂诗词、目不识丁。这样的女子,但凡是有些名望的世家公子,皆不会瞧上眼的,即便她占了苏家嫡女的身份,但放眼整个临安城,有的是世家名门中的嫡小姐,不差她苏谨心一个,她苏谨心凭什么在这些世家小姐中脱颖而出,引得那些望族公子青睐,也让苏老爷知道她其实比庶姐苏谨妍更有利用价值。
☆、第 126 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二小姐原来是想逼云公子负责啊(2016字)
巧兰见自家小姐把什么事都告诉她,对她丝毫不隐瞒,心下感动,哽咽道,“奴婢该死!奴婢怎能质疑二小姐您的为人呢,二小姐待奴婢这般好,奴婢这辈子就算死也报答不了二小姐,二小姐,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