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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玉堂春-第114部分

小说: 玉堂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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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喜色。幼蓉更是神情郁郁,面色黯淡,竟不像是听到什么喜讯,而是什么愁事一般。她便知道,只怕这件事还有些不能言道之处,也就不再打探,只笑着道:“原是如此,想来也是缘分。”因而便不再提,转而说起旁的话来。

女孩儿家的话题,总不过衣衫首饰,针黹女红,琴棋书画等等的闲雅之事,林雯略略提了几句,馨予与幼蓉也打点精神,回说几句,只三人各有所想,竟也不能十分投入,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林雯便借词告退,转回来与母亲李珍细说种种。

对此,李珍也是诧异不已,她更是深知世情,晓得其中必定有些不妥之处,便仔细吩咐女儿不得外露,自己也不曾探问什么:到底是出嫁了的女儿,虽是与幼兰有一段情分,可大哥并那贾氏俱不是卖女儿的人,自己只一个姑母,又能做得了什么主。

因此,林家人心底虽各有思量,对此事也是有些惊疑,却不曾透露半点风声。倒是江家那里,起早儿就是有李家送了帖子过来,贾氏邀请她过去说话儿。张氏大为欢喜,忙就是打点好妆容,一面草草打发了绮玉文柔,一面团团吩咐下去,竟是十二分的欢悦。

昨日的事犹在眼前,文柔绮玉哪里能不明白的。一个明面上愤愤不平,一个暗地里狠狠咬牙,可在张氏欢喜的时候,也不敢造次,扰了她的兴头,只各有所想的退下去。而张氏也是匆匆打理妥当,自个坐了车马一路到了李家。

贾氏原对于幼兰低嫁江家,心中仍有几分不甘的,但想到放妻书并幼兰的执拗,她也不能太过轻慢,便打发了婆子在外面引路,自己得了信,知道张氏已是到了,便收拾一二,扶着丫鬟的手到了屋子外面相迎。

见着贾氏比之前更是客气热切,张氏心底顿时松快了三分,面上笑容更胜,忙就上前来拉住贾氏的手,热切着道:“夫人这般客气做什么?竟亲自相迎,我可当不起。”

“来者是客,自是要相迎的。”贾氏看着张氏如此亲近,又是抬高自己,心底舒服了不少,面上的笑意也更柔和了些,只笑着与张氏一并到了屋子里,拉着有些受宠若惊的张氏一并坐下,吃了两口茶,她便命丫鬟婆子们退下。

张氏便知道话头来了,忙就放下茶盏。贾氏见着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唇角也是微微勾起,温声问了张氏家里的事,又着意多问了江文瀚种种,张氏心领神会,忙就是一通夸赞,又道:“也不瞒您说,有文翰这么一个儿子,我便辛苦十倍,心底也是甘愿的。”

“如何不是,我们做父母的,可不就想着孩子好吗。”贾氏笑着回了一句,只下面的话不好说,便现编了一个人家,说着父亲不愿女儿低嫁,认定那户人家就是想着攀高沾光,若不是如此,先要给个放妻书来。因笑道:“我听的这故事,便是好笑,如何有这样做父亲的可偏生,说话的人也是口口声声如此,再也没有错漏之处的。说了十分真切,必定要了那放妻书做保证,才能收了那聘礼,遂了女儿的心意。可这又算什么呢?到底是父女亲骨肉,难道日后女儿女婿有什么坎儿的,他这做父亲的便不管不理吗?”

张氏听得贾氏在真切,没有错漏之处等等加重了音调,心底便有几分明悟,在看着贾氏面有深意,目光却有几分避开,脸色便是有些变了:这贾夫人特特说了这样的事,又是如此神态言谈,莫不是她在暗示,也是要我们老江家这么做?

这、这可算什么道理

想到这里,张氏的脸色便有些发白。贾氏也知道,这一时半会儿的,就要人家接受了,着实有些为难,便又道:“说来这两日我也不曾礼佛,倒是觉得先前那栖云寺好,后日想着过去拜一拜呢。若是能遇到什么好事好人,也是我们虔心到了。”

张氏虽是知道这是贾氏的邀约,但先前那放妻书着实让她心惊,也无心多客气,只说也是巧了,自家也要过去的两句话,将这事儿应付过去,后头再多说几句场面话后,便赶着告辞而去。

第六十六章 恼怒挣扎 牵累波及

第六十六章 恼怒挣扎 牵累波及

贾氏将这事说与江家,心中虽略有不安,但想着两家家世悬殊,也不甚在意——若这一样江家也是做不到,幼兰那里自己也是能交代过去。或许,还能够另选一个好人家与幼兰。也省得她与幼蓉并致远致安他们生了嫌隙,倒也不是好事儿。

然而张氏却是绷不住。她昨日便有些提心,觉得李家必定不许这一门婚事,否则如何会这么放肆地绑了幼兰回去。只怕自家文翰与她的缘分便完了。提心吊胆一夜,早上得了邀约,她心底已是一喜,没想到凭空出来这么一个条件——放妻书这李大人该是怎么厌弃这一门婚事,才是寻了这么一个条件来?

固然幼兰小娘子是个好的,容貌家世,言谈行动俱是一等一的,可是李大人若是这般看不中他们江家,便结了亲又如何?难不成还要文翰做低伏小一辈子?这都是什么事

只是再想一想李家的富贵,张氏心底又是十分舍不得,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好人家能够攀上亲事,若舍了这一桩,还能有这么好的?这一年半载的,自己也是着意为文翰文柔寻婚事的,看重的人家看不中自己家,有心结亲的,连着李家一半也不如。且那幼兰小娘子又是极看重文翰的,两人情投意合,这一桩最是难得。为着一个不定能够用得上去的放妻书就舍了这一门婚事,着实让人不甘。

如此,张氏竟是思来想去,怎么也没个定论,又是为难,又是难舍,每每询问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文翰可是回来了?”那丫鬟婆子起头儿还是能说笑几句,道小郎君正是为朝廷办事儿,哪里能这么早就回来。后来看着张氏的神色越发得焦躁,也不敢多言,只巴巴一句还未回来,已是着人在门口等着了。

张氏问了十来次,也是耐不住性子,便是扶着丫鬟婆子到外面去走动走动。看了一回园子,她心底存着事,自然瞧着什么都是无味,转而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不知不觉,竟也是午饭时候了。文柔绮玉相携而来,看着张氏举动不安,心底都有些猜测,文柔更是想着多半与那李幼兰结亲的事出了岔子,不免略有些欢喜,开口道:“阿母,您这是怎么了?早间还是好好儿的,这不过两个时辰,怎么又生了什么事。还是说,那李家……”

“行了”张氏听到李家两字,心底便烦躁,张口便喝断了文柔的话,皱着眉与绮玉道:“你素来与文柔交好,每日里与她闲话,总也要劝她几句,这些是女孩儿该说的?真真是越发的不知道规矩了。”这些日子,文柔每每为了绮玉争辩,张氏一面是心烦女儿外向,偏着表姐倒是忘了父母兄弟,一面又是有些疑心绮玉说了什么话,方才让她如此。因此,在这个时候文柔又是要说什么李家的事,她心底一阵烦躁,便扯上了绮玉。

绮玉心底嗤笑一声,面上却露出恭敬柔和的神色,与张氏道:“姑母,我晓得的,您放心吧。文柔也没旁的意思,不过是担心您并表弟而已。”

张氏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道:“行了,该是个什么缘故,我心底明白。这会子我没心思吃饭了,你们自个用着,我到里面眯一会儿。”绮玉抿了抿下唇,低声应了。文柔看一眼母亲,又看了绮玉一眼,心底有些不平,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悻悻然哼了一声,放下筷子。

绮玉见着,忙与她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同站起来,先目送张氏离去,才有是坐了下来。只这么一来,两人也无心吃饭,只凑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贴己话。张氏到了里屋,令人端了茶过来,自己则是揉着太阳穴,有些烦闷着道:“这炉子里放了什么香,这般浮躁,如何使得”

边上的婆子听了,忙就重头换了清心宁神的水合香饼,张氏在榻上翻来覆去,又是挑三拣四了几回,竟也渐渐觉得眼皮耷拉,朦朦胧胧之中就这么睡了过去。边上的丫鬟金珠见着,想着过去盖上被褥,却被婆子拦住:“仔细惊着了夫人,先下了帐子,等一会子再盖上被褥,也是不迟。”金珠想着这一日张氏的种种,也怕惊扰了她,自己反倒要受罚,忙是应了。等过了半晌,才是与张氏盖上被褥,合了帐子,自己则拿着针线坐在边上,有一针没一线的做着活计。

如此这下半晌,张氏虽是睡得不安稳,却总觉得疲倦,竟也就醒醒睡睡两个多时辰。等着她揉着有些发胀酸痛的额际,唤人端茶过来的时候,那金珠已是得了信,一面端茶过来,一面笑着与她道:“夫人可是醒了,大郎正正好回来,正是在外面候着呢。”

张氏听得这话,也是吃了一惊,匆忙吃了一盏茶,就是令人与她梳洗,色色齐全后,她方扶着丫鬟的手到了外面,看着文翰正是坐在那吃茶,举动安稳,神情怡然,映着那日光,人品好不整齐,她不免叹了一口气,令丫鬟婆子们都退下去,拉着他的手道:“我的儿,可是要委屈你了。”

“母亲这话如何说来?”文翰忽而听到张氏这么说,虽然先前隐隐听到了几句张氏自李家回来后,急着找他的话,也是大为吃惊,忙扶着张氏坐下,又问道:“可是那李家说了什么?”

见文翰面有急切之色,张氏又叹了一口气,将贾氏的意思明白说了一回,又道:“你听听,这可怎么是好?若说没结亲就是要那文书,道理是站不住,可若真是不写了,李大人那里绝对过不去的。贾夫人的意思也是分明的,可我这心底总没个滋味。”

文翰脸色铁青,隐隐猜出李元茂的想法,可他不思量自己如何,却只将一腔恼怒发泄在元茂的身上:“真真是羞辱我们江家羞辱我江家虽说不如李家的家世,可也是清正明白的诗书人家,家资称不得富贵,也说不得单薄。便是我,也是堂堂的进士出身,如何厮配不得他李家的女郎便当真不允,直接说个明白便是,非得如此羞辱”

“我的儿,我如何不明白这个可是想想幼兰小娘子,你可舍得她?”张氏虽有三分同意文翰所言,但也明白,若非幼兰钦慕文翰,这般婚事却是不匹配的。因此,她叹了一口气婉转相劝:“贾夫人所说也是有三分道理的,没得日后你们成婚了,李大人这做父亲的还这般固执。只怕也是幼兰小娘子顶撞了他,他又舍不得教训,便划下这般条件来,若是我们不应成,却是正好趁了他的愿。”

看着文翰略有所动,却仍旧不言不语的,张氏只得再将贾氏栖云寺的约定说了出来,道:“贾夫人也是有心的,知道这事儿难成,怕是想着你与幼兰小娘子趁这会子能说上几句。”文翰点了点头,心头的气恼也舒展了三分,又道:“母亲放心,儿自然明白的。这一时半会,只怕事情也不能成的,我先问清楚了,我们再做定论便是。”

两人商议已定,虽心中各有思量,但看着对方担忧,事情又是无可规避的,便也没多说什么,竟各自散去,暗里思量不提。江家如此,李家之中却甚是平静,馨予在林雯离去后,又劝慰幼蓉再三,她也渐渐平复下来,知道麻烦劳累了这位大姐,便强自打起精神,笑着告辞。

馨予看着她如此,也不强留,只送她回了她的院子里,而后又叮嘱文鸳好些话,这才是回来。此后一日,不说李府如何,只馨予的芳菲馆里无人嘀咕喧闹,十分平静安稳。不想,在晚上的时候,元茂却是使人唤她过去。馨予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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