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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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然知道江文瀚似乎因为这件事恼怒之极,可若是压着不说,等着大郎出门子了,夫人那里可也是难过得很,因此,犹豫了些许时间,还是开口含糊地提了提。江文瀚的脸色瞬间又是暗沉了下来,他抬头瞟了那两个白着脸的小厮一眼,一发得看着不顺,冷哼一声,就是道:“竟要你们这提点提点我呢”说完,倒也不打不骂的,抬脚就是走了。
只留下那两个小厮苦着脸对视一眼,唉声叹气地继续站在那里——旁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伺候了好几年的人还不明白,若是不在这里等着熬一日辛苦,让大郎心头的气消了,只怕没两日过得更惨。
江文瀚却浑然不理会,他心底有些烦躁,可想着李幼兰的信笺,不免又打点了几分精神,只到了母亲张氏的屋子里,与她说了今日的事。倒也不提自个如何没脸,只说着表姐似是打定了主意,又有了旁的想头,非得要在那里住两日,一了心愿。自个也不愿勉强,就随她们的意思。
张氏听了半晌,也只得叹了一口气,道:“是我糊涂了,没得让你过去,反倒是更让她更下不得台了。既是这么一个意思,也随她去吧。我等会子再送几个人过去,将这事儿圆过去,也就好了。若是能趁机让那杏娘也明白过来,那就更好。”
听得这话,江文瀚稍稍一怔,他先前这么说,不过觉得自己若是说了经过,更是落了脸面,却没想到是个缘故——难道说表姐只是强撑着一口气,方那么说的?其实心底并非那么想的……
如此一想,他心气也越发的平了,当下只笑着道:“母亲的主意极好,竟比我强十倍呢。这会子,也真该是让她松缓些。说不得也有意外之喜,为未可知。”
母子两人计议已定,江文瀚便是起身告辞,又是转回去耗费了小半个时辰,才是换了一身上好的鲜亮衣衫,打点得妥妥当当,只唤了小厮清泉并两个素日不言不语嘴巴严实的长随赶车,一路快马行至天然居。
第五十六章 争斗心盛 私相幽会
第五十六章 争斗心盛 私相幽会
江文瀚下了车,便是弹了弹衣衫,又是整了整冠冕,方抬起头挺胸阔步,洋洋自得地往前面的天然居走去。边上的清泉见着了,忙吩咐了那两个长随几句话,就是拍了拍衣袖下摆,舔着脸笑着跟上去,一面嘻嘻道:“大郎,可是要定个雅座?”
“我与人定了要在夏沐清风说话,你且过去与掌柜说一声。”江文瀚脸色更好了三分,笑意也更胜,只伸出手从荷包里头拈出一块银子扔给清泉,开口吩咐了下来。清泉听得这话,忙笑着应了,心底虽是暗自嘀咕,但明面上却是一丝也不显,只尽快寻了掌柜定下那一处,就是赶着让小二带路,往夏沐清风而去。
这天然居,却是一处好地方。
虽是酒肆一般的地方,但色色安排的周全雅致,有寻常的厅堂座客,有一等二等三等的雅座,也有后头一处处各有风致的幽静小院落。这夏沐清风,便是春夏秋冬繁枯清雅八系之中夏字号的一处。此时原是初夏时节,这夏字号的价格也高了一层,因此,小二也知道这必定是一位有些身家的,当下笑容满面,很是殷切。
对此,江文瀚略略点头,倒也没在意,只一味四处看着景致,面上略露出三分焦急梭巡之意。小二见着了,只笑着道:“这位小郎君,可是与什么人约了时辰?”
“嗯。”江文瀚淡淡应了一声,瞟了那小二一眼,只淡淡挥手道:“想来这会子应该还没到。”说话间,已是到了这夏沐清风。只见一处小小的卷帘小轩,四面游廊,又有数株极浓密的梧桐树,庭院之中,芭蕉处处,真真是照得人面俱绿,流水潺潺而下,汇聚成塘,里面却无荷叶莲花,只有白石水荇,与边上的几块奇石相互应承,极为清朗可爱。
由此,江文瀚也觉得心底舒爽了不少,当下也不由得点头:这天然居果真不是寻常的地方,这般景致,就是那大户人家的庭院,也是多有不如的。因此,他便点了点头,与清泉使了个眼色,自己跨入院中。那清泉跟着江文瀚好些年月,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心疼,但也是忙抓出几个小银裸子,扔给这小二,道:“赶紧上一些好菜,再来一壶好酒,这些,就赏你了。”
那小二也是有见识的,并没有做出兴奋之极的神态,只自然而然地应了,收了这银裸子,就是转身离去。清泉见着也是有几分肃然,妈呀,这一处地方,看着还真是有些不同寻常,就是这么些银钱,也是寻常的,不免暗暗在心底给自己记了一笔——千万小心些,莫要让人瞅着自己没见识,失了脸面不说,也是与大郎丢份
心里这么想着,这清泉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只脚不沾跟地紧着到了里头伺候。不曾想,才是到了里面,那江文瀚抬头看着是他,便冷了脸,吩咐道:“行了,赶紧在外头候着,不要让人过来打搅了。有什么事,我自然会吩咐你的。”
那清泉听得这话,忙笑着应了,又窥着江文瀚的神色,笑着道:“已是吩咐那小二,紧着上些这里的好菜好酒来。大郎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里要什么酒?”江文瀚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一件事,又稍稍意动,淡淡道:“不过,既然已经吩咐了下去,酒便酒吧,下次不要擅做主张”
清泉忙应了,自到外头候着,一面又在心里嘀咕:大郎不是说要与什么人见面的么?怎么只让我守在外头?这里头听着怎么有些不对劲?
他正是想着,忽而听到边上一阵索索作响,立时回过神来往那边探头喝道:“什么人”这声音方是落下,那边便有一声嗤笑。他正是要说话,就看到那树丛里头走出一个娇俏的丫鬟,藕荷色镶缎小衫,秋香细绫裙,梳着双环髻,一支珠钗正是闪闪发光,她抿着唇笑着,眼角上挑,仿佛有些瞧不起人似的,淡淡着道:“这里可是江家小郎君定的?”
“你怎么知道我家郎君的事?”那清泉正是诧异着,不想下一刻就被江文瀚给推开了。江文瀚面上满是兴奋的潮红之色,只匆匆打量了这丫鬟一眼,就是忙忙行礼,又笑着搭话:“可是李家……”
“哎呦江小郎君,这话可说不得呢。”这丫鬟吃吃笑着,一双妙目只往江文瀚上上下下转了几次,就是笑了:“我是过来说一声,这夏沐清风后头,可有一处溪泉,极为清澈可爱,去玩耍一番,也是好的。”
“多谢多谢”江文瀚心底立时明白过来,当下只连连拱手。见着他如此,这丫鬟也是觉得有几分好笑,复又觉得有些喜欢,当即眼波流转,只嘻嘻一笑,便道:“你若有心,可得记得我。我唤作赤玉。”说完这话,她手绢儿轻轻一捏一挥,就是摇摇曳曳地转身离去了。
江文瀚只觉得一阵香风从鼻尖飘过,心底不免生出几分异样,一双眸子也是由不得跟了过去,眼瞅着那个唤作赤玉的丫鬟消失在林木浓荫之中,才算回过神来。边上的清泉原不敢说话的,但看着这个情景,也多多少少猜测出三分来——莫不是大郎寻了哪家小娘子,正是在暗地里幽会之中?当下又打了个冷颤,这可是大事儿
可看到江文瀚这般举动,清泉又觉得大概也不是什么大家女郎,心底松了一口气,看着气氛还过得去,便悄悄地轻声道:“大郎,这、这个姐姐,是……”
“该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还不明白?”江文瀚听得清泉贼头贼脑的半句话,当即哼了一声。只是这会子心情好,也没太在意,只命他好生呆在这里:“任凭什么事什么人,你都给我烂在心底”
清泉只得应了。
江文瀚自是知道,这江家,虽然张氏的权威高,可当家做主的到底还是自己,清泉又是只能靠着自己的,自然不会担心他背叛自己,又是威逼利诱了一通,就是留了这清泉,自个往那一处溪泉摸去。这一路,路径宛然,虽是浓荫密布,可也处处景致极好,江文瀚梭巡了半日,才是到了那一处所谓的溪泉之地。
李幼兰正是站在一块玲珑石边上,静静临水而立。她梳着极婉转生姿的流云髻,乌鸦鸦的青丝里,几支玉簪珍珠钗正是散发出幽幽的光芒,穿着亦是雅致。月白洒线绣梅兰纹的细罗衫,十二幅月华裙,一抹翡翠色丝绦缠得腰肢纤细,身量玲珑。真真是秀雅纤细,可怜可爱。
见着如此佳人,又是临水照人,江文瀚只觉得喉头一阵滑动,站了半晌,才是忙忙露出一个笑容,咳嗽了一声,便轻轻唤道:“幼兰小娘子。”
正是觉得有些脚酸的李幼兰,听得这一声,便也转过身看来。看得江文瀚正是直愣愣盯着自己看,她不由心生几分得意,眼角微挑,娇笑一声,轻声道:“郎君来了。”
江文瀚闻言,心地一阵激荡与自得,脚下步履更缓慢了三分,只走到近前来,离着两三步的距离,才是停下来。当即,一阵幽幽的女儿体香混杂着***香扑面而来,他顿觉喉咙发干,竟有几分不敢逼视,只微微偏过脸去,又是一礼,声音缠绵柔和却又带着些许颤音:“嗯,有劳小娘子久候了。”
“你我书信往来许久,如何见了面,竟这般生疏了……”李幼兰垂下脸庞,白腻中微微透着粉色的脖颈弯出一道柔和的弧度,只低低着道:“我还当,我们算得知己了……”
声音轻轻的、细细的,带着些颤音,竟如同一朵花儿绽开时般的细柔可爱。
江文瀚心底越发的生出许多怜爱之心来,心神动摇之下,竟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李幼兰的手指,低声道:“你我自然是知己。我、我只是怕唐突了你,让你生恼。”
“你若都是如此,我才是要恼了呢。”李幼兰偏过脸去,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粉色,只含羞瞟了江文瀚一眼,娇嗔中又带着三分缠绵不去的味道,使人心头砰砰直跳:“我们还如以前一般,可好?”
“自是好的。”江文瀚与李幼兰先前也只是说话,挨得近些罢了,此时却都是慢慢地手搭着肩挨着,稍稍蹭着,又微微分开,又重头磨在一起,竟是有些暧昧缠绵之意,油然而生。这里,江文瀚固然是渐渐生出些别样心思来,就是李幼兰,心底也不是没个想法的。
她先前与江文瀚通信,你来我往之间,却是渐渐有几分倾心,只是想着家世这些,又有些犹豫不定。谁想着这江文瀚竟有许多人看重,不说那张绮玉先前做的那些花样儿,就是先前那李馨,也是姿容出众,风采独有。这两日想着这些,李幼兰的争强好斗之心大盛——我可不是旁人,难不成竟还争不过你们两个不论容貌才干,还是家世背景,谁能从我手心里头夺走这个江文瀚
第五十七章 情浓意切 如水似雾
第五十七章 情浓意切 如水似雾
如此一来,李幼兰更舍得下脸面与羞涩,又有江文瀚这等甜言蜜语,真真是情意浓浓,自有无数甜蜜欢喜。如此厮磨一番,李幼兰瞅着他那款款温柔,心中暗自得意,又思及先前张绮玉、李馨之事,也不多想,便忽而泪盈于睫,在江文瀚又一句甜言蜜语之后,低声道:“你真个是这么想的?”
“我对你这一番情意,天地可鉴。若有半分虚情假意,便不得好死。”江文瀚忙与李幼兰拭去泪痕,一面起誓,一面用手腹沾着些许泪水,轻轻磨蹭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你要信我。”
“呸没得起这么重的誓言做什么?你的心,我自是明白的。”李幼兰心底暗暗欢喜,面上也不免更露出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