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第5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前头三个人性情也好,就是略显平和了些,凑一个袁锦琴,一来不显得太过局限,二来也是凑个热闹,两下便宜。
自然,她也是打听过的,晓得她们与李馨也是颇为投合的。请了她们过来,欧阳氏自是放心的。此时与李馨一说,俱是先前认识的人,也省了人生地不熟的担忧与陌生,多多热闹一番。
这么想着,欧阳氏倒是将这一件小事郑重做成大事来筹划琢磨,这一日安排得色色新巧,倒是让这过来的四个人俱是暗暗称奇:欧阳夫人素来是个按着规矩办事儿,丝毫不愿错了分毫的严谨人,虽然性子温和,行事也算周全和气,但于规矩上面却是颇为讲究的。为着馨娘这做小辈的如此筹划,着实让人吃惊。到底,馨娘是借住在这里的,日久天长过日子的,哪里会这么讲究,为着一个小小的聚会,就是细细琢磨到了这地步——难道说,馨娘竟是在这里住不长久的?
这四人或多或少想到这一点,都是有些沉默,又看着李馨只淡淡含笑,小心周全,心里顿生几分怜爱之情。旁人倒还罢了,碍着李馨的脸面,又不大知道什么事儿,一时半刻说不得什么。只那袁锦琴,平日里就是个交游广阔,却又守得住几句话的。不少人与她说些话儿,其中李家的小娘子李幼蓉,更是她闺房密友,最是亲密无二的。两人曾就是说了几次话,加上旁的人家的,对于江家,对于李馨,她是知道了七七八八。
因此,心里猜测了几分,想着李馨旧日的艰难,袁锦琴不由得开口道:“馨娘,我瞧着欧阳夫人待你也好,若是能够,你竟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李馨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袁锦琴。见着对方神情颇有些波动,目光里头也带着些复杂,她不由微微一笑,道:“琴娘这话又是从何说来?”
“若是旁的时候旁的人,我再不说这个。”袁锦琴看着李馨这么询问,却没直接应答,满以为她是做不得主,也不愿意舍下脸面争取,便开口劝道:“你不知道,那个江家,这会子可是翻了天去你若是再回那里住,只怕连皮都是要剥了一层呢”说完,又是讲了几件事,竟是各种乌七八糟的事儿。
“这些细碎的事儿,只怕也是以讹传讹罢了。我原住在那里,也再没听过这些个事儿的……”李馨听得袁锦琴说及张氏、江文柔、江文瀚三个人,俱是些恶毒刻薄之事。什么打死丫鬟送了乱葬岗,什么调戏良家为人所唾骂,什么富贵之后指腹为妻的表姐不要了,桩桩样样,虽然有个影子是免不了的,可也没到那么一个地步。当下,她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只怕有人胡乱说话,传着传着,连着影子也没了。”
“傻丫头,这无风不起浪,先前没有,那不是里头将仆妇丫鬟等调教得妥妥帖帖;便是大面上过不去,有点权儿的都还忍着不说话儿。这会子能传到我的耳朵里头去,你说说,这京城里头多少人该知道了?这不知道事儿的,也就说说闲话,唠嗑两句罢了。知道事儿的,哪里会不知道那江家有个问题?”袁锦琴瞪了她一眼,伸出手狠狠点了点她的额头,嗔道:“你呀,以前瞧着是个聪明的,怎么连这点儿事都没想个明白。”
“真是如此?”李馨猛然一惊,觉得袁锦琴所说之事,也颇有几分道理,面上不由露出几分诧异来。心里暗暗思量一通,她也是有些打鼓:若是这些事儿,再无旁人,只怕就是绮玉所为了。这江家能做得主儿的四个人之中,只有她既有这般的动机,也有几分做这些的能干。并且,这些闲话之中,她虽然也被牵连进去,却是被同情的对象。
只是这样做,张绮玉是站在江家的船上的,她难道就不怕自个也落了水?竟然这么不管不顾起来?还是说,这江家另有什么事出来,令她气恼之下,不顾一切起来?
李馨想了半日,却没能想出什么来,不免摇了摇头。袁锦琴看着她依旧是神色淡淡的,并不见多少焦躁担忧,或是拼搏挣扎之意,不免更担心了,忙忙劝道:“欧阳夫人素来待人客气,也是极好的,你可得仔细想一想。这在江家,和在萧家,天差地别呢再如何,你虽在那里养着的,可半分血缘亲缘也没有。可欧阳夫人却是与你是旧日的亲族,有心待你。这……”
“琴娘莫要担心。”李馨暂且将李家的事儿放下,看着袁锦琴十分担忧,想了想后,便稍稍透露出几分来:“我是不会在这里久住的。倒不是欧阳夫人会将我送回江家,而是我另有亲人,只是这会儿时机不大对,欧阳姨母便多留我住几日。等着认了亲,自然也要回家的。”
“原是如此。”这么一说,袁锦琴等人都是放松了下来,一面又是嗔怪李馨不早说,一面笑着道:“怪道如此周全细致,生怕你受了委屈,原是这么些年也就这几日能住得长久的,自然要哄得你欢喜才是。”
李馨听得脸颊一红,思及欧阳氏地温和可亲,也是一阵欢喜,又有一阵忧愁:欧阳氏待自己是极好的,可也不能做得色色齐全,那卢家且不必说,瞧着旧日林氏的言谈行止,也是可亲的老婆婆,只那李家……李元茂到底是这一具躯壳的生父,真的能绕过他去?不说他心底是个什么想法,哪怕是为了堵住外人的嘴,也不该让自己住在卢家才是。
而若是回到了李家。以贾氏当初在栖云寺对卢廷玉的做派脸色,可见她心底对卢家的忌惮厌憎,这般多是因为卢秀芝这个李元茂的亡故发妻。自己现在是卢秀芝与李元茂的女儿的身份,那贾氏只怕瞧着自己就是如同眼中钉肉中刺,处之而后快五个字绝对是她对自己的第一个印象。剩下的,李家两个男丁不必说,自己是没见过的,李幼蓉瞧着性情尚算温和客气,但是有其母的存在,那些许待客般的柔和能剩下几分?
更何况,还有一个李幼兰,那么一个暴碳似的脾气,刁蛮高傲的性情,对自己的印象必定也没一点儿好的,到时候还真是难以想象她会怎么对自己
这么一个家庭,比之江家更是棘手如何能过去的
想到这里,李馨的脸上不免露出几分苦笑来。沈绮作为欧阳氏的嫡亲外甥女,对于李馨更多了三分亲近之意,见着她面色微苦,想一想前后,便多少猜出了几分,抢先劝道:“怎么了?没得这般脸色做什么?难不成,这至亲的人家,那有几分难处?”
“我只是担心而已。”李馨深深吐出一口气,与四人露出个笑脸儿,轻声道:“毕竟,我自小就是在江家长大的,虽说是亲人,可没相处过一日。思量起来,总是有几分不安——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我……”
听着是心里担忧而已,四人也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馨娘的至亲,应当是好人家才是。至于旁的,到底是骨肉血亲,这不过想多了的事儿,劝两句,开解开解,也就是了。因此,她们俱是一笑,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开了。李馨也是陪着说笑几句,心里虽有些许担忧,但也只能对自己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八个字了。
李馨这厢是说得热闹,李家那里,李幼兰李幼蓉两姐妹,也是说得火气四溢。
李幼蓉原是个最温柔可亲的女孩儿,平日里从不高声大气的。虽然知道了自己姐姐幼兰与江家的小郎君江文瀚有些私密事儿的。可这一个干系到自个姐姐李幼蓉乃至李家人的名节门风,另一个,也是她心底略有几分软弱,比不得李幼兰的强横,这一个事儿,从头到尾,也只能憋在心底,没能与旁人说一个字。哪怕是亲生母亲贾氏。
她原盼着这两人慢慢自个断了,谁想着,前两日竟是见着自己姐姐偷偷摸摸的进了府里头,桃花满面,双唇红肿,一副春意绵绵的样子。那时候她都觉得有些忍不住要喊一句不知羞耻了。到底还是忍下心里那些恶气,忍了细细与李幼兰劝了两句,反被三两句给噎了回来。这还罢了,后头又传来信儿,说着江家竟是将李馨给赶走了
对此,李幼蓉真真是忍耐不住了
第六十九章 两地相处 各有怀恋
第六十九章 两地相处 各有怀恋
先前,她可是听到了,李馨与那江文瀚是有些瓜葛的而这时候将她赶走,还不是为了姐姐这般寡廉鲜耻,甚至不惜牺牲旁人一辈子的幸福,那真的是自己的姐姐?那真的是姐姐看得入眼的,许以终身的人?
再想一想,先前宴席的时候,李馨沉默寡言,乃至于不甚敢出风头的模样,李幼蓉只觉得一阵羞恼冲到脑里,忍不住寻到李幼兰的屋子里,开口便是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李幼兰原是心情不坏,听得江家那里的信儿,是说李馨已是被人接走了,她满以为是自己与江文瀚说了话,那家便知道她的心思,将那些碍眼的东西都是给扫出去了。这般为人看重,自然是让人心生满意,乃至于她为此更多了几分骄傲。也是因此,她不免又想到那个张绮玉,正暗暗嘲弄对方,想着她哪一日也是消失了的时候,她的亲妹妹李幼蓉闯了进来。
起头,李幼兰心情颇好,见着又是自家亲妹妹,虽说她闯进来了,未免显得有几分莽撞,但仍旧言笑晏晏,又是使人端茶,又是吩咐了幼蓉素日喜欢的点心,笑着让她坐下来说话。不想,李幼蓉先是让她打发了其他人,而后就是一连串的指责
听得那一句句,一声声的话,李幼兰冷笑一声,挑起眉定定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幼蓉,嗤笑道:“这么说,竟是我的亲妹妹你要为了旁人,对我这个做姐姐的心怀怨愤,满心不快?我倒是不知道了,那个李馨什么时候和你成了了一条藤上面的人?为着一个没见过几面的,能对我这个姐姐这么肆无忌惮,半分情面也不留”
“姐姐……”李幼蓉说了心里的话,气势也是为之一顿,看着李幼兰冷笑的模样,一种虚软不免从心头涌起,只心酸着道:“我也是为着你好,总不能真的为了一个不值当的男子,连着旁人的性命也是不管不顾了吧。那李馨,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又是这么一个身世,可怜得很。你也想一想,她这么委曲求全,却还是因着你们、你们那名头上的好听,被生生送走了。也不知道日后是生是死,是个什么景象。这佛祖菩萨都在天上看着呢,这般做、做事儿,实在……”
“你说的倒好,可我怎么跟那江家人说?”李幼兰心里烦躁,但是看着幼蓉的神色,极为不忍,想着她知道了这么多的事儿,若是因为这一出小事,将这些都告诉了母亲,也是一桩难事——现在还不到跟母亲说这些的时机呢。因此,她在心底想了想,就寻出了搪塞推脱之词:“我也不怕跟你说。士荣与我是好的,可也没让他做这些事儿。我也不是哄你,现下没到时机,这一年两年的,都是不大能的。我也犯不着让他们做这些。就是士荣,我也能担保,必定与他无干的,会做这样的事儿的,多是妇人。你现在该知道,是谁做的去了?”
“真是如此?”李幼蓉迟疑了半晌,见着李幼兰神情之中没有半分虚假,她略略一顿,倒也慢慢地信了。的确,旁的不说,姐姐的确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跟母亲说的,眼下的江文瀚,身份还低了点儿,母亲素来是喜欢那世家子的,哪里会同意这么一桩婚事。
到底是至亲,李幼蓉也不愿意想着自己姐姐如何寡廉鲜耻,无情无义,因此,她这么一想,也就渐渐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李幼兰的目光,仍旧带着些许复杂:“只是,姐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