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门之庄家四奶奶-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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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元点头:“是啊,死了快一年了,打战时在一次突围中死的。”
死了快一年了?陆小其好生惊讶。周度的遗书还是他派人送过来的。结果周度没死,他自己却死了?难道当初送信的人是送错了么,原本应该送的是明月的遗书?不对,明月的遗书也不可能送给自己。也许……总之她是想不明白,明月为什么要把周度的遗书送给自己,而且周度这一年来也没有书信给她,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百零一章 李姜的身世
第二百零一章李姜的身世
这日一大清早,孟青就醒了。醒得特别的早。
他并没有叫小厮进来帮忙,只自己用双臂将身子吃力地撑上了轮椅——他想要锻炼臂力很久了,他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将来也不能老让人这么伺候着,迟早要学会自理的。当然了,陆小其大概愿意请人伺候他一辈子,可是他并不愿意过那种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日子。
他用手滑动着轮椅,打开门出去了——为了方便他的轮椅来回,他所在的房间门槛都已经被特殊处理过,变得只比地板高了那么一点点,且打磨得光滑了,稍用力一些便能推过去。
他正要学着自己取水洗脸,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两个丫头轻松说笑的声音,她们进到外面的一间房里开始收拾打扫,由于时候尚早,外面就她们两人,所以两人说话的时候便十分随意,孟青听见其中一个吩咐另一个道:“抹得干净些,莫要象平日那样马虎了,四少奶奶每日都要过来看孟掌柜的,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说不得就要挨罚。”
另外那个应道:“哎,四少奶奶也真是的,她要打理那么多事情,怎么还有空天天过来?以往我们在这里多轻松呀,她一来,弄得个个都紧张得很。”她埋怨完又有些好奇兴奋地问道:“是了,燕儿姐,我听他们说,四少奶奶似乎很喜欢孟掌柜呢,日日来看他,又对他那么亲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叫燕儿的立时小声喝道:“作死呀?别胡说八道,这等有损***清誉的胡话,传出去可不得了!”
刚才说的那个丫头似乎撇了撇嘴:“怕什么呀?大家都在说,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燕儿严肃地道:“那也不行,别人爱说说她的去,你就当听不到,不要去接她们的话,也不要四处乱传,知道么?”刚才那丫头有点委屈地“哦”了一声:“知道了,我不说就是。”
孟青将这番对话听在了耳里,不由心里一惊。他之前只顾着享受陆小其对他的好,却不曾想这事已经引起了旁人的非议,虽然只是些丫头嚼舌头,但如此下去只怕……。哎,若是以往,他还曾想过自己也许能不顾身份和她在一起,让她不再为负心的周度伤心。可如今自己这个样子,还能做些什么呢?所以自从回来之后,他便再没有这般奢望过了。
既然注定已无丁点可能,他又怎能累了她的清誉呢?哎,怪只怪自己糊涂,她来,他便由着她来,甚至盼望期待着她来,殊不知这样竟会坏了她的名声,他一向自诩聪明细心,却连这件事都没有想到。
孟青一个人在那里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后来小厮过来,孟青就对他道:“我今儿闷了,要出去看看,你推着我出去走走吧,现在就去。”小厮惊讶地道:“这么早就出去?”孟青“嗯”了一声,又道:“以后我每天都要这么早出去。”小厮有点狐疑地应了:“好的,孟掌柜。”
她要来,他当然不好闭门不见,如果他每日都早早的出去了,晚晚的才回来。那么她便没有多少机会见到自己了吧?到时候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也会慢慢地消散了。
这么一大早出去的,大多数都是买菜的丫头婆子们,街市也只有菜市场在开,孟青没有什么去处,就让小厮将他带到了城内的一条小河边随处走走。
小河四周种满了树,什么树都有,郁郁葱葱的。小河的水流很平静,水有些浅,却十分清澈而安宁的样子,似乎它和这个繁华的城市没有什么关联,来到这里就如同来到了清新的山林间一般。
小厮推着孟青一路沿着河岸走着,前方慢慢就传出一阵悠扬的透着淡淡忧伤的琴声,那琴声丝丝缕缕进入孟青的耳朵,让人无法不去听。是谁这么大清早就在这里弹琴呢?而且这样忧伤的琴声,让人听了心里忍不住有些难过。
孟青的轮椅慢慢往前,琴声也越来越近,最后,他终于看见河边的一处小亭子里,一个纤弱柔美的身影,很熟悉——原来是周度府里的李姜,李姨娘。
李姜大概也觉察到了孟青的到来,她停下抚琴的手,对着孟青微微一福:“孟先生。”她当然是认得他的,上次她和周度去看陆小其的时候,他的样子让她过目难忘,因为他跟周度生长得实在太像了。当然,孟青也是认得李姜的,自打他知道陆小其的心上人是周度之后,他也曾抱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态去有意无意地远远地看过他好几次。而他身边的李姨娘,自然也是见过的。
所以孟青也客气地点头:“哦,原来是李姨娘。”他很意外在这里见到李姜,也很意外她如何会弹出这样忧伤的曲子。她虽然只是个妾室,但却是周度唯一的妾室,周度为了她连陆小其都放弃了,那想必对她很好了,为什么她还会一大早的跑道这里这样伤感呢?
李姜继而又对孟青歉意地一笑:“孟先生好有雅兴,一大早就过来散步,妾身这不入流的琴声,想是扰了先生的雅兴了吧?”周度微微一笑:“怎会呢,只是李姨娘的琴声太过忧伤了,不像是姨娘这样的人应该弹奏的。”
李姜脸上仍然在笑,那笑意里面却多了许多伤感和无奈:“是么?”望着那张和周度及其相似的脸,还有那周度很少有的温和笑容,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了一种倾诉的**:“如此,先生可有闲听妾身说一段故事?”孟青虽然没想到并不算相熟的李姜居然要给他说故事,但他左右也是无事,反正出来就是为了消磨时间避开陆小其的,当下他便应道:“好,姨娘若愿讲,孟某自当洗耳恭听。”
李姜开腔之前却支开了身边的丫头:“你们先到别处去走走罢。”孟青见状便知道这故事定有些不方便之处,所以他也支开了跟随自己的小厮。
当亭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李姜这才缓缓开口道:“南方有一小县,郊区有一家道殷实之家,这家的大小姐生得很是出众,琴棋书画也略通一些,四方相求者便众多,家中最后将她许给邻县一户大户人家的公子为妻,原本这桩婚事看起来十分风光满意,只可惜……。”李姜说到这里,幽幽叹息:“直到新婚之夜,方知道这家小姐原来乃是古书中有提及过但人世间罕见的……。石女,所以她……。自然也不能为夫家添丁添口。延续香火。那大户人家原本为求这门亲事花了巨额聘金,结果却娶得这样一位石女,当下不由勃然大怒,以为这小姐家里是为了骗取聘礼所以才欺瞒他们的,于是大婚次日,小姐便被一纸休书休了回去,夫家还派人同往,意欲拿回聘金。”
李姜说道这里,不由语声伤怀:“哎,出了这等事情,实在是颜面尽无,那小姐一路回去都以泪洗面,不知道如何见家人,见世人,当下半路就找了个借口撇开众人,意欲找一处河水自尽。”她说道这里不知怎地又笑了一笑:“不想自尽未成,倒先碰到一个躺在血泊中生命垂危的人,小姐自己虽然了无生念,但心底良善,所以还是上前去救了那人,并就近找了一户乡亲家住下了,用自己身上的首饰当了银子给这人治伤,但此人的伤势十分严重,生死难料,她生怕旁人不能悉心照料,所以便想等这人醒转之后再去自尽。”
“如此,大概过了一二十日,那人竟奇迹般地好了,而他知道了这位小姐的境况后,为了断了她的死念,也为了报答她的相救之恩,便纳了她为名义上的妾,这样便可使她一生有靠。小姐这才不再想死,并男装女扮跟随他到了军营,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救的此人乃是朝廷南征军队中的副将大人,周度。”
李姜说完这些。遂望着孟青自怜一笑:“想必孟先生也知道了,这故事中的小姐,自然就是妾身。”
孟青听完这些,既惊讶于李姜竟对自己如此坦言相告,又不由感概她的身世:“哎,原来如此,李姨娘也是命苦之人。”
他从李姜的身世中回味过来后,就忍不住有些惊讶起来:“是了,如此说来,周大人对我家……”他说到这里便嘎然打住,因为他不清楚李姜是否知道周度和陆小其的关系。李姜当然明白他说什么,当下借口道:“是,周郎他从未有负心过,他当初纳我为妾时便已对我坦言,他心中另有所爱,无人可替,所以即便是虚假名分,他也不能让我做夫人,当然,我也并未存有那样的奢望。”
李姜说完,又道:“只可惜他一心想着四少夫人,不想回来后却……。他之所以未将此事告知****四少夫人,并几次对她刻意冷漠,就是因为你的缘故啊。”
第二百零二章 水落终石出
第二百零二章水落终石出
孟青闻听此言,不由好生意外:“我?”李姜点头:“自然是你了。开始我还有些不明白。后来便隐隐知道了,原来周郎对四少夫人那样冷漠,连见也不肯见上一面,就是因为他知道四少夫人早已经对孟先生心有所属了。”
孟青苦笑道:“李姨娘错了,在下何德何能,能得四少奶奶垂爱?”这回轮到李姜意外了:“怎么可能?”她想了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福了然的样子歉意地道:“是了,此事事关****四少***名节,自然不便说明,妾身刚才的语言实在冒昧了。”
孟青摇头,诚恳地道:“非是不能说,实在是确无此事。李姨娘方才将身世坦诚相告,孟某又怎会欺瞒于你?且不论在下对四少***心思如何,但四少奶奶待我的确只是宾主关系而已。”李姜见他说得真诚,不象是刻意隐瞒的样子,心下更加狐疑:“可……。若真是这样,周郎怎会弄错呢?我记得那日军队回城前两天,他快马加鞭只身提前赶来靖州,为的就是想要快些见四少夫人一面,可不曾想第二日他却又返了回来,而且看上去心情极为不好。妾身询问他也不肯多说,只让我不要再提四少夫人。如今想来,那时他定是发现了什么罢?后来他又派人打探你和四少夫人的关系……难道,他竟弄错了,四少夫人心有所属的其实另有其人?”
孟青一听李姜这话,心里对这件事的始末顿时明白了**分。看来真是大错特错了。那时候陆小其还犯着糊涂呢,感情周度见到的是自己假扮作他和陆小其在一起时的样子……是了,他还记得,那几日陆小其对他格外眷恋,有一次小铜不在,她又不由自主地对他格外的亲昵,而他心中有她,自然是无法拒绝的,所以……提前赶来的周度定是看见了他与陆小其亲昵的样子,所以才被气走了吧?
只不过此事有关四少***清誉,所以他也不方便跟李姜说明,感慨了一声,就跳过了这个话题,:“哎,果然是因缘差错啊……。是了,李姨娘与在下初次相交,便将自己的身世如此坦诚相告,在下实在是愧领了。”李姜长长叹息道:“孟先生莫要如此说,妾身之所以会将此事告诉你,一则自然是信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