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传-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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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维也纳的时候没有谁注意到这一切。五星期的旅行,其中两个星期花在
他那华贵的马车里,剩下的一半时间在他旅馆里的书桌上度过。这一次旅行
共耗费他一万五千法郎。
德·韩斯迦夫妇住在维也纳整齐的外交界区域里,他们就替巴尔扎克在
附近的金梨旅馆租了一间房子。这真是一个凑巧的选择,因为拉苏莫斯基伯
爵的秘书(同时也是伯爵的表嫂杜尔海姆·卢虏伯爵夫人秘密的丈夫)提利
安·查利最近就是在这同一间房子里自杀的,当时,他右手握着一支手枪,
左手拿着一本巴尔扎克写的小说。他明白了维也纳人是何等地崇拜他,即使
他没有带来一个穿号衣的马夫,也没有在他的车门上印任何一位贵族家的徽
章,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他所受到的圣日耳曼镇和巴黎同行们的嘲讽打击,
现在得到了补偿。奥地利贵族阶级中最著名的人物都争气恐怕地邀请他到他
们的宫邸里去作客;欧洲最有权力的梅特涅亲王也请他到家里,而且还在一
次长谈中告诉了他一个构成他的剧本《基罗·巴梅拉》主干的故事。
遗憾得很,他不能够一切都接受雪片般飞来的请柬,虽然这正是符号他
追求贵族名号的欲望,这是因为德·韩斯迦夫人把她召到自己的社会交圈里,
偶尔也止他见到她最亲近的朋友,波兰的贵族,例如卢米保斯基一家人或兰
斯可伦斯基一家人。除了东方学家汉穆尔——蒲尔格斯托尔男爵与小戏剧家
齐迪里斯男爵以外,他就没有遇到过任何其他的作家或学者。前者送给他一
个为他终生所保留的咒符,后者则被著名的巴尔扎克所唯一谈论的版税和金
钱问题深深地震动。
巴尔扎克登上了七层天。他在这外国的城市里享受着他的名望给他带来
的一切果实,那些来给他到致敬的人也带给他不少、他自认为是有尊敬感觉
的名字。在放纵的享受诱惑之下,他觉得自己差点离开书桌,上午的时间里,
他坐在书桌上来完成他那篇神秘的、闻名世界的宗教小说《西拉飞达》。他
校对了一些稿件,去参观阿斯本和埃斯林根两个战场并作了一些笔记为他的
小说《战争》作准备。他多半的时间都花在向德·韩斯迦夫人的献媚讨好上,
虽然在维也纳好像没有机会可以像在新沙特尔和日内瓦那样进行偷情的可耻
行径。发生了信件被截获的事件之后,她已经非常地谨慎,而巴尔扎克的声
望也证明他是一个地道的卫道士。离开维也纳之前不久,他闷闷不乐地写信
给她道:“几乎没有一刻钟甚至一秒钟是属于我们两人的。这些障碍使我浑
身不舒服,并且让我意识到我现在所能够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立刻动身回到巴
黎。”
实际上,促使他早日动身的决不仅仅是不能拥吻德·韩斯迦夫人所带来
的浑身燥热,而主要是出于物质上的考虑,即他不能偿付他的账。虽然他没
有征得出版家魏尔特的同意就把账日记在他身上,可是他的钱包还是一天天
地瘪了。六月四日他离开旅馆时而不得不向德·韩斯迦夫人借一个杜卜金币
作为付给伺候他的仆人的小费。
他迅速地就返回了巴黎。此后七年他才再次见到德·韩斯迦夫人。他的
爱情小说的第一章和他的激动的心情该是结束了。正跟他在其它事情上所发
生的情形一样,他为了能让他有更多时间去进行更急切更诱人的计划,不得
不把这故事无限期地延迟。
第四章天才的光荣和贫困
第一节诉讼与抄家
有时候自然界表现出特有的现象,两三股劲风从境界的相反角落里冲出
来,在一个地点集结起来,并且集聚团结的猛烈力量冲破他。这种灾祸的方
式正是巴尔扎克从维也纳回来之后所受到的。这种闲散轻松的日子得要他用
增加重量的焦心去赔偿。
首先把他所围困的苦闷就是又出现了家庭的老烦扰问题。德·苏维尔夫
人,他的妹妹病倒了,而且在经济上他的妹夫又更加困难,更令人难以忍受
的是他的弟弟一文既然莫名的带了一个比他大十五岁的妻子从印度回来。因
为他的弟弟以前很没出息,被别人送到印度去寻求生存之路。对于这个弟弟,
巴尔扎克的母亲很是紧张地对待。作为他的哥哥,伟大而有权力的巴尔扎克
必须为他找一份工作,而这个时候,是他应当付还他短久她的一些债务的时
候,更糟糕的是巴黎的一些恶意的报纸告诉读者们巴尔扎克离开巴黎是因为
他不能够偿还债务又在这时候刊出。
如果巴尔扎克的母亲不顾他的困难向他索取债务或是对他责难,他一贯
的作法就是到他的朋友德·柏尔尼夫人那里去求得一份安慰,这位朋友如同
母亲一般对待他。但是现在情况反过来了,他却要去安慰她了。德·伯尔夫
人得了重病,同时一个亲爱的女儿一虽然精神错乱却受人喜欢——却夭折
了,她虚弱的心脏更加受到严重打击,更加严重危险。她所处在的不妙位置
已不可能给他别的什么帮助了。她甚至把给他校对稿件的好意服务都不得不
放弃了,因为她的力量己不允许能干别的事了,巴尔扎克虽然不知如何是好,
但也只能反过来扮演安慰她的角色了。
在这个时期,他处在比任何时期都艰难的位置。他却到处向别人借债,
这是他的惯例,而且又赶不上他的工作,因为很长时间以来他都形成了一种
习惯性活动,坚持要求出版商预付一段日期的报酬,他会在将来规定的时间
里如期交付书稿。朋友们都尽力地劝告他,不要再维持这种毫无保证的走一
步看一步的生活。最坚持的是卡罗·珠儿玛,她经常性地劝告他最好不要追
求一些表面奢华的小东西,这可是用匆忙间的出品来降低他的天才。虽然如
此,他的这种固习却是不可改变的。对于他来说,他所有的也是唯一的本钱
就是在他在文学中声望,而且他对于这种可以逼迫出版家们来买他的文学作
品的权力也是快乐的享受着。他卖给他们那些只有书名而内里一字无成的小
说,可能他认为他有这种必要,可以鞭策自己能够汲取最多的体力脑力劳动
之前来强迫自己写完一部规定日期的小说。
在出身去维也纳之前,他费尽心思地到处预支他可以对付到的钱。他不
但把一本言情小说重新出刊的权利卖出了,这是以前用圣·沃盘的假名写的。
还把他的一本新书,《一个新婚少妇的回忆》,卖给了《两世界杂志》。其
实这部书还没有开始写,而还在等待《西拉飞达》最后几章的布洛斯也催了
好几次,这已在几个月前分期登载了前部分。对于《西拉飞达》的稿子,巴
尔扎克并不怎么发愁,他计划在金梨旅舍里用八天或八夜的时间之内完成
它,根据他的计算,那部《一个新婚少妇的回忆》估计也不会超出他计算的
两周的时间。而且在回到巴黎之后,他还可以把他的书稿重新抵押。
虽然这样,对于他所规定的时间表,他却第一次不能够认真恪守。他所
安排的日历已没有假期的存在,他已向打破他的计划的社会诱惑在维也纳屈
身。他在奥在利或波兰贵族的客万里花费了很多宝贵的时间,或者和德·韩
斯迦夫人一起驾着马车闲转,而且让清淡的快乐剥夺了必须坐在书桌上工作
的静静夜晚时间。因此,对于不能完成的《西拉飞达》,布洛斯也被迫停刊,
对于此,订户们也不以之为怪,原因是他们对它的瑞登堡派的神秘主义以及
那种洗炼的文风并不太感兴趣。更为严重的问题,至此巴尔扎克对《一个新
婚少妇的回忆》还只字未动,而且这本书他已没有什么兴趣,因为他又在构
思另外一部小说——《幽谷白合》这是他在前往维也纳的路途中突然想出的,
这种旅行经常飘来许多灵感。他把这部新书答应布洛斯去代替他曾经许诺过
的另一部书,而且他在维也纳时就把已完成的第一段稿了寄给了布洛斯。
对于这个办法,布洛斯也同意,《幽谷白合》的第一段也就要正式印出
来了,但他认为他在巴尔扎克的《西拉飞达》中受到的损失他有权利去恢复。
那时候一种《外国语杂志》在圣彼得堡出现了,这个杂志有一个政策,即要
求法文作品在巴黎出版的同时或是在这之前应该贡献给俄罗斯的读者。这家
杂志社同布洛斯定下了合同,同意这家杂志社刊印那些作家们提供给《两世
界杂志》和《巴黎杂志》的稿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布洛斯就把校稿卖给
了这家杂志社。当时,俄罗斯人最欢迎的法国作家便是巴尔扎克,布洛斯觉
得把《幽谷白合》送给这家杂志社赚点钱也没什么不可。因为,毕竟巴尔扎
克还欠他许多钱,大概不会因此合他争吵的。
回到巴黎时,巴尔扎克尽一切办法才打听到这个消息,他就象一头发狂
的雄狮一样扑向布洛斯的后颈。为了尊重他的名望,他的暴怒我们不应当说
是由于金钱的问题,而应该说他作为艺术家的纯洁受到污辱。但是,《幽谷
白合》第一次校稿已被布洛斯送到圣彼得堡去了,而《外国语杂志》早把这
一段逐字印出来了却没请示巴尔扎克一句话,向来巴尔扎克把第一次排稿当
做是他的草稿,并且经常要求《两世界杂志》在付印书稿之前要他校对五六
次乃至七八次。所以,在他收到一份《外国语杂志》之后,他见到以粗制形
式出现的新小说,并且带有许多从技巧上说的缺点和一些笨拙的文句,这些
都是他不愿让读者们看到的。他的愤怒我们是能够猜想到的。他感觉到布洛
斯在欺压他,利用他的出名来欺压他,他立刻决定同布洛斯脱离关系,同这
个污辱他艺术家良知的心灵的罪人脱离关系,并向法院对《两世界杂志》提
出上诉。
在听到巴尔扎克的决定后,他的朋友们都感到惊慌。因为布洛斯的势力
很大,他是两个法兰西最有影响的杂志的总裁,他的势力大到可以成就或毁
掉一个作家的名声,巴黎许多的作家和新闻记者,大约有五分之四要直接间
接地受控于他。此外,对于一些大的新闻报纸的编辑他都能够施加压力。如
果巴尔扎克和他公开冲突,可能他会让巴尔扎克找不到任何一个报纸来帮助
他,甚至于一个同工来为他作证。除了他和同工作家们的交情不深外,他们
起来反抗布洛斯的起码勇气也也没有,许多朋友劝说巴尔扎克,布洛斯会不
择手段地来对付他的,会千方百计破坏他的声望,会在报纸上骂他,会恐吓
他的出版商,甚至会控制书商。所以,是不能和布洛斯打官司的。就算能够
胜诉,从实际上讲从开始巴尔扎克就受到损失。任何人都没有力量去战胜这
个巨大的势力集团,因为这颗势力大树的根须已插向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
落,而且巴尔扎克是孤身一人同其斗争。
但是,在艺术家的纯洁希望受到伤害时,巴尔扎克就不会有恐吓的颤抖。
在维也纳期间的逗留也增强了他的自信力量,帮助他了解了他的真像在本国
中被隐蔽到什么程度。他清楚地了解自己的力量,但这些挫折和困难会更加
增强他夺取胜利的坚决性,他对个人的攻击一向是不屑于回答,不会把它放
在心上,但是,想到对于整个无赖狡猾的巴黎新闻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