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扎克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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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的名望从没追求;但是德·韩斯迦夫人,虚荣心、野心、努力都是极为
强烈的,却一开头就决心要在这上面占一位子。所以,德·韩斯迦夫人的肖
像就整个儿把伯爵夫人的肖像遮盖住了。如果伯爵夫人没有收到同样多情的
信,那么他就不是巴尔扎克,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数一数这些情书究竟有多
少,也没有为将来刊布而把它们藏在小箱子中,可能因为是疏懈,也许是因
为她厌恶别人在他们死了之后还谈论她们名字而有污她那崇高的骄傲,也不
希望他的名字被将来的文学史家们插进书中。但是她却尽心尽力地在巴尔扎
克活着时为他的福利着想。我们细究德·韩斯迦夫人的案件时注意的苦痛的
紧张感在她和他的关系中并不能体会得到。就是在他们那确实伟大的感情
中,对她自己在社会上和文学史上应派到的位子韩斯迦夫人也予以时刻考
虑。二十多年来,她不断地受到苦恼的侵扰,原因是她害怕受到巴尔扎克和
她的关系的灾害。在他的事业中的所有光荣地位她都要保持,却又不想付出
自己真正的热忱。她对她一丝一毫贞洁的名誉都不准备污辱,对她的丈夫和
几百万家财也不准备放弃。她不愿贸然和一个社会地位比她低的男人结婚,
虽然那时她已有了自由。她那慎重的计划和精细的打算是很明显的,她在那
次日内瓦的唯一一次投降给别人的印象是并非经过精密的考虑而毫不自私地
献身给她所爱的男人,而是因为顷刻之间的好奇而服从的。
和这种不忠诚的表现,由妒忌而生的挑疵,清冷的打算相比,伯爵夫人
虽看来不道德但却显得非常仁慈,是一个具有独立性格的真正女人。一旦她
决定献身给巴尔扎克,她对此就不会有丝毫犹豫。在《幽谷百合》中我们可
以看到底全巴黎对她的事情知道不知道,对她来说,这没有什么关系。在音
乐厅的包厢里她和他一块出现,在巴尔扎克躲藏债权人的时候,她就会把他
藏在家中。他在乡村里建了一所小房子时,她就在附近也盖了一间。她对他
的丈夫从不冒充说她是一个忠实的妻子,她不能忍受她的丈夫的妒忌,她对
巴尔扎克也不用狭窄的妒忌和无聊的侦察来苦恼他。她放任他和别的女人鬼
混,笑着给他自由。因为她从未对他撒过谎,她不强制他对他胡说,就像给
维埃曹尼亚去信时所常犯的毛病似的,从财富上说,她还没有德·韩斯迦夫
妇的十分之一,但是巴尔扎克十来次经济上的困难她都用各种方式进行了帮
助。在她和他的关系里施展出勇敢的诚实和自由并且常常拿出一种真朋友的
态度来。这种行为,是只有这样的女人:只听从自己意念的命令而拒绝服从
社会上和道德的规范,才能有的行为。
当然,她的这种不顾大众伦理的态度使得德·韩斯迦夫人对巴尔扎克和
伯爵夫人的关系知晓得一清二楚了。他在《幽谷百合》中描写的杜德利贵人
的动人的爱情幕景,是他在第一次心神颠倒的会见伯爵夫人时而生的灵感下
写成的,这个事实就算他能成功地否认,他也不能阻止一些道听途说、添油
加醋的给德·韩斯迦夫人的报告,这大都是由她在已黎的俄罗斯和波兰的朋
友们报告的。遥远的乌克兰像炮弹似的飞来一封封“充满怀疑和责难的信”。
巴尔扎克抱定心思,坚决说这只是一般朋友的友谊。为了他的忠实更使韩斯
迦夫人相信,他就对“这个安慰了我许多悲愁的朋友”巧妙地歌咏,从而对
她誓言旦旦说:
“你所指的维斯冈地夫人其实是一个非常令人喜欢的女人,而且具有仁
慈的爱心。她既静雅,又美丽,并且能够帮我解决生活的难题。她很大方,
坚不可摇,不可能有人改变她的思想和她的好恶。她的风度很为自信。她的
家境并非十分富裕,说得准确一点,他们那光荣的家姓都和她与伯爵的财产
都不能予以配合。。”
但是,他结束这颂歌的时候用了一个悲痛的叹息:“但很为遗憾,我见
到她的时候不经常。”
对她是不是相信他,也许他心下里并不十分在乎,因为他的这颗“北极
星”的光亮和他已日渐深远而发出灰色。他所期待的结果也不出现,德·韩
斯迦先生的健康更是出奇地顽强了。而伯爵夫人则是近水楼台,既漂亮,又
年青,且性感。他可以随时在想看她的时候看到她,他的心灵的平静也从未
因她而搅扰。在以后的几年里,他都和她在一起,不过经常编一些善意的谎
言给德·韩斯迦夫人,让她保留在那小箱子里,让后世的人去慢慢欢乐欣赏。
当巴尔扎克的导师和顾问,这是德·韩斯迦夫人的野心,作为一个女人,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在文学判断力上,她也要比伯爵夫人高明。但是对于
巴尔扎克的人性的需要,伯爵夫人却了解得更清楚。他是怎样疲劳、烦恼,
他需要另一种形式的娱乐来放松,这些伯爵夫人都很明白。她具有强烈的同
情心,她替他安排好让他去意大利访问,这可以使他恢复创造能力。这件事
情是他在突然中断他和德·葛丝特丽夫人一同开始旅行之后随时随刻都在渴
望的,他没有花费一文钱,伯爵夫人为他筹划了一切。
桂都邦尼一维斯冈地伯爵以前承继了他母亲的一笔遗金,因为他对事务
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他没有能够收集,实际上他都把恢复这一笔钱的希
望放弃了。伯爵夫人建议他委任他们的朋友巴尔扎克为代理人,让巴尔扎克
去意大利去一趟,巴尔扎克的毅力和办事能力伯爵夫人是相信的。性情和善
纯朴的伯爵答应了,他的法律公证人便拟了一份委任状,所以在七月间巴尔
扎克动身去了他那久已梦想的向往的“爱情的国土”里,无疑他口袋里装着
旅行的费用。
伯爵夫人表露心肠的方式并非这唯一的。她没有陪巴尔扎克去意大利的
原因我们可以了解清楚,因为她刚于一个月前生了一个孩子,可能这个孩子
是他们爱情的结晶,然而,一个矮个子黑头发的漂亮小伙子马西尔是巴尔扎
克的朋友们所全然不知的,他陪着巴尔扎克去南征伯爵夫人却不表示反对。
也许布伊松裁缝师是唯一知道这个年青小伙子的来历的。在这几天以前,巴
尔扎克请布伊松给他制一套男人的衣服,一件灰色的大礼服。同时他带来一
个年青的黑发女郎,这套大衣服就是为这年青女郎穿的,女郎穿上新人后很
像一位俊悄的小伙子,虽然她女性的曲线还是有尖锐的眼睛能够发现的。巴
尔扎克到“爱情的国土”其实是带着他的风流的爱情一同旅行的,不是去寻
找那异土的风流韵事。
巴尔扎克得到情人的情形大致是相同的。他和这个新的情妇第一次见面
也同由于他跟读者之间的通信。他和大部分女朋友结交也有一个相同之处:
这位情妇已经是有夫之妇而且她的丈夫很是随和。马尔布提·卡洛琳夫人对
呆在李莫慈当一个高等法官的妻子有点厌烦,她给巴尔扎克写信也正如她跟
其他失望的法兰西妻子一样。这是在一八三三年,这时,他正为被误解的女
人的权利而进行辨解,忙碌之中没有顾得给她回信。之后,她又到处寻找替
代人,在作家的名单上依照字母的顺序找,在这名单上,Be(柏)是紧接着
Ba(巴)的,她于是就给圣提—柏夫射出了丘比特之箭,但是很奇怪,这和
德·葛丝特丽夫人的行为一模一样。相对来说,圣提一柏夫是较为容易接近
的。他盛情邀请她到巴黎来,她接受了邀请。不过她这年青女郎的热火激情
并不能从那个高傲的圣提一柏夫那里得到任何欢乐与快感,虽然他曾经为她
的美焕而创作了十四行的赞美诗,最后,她又一次把自己的幸运之箭投向巴
尔扎克。巴尔扎克自从在德·韩斯迪夫人那里取得甜头后,他就开始对比自
己年青的女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对这个强求的波提发尔的妻子,并不像
约瑟似的拒绝他的进攻。在战争街的化装室中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持续了三天
之久,他觉得他的味道和胃口得到极大的满足,他最后都向她建议一块儿到
仕尔兰去旅行。对于这个提议,马尔布提夫人因为种种的原因不能够听从这
个提议,但是自沙妻回来之后,旅行的事他又重新提出,不过这一次却是去
意大利而且利用另一个情妇的钱!对于假扮一个男仆陪同巴尔扎克旅行她非
常赞可,因为去那个浪漫的爱情的国土旅行也应该有一个浪漫的故事来衬
托。
这个女扮男装的喜剧被巴尔扎克的一个朋友在偶然中看到了。在卡西尼
街送行时,桑都·儒儿看到一个剪着短发的年青女郎匆忙赶来,她对这地势
非常熟识,很急忙跑上了直通巴尔扎克卧房的楼梯。他对他朋友的新的收获
还在心里暗笑,在儿分钟后,在卧室里却出现了一位漂亮的青年男子,穿着
一件灰色大礼服,拿着一条马鞭和一只旅行箱。箱中装的实际是衬衣和妇女
用的衣服,这足够一星期用的。从同一的楼梯上这个男子把箱子拿了下来,
放在邮年中,这已等待了好久。巴尔扎克随这青年下来并做在这青年的身边,
带着一种为自己成功的改装而显出的快乐神色,一分种之后,在向意大利方
向的路上一辆邮车就开始飞奔了。
刚开始的旅途是快活的,而且旅途之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插曲,这和巴
尔扎克的期待正好吻合。年青马西尔那宽大的礼服和结实的大裤子,并没有
骗过大沙特勒斯修道院的僧侣们,他们拒绝他俩在修道院中居留。而马西尔,
这位美女刚在附近的溪流中淋浴来报复这些僧侣们。这种快乐的机会被《笑
林》的作者有力地抓住了。驾着车快速而又危险地渡过了先尼斯山之历,他
们就到达了杜灵。
到达这里后,不用再假扮的时刻照我们看来应该到来了,就算住在一间
没人看见不会引人注目的小旅馆里也应是我们惯常的思维方式所能设想的
到。但是巴尔扎克却是喜欢同平常唱反调。他驱车到了一间欧罗巴旅馆来,
这是城中王宫对面的最大的客店,他租了两间接连在一起的房间为他和他的
旅伴。著名作家到来的消息,第二天《毕埃芒新闻》新披露了,当然,全杜
灵的社会名流都极为盼望见到那著名的手仗,因为在欧洲,他的小说和他的
手杖是同样齐名的。许多仆人都送来他们那些名门望族的请帖,每个人都想
见到他,几个好心的绅士还设法为他准备了几匹宫廷用的马。
毕埃芒贵旅社会的邀请,巴尔扎克自是不胜喜悦的接受。但是他心中那
善作恶作剧的精灵总是向他吹风,让他把他那女扮男装的旅伴也带去。这便
引起了新的棘手问题,因为外面已开始流传一种说法,说马西尔就像梅伊柏
尔的歌剧《新剧徒》里的马西尔一样其实是一个女人,没有人能想到巴尔扎
克把一个无名的床头情妇带到毕埃芒贵族的名流聚会中来,这是极为粗鲁无
礼的,不久各处就有一个怪诞的谣言在流传了。人家都知道巴尔扎克的女同
工桑德·乔治是一个短头发女人,并且喜欢穿裤子和吸雪茄,更换情人比更
换手帕还要频繁。最近她曾经和穆塞·阿尔弗勒瘟一同来了意大利,所以,
这一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