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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部分

失贞姬妾-第231部分

小说: 失贞姬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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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瑾宁眼波一闪,嗓音低沉。北国的宫装,让她愈发不自在,而佑爵的目光,哪怕是真实的,也暗中刺中了她心中的伤痛。她对男人灼热的眼神,并不是自如应对,甚至,很想将这一套华服顷刻就换下。

    “殿下,你失态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殿下尤其喜欢美丽的东西,美丽的女人。”他眉宇之间,是一派热忱,他并不虚伪,或许,对穆瑾宁而言,是过分直接了。看得出她的不太自在,不过他满目戏谑,更不舍得如此就放弃可以欣赏美人的绝佳机会。

    转过头去,对着身边跟随的太监,他豪迈地嘱咐了一句,完全不在意众人惊慌的眼神:“按照这个尺寸,再做十套新衣。”

    佑爵见穆瑾宁静默不语,却也瞧不出她是在生气,还是无动于衷,他顾不得太多,握住她的手就直率往前走。

    “你在路上颠簸了三天了,如今夜色降临,本殿下带你去宫里走走,认认路,散散心。”

    他走的并不急促,留下足够宽裕的时间,让她好奇观望,细细打量皇宫的每一处角落。如今正是盛夏,北国的夜晚还有凉风徐徐,吹动了花园之内的树叶,沙沙作响。或许大圣王朝的皇宫做的格外精致,亭台水榭比比皆是。但北国,或许生性便是浓墨重彩的过度,哪怕是皇城,也透露出来浓烈的豪放大气,一眼望过去,仿佛心都宽敞许多。

    佑爵止步,站在她的身畔,凝视着她的侧脸,他望着她,而她望着皇宫。他的心中,隐约有一抹情绪,让他无法停止想要看到你她的渴望。或许世人对她自会评头论足,甚至会将红颜祸水的罪名加注在穆瑾宁的身上,但他对穆瑾宁,却自有评断。

    从她的身上移开视线,北国跟大圣王朝隔着岂止是千里的距离,他自从离开大圣王朝之后,也是偶尔听过她的传闻,或许是因为负气,或许是因为他自顾不暇,先帝驾崩他要应付形形色色的人,的确也无力顾及她。“北国的皇宫,跟大圣王朝的相比,如何?”

    “各有千秋。”穆瑾宁微微含笑,侧过脸来,毫不费力,直直望入佑爵的眼中。

    “还真是两个都不得罪呢。”佑爵却并不责怪她的世故,神色平静,眼中带笑。“你的心,恐怕还是留在大圣王朝吧。”

    仿佛被无声戳中了心中的伤痛,她柳眉微蹙,其实佑爵问的,她不曾细细考量。北国的皇宫,大圣王朝的皇宫,是否就有太大的差别?除了这一双眼所看到的,这一对耳所听到的,剥夺了这些或许不尽相同的表象之后,皇宫,就只是皇宫,说穿了,没有任何的两样。后妃无数,勾心斗角,欲望横流,让谁身处其中,都会不得自已。

    “穆瑾宁,这儿——你脚下所踩着的地方,就是北国的土地。”佑爵看着她渐渐浮上白色的面容,神色一怔,言语之内,有满满当当的骄傲。他伸出手,覆上她削瘦的肩膀,察觉的到她的不愿,他才抽了回来。“北国之人生性豪放,不论男女,女子也可骑马狩猎,更可领军打仗。正如你身上所穿的衣裳,女子自信豪迈,她们毫不掩饰逃避自己的天生丽质,美丽从来不是错,更不是罪,而男人,天性就应该被女人吸引,若是喜欢,就要追逐,免得悔恨终生。这里不是大圣王朝,没有那些让人喘不过气的条条框框,规规矩矩。这里,或许有你想要看到的平等。”

    穆瑾宁会意一笑,心中却清明一片,唯独她却觉得佑爵所说的,并不存在,这世道,正因为处处不平等,才能建立起来。若是平等,或许就乱了套了。“平等?这世上有这种东西么?”

    “也许没有全部,但一定比大圣王朝更能让你开怀高兴。”佑爵的眼神一敛,走到穆瑾宁的面前,挡住她的所有视线,让她只能看着他,眼底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说话的诚恳,是她认识他这么久了,第一次听到的,或许正因为不寻常,她的心里才愈发不安。她抬起晶莹的小脸,月光落在她所有暴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之上,她的神情不以为然,说话的口吻,也根本不相信。“我是否开怀是否高兴,殿下就如此在意?”

    “穆瑾宁,你这么聪明,一向清楚的。”佑爵的脸色大变,再无任何笑容,他俯下俊脸,一改往日张狂放肆,沉声道。“你对本殿下而言,从来就不只是救命恩人。”

    他的声音,虽然低哑,两人之间极为靠近,也因此而听的字字清晰,不疑有他。

    穆瑾宁苦笑摇头,她的眉头很重,似乎什么都压不下去。“我若聪明,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或许每个人都会说,她可以远走高飞,她可以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她可以隐姓埋名,她可以忘记所有,她可以

    但他们不是她,不会知道,其实这一切不可以。在她身上,就不可以,宁愿玉石俱焚,也不能忘记这些。

    她没办法忘记,她试过了,忘不掉。最痛苦的时候,是她刚知晓秘密的时候,她平静,看似平静,但整宿整宿都睡不着。当真消瘦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本该年轻的岁月,她的精神元气,还有她为感情的付出。

    “你不知道。”佑爵从容许多,或许他不该操之过急,他缓缓俯下俊脸,月光照入那一双狭长的眼眸之内,他压低嗓音,低声细语。“我回去找过你。”

    穆瑾宁跟佑爵四目相接,或许两个人的视线,都格外清亮透彻,而没有任何的阴暗。她一下子就听懂了,他说的回去,是在鸣锣那个无名小镇。

    她不禁闭上眼,那是一片空旷的荒野,方圆五里就只有一处屋子,那里,破败潦倒,贫瘠安谧,最有生气的,就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庭院。中央有一棵老树,刚到那里的时候,树上还能看到几片树叶,但第二个春天就见不着一片树叶了,老树枯死了,四季对于独自生活的她,也没有任何区别。

    她在紫烟离去的年月,总是无人说话,孤独伤心,疲惫心酸的时候,便将所有的话都告诉了老树的树洞,她将从官府带来的那些无处可去的信笺都锁在木盒放入树洞之中,她不知是否这些让那棵老树都不堪重负,才会枯萎。

    “可那个屋子,已经没有人了。”佑爵扶着她坐下,两人一道坐在凉亭的坐栏之上,他平心静气地说着,后来才知,她是回去了大圣王朝。他浅叹一声,看着她依旧神游天外,毫无动容的晶莹小脸。

    她不曾睁开双眸,佑爵的声音依旧在她的耳畔萦绕,她心中的怨怼愤恨,也渐渐平息下来。内心的一团火,随着复仇的成功,也不知不觉就熄灭了。

    哪怕她没有任何不甘心了,她的心也早已死去,不会起任何波澜。

    “你可知晓?如今的你,跟最初本殿下见到的很像。”佑爵抬起头,仰望着星空,他的回忆,很短暂,却不乏味。

    她一袭素白衣裳,木门虚掩着,她的双手都在颤抖,情不自禁地颤抖,她安安静静地依靠着老树,整个人都是肃静的,就像是一本摊开的书册,安静地让人却想要伸出手去,亲眼读出书册的内容。

    微风轻抚着她齐腰的黑发,发内没有任何一件首饰,哪怕是一条灰色头绳

    他看到的,是她死寂的眼神,是没有任何的波澜,他甚至不曾跟她开口寒暄,因为,她的眼神之中,全是制止,无声的制止。

    他伤得很重,但是他清楚不能在这里久留,所以只是养了一个月的伤,他就独自离开了。但这一个月,每一日,她都是一袭白色,她素面朝天,面无表情。

    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也仿佛眼底没有他这个人。她救他,把他的身子拖到屋内,费劲力气搬到床上,她给他喝水,她喂他吃饭,她甚至为她升起炭火。佑爵当下觉得奇怪,他看得出来,她过得日子极度简朴贫寒,一般人家在冬日都难得生火,更别提,如今已经是春天了,这样的举动,诡异古怪,更是奢侈。

    他扯唇一笑,疑心重重。“这位姑娘,如今是开春了,你生火做什么?”

    那一抹白色身影,却蹲坐在炉火前,她听到身后的声音,头也不转,没有说话。

    “病人,怕冷。”

    许久之后,他才听到这四个字。

    他蹙眉,心中浮现异样的寒意,却不清楚她言语之中的病人是谁,是他吗?还是其他人?怕冷的又是谁?是她吗?还是他?

    “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穆瑾宁在佑爵的眼中,看到他的回忆,她缓缓偏侧着螓首,试图在他的眼眸之内,找到过去的影子。

    佑爵却只觉得她此刻的眼神不堪其重,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双手,仿佛跟以前一样,她的手微凉,还在颤抖。仿佛时间,没有改变她任何。

    “为什么救我?”他神色一沉,俊颜之上再无任何表情,他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答案,迫不及待要看到她的心。

    穆瑾宁的眼底闪烁过一道破裂的光影,她释怀轻笑,垂下眼眸,她任由他轻轻握住双手,唯独这样才能让她忘却双手的颤抖。

    紫烟死后,三月,破天荒下了一场雪。

    风雪之夜,她打开门,发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佑爵,他一身血污,她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生命的陨落。

    她只是看了一眼,随即重重关上门去,背脊靠着冰冷的木门许久,才再度打开门。她并不是善人,也没有能力顾及这些麻烦,但最后让她改变主意的,也是紫烟。穆瑾宁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她凝眸,望着身边的年轻男人,如今,没什么好遮掩的。“为了赎罪。”

    “你做过错事?”佑爵的眼底,有了阴郁,话锋一转,他并不只是好奇,更想治愈她内心的伤痛。

    “做了很多。”穆瑾宁暗暗舒了一口气,苍白面容透着一抹苍凉,想到过往,她不禁苦苦一笑。

    “我当下以为,你平生只穿白色衣裳——”佑爵看着她眼底的波动,她的情绪仿佛也轻易感染到了他,佑爵说完这一句,握着穆瑾宁的手,却是更牢了。

    “那是丧服。”穆瑾宁别开视线,如今愈发平和,生死离别,她已经看透。她在紫烟死后,足足穿了八个月的丧服。每一日,她的身上都只有白色,再无其他的颜色。

    佑爵看她如此悲伤,轻轻搂住她的肩头,唯独她却哪怕沉溺在过往之中,也不依靠在他的肩膀。他的话语,梗在喉咙,不若往日那么自如潇洒:“你一直穿着”

    “直到到京城,下马车前,才换下的。”她异乎寻常的安宁,嗓音低哑,喉咙的苦涩,却是无声无息让她有苦难言。

    他神色一柔,改去往日并不正经的随性,沉声道。“是谁死了?”

    “我的姐妹,我的亲人,为了守护我而奋不顾身的。”穆瑾宁的眼底,涌入了点点滴滴的错中复杂,她顿了顿,眉眼之处却掠过些许黯然神伤。“那个人。”

    佑爵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目,星光仿佛落入了她的眉眼之处,让月光之下的穆瑾宁,格外迷人。哪怕她此刻是悲伤肃穆的,也让她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美丽。

    “你总是坐在树下,不言不语地坐着半日,遥遥望着远方,那里——”佑爵顿了顿,在她愿意跟自己坦诚过去的今夜,他自然是欢喜的,只是如此深刻地了解她的故事,他的心中又多了几分矛盾。“是通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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