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的位面:厄休拉的幻想游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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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这是一件精美、谨慎、可靠而又精致的艺术品。所有的材料只采用里奇姆石,它们或者像木材一样榫接起来,或者精巧地堆砌在一起作为墙壁。室内的墙面像缎子一样光滑,作为对比,外墙保留着原有的粗糙。除了一些装饰性线条之外,没有其他的雕刻等装饰。
|屋|窗子是石头格子或者半透明的薄片石。用来做门的材料也是薄石板,它们设计精巧,用很小的力就能推动,开关都很平稳。室内没有家具。
空空荡荡的房间,空空荡荡的走廊,总长数英里的走廊,永远彼此相类的楼梯、坡道、庭院、平屋顶、精巧的尖塔,一个接一个的平屋顶、尖塔、圆屋顶的景象一直延伸到远方。巨大的带花边窗子,或是只能透过绿色微光的半透明窗子照亮每一个房间。走廊连接到其他的走廊、其他的房间、楼梯、坡道、庭院、过道……难道这不是一个迷宫吗?毫无疑问,它是的,但这难道就是建筑它的原因吗?
难道它不美丽吗?是的,以某种特异的方式,它美丽得让人吃惊。但这难道就是建筑它的原因吗?
艾柯人是一种理性的生物。他们有自己的语言。这些问题的答案必须从他们那里得出。
最令人头疼的就是,他们有很多不同的答案,而这些答案没有一个能使他们自己或是其他任何人满意。
任何一种理性生物在做一种不可理喻的事情时,都会试图为这件事情找到一个理由,艾柯人的表现正是如此。打个比方,战争。我的族类有许多发动战争的好理由,但事实上没有一个理由好到足以发动战争的程度。我们最有理性也最科学的理由——例如说,我们是具有侵略性的物种——是一个完美的循环:我们发动战争是因为我们发动战争。我们发动一场特定战争的理由(例如:我们的人民必须获得更多的土地和更多的财富;或者我们的人民必须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或者我们的人民必须遵从神谕摧毁那些该受天谴的异教徒。)实际上都是同一个理由:我们必须发动战争,因为我们必须。我们没有选择,我们没有自由。这个结论不会使理性而热爱自由的思想得到满足。
同样地,艾柯人努力试图解释他们建筑那座建筑的原因时,总是会说出一些似是而非,仿佛有足够必要性而实际却又没有的理由,以至于他们自己都不能满意。我们去进行石之旅是因为我们一直都这么做。我们去里奇姆是因为最好的石材只有那里有。将那座建筑建在梅蒂洛戈壁高原是因为那里地势好而且有足够的空间。那座建筑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我们的孩子可以有一个目标而我们的成年人可以在一起工作。石之旅让我们所有村庄的居民走到一起。我们从前只是一个可怜弱小又分散的种族,但现在那座建筑让我们发现我们拥有创造美好事物的能力。所有这些理由都是有意义的,但却无法使人信服,无法使人满意。
也许这个问题该去问那些从没有参加过石之旅的艾柯人。他们从不对石之旅这种行动提出疑问。他们认为石之旅者是在进行一项勇敢、艰难、有价值的事业,也许这事业还是神圣的。那么为什么你本人从没有参加过呢?——嗯,我从没有感受到这种需求。那些去的人,他们必须去,因为他们听到了召唤。
那么达柯人又是怎么认为的呢?他们对于那座庞大的建筑,也是当前世界上最伟大的事业和成就到底有何看法呢?很明显,他们对此几乎毫无看法。即使是运送石之旅者的水手也从没有一个人曾踏上过梅蒂洛的土地,或亲眼看一下那座建筑,他们只知道那座建筑在那里,它很大。西北大陆流传着关于南大陆“梅蒂洛高原上的宫殿”的谣言、童话以及旅行者的道听途说。其中一些流言中提到,艾柯人的国王居住在那伟大的光辉之中;另一些说那是一座比山还高的高塔,瞎眼的妖怪在那里做巢;另一些则说那是一座迷宫,粗心的冒险者迷失在无尽的走廊中化为骸骨和幽灵;还有一些说当风吹过那座建筑时就像演奏巨大的风弦琴,那声音即使在数百英里外都清晰可闻,等等。对于达柯人来说,那座建筑是一个传说,就像他们自己的那些传说一样:伟大的祖先们在空中飞翔,喝干河流,把森林变成石头,建起比天还高的高塔,等等。都是神话。
偶尔也会有一个参加过石之旅的艾柯人愿意说出一些不同的看法。如果你去问关于那座建筑的事,有些人会回答:“那是为达柯人建的。”
确实,那座建筑的高度很像是为身材较矮的达柯人设计的,身材较为高大的艾柯人住在那里会很不方便。只要达柯人去过那里,他们就会发现,他们可以直立身体走过走廊和门口。
在卡塔斯,有一位参加过五次石之旅的老年妇女,她是第一个把这个答案告诉我的人。
“那座建筑是为达柯人建的?”我大吃了一惊,“但为什么呢?”
“因为过去的岁月。”
“但他们从没去过那里!”
“它还没有完成。”她说。
“是一种惩罚吗?”我迷惑地问,“还是一种补偿?”
“他们需要它。”她说。
“达柯人需要它,而你们不需要?”
“是的。”老太太微笑着回答,“我们建筑了它。我们不需要它。”
飞人
吉亚人与我们位面的人很相似,只除了一点:他们没有毛发,取而代之的是羽毛。婴儿头上长着纤细的绒毛,到了儿童期,这些绒毛逐渐生出暗褐色的斑点,而在青春期时,这些绒毛就变成了真正的羽毛。大多数男人的后颈处都生有坚硬的翎羽,头上长满略短的普通羽毛,头顶正中则长着高耸的头冠。男性的头羽一般是黑色或棕色,还长有不同颜色的斑点,包括青铜色、红色、绿色和蓝色。女性的羽毛通常都会长得很长,有些人的头羽会一直拖到地板,头羽的末端柔软、卷曲,就像鸵鸟的尾巴那样。女性头羽的颜色多种多样,包括紫色、红色、珊瑚色、祖母绿色、金色等等。吉亚男人和女人的耻部和腋下都长有绒毛,全身则都有短小的体羽。拥有浅色羽毛的吉亚人赤裸着身体的时候非常漂亮,但他们经常遭遇虱子的困扰。
对于吉亚人来说,换毛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而非季节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脱落的羽毛有可能不会再长出来,四十岁以上的人,无论男女都有斑秃的现象。因此,许多人在他们最美观的头羽脱落时,会把它们收集起来,制成假发以备后用。头羽颜色难看的人也可以在一些特别的商店购买制作好的假发。将头羽漂白、喷上金色染料或将它们卷曲起来都被视为时尚的行为。城市里的每一家假发店在出售各种头饰的同时,也都可以依照流行,将顾客的头羽漂白、染色或卷曲等等。拥有特别漂亮的长头羽的女性在遭遇穷困的时候,也会将自己的头羽以相当高的价格卖给这些商店。
吉亚人用羽毛笔书写。小孩开始学习写字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会依照传统,将自己的翎羽作为笔送给孩子。恋人们互相交换羽毛,并用对方的羽毛书写给对方的情书。伊努伊努伊的著名戏剧《误解》中曾经提到过这个浪漫的风俗:
哦,我背叛的羽毛啊,写下了他的爱
但却是给她!他的爱——我的羽毛,我的鲜血!
吉亚人沉静、平和,行事符合传统,他们对创新不感兴趣,在陌生人面前会显得害羞。他们对于科技发明以及其他新鲜事物都具有抵御力。有人试图将圆珠笔或是飞机卖给他们,也有人尝试过将他们引入神奇的电子技术世界,但这些人全部都失败了。吉亚人仍然在用羽毛笔相互写信;用自己的头脑算数;出行时还是依靠步行,或者乘坐由一种样子像狗、叫做乌格努努的大型动物拉的车;只有在绝对必要的时候才学一点点外国话;观赏依照传统格律写成的古典舞台剧。虽然耳闻目睹了许多的先进科技成果、令人惊讶的小仪器、来自其他位面的先进科学知识——这是因为吉亚是一个受到旅行者青睐的位面——但所有这些都不能在吉亚人心底激起一丝一毫的嫉妒、贪婪或是自卑感。他们的行为方式仍然和从前一模一样:这并不能说是古板,但显然是一种迟钝,一种礼貌的漠不关心,任何人都不能得知他们的想法。在这样的外表之下,掩藏着的也许是一种超常的自满,但也可能是其他一些完全不同的东西。
当然,粗鄙的旅行者们为吉亚人起了一些难听的绰号,例如:鸟人、羽毛头、鸡脑,等等。许多来自于一些更为活跃的位面的游客会造访平静的小城,或乘坐乌格努努拉的四轮车在原野中奔驰,或出席恬静而充满魅力的舞会(吉亚人很喜欢跳舞),或在剧院中度过一个古典式的夜晚,但这些不会让他们丢弃对于当地人的蔑视。总体来说,外地人对吉亚人的评价是“有羽毛但没有羽翼”。
这些自视甚高的旅行者也许会在吉亚度过整整一个星期,但他们不会看到任何一个有翼的本地人,也不会知道他们偶尔看到的、天空中的一个黑点并不是一只鸟儿或一架喷气机,而是一个正在飞翔的女人。
除非外人提出相应的问题,否则吉亚人不会谈及他们那些有翼的同胞。他们不会故意掩藏关于飞人的信息,但他们也同样不会主动提供信息。为了写出以下的描述,我不得不询问了许多问题。
在青春期末期到来之前,翅膀是不会发育的,甚至没有能够说明翅膀是否会发育的迹象。直到女孩十八岁、男孩十九岁的时候,他们中的某些人会开始发低烧,并伴随着肩胛骨处的疼痛。
在此之后是持续整整一年,或者更久的剧烈疼痛。这期间,新生的飞人必须保持身体温暖,拥有充足的食物,远离任何噪音。除了食物,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们舒适起来——新生的飞人大部分时间都非常饥饿。他们必须盖上厚厚的被子或毯子,等待自己的身体按照新的结构成长起来。他们的骨骼变得轻巧多孔,整个上身的肌肉结构全部发生了变化。从肩胛骨处迅速长出的巨大骨瘤变成了宽大的双翼。最后一个阶段,翅膀上会长出羽毛,这时候就不会再有疼痛了。主翼本身非常巨大,甚至可以达到一米长。一个男性飞人的翼展大约在四米左右,女性飞人则约为三点五米。同时,小腿后面和脚跟处也会长出坚硬的羽毛,在飞翔中,这些羽毛可以帮助控制方向。
任何意图干预或阻止翅膀长出的行动都不会有用处,而且会对人体有害,甚至可以致人死命。如果翅膀生长的过程受到了妨碍,那些骨骼和肌肉就会扭曲、枯萎,造成难以忍受并且无法减轻的疼痛。在任何时候切除翅膀或飞羽都会引起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对于最为保守的吉亚人来说,有翼人的这种弱点被与宗教行为联系在了一起。在北极附近的冰冷海岸上生活的部落中,一旦一位年轻人显现了这种致命的迹象,他将会立刻被捆起来送到部落的长老那里。长老们会为新生的飞人举行类似葬礼的仪式,然后在受害者的手脚上绑上巨石。他们走到海岸边的悬崖旁边,然后将他推下去,并不停地喊叫着:“飞吧!飞给我们看看吧!”
而在南方高原中生活的牧羊人中,他们允许这个年轻人的翅膀完全长好。新生的飞人会得到良好的照顾,在整整一年中都被当成神一样来崇拜。假设显现出这种致命症状的是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