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八四-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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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四哥因为矿山的事情而不能送我们去北京,宋逸飞的大哥说可以送我们去,他在省城的省人民医院当医生,他读完了硕士,正想去北京参加一个学术讨论,不过讨论会是在9月初开始,为了送我们,可以提前去几天,就算是去旅游吧。
四哥送我们到省城,因火车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的,需要在省城住一夜,我就住在宋逸飞的大哥家,四哥和司机当天晚上回县城。
宋逸飞的大哥今年三十一岁,已经结婚了,有了一个三岁大的男孩子,他们住在医院的家属楼里,是那种筒子楼,他们分到了两间房间。为了把房间空出来,他大嫂带着儿子回娘家,宋逸飞跟他大哥睡一间,我睡一间。
我本来想去旅馆住的,主要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可他大哥大嫂都不同意,问我是不是住不惯这么窄小的地方,我赶紧说:“哪有呀,我在家里的小房间比这里小多了。”
省城比我们小城的气候热多了,特别是在这样的两头不通风的筒子楼里,虽然有电风扇对着吹,还是不停的出汗,把睡衣都湿透了。
“小琴,你把门打开吧,这样凉快一些。”我听到宋逸飞在对面的房间说道,便起来打开了门,才发现所有的房间的门都是打开的,难怪他们都在门上挂一条布帘,原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把布帘子挂上,开着门睡觉,这样空气才能流通。
果然,打开门后对面有风吹进来,凉快多了,我也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集中在厕所里洗漱,像打仗一样。
宋逸飞的大哥说明年他们就可以搬到公寓楼去住了,只有主治医生才能享受公寓楼的待遇,而他申报主治医生已经通过,正式批文要年底才下来。
宋逸飞的大哥高高瘦瘦的,戴着一付金丝眼睛,至少有一米七八。
他们全家五兄弟只有他和四哥最矮,两人都是一米七,现在他比四哥高了,也有一米七五,跟我走在一起刚好高过我半个头,可惜瘦了一点,要了学校一定要他加强锻炼,别说有几块腹肌,至少看起来健壮一点。
因行李太多,我们打了两辆出租车去车站,下车的时候,宋逸飞的大哥跑过来帮我开钱,同时还把三百多块钱放在我的手里,说是两张车票钱。
我收下了。
我发现他大哥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我不收下这些钱的话他的心里会不安的。
我睡到中铺,把两个下铺让给了宋逸飞和他大哥。
我一上车就躺在中铺上,掏出一本小说看了起来,宋逸飞第一次坐卧铺,很好奇,不停的站起来要我下来跟他一起看窗外的风景。
“小琴,你下来跟我们打牌好不好?”宋逸飞见我不下去,又有别的主意。
“好呀,打牌打牌。”有一个上铺的旅客积极响应。
在车上看书也晃的我的眼睛疼,便下去跟他们一起打升级。
从省城到北京需要两天两夜,第三天的早上八点进入了北京站。
当我们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沿着通道往外走的时候,就发现墙上贴有标志,大学新生报道请走这边。
我们跟着箭头走,一出大门,就到到了长长的一排写着XX大学新生接待处的桌子,我们便开始找自己的学校。
“同学,同学,你是哪个大学的?”有不少的同学过来问我们。
当我们说出学校的名称后,我的行李被一个小伙子拿过去了:“同学,跟我走,我就是北大的。”
我的背包是宋逸飞的大哥帮忙拿着,宋逸飞的行李也被他们学校的学长们抢着拿过去了,大哥犹豫着要跟谁走。
“大哥,你跟逸飞吧。”我说到,“我没事的,有这么多学长照顾我。”
“就是,就是,一会有校车过来接,把你们送到学校。”那个小伙子连忙说到,还顺手接过了大哥手中的背包。
“晚上我去你们学校找你们!”我对宋逸飞和大哥摆手说道,跟在小伙子的身后走了。
“新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小伙子热情的问道。
“中文系。”
“嗯,女孩子学中文、外文都不错。”小伙子点头。
我正想问他是哪个系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接待处的桌子前:“同学,拿出你的通知书让我们看一看。”坐在桌子后一位女学姐对我说道,估计他们是担心接错人,还要看通知书。
我拿出了通知书。
她登记完名字后那位小伙子已经把我的行李放到了桌子的后面,那里还放在几张小椅子:“你坐一会,校车一会才过来。”说完又进站去接其他的同学。
不一会,我身边有不少的同学坐了进来。
我们好奇的互相打量,但没有打招呼。
能进这所大学的基本上都是各省的前几名,都挺拽的,不过,好像帅哥靓女不多,刚才遇到的那个小伙子是最帅气的了。
很快校车来了,我正想着怎么把行李和背包一起抱走的时候,那个小伙子又过来了,他提起了我的背包:“我来吧。你带了两床被子?是不是觉得我们北方的冬天很冷?”我们跟着前面拿着小旗子的学长走,他走在我的旁边。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把我的背包塞进了校车的行李箱,拿着小旗子的学长对我们喊到:“大家上车坐好!请大家上车坐好!”
我坐在了第一排。
大家坐好后小伙子又上车,拍了几下手,让大家安静下来:“同学们!欢迎你们考入北大,成为北大人!一会你们到校后找会有各个系的报道处,在那里办报道手续!祝各个同学学习愉快!”
说完下了车。
车子驶出了车站,一路向西
002 殿堂
北大是我心中的文学殿堂,也是我一生中的梦想,林纾、鲁迅、刘师培、吴梅、胡适、俞平伯、沈从文等众多名家曾任教于此,他们秉承“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人文信念和学术理想,造就了中国中文系的最高殿堂。
随着车轮的转动,心中的殿堂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急促的跳动,似乎是要破膛而出,我连忙用手按住它,调整呼吸,希望它能平静下来。
我已经不是一个充满梦幻的小女孩,但我对文学的追求依然不改,我这么迫切的想进入北大,除了圆我的文学梦之外,就是想体验一下八十年代当代大学生精神的魅力、那种骚动不安的气息。
这也是我人生规划的第一站。
从今天起,我就要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体验我从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车子进了大门,穿过两旁高大的树木,在一个宽敞的操场前停了下来,只见这条路上红旗飘扬,挤满了来报道的同学。
一下车,就被很多同学围住了:“同学,哪个系的?”
“中文系中国文学专业的。”我看着这位热情的学姐说道。
“我叫王湄,文八三的,我们是一个系的,张中元!来了一个学妹,快来帮忙。”她向身后的几个同学叫到,他们也跑了过来,一人帮我拿着一袋东西,王湄拉着我,指着前面人头簇动的地方,“那里是新生报道处,先去登记,领学号,看看你在哪个宿舍,呵呵。”一边说一边把我拉到了一个桌子前,我把我的入学通知书及户口迁移证明等通知书交待要准备的东西交给那位老师。
“她在哪个宿舍?”王湄等不及了。
拿到了宿舍号,便去找楼长办理入住手续,拿到了钥匙。
这是一间四人宿舍,两位男同学把我的东西放下后就出去了,王湄热心的帮我铺床支蚊帐,已经入住了另外两位女同学也过来帮忙,我们都是同一班的,她们两人都是北京人,一个叫李汝,一个叫林秀娜,还有一个铺是空出来的床架上贴有她的名字,叫朱艳萍。
王湄走了,又去帮助新来的同学了。
我送她到门口。
我非常感动。
此时的人就是如此的热情、纯真。
我把衣物放到贮物柜里,把洗漱用具放到进门的桌子上,这时王湄又带进来一位女同学,她肯定就是朱艳萍了,我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接她的背包,一起铺床。
她是山东的,也是文科状元。
没想到,到了北方,我一米六六的身高居然是全宿舍里身高最高的。
李汝和秀娜都是典型的北京女孩,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身材微胖,园园的脸,不太立体的五官和红扑扑的脸颊,而朱艳萍不像山东人,便是像江南一带的,胖胖的身材,圆圆的眼睛,圆圆的嘴,当她听说我是两广那边的人时,居然上下打量我一下说:“你不是那边的,不是,那边的人我见过,又瘦又黑又矮,而且额头前突,你的祖籍一定是北方的。”
我笑了,她还真的没有说错。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北方血统吧。我爷爷山东济南的,当初日本入侵时逃亡来到南方,娶了当地的南蛮女子,生下了我爸,而我妈也是当地的女子,所以,我身上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北方血统。
我们家人的身高在当地也是属于中上。
因为我们小城已经不是一个封闭的小城,到了我们这一代,很多人都是南下老干部的后代,像我们院里的李洪刚家,张局长家,还是黄老二家,他们都是有一半北方血统的人。
朱艳萍家就是济南的,而李汝和周秀娜都毕业于北京26中,她们都是怀揣红楼梦的人,红楼,就是北大。
当她们知道我是来自于一个小小的县城时,其讶异的程度无疑于听到了一个爆炸新闻。不过,她们很快接受了我,因为我们聊天的时候我没有暴露出井底之蛙的丑态,反而知道的东西比她们还要多一些,没有地域文化之差。
学校已经开学快一周了,我们新生晚到一些。
晚饭的时候,我们看到路口有很多人挤在那里,我们挤过去看,上面贴着晚上讲座的内容及地点。
“我们去听这个!”我们四个人的手指都指向了同一个告示,那是一个文学讲座,主讲人是当时最著名的一位作家。
我们都乐了。
这时一大群的燕子从我们的头顶上掠过,停留在不远处的一座教学楼上,时飞时落。
“这么多燕子?是不是那里有很多的燕子窝呀?”我问道。我很喜欢燕子,偶尔燕子也会在我们家走廊下的角落筑窝,大人们都非常喜欢燕子,告诫我们不可惊扰它们,说燕子是吉祥的鸟儿,它们选中的地方是个吉祥的地方,轰走了燕子会带来霉运,所以都像宝贝似的呵护它们,从来不敢嫌弃它们拉下的粪便,都是默默清理。所以我们这些野孩子,敢掏麻雀的窝,敢掏蜂窝,就是不敢碰燕子窝。
尽管我们细心照顾,欢迎它们的入住,但从来没有出现过同时几个燕窝存在的状况,更不会看到过如此庞大的燕群。
“看来北京是个好地方,北大更是个好地方!”我仰头长叹。
“这里的食堂更是个好地方!”李汝拉了我一下,“你们南方人都喜欢吃什么?”
她们又开始打听起我们的风俗习惯了。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的一阵阵的喝彩声,我们正想过去看个究竟,王湄也跟两个女生拿着饭盒走了过来,向我们打招呼:“走呀,我们系的男生跟物理系的男生在进行篮球赛呢,快点去食堂吃饭,然后给他们加油。”
我们一听就跟着王湄她们一起去食堂,为了方便看球赛,我们四人都打了包子和面饼,一边吃一边往球场跑,挤到人群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