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镣(GL)-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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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掉端木澈的怀抱,跑到莫游云边上,投进他的怀抱。“游云……你回来了……。”泪流的更多更多。
抱着音韵,那少年嬉笑道。“我当然会回来,我答应带你周游四国的,我当然要回来,哈哈……。”
阿澈看着那少年,自己空空的怀抱,从小宠溺着的音韵。
“喂,那边的,你发什么呆,医王是不是已经死了。”
端木澈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会知道。”
“为什么不早说。”
“谁让那个女王总是把我娘当下人一样用。嘻嘻,小小的报复一下,反正她死不了。我已经带了医王唯一的传人来了。”
“在那里?”
“呐,在那里。”
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端木澈看到一个昏迷躺在地上的女人。转过头看着莫游云,“槐央呢?”
“她进了梅园说是要把你们那个女王接出来,你现在还不把那个女人弄进去吗?你们的女王也许已经被转移在里面了。”他手一指,指向战殿里面。
端木澈看了看那少年和音韵,疾步上了台阶,往战殿里去。
音韵,找到了已经找到了保护你一辈子的人吗?皇姐她一定会很难过的,但是我跟皇姐都会祝福你的。你是母后赐给我跟皇姐最后的礼物。
那一年,端木澈封为辅政王,自由出入王宫;王月烟被选为女官,管理墨诸后宫;胡蝶继承胡家酒肆,成为新一任皇家地下组织成员首领;小公主端木音韵行游江湖……
王宫景色如故,日落月起。只是人已沧桑。
卷一_完
————2005、9、1
卷二_洗尽铅华
楔子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燕子在低空中飞过,春泥的味道带着花草和树木的清新,迷蒙的雨色里,春风拂过晓烟,落花随着流水飘向远方,幽幽山林里寺庙的梵钟声格外的洪亮而悲悯……这就是南之藏雪。
皇城镜泊湖旁的大宅院里。一个中年美妇依栏在假山池沼环拥的水榭台上,垂眼看着水里鱼儿悠闲自在的游着。
亭子外,雨萧萧的下着,在这暮色将近的黄昏时分,没来由的格外感伤。
雨气形成的薄雾中,远远的看绿树旁炊烟袅袅。不知道哪户伤春的女儿家正奏着琵琶,幽怨的曲调,在雨色中压的低沉而越发悠长。
水平面被落下来的雨点打的涟漪重重,一圈一圈。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湖面,帘幕似的世界。重重叠叠的栈桥……
“景如画,人何在?”那美妇人脸上的病容中略带愁怨。
远远的栈桥上走来一个人。
花色的油纸伞下,一身浅蓝色的衣裳。正是一年前,向枫和朴殇在皇城门口见到的那少女。“梅姨,您怎么下雨还出来,这万一淋出什么毛病来,姐姐她要心疼死了。”
梅容转过头来,对着那少女,嫣然一笑。“难道箩儿,就不心疼梅姨了?”
夜箩怔住楞了一下,初时以为见到姐姐那美艳的天资国色就够叫人吃惊了。只是见了梅姨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国色天香。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与姐姐的美貌。仙人下凡似的不沾半点人间烟火。
白衣胜雪,冰肌玉璇,水眸皓齿……
时间的累积更是内敛的灼华,象是一种暗香,久久不散。
这说话间,梅容又咳嗽起来。
夜箩将伞放下来,赶紧走到梅容身边扶着她。“梅姨,您看您……。”
梅容回过头来,对着夜箩浅笑。
就是这样,这样的笑容,总是让人没有办法对她生气,“我们回去吧,吃晚饭了。”
“恩。好。”还是温柔的笑容。
伸出手去拿伞,露出纤细的手腕上凸出来骨头,青色的血管。夜箩出声道。“梅姨,我们打一把伞吧。”
“这伞两个人打太小了。”梅容出声道。
“可是风这么大,伞会被风吹走的。”夜箩担心道。
梅容看着她,还是淡淡的笑意。“箩儿,难道梅姨连伞都拿不好了吗?老了吗?”
“不是,梅姨……。”夜箩连忙出声。“只是您实在是太纤细了。”
“是吗?走吧,箩儿,要吃饭了哦。”说着,已经撑开伞,走上栈桥。
夜箩连忙跟上去。
从后面那看那个人。撑着油纸伞,漫步的走在一片水面的栈桥上。在滴着水珠的伞下,那样唯美的脸庞。长长乌黑的发丝被风掠起,白色的衣袂飘拂着。整个人看起来仿佛就要被风带走一样的不真实……
这雨已经下了一个多月了就没有停过,一直在下,一直在下……仿佛在惩罚……
吃过晚饭之后,夜箩早早的就服侍梅容进房间休息。
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世界上的一切刹那全停止了,只有她微笑的脸,胸前她环抱的温度,原来太幸福的话也会想哭泣的呢。
从梦中哭着坐起来,梅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些什么……
只是当她睁开眼,黑暗中什么也没有,眼中一片模糊。伸出冰冷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那是一种叫做泪的东西透明的妁人,烫。
从床上走下来,点上蜡烛。窗外的细雨还在吧嗒吧嗒的下。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响,在夜里格外的清楚。
这样静悄悄的夜。
曾经那样的感情留下的是什么痕迹?那样的爱到底是什么?
推开门,一阵细雨和着风打到脸上,冷的湿润。
远远的隔着湖面,主屋大厅里还亮着灯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枫儿回来了。这刚一见风,梅容又咳嗽了起来,单薄的身躯整个都颤抖起来。
进了屋,披上外套,拿起油纸伞,从筒子里拿出把伞,举步就出了门。
向枫坐在门槛上,背靠着门,一只修长的腿横档着在门口,另一只腿拱了起来。青色的男装包裹着一年不见又长高的身体,长长的发在背后束的老高,光洁的额头几缕刘海落下盖住左眼。
右边手臂衣服被褪的老高,露出里面被白色纱布包起来的纤细手臂,以及些许裸露在外面的刀剑疤痕。
左手死死的抓着酒坛子,头昂的老高往嘴里面灌酒。
屋檐的瓦片上集聚的雨点滴答滴答的往下落,风偶尔吹着几丝雨打到脚边,放眼望去夜色仓皇。
“枫儿……。”梅容站在向枫面前叫道。
向枫转头来看,一把花色油纸伞下,素白色的衣服在夜色的雨中刹是醒目,单薄的身体仿佛就要在夜里消失一般。
“娘,您怎么出来了。”向枫努力的想站起来。
“你不要动了,又受伤了,再动伤口要流血了,娘会心疼的。”梅容叹气道。
向枫看着站在那里的娘亲,只觉得越来越远的高洁飘渺,她一点都不喜欢。自从她记事以来,娘一直着白色的素装。儿时,父王每次见到娘总是皱着眉头说娘象个在守灵的女人一样,晦气。
“又让娘担心了,娘您身子不好,这外面刮风又下雨的,您还是回去休息吧。”其实真的很想娘能够抱抱自己。
梅容收了伞,放靠在门边上,蹲下来摸着向枫的脸道。“枫儿,你又喝这么多……枫儿,你这样娘很心疼。”
向枫伸受伤的右手,握住梅容的手,“娘,您的手好冰。”
“枫儿,你这样,娘很担心你。娘将来怎么能放下你们姐弟俩啊!”女儿这张脸隐约的象自己,只是更象她父王,有时候看了真不知道该是爱还是恨。
向枫露出一个笑容,“这些都是值得的,娘,我一定要让末梵登上王位,到时候藏雪的子民就再也不用受苦了。我们就再也不用受大皇兄欺负了。娘也可以好好享清福了。”
“娘根本就不要这些,也不想梵儿做藏雪的皇帝。娘其实一点也不希望你和梵儿插手藏雪国的事情。”梅容淡定的说道。
向枫微微吃惊。“娘,你怎么……。”
梅容站起来看着向枫,“这才是娘真正的想法,枫儿,你还太小,很多事情你不懂。娘已经给了你一年的时间了,还不够吗?藏雪国这些事情就由晋儿去吧。”
“难道也任由藏雪国的百姓遭受大皇兄和那些禽兽不如贵族的残害吗?难道娘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藏雪国因为这场雨救济不力导致多少人死亡,多少家庭流离失所吗?娘难道你没有听到皇城那些哀哭声吗?”
向枫义愤填膺,眼里带着受伤的失措。娘她怎么能说出这么自私的话呢?
“那些都不是娘一个妇道人家该管的,也不是枫儿和梵儿这样的孩子该管的。枫儿,娘只是一个母亲。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每天站在死亡的边缘。”梅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娘,我是藏雪国的二公主,而末梵他是藏雪三皇子,除了这个我们更是藏雪国的子民。现在除了我们,还有谁能够跟大皇兄对抗,除了我们,藏雪国的子民还能指望谁?”
“枫儿,你要这样跟娘讲话吗?”梅容站在那里,突然间仿佛离向枫好远好远。
向枫冷静了下来,挣扎着站起来。右手的纱布上渗出血迹来。“娘,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
“娘不怪你,可是枫儿,你真的要为了藏雪国牺牲掉梵儿吗?”
向枫惊噩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娘,我怎么会牺牲末梵,他回登上九五之尊的位子啊!”
“枫儿……你难道没有发现梵儿变了吗?他变的冷酷了。”
“末梵这样将来才能成大事,才能稳坐江山。”
“可是那样的话,对谁都不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吗?若是为了别的国家,也许我可以容忍,可是藏雪不一样。”梅容停顿了一下,转头凝望着夜中的水面。“东鸾荣,西持巫,南藏雪,北墨诸。这四国天下中,鸾荣以礼教治国,全国好文习礼,是日出第一个照射的圣人之国。持巫乃是母系氏族国家,以巫治国,是沙漠里最坚韧的子民。墨诸以王室律法治国,全民都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那么藏雪呢?破碎华丽的繁荣,不断的战乱,肮脏的欲望,是四国都不愿意占领的南之国,放任这些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堕落在这样的美景和片面繁华的贵族和王室们不断的更换,其实骨子里都是耻辱卑贱的血液。我怕,怕有一天你和末梵终究和那些人一样。”
“娘……。”向枫楞站在那里。
她从来都不知道娘是如此的厌恶藏雪国,甚至认为皇家的血统是污秽而卑贱的。如果这样,那她和末梵又是什么?
梅容回过头来,悲伤的看着向枫。抚摸着她的脸。“枫儿,别让藏雪的肮脏沾染了你和末梵高贵的血液。”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娘……你在说什么啊!”疯了,世界都疯了吗?难道娘是在否认这一年来她所做的努力吗?“娘,你怎么知道那些人的痛苦呢?女儿亲眼看见那些人活生生的死掉,也许娘从来没有见过吧。对,娘一直都是活在深宫高墙中,所以你不知道,你不不懂那些人的痛苦,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他们只是平民百姓,他们没有错。我只是想让他们活的好一点,让更多的人幸福一点。”
梅容淡淡的笑了笑。“枫儿,娘该说的都说的。也许你已经长大了吧,要自己做主了。娘也希望你是对的自己是错的。”
“娘,您能抱抱我吗?”向枫脸上浮现出奢望之色。
“好孩子,以后会有给你温暖的人,娘已经不再是你的依赖了,你就要长大了……娘一直在等,等一个人。”说完,拿起边上的伞,走进雨夜中。
枫儿,你要坚强。娘的苦难还没有结束……
娘,你为什么不抱抱我。我都不能呼吸了。从回来之后,你一直都不愿意抱我,是因为我有着藏雪卑贱的血液吗?
这天的雨夜是那样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