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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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息怒。”
“岚儿。”那钱挽心虽然打了茶杯,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冷冷地道:“好歹你也是我身边的人,莫要再说那些了。要是在这澜碧宫里我在听见你第二次说这些话,你就准备好领板子吧。”
见主子果然是生气了,岚儿这才觉得双腿发软,伏地就磕起了头来,念道:“奴婢该死,奴婢下次不敢了。”
“把地上手势就退下吧,乏了。”钱妃淡淡地道。
“是,主子。”岚儿这才起身,赶紧空手捡了地上的碎瓷片,就连手上一不小心被割伤了,也只得紧紧地咬住牙,不敢哼哼半分。待将递上的碎瓷片和茶叶渣滓都清理好,岚儿这才取了绢帕包了手,偷偷地看了钱挽心一眼,发觉她闭了眼正假寐,才轻手轻脚地慢慢退了出去。
只是在屋门关上的哪一刻,原本还双目紧闭的钱挽心突然就睁开了眼,一双黑眸中散发出点点寒光,饱含着浓浓的恨意,咬牙道:“香卿贱婢,有我钱挽心一天,就容不得你在这宫里嚣张。玄谙,你可看好这娇滴滴的美人了,总有一日,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一阵阵闷闷的冷笑从钱挽心口中发出,双手均捏成了拳状,许是因为用力过猛,手背上原本晶莹如玉的肌肤变得有些惨白,根根青筋更是爆出,昭示着双手的主人此时心头的恨意竟是那样的浓烈。
……
话说慕禅逮着机会匆匆从澜碧宫里退了出来,一路上都快步走着,心里庆幸着皇帝的突然出现反而救了自己一时,胸中不由得长长一口气舒了,只想赶快出了这后宫,回去自己的居所,再煎一炉清心茶好好压压惊再说。
只是走时匆忙,加上心中胡思乱想,慕禅一路走来却路上景象竟越来越陌生,转过一个回廊角,抬眼往前一看,竟是一弯有着涓涓浅溪的小园子。
此时正是冬日,可此处的景象却一点儿也没有的萧条景象,反而处处透出浓浓的绿意来。那倚着红墙而上的藤蔓,竟是朵朵淡紫色的牵牛花在绽放着。花藤边,乃是一方用霜黄的竹竿砌成的凉亭,亭下便是浅溪流过。
见到如此景象,慕禅赶紧停下脚步,心下暗道“不好”。这内宫自己一共就只来了两次,其中一次还是深更半夜。今日来时也只顾着担心被钱妃娘娘给留下,哪里曾用心记过路上的情形。再加上内宫的寝殿楼宇俱是雕龙画凤,高墙飞檐的,本就不怎么分明。现在自己连南北东西也分不清了,可是迷路了吗!而眼前这方小园子,明明自己就不曾来过,怎么看都陌生的紧哪。
正咬唇着急着,慕禅一个抬头却远远望见浅溪对面有一堆奇石堆砌的假山,山上的半中腰有个人影。细看下来才发现那是个身着了淡色绸袍的男子,此时正斜倚在上面,双目紧闭似乎假寐着呢。
再望了望周围,清净地连声鸟鸣也没有,更别说时来往的宫女内侍了。无奈望望四周俱是陌生的场景,慕禅也顾不得其他,只得无奈地清了清嗓子,朗声对这假山上的那人喊道:“打扰了!请问,去御药房该怎么走?”
半晌没听见回复,慕禅见上头那人略微颦眉,仍旧眯着眼假寐,只得开口又放大了些声量,又问:“请问此处去御药房该怎么走?”
这下上头那人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似乎是懒懒睁眼,再坐起身来。因隔着浅溪,又在高出自己许多的假山腰上,虽然是面对着,但头上就是背射过来的阳光,慕禅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脸。
“你刚刚问什么?”
懒懒地一声问话传来,虽然看不清脸,慕禅却觉得那人声音浑厚有力,张扬骄傲,很是不羁的样子,却是略微有些耳熟的样子。
慕禅眨眨眼,不疑有他,只是别开直射的阳光,抬手遮了遮额上:“麻烦你告诉一声御药房路怎么走。”
听了慕禅的话,那男子终于缓缓坐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浅浅的阳光勾勒的那一抹青色的素净身影,扬起唇角,淡淡道:“出了外面的回廊,一直朝西北方向走上两炷香便能看到御膳房。御药房应该离哪儿不远。”
“多谢告知。”慕禅捏了群角微微福了一礼,赶紧回头便走。
只是走出去两三步慕禅才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是云瑞朝的内宫呢,比不得外宫时常有男子出入。能在内宫走动的男子除了皇亲国戚便是净身的内侍和羽林,可看刚才那人又不像是下人。难道……
不对!虽说在钱妃那儿隔着侧殿,再加上心中紧张所以没太听清楚皇上的声音,但慕禅明明亲眼看到皇上从澜碧宫出来的时候分明还是着的明黄色服饰。莫不是,那人是个来串门子的王爷?
想想还是不通,慕禅摇了摇头:管他是谁,这里以后再不来了就好。定了定心,更是加快脚步,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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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意迟迟
一路回到御药房已经是天色发昏了,慕禅自己匆匆收了药便赶紧往煎药房那边送药材去了。
却是因为前些日子因为钱妃落胎的事儿九死一生逃脱一劫,司南大人领了众位太医院的医官和教习弟子们外出吃酒,没想司南义却染了风寒回来。本以为是小疾,偏偏司南义又是孩子的心性儿,仗着自己懂点儿医理,就做主为自己诊起了病来。谁知过了大半月了也不见好,这几日竟咳得厉害起来了。司南大人这才抽出心思来亲自给儿子诊了脉,才发现是寒气入肺,引了其他症状出来。
司南义好面子,拖着父亲不许给外间的人说,怕被一同再教院听学的同窗笑话。做老子的拗不过儿子央求,只得开了方子私下托慕禅每日送了药去煎药房煎了再给司南义服用。
眼看着今日耽搁了些时候,慕禅也没来得及用晚膳,只是将药材拿到煎药房煎好这才拿了药碗准备送去给住在太医署值班房的司南义服用。
到了太医署,平素里听教的弟子们早早便下学了,清净的很,也没一个人。慕禅到了值班房轻叩了叩门,便推门进去了。
谁知里面竟不止司南义一人,一个青袍的背影正屈身在为司南义针灸。
“小禅,是你来了么?”面向下趴着的司南义赶忙侧头望了过来。
慕禅点点头,冲司南义笑了笑,将放有药碗的托盘搁在了当中的八仙桌上,这才走过来,瞧了瞧正在为司南义针灸的沈澈,轻声道:“沈大人也在。”
“沈大人说针灸好的快些。”司南义赶紧道。
只是正在用心的针灸的沈澈微微蹙眉,抬起身子道:“针灸时不得多言。”说罢又弯腰下去,认真地施起了针来。
“嘘——”慕禅抬手对着司南义,在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轻轻地移步过去,想要看看沈澈是怎么为司南义针灸的。
只是眼看着黄昏一过,入夜了光线不太好,沈澈淡淡的吩咐了声“点灯”,慕禅又赶紧过去桌边点燃了油灯,又拿了个桌凳放在司南义的床头,将油灯放在上面。
怕挡着光了,慕禅又绕到沈澈的身后,看他怎么个施针法。看着看着,慕禅不自觉的抬起右手来,使左手挽了挽衣袖,二指捏起,随着沈澈的动作学了起来。
扎完最后一针,沈澈这才立起身来,侧眼看到慕禅竟在一边儿学的仔细,略有些意外:“慕姑娘对针灸也有心?”
慕禅学的入神,没发现沈澈已经起身了,收了手势点头道:“小时候常看父亲为别人施针。再难受的病人让那几根细如发丝的针扎了就能快快好了,觉得很神奇罢了。要说有心,却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倒叫沈大人笑话了。”
“慕姑娘若是想学,我这里有两本针灸的书,还有个松木制的小人儿,上面用朱砂描全了四百零九个穴位,可以用来练习的。”沈澈淡淡地说了,转头又吩咐司南义:“再扎上六日你的咳症才会痊愈。日后在屋外的时候莫要大声说话,吞了寒风入腹总是不好的。”
“恩,学生明白。”司南义恭顺地答了,又冲慕禅眨眨眼:“小蝉,你过来喂我吃药呀。”
听司南义两次都唤慕禅为“小禅”,沈澈略微皱眉,只是抬眼淡淡地看了慕禅一眼,发觉她正对着司南义笑得正甜。心下略觉得有些不妥,沈澈收了诊箱便直直出去,连一旁福礼送自己的慕禅也没有再看一眼了。
以为沈澈只是一如既往的性子冷淡,慕禅也并未因他对自己的无视感到不悦,只是觉得适才他还说要送书和小木人给自己,下一刻却又不理会自己便离开了,心下有些奇怪罢了。
“小禅,你想什么呀想得如此出神?”司南义疑惑地望了望,嘟嘴问。
“教你别叫我小禅,要叫慕姐姐。”慕禅这才又扬起笑脸,拿了药碗过来:“正好,刚端来的时候太烫了,此时温热的,快喝了吧。”
“你喂我。”司南义狡黠地眨眨眼,又撒起了娇来。
“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这般耍赖。”慕禅轻斥了司南义,面上却又带着怜惜的笑容。
“我这不是病了嘛,好姐姐,喂我吧。”司南义捏起声音,顺带还甩了甩肩头,装可怜状:“小时候我生病了也都是姐姐喂的。”
“好吧,不过只许这一次。”听他叫自己姐姐,慕禅心软了,好气没好笑地拿起瓷勺舀了汤药,便一口一口地喂起司南义来了。
伺候司南义吃过药,又嘱咐了好多让他好生休养的话,慕禅这才拿了空碗回到存药房。
只是刚刚推门而入就看到沈澈正从那间屋里拿了几位药材来晒凉。
“大人让我来吧。”慕禅脱下肩头的棉坎肩,挽了挽衣袖,不经意又露出两截白白的柔荑,衬着青色的衣衫显得更加刺目。
别过眼,沈澈只是淡淡地道:“不劳慕姑娘费心。”说完又埋头侍弄药材,不再理会慕禅。
感觉沈澈刻意疏离自己,慕禅觉得有些纳闷儿,但转念一想他自来了太医院就一直对人态度冷淡,便不再多想,又将衣袖放了下去,直直进了后院子。
呆坐在房中想着刚才在司南义哪儿,沈澈见自己对针灸有兴趣时还说要送给医术和木人,慕禅便又起身开门出去,准备再厚着脸皮讨要。前脚还未出门,又觉得不妥,回头拿了正在炉子上煎的清心茶用白瓷茶盏倒了一杯,这才去了前院。
只是来到前院里才发现空无一人,只有几搂药材摊在药架上,哪里还有沈澈的身影。
抿了抿唇,心想下次再找他讨要吧,慕禅一口将原本给沈澈端来的清心茶喝了,却觉得心头反而有些堵堵的。只道这清心茶怎么不管用了,慕禅准备去翻找父亲留下的方子,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错漏。
话说这几日太医院没什么特别的事儿,钱妃那边的岚儿也没来找,慕禅乐得清闲,思前想后,还是决心要去找沈澈讨要那基本医书还有木人。
过了晌午放好热水,趁着冬日里少见的太阳,慕禅准备沐浴了再去寻沈澈要东西。
因加了些香料放在滚水里,慕禅沐浴后全身带着淡淡的清香味道。梳了个寻常的懒云髻,插了支从小带到大的雕兰碧钗,身上着了青布薄棉的冬衣,找了件绿水纹儿的坎肩披上,这才出了门。
打听了沈澈在太医院的住所,慕禅一路走来,蓝布绣鞋的面儿有些沾湿了露水,只得将手从袖垄里伸出来提起群角继续往前走。
听成之浩说,原本太后和皇上专程赐了京城皇宫边儿的一处王爷府邸给沈澈,但沈澈以孤身一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