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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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真的醒了?”慕禅有些不敢相信,反拉住成之浩的手臂,连连追问。
“放心。”成之浩压底声响,左右瞧了瞧,面上打趣儿道:“虽然我平时挺看不惯大人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可毕竟他是死里逃生一场呢,如今醒了。我也真心替他高兴地”
没等成之浩把话说完,慕禅已经提起裙角飞奔去了松涛阁地里屋,只留下成之浩在那儿嘟囔着。
屋内的气氛很是有些热闹,司南封在沈澈的榻前替他把脉,几个御医也进了屋子,互相讨论着沈澈能平安醒来的奇迹,并研究着该如何用药。内侍们也是进进出出,端了些清粥和茶水过来摆放在当中的八仙桌上。几个侍女也打了水进屋,拧干了帕子立在一旁,等着司南封把完脉就上前替沈澈梳洗。
慕禅悄悄进了屋,以手抚心。倚在门褴上望着沈澈。见他面色虽然还有些虚弱苍白,可眉眼间的精神已经回复了不少,正小声的和司南封等人对话。
说话间。沈澈却也发现了倚在门口的慕禅,眼神明显地一滞,唇角扬起,含着淡淡地笑意,略微点了点头。
收到了沈澈眼中的笑意,慕禅整颗心突然就那样放松了下来,提步进屋,去到榻前拿过了侍女手中的湿帕子。等司南封起身。这才坐了过去,轻轻提沈澈擦拭起了脸颊和额头。
“好了。病人初愈,需要休息,大家都下去吧。”司南封很是高兴地大声说话,回头对这慕禅吩咐道:“你在这儿看着沈大人一会儿,晚些时候用过晚膳我再吩咐成之浩过来给你换班。”说完带着御医们出了屋子。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沈澈才开口道:“几日没见,你瘦了些呢。”
慕禅听得沈澈话音低沉,略含着些沙哑,不由得双眸含泪,紧咬着唇瓣,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才是呢,昏迷了这些天,可担心死我们了。”
“担心么?”沈澈抬眼看着慕禅,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面颊,滴在了胸前,染湿衣襟,也仿佛染湿了自己的心。
抬手轻轻提慕禅拭去了泪珠,沈澈心中愧疚,轻声道:“我这不是醒了么,你却还这样哭。“之前都没有,不知为何,此时却忍不住了。”慕禅感到沈澈的掌心带着些许的温热,想着自己竟然在他面前哭成这样,不由得有些脸红,埋头道:“饿了吧,我拿粥过来喂你喝。”
看着慕禅起身,过去伸出一双素手托起了粥碗,再看着淡淡的轻烟从碗中飘散而出,沈澈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一种从未体会到地属于家的温暖感觉。
等慕禅坐到了身边,沈澈才又开口道:“慕禅,太后去世,我必须为她守孝一年。”
“我明白的。”慕禅舀起一勺清粥,轻轻嗅了嗅:“不烫,正好下口。”说罢递到了沈澈的唇边,笑盈盈地等着他吃下去。
“等我一年吧,一年之后,我带你回到江南,回到沈园。”沈澈盯住慕禅地眼,透出一股子热切:“做我的妻”
“什么”感觉仿佛从心底涌出了一股暖流,瞬间便萦绕在了全身,慕禅手上一滞,将粥碗放回了床头的小几上,难以置信地掩住唇,一双水眸睁得大大地看着沈澈,半晌没有回神。
“对不起,让你一直在等我。”沈澈笑着拖过了慕禅的纤手,轻轻捏住,仿佛怕她溜走一般,不由得加重了力气:“不过只此一年,一年过后,我一定会想皇上请辞,求他指婚的。”
含着泪,慕禅紧紧地抿着唇,轻轻地点了点头,娇羞地侧过额首,胸口仿佛小鹿乱撞一般,心绪难平。
“对了!”突然想到来松涛阁的原因,慕禅抬眼望着沈澈,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徐妃不孕之事。
“怎么了?”沈澈看着慕禅表情突变,不由得有些紧张。
反复思虑了好半晌,慕禅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了锦囊,递给沈澈:“这是徐妃常用的珍贵香料。每三个月从南疆进贡而来,因为珍贵无比,皇上每每只赐给了徐妃单独享用。我无意中从徐妃那儿得到了一些,却发现了”说到此,慕禅一顿,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你发现了什么。”沈澈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锦囊的系带,放在鼻端,仔细嗅着。片刻,再次抬首的他脸色已经变得无比凝重:“你不要再插手此事,这个锦囊也放在我这里。记住,只有忘记这件事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我”慕禅心中慌乱,不知该如何说话,只是揪住了袖口,不愿过多去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至少,找个法子让徐妃不要再用这香料了。”
“你说每三个月进宫一次,应该每次都不多。等这次用完,再有香料送过来太医院检查时我会留心地。”沈澈拍了拍慕禅地手背,想要她放轻松一些,转了话头子道:“饿了,快些喂我吃粥吧。”
点点头,慕禅拿过粥碗,思绪还是有些不宁,神色落落。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色掩愁
翠染阁是离得飞鸠宫最近的一处楼宇。因为地势上的优势,后可依山,前可望水,历来都是受宠的妃嫔所居之处。
用过晚膳,趁着天色还早,香卿在掌珠的搀扶下换了身略厚的衣裳,便来到依山而建的花园里坐着,手里拿了针线匣子,看来是要做女红用的。
“小主,您都有了身子了,怎么还费神做这些事儿呢。”掌珠立在香卿的身后,双手握拳在轻轻为她捶打肩头:“况且天色要晚了,凭白累了眼睛。”
“不过是想亲自给小皇儿做些贴身衣裳罢了。”香卿说起“皇儿”二字,面上掩不住的得意神色,又透着股温柔的甜蜜。
“多亏得诸葛大人呢,上次要不是皇上饮酒召幸,小主不知还得熬上多久呢。”掌珠嘴快,溜溜地便说了出口。
“说来也巧,皇上平素里都不沾这些东西的,那日竟醉了,若不是诸葛大人让我送汤水过去”不好意思再说下去,香卿双腮染红,羞怯的媚眼几乎要滴出水来。
“所以说,这就叫做苦尽甘来。”掌珠蹦到香卿面前,半弯着腰扬着笑脸:“小主等了这些时日,可见是没白白耗着,一侍寝就有了身子,以后定会富贵不尽的”
主仆二人正巧笑着,冷不防院门“吱嘎”一声开了,外间立着一身素衣的慕禅,手中挽着一篮子药材,表情略有些不太自然。
“让你多嘴!”香卿赶紧斥了掌珠,知道慕禅定是将她二人的对话听了进去,不由得羞愧难挡。面上火烧似的难受。
“入夜后会起山风。..香卿你得多注意些身子,千万别染了风寒。”慕禅说着渡步进了院子,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面上已经恢复了浅浅地微笑。
“恩,这不是着了厚些地披风吗。不怕的。”香卿笑笑,也没了适才的尴尬:“只是白日里睡得太多了,晚上反倒有些精神。这才想出来坐坐的。”
“也好,山中虽冷,却能让人凝神静气,坐坐也好。”慕禅说着起身,拿了药篓子:“我给你熬安胎药,记得最多坐上小半个时辰就好,早些回屋子里歇着。”
等慕禅绕过前屋,不见了踪影,掌珠才又开口道:“慕姑娘真是个好人呢。身为三品夫人还愿意为小主亲自熬药呢。”
“是么。应该是吧”香卿不由得想起那次在上仪殿撞见她与玄谙共眠一塌的事儿,心中总是有些疙瘩解不开,所以也心中暗自叮嘱,要小心些。
翠染阁后院。
慕禅将药篓子里地几位安胎药材取了出来,就着山中溪水洗洗干净,便放在了药炉子上慢慢熬制。
寻了放小凳守在炉前,手里拿了个巴掌大的竹扇,慕禅以手托腮,侧眼望着渐渐隐入夜色的山峦。只觉得全身一股疲惫之感袭来。
想起先前香卿和掌珠地对话。慕禅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香卿被玄谙召幸的那日,应该就是在安阳阁大家都饮了女儿酿的那次吧。自己从未饮酒。醉了也不奇怪,玄谙又是何时醉了的呢?难道是自己匆匆离开后,他又寻了酒来独酌?
与玄谙醉后缠绵的那一幕掠过脑中,慕禅蹙起眉头,只觉得心中一阵慌乱,便使劲摇了摇头,不愿再多想,只是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盯住药炉,认真地煎药。
松涛阁。
成之浩给沈澈送了药过去便守在了门口,要值夜一个整晚,所以他找了个略微舒适的姿势,又裹了张厚厚的毯子,闭眼休息着,因为太累,又或者山中总是会发出有节奏的鸟鸣声,不一会儿他便沉沉睡着了。
轻轻一声门响回荡在山中小院,推开门,沈澈借着月色左右瞧了瞧,见成之浩已熟睡,其余也并无什么人走动,这才迈步出了松涛阁。
直直去了飞鸠宫,沈澈让诸葛云向玄谙通禀一声,说是有要事求见。虽是深夜,但因为沈澈身份特殊,诸葛云也不好阻拦,便进去寻了玄谙。
“沈澈?”玄谙还埋头在一堆奏章之中,神色略有些疲惫,听诸葛云说竟是沈澈深夜求见,不由得有些意外:“他今日不是才刚刚转醒么,怎么深夜竟要来见朕?”
“沈爷说是有要事相商,皇上您看?”诸葛云探问道。
“宣吧。”玄谙挥了挥手。
得了诸葛云地话,沈澈便进了飞鸠宫,沿着前院去了后殿地书房。
挑了一盏烛灯,御书房中并不是很亮,可玄谙却丝毫未受影响,只是极为认真地批阅着每日从皇城送来的奏章,神色肃穆。
“参见皇上。”沈澈上前一步,拱手福礼道。
“表兄身子好些了吗?”放下朱笔,玄谙起身步下御座,来到一边的扶椅坐下,示意沈澈也一同坐过来说话。
刚落座,诸葛云就拖了个盘子端了两盏茶进屋放下。
“劳烦诸葛大人回避片刻,在下有事禀明皇上。”沈澈望了一眼诸葛云,开口道。
“这”诸葛云转而看着玄谙,等着他的吩咐。
“去吧,朕的肚子有些饿了,去准备些宵夜过来。”玄谙点点头,虽然不明白沈澈为何会深夜面圣,却也还是支开了诸葛云。“那老奴就下去了。”诸葛云屈着腰退出了书房。
“说罢。”玄谙随手拿起茶盏就在唇边,嗅着淡淡茶香,眼神并未看向沈澈。
“皇上可认得此物?”沈澈面色沉静,伸手从怀中掏出了慕禅给他的那方鎏金丝的锦囊放在了桌上。
侧眼瞧了一瞧,玄谙扬起唇角:“什么东西,这锦囊是谁的?朕从未见过。”
“臣不是让皇上认这个锦囊,而是锦囊里的南疆香料。”沈澈地话音略有些低沉,一双眼眸也透出暗暗地光芒,盯住玄谙的表情不放。
听见“南疆香料”四个字,玄谙地手上一滞,茶盏悬在了空中半晌没有放下。好半晌才侧头,一双厉目射出了寒芒:“你怎么会有这香料的?”
“皇上以为,除了徐妃娘娘,其他人便不可能得到这个东西吗?”沈澈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一双黑眸沉静仿佛一汪碧潭,几乎能将玄谙所散发的冷意系数收纳于无形一般。
“说罢,你要什么。”玄谙面色瞬间便恢复了如常,只是眼梢挑起,冷冷看着沈澈。
“微臣要为太后守孝一年。”沈澈立起身来,拱手拜服在玄谙面前:“一年之后,还望皇上能赐慕禅为妻,许臣还乡度日。”
“你用这个锦囊要挟朕?”玄谙聚拢双瞳,觉得此时立在自己面前的沈澈和印象中的他有些不太一样了。
“各取所需,微臣不过是请求皇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