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台全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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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去姿色平常。孟龙一路玩看过去,无意抬头,看见楼窗并肩三个少女,多是风流俊俏的。孟龙立定身躯细看,那楼上女人便着了忙道:“啊呀,姐姐你看楼下这个恶少,在那里偷看吾们。”急忙缩进窗去。强盗王道:“爱道爱,为什么这等怕羞,缩了进去?俺家看看有何妨碍?俺想这家人家并不开张店业,不知什么路道,就是那三个女子又不像姐妹,又不像姑嫂,何等样人呢?也罢,自古要知山下路,须问过来人。待俺前去问个明白,再作道理。”孟龙便洒步向前跑去,后边管家随着。见了一家酒店甚是清净,便走将进去,唤酒保来道:“俺家要吃烧刀子,再拿几色荤腥精致小菜。”小二应声:“吓,是了。大爷请坐。这位可是管家么?”孟龙道:“正是俺的小使。”小二道:“兄弟这里来。”家人道:“来了。”小二连忙送一斤上坛的好烧刀,四样荤腥,说道:“多是吾们开店娘娘烧的。”孟龙道:“放在这里。吾有一句话问你:那边东首斜对门第三个高楼,这家人家姓什么?”小二道:“他们姓何。”孟龙道:“可晓得做什么买卖的?”小二道:“全仗两个拳头过日子的。”孟龙道:“吓,敢是打手?”小二道:“勿是打手,是有名的拳教师何其大爷。”孟龙道:“吓吓吓,就是拳师何其?俺也认得的。”小二道:“既是认得的,为何还要问吾呢?”孟龙道:“俺只曾认得其人,不曾认得其家,故而动问。那楼窗上三个美女,你可知道他家那里来的?”小二听见忙摇手道:“勿得知何其那里来的。”孟龙道:“你住在此地什么不知道呢?”小二道:“当真勿得知的。”孟龙听说,暗沉吟道:“若说何其,果有名声,俺曾与他酒谈过的。那知道家里窝藏着三个美人!”那孟龙顿起恶意。要知打劫红妆情由,请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一强梁恃强劫美 三美人因美遭灾
讲到孟龙听了小二之言,口中不说,心内思想:这三个女子不知是何其什么人,如此美貌,正中俺家之意,必要打算他来与俺同睡才好。也罢,不免去请何其到此间来,明明白白与他说。若是何其怕俺的,这是稳稳成功。且住了,想是他个拳师,也是有本事的人,倘然不肯便怎么样?也罢,他若是不应承,俺就去抢了来,缺少一人非是好汉。慢着,慢着。倘或我去请他,他不到,岂非枉费心力?眉头一绉,计上心来,有个法子在此。啊,小二官!小二道:“大爷怎说?”孟龙道:“我要劳你一劳。”小二道:“有何事件?”孟龙道:“劳你去请何大爷来,与你一钱银子。”小二道:“这是容易得的。爷叫甚么名字?”孟龙道:“你不认得我么?”小二道:“勿甚见面,勿认得大爷。”孟龙道:“你去见何大爷,只说有个朋友叫仲大爷,有事面商,必要到的。”小二道:“是了。”那小二贪了一钱银子,就出门来到何其门首叩门,叫声:“何大爷,何大爷开门。”何其开门出来,见是小二,便问来因。小二道:“有个仲大爷在吾店里,请何大爷过去有事面商呢。”何其道:“啊?有什么姓仲的?勿认识。有多少年纪了?”小二道:“约有三十多岁。”何其听说,暗沉吟道:“从来没有仲家的人,莫非慕吾名来访的?且去见他便明白了。”便与小二同去。走进店门,孟龙就叫道:“何大哥来了。”何其道:“呀呀呀,原来是孟大哥啊。小二,仲大爷呢?”小二道:“喏,就是这位。”孟龙道:“何大哥,这是小二把孟字听了仲字吓。”何其道:“敢是孟大哥有什么话?”孟龙道:“正是。啊,小二官,再取酒菜,加上一付杯箸来。”小二答应一声。孟龙道:“何大哥,近日贵忙得紧呵?”何其道:“孟大哥,吾是无能之人,本领全无。方才小二来说,特地前来相见。不知商酌何事?难道大哥倒有空功夫么?”孟龙道:“何大哥,请先用三杯,然后讲话。”何其道:“怎敢叨扰?”孟龙道:“酒菜摆了,来,来,来,请用酒。”何其道:“当真要扰大哥的么。”孟龙道:“岂敢。”两人对酌三杯,强盗微微笑道:“啊,大哥,小弟经过尊府门前,见楼窗上有三个美人,所以特请大哥来动问,那三位多姣那里来的?”何其听说,顿然呆了,想道:“孟龙不是循良之人,今日被他看见了,必然有事出了。”孟龙再四问他,那何其无奈,只说是敝亲。孟龙道:“何大哥休得在真人面前说出此假话来啊。俺人虽粗俗,那暗里机关已晓得的了。想来必是兄之爱妾,今朝为何瞒吾?”何其道:“啊,孟大哥,实无此事,休得辱言污吾。”孟龙道:“吓,既不是大哥之妾,一发妙了。吾孟龙愿出一千两花银,把三个美人卖与吾罢。”何其听说,怒冲冲两目睁睁,看孟龙说道:“三位钗裙有父母的,又非落薄,又非穷苦,况且俱已对过亲的了,断难遵教。”便立起身来,手一拱。孟龙说道:“何大哥,小弟还有话讲。”何其道:“没有话讲。”大步洒开,怒冲冲回家去了。孟龙看见何其如此,立刻形如狼虎:“啊啊啊,何其这厮好不在行也。若说你一口应承依俺,太平无事。今朝不肯从吾,看你安逸不安逸!”气上心头,酒也不吃,帐也不会,真是强盗性子。便叫:“店家,登了账,待吾改日送来。”便下船去了。
再说何其大怒回家,急急扣门。大娘开门出来,见是官人,便满腹狐疑说道:“官人方才欣欣然出去,此刻回来为何满面愁容?”何其道:“娘子,闭上门了。”大娘应声:“是。”将门闭上,又问何其。何其把前事细说一遍,吓得大娘魂消魄散道:“啊呀,官人呀,吾想孟龙不是循良之人,你若不从他意,恐他不肯干休。倘有事来,将如之何?”何其道:“娘子,不妨的。孟龙虽只不良之徒,吾是英雄大丈夫,名声大振,怕他怎么?他若是寻吾的事,与他大动干戈。”大娘听说,无甚言语,胆战心惊,两手摇摇,忙走进来将言说与三个美女知道,急得那维扬苏小妹、貌多花、刘小妹主意全无,但将玉手按着心窝道:“原是吾们差的,不该在楼窗上闲看,偏偏被只强徒看见。”姐妹三人多是着急,好比在丹炉中烧炼,书中暂且不表。
再讲孟龙回到庄上,日已落山,到房中来见尤龙女,满目添花问道:“天色未晚,为何睡了?”尤龙女道:“做妻子的身子不健,故而早睡。”孟龙便坐下唤道:“娘子啊,有话须当商议。吾今日江塘上去玩耍,见楼窗上有三个美人,一般姿色,无人及得,真是玉貌花容,想去一同抢来欢乐,不知吾妻可相容否?”尤龙女做了强盗妇,气量倒也公平的,并无醋意,怒气全无,一口顺从。孟龙此时心中大悦,命将夜膳摆在房中,说道:“娘子啊,虽只你今日身子不健,无非小恙,劝你吃三杯酒,俺在这里陪你。”尤龙女便勉强起身,夫妻相对坐下,一双使女侍酒,异味佳品,肴酒极丰。忽有人来报道:“尤老大王死在旦夕,差人前来要接娘娘去。”孟龙便叫:“娘子有恙在身,须要避风,岳父家中是去不得的,明朝待吾前去便了。”娘娘说道:“使不得,爷娘生了我,不幸娘亲已早别离,况无亲生儿子,单单生吾一人,如今父病,理当前去侍奉,虽有小恙不妨的。”夜膳无心再吃,便立起身来,换衣带了两个使女,提了灯,主婢三人下船前去,暂且不提。
那孟龙命八十个喽啰各取器械、灯球,跟他下船渡江,到江塘来时已三鼓。把舟泊好,同上岸,自己为首冲前。灯球火把照得满天通红,直到何其门口,七张八嘴,闹烘烘的打门而进,高声叫喊。何其走出来道:“孟龙,你这狗强盗夜静更深,到此何干?”孟龙道:“何其听着,只为你家三个美人,出你壹千两银子,好言与你商议,你再三再四推托,今宵不费一钱,把三个美人快送出来,俺家立刻就要开船的。若再推言,今宵叫你性命难保。”何其道:“呀,狗强盗,休得痴心妄想。想你昨夜得了梦,今朝还在梦魂间么?可晓得上有君王,下有官府,你只好去打劫过江的孤商,怎么样到大虫头上来抓痒,毫无忌惮,胆大如天?快些去,迟延些性命难全了。”孟龙听说,呵呵笑道:“何其,你不过会得几下没用的拳,敢在吾面前夸口么?快些送出美人来。”何其道:“唗!孟龙休得无礼,照俺的打罢!”孟龙道:“喽啰们,抢了三个女人先下船去,待吾们两个交手,各逞本领。”但见八十喽啰奔进来,将三个女子抱去。姐也哭,妹也哭,救命之声不绝,被他们抢了上街就跑。大娘吓得魂飞魄散,抖来好像菜花摇动。何其打到街坊上,地方邻里多来瞧看。六七十人打他一个,器械乱横,吓得乡邻多不敢上前救助,闭门进去。何其见势寡不敌众,只得丢开,忘命逃走,呵呵气喘,怒冲冲道:“俺的徒弟虽有,一刻之间那里去邀呢?”孟龙看见何其逃走,也不追他。呵呵大笑道:“没用的东西!众喽啰,三个姣姣怎么样了?”答道:“多已抢下船内去也。”孟龙道:“咿咿咿,哈哈哈,随吾下船去者。”同声喝喊,狠如大虫,便开船回去。可怜姐妹三人个个哭哑喉咙,痛骂狗强盗。孟龙爱惜他们,故而由他们骂。
且说那何娘在家,少停见夫君回来,心头略得少安。忙道:“啊呀,官人啊,如今三位婶婶多被强人抢去,如何是好?”“啊呀,娘子啊,可恨那狗强徒毫无忌惮,如狼如虎,吾的拳头虽然好,到底打不过他们人多。可怜弟妇们都被虎狼拖去。”大娘道:“官人啊,三位婶婶多是倾国倾城如花如玉姣姣嫩嫩的美女,如今入了虎口,真正可恼,实在可恼呵。”何其道:“孟龙你这狗乌龟,擅敢狐假虎威,无法无天抢人!俺如今吃你的亏,只要金台师弟归来,打得你落花流水,你这狗强盗就倒运了。”大娘听说,哭道:“官人啊,你晓得金台叔叔何日回家来?他们已如鱼入了网了,事情急迫不可迟延,要生巧计,快快前去救出重围。”何其道:“娘子,吾方才打不过他,故而闪开。如今强盗已去,叫我如何搭救呢?”大娘道:“快去传到了徒弟们,打到孟家庄去,同心协力去救回来。”何其道:“娘子,徒弟无多,只得十几个,武艺未精,那能去打孟家庄数百喽啰呢!况且那虎穴却在江心里,没有船不得过去,而且庄桥左右各有看守,外人难过这桥。”大娘道:“啊呀官人,依你说起来,难道罢了么?官人若不去救,看你有何面目见金台!往常道你能干,为什么今夜全然没了主张?些些小事就办不来了么?”何其道:“娘子不要性急,待吾慢慢的打算便了。吃了孟龙的亏,吾怎肯轻轻饶他?此仇不报,不必做人了。少则三天,多则五日,必去除了这狗乌龟。”大娘道:“啊呀官人,你倒说得好太平话儿呵!那姐妹三人入了虎巢,今夜岂肯饶的么?必然逼勒成事,贞节如何能保?多是如花如玉的人,一朝失身与强徒手中,真正令人发指,所以吾心内焦燥。”何其道:“娘子啊,这是没奈何的了,叫我如何顾得他们呢?”此话暂且慢讲。
书中再说那强梁抢了三个美女,喜气洋洋回到本庄,就把护庄桥放下。孟龙劝道:“你们三个美人住了哭,哭也无用。从与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