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塔系列之三:荒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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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应该有两重意思。”杰克解释了亚伦·深纽曾经告诉他的参孙谜语。罗兰点点头。
“是不是草莓?”苏珊娜问道,接着就自问自答。“当然是。这就像那个火的谜语,里面藏着暗喻。只要你明白这个暗喻就能找到谜底。”
“我用性作暗喻,可我说出口的结果是她扇了我一记耳光,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埃蒂故作哀伤地说,可是没人搭理他。
“如果你把‘变’字儿换成‘长’,”苏珊娜继续说,“就很简单了。先是白色再是红色,长得越胖老太太越喜欢。”说完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罗兰点点头。“我知道的谜底是文莓,但是我肯定两个谜底意思都一样。”
埃蒂拿起《谜语大全》翻看起来。“听听这个,罗兰?什么时候一扇门不是一扇门?”
罗兰蹙起眉头。“这是不是又是你愚蠢的玩笑?因为我的耐心——”
“不是。我发誓我很严肃,而且——至少我在努力。这是书里的谜语,我只是恰巧知道谜底。我小时候听到过的。”
杰克也知道了谜底,冲着埃蒂眨眨眼,埃蒂眨回去。奥伊也试图模仿,可这头貉獭一直只能同时闭上两只眼睛,试了几次后最终放弃,把他们都逗乐了。
与此同时,罗兰与苏珊娜都在苦思冥想。“肯定和爱情有关,”罗兰说。“一扇门①『注:这里一扇门(a door)与敬爱(adore)同音,所以罗兰才做此猜测。』,敬爱。什么时候敬爱不是敬爱……唔……”
“唔。”奥伊也跟着哼哼,它模仿起罗兰沉思时的腔调简直惟妙惟肖。埃蒂又冲着杰克眨眨眼,杰克赶紧捂住嘴免得笑出声。
“是不是虚伪的爱情?”罗兰最后问。
“不是。”
“窗户。”苏珊娜突然很肯定地说。“什么时候一扇门不是一扇门?当它是扇窗户的时候。”
“不对。”现在埃蒂笑得更加开怀,可杰克对两人那么离谱的答案真的非常惊讶。的确是魔术,他想。魔术里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没有会飞的地毯,也没有消失的大象,但魔术就是魔术。他们正在做的事儿——围坐在火堆旁猜谜语——突然在他眼中被赋予了崭新的意义,他们就像在玩捉迷藏,只不过现在用的遮眼布是由词语织成的。
“我放弃。”苏珊娜说。
“我也放弃。”罗兰说。“告诉我们你知道的吧。”
“答案是罐子①『注:罐子(a jar),与英语单词“半开的”(ajar)同音,此处这则谜语就利用了这两个同音异义词。』。门不是门,当它半开的时候。明白了吗?”罗兰的神情表明他渐渐明白过来。埃蒂这时有些担心地问,“这是条坏谜语吗?这回我可努力严肃了,罗兰——真的。”
“一点儿不坏。相反,还挺不赖。柯特应该能猜出来,我相信……也许阿兰也行,但这丝毫不会减损谜语的精妙。我刚刚犯了读书时同样的毛病:想得太复杂,反而与谜底擦肩而过。”
“里面的确有点东西的,是吗?”埃蒂沉思道。罗兰点点头,但埃蒂却没看见;他正盯着火堆深处,看见木炭中几十朵玫瑰怒放、然后凋零。
罗兰说,“最后一件事儿,说完我们就睡觉,就是从今晚起我们要安排守夜。你第一个,埃蒂,然后是苏珊娜。我值最后一班。”
“那我呢?”杰克问。
“以后你也会轮到的。现在你好好睡觉更重要。”
“你真的认为轮班值夜很必要吗?”苏珊娜问。
“我不知道。而这恰恰是最充分的理由。杰克,帮我们从你的书里选一则谜语吧。”
埃蒂把《谜语大全》递给杰克,杰克一页页翻看过来,快到书尾时突然停下。“哇!这个绝对有杀伤力。”
“读来听听,”埃蒂说。“如果我猜不出,苏珊娜也能猜出。我们俩可是举世闻名的埃蒂·迪恩和他的猜谜皇后。”
“今晚我们俩都很机智,对不对?”苏珊娜说。“让我们瞧瞧你在路边值了大半夜勤之后还有多机智,蜜糖。”
杰克读道:“一样东西什么都不是,却有名有姓。它有时高有时矮,和我们说话,和我们运动,一同做每个游戏。”
他们讨论了将近十五分钟,但大家连一丝灵感都抓不住。
“也许等睡着了能梦见谜底,”杰克说。“当时那条河的谜底就是我梦见的。”
“真是本便宜货,连谜底都没有。”埃蒂边站起身边说。他拉起一条兽皮毯裹在肩膀上,就像披了一件披风。
“呃,的确便宜。塔尔先生根本就是白送给我的。”
“我要注意点儿什么,罗兰?”埃蒂问。
罗兰耸耸腐,躺下来。“我也不知道,但我猜你一看见或听见就会知道。”
“你开始觉得困的时候就把我叫醒吧。”苏珊娜说。
“没问题。”
4
大道一侧有一条草沟,埃蒂肩上裹着皮毯就坐在草沟远处。今晚一片薄云遮住了夜空,群星也变得黯淡。强劲的西风呼呼刮来,当埃蒂面对风向时,可以清晰地闻到统治这片草原的野牛的味道——混合了皮毛与热粪的气味。这几个月他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敏锐,这让他非常惊喜……可像这样的时刻,敏锐的感觉反而让他觉得有些诡异。
隐约间他听见一头小野牛的叫声。
他转身面向城市,一瞬间他觉得仿佛看见了点点灯光——双胞胎兄弟口中的电蜡烛——但是他很清楚,也许他什么也没看见,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你已经远离第四十二街了,甜心——虽然无论如何希望终究是件好事儿,但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否则就会忘记一桩事实:你已经远离第四十二街了。前方根本不是纽约,无论你多么希望。前方是剌德,而且根本无法预测。如果你牢记这一点,你也许能熬过去。
大部分值夜的时间就在他思索最后一条谜语中度过。罗兰对那条死婴谜语的苛责让他很是胸闷,如果天一亮的时候他就能给出绝妙的谜底会让他很开心。当然他们也不能从书里找到任何答案,但是他猜一条好谜语的谜底肯定是不言白明的。
有时高有时矮。他猜这句应该是关键,其它部分不过是误导。什么东西有时高有时矮①『注:文中谜语用的是short一词,既有矮的意恩,也有短的意愿。』呢?裤子?不对。裤子会有时长有时短,可是他从没听过高裤子。故事?像裤子一样,只符合一半。饮料有时高有时矮——
“点单。”他低喊出声,又想了一会儿,觉得谜底肯定让自己无意中给撞上了——两个形容词都非常契合。高单子指的是盛宴;矮单子指的是饭店里的快餐——汉堡包、金枪鱼三明治什么的。可是问题是盛宴和金枪鱼三明治都不会和我们说话,一同做每个游戏。
一阵沮丧袭上心头,他不得不嘲笑起自己居然被儿童书里的一条文字游戏弄得紧张兮兮。但他还是开始逐渐相信人们真有可能为了谜语杀人……如果赌注足够高,而且还有人作弊。
算了吧——你就像罗兰说的,已经与谜底擦肩而过了。
但是,他还能再想些别的什么呢?
这时咚咚鼓点声又在城市那边响起,他的确没有别的好想了。鼓点就这么响起来,丝毫没有前奏。前一刻一丝声音也没有,下一刻音量就立即变得最大,仿佛一个开关被骤然启动。埃蒂走向路边,面向城市静静倾听。他回头看看其他人是否被鼓声吵醒,结果发现他仍是孤独一人。他转回去又望向剌德,伸手罩住双耳。
邦……叭—邦……叭—邦—邦邦—邦。
邦……叭—邦……叭—邦—邦邦—邦。
埃蒂越来越肯定他的猜测没错;至少他揭开了谜语。
邦……叭—邦……叭—邦—邦邦—邦。
在这片洪荒旷野之中,他正站的一条废弃大道上,跟前是座某个惊人的失落文明留下的城市,耳朵里听见的是摇滚乐的鼓点声……一切都太疯狂了,可是难道这会比那个会叮地一声掉下印着“行”字的小绿旗的交通灯更疯狂吗?会比在这里发现一架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德国战斗机残骸更疯狂吗?
埃蒂轻声哼起Z。Z托普合唱团的一首歌儿。
你只需足够的粘东西
粘住你牛仔裤上的破缝隙
我说呀,呀……
歌词正踩在鼓点上,这绝对是“尼龙飞虫”的迪斯科节奏,对此埃蒂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
片刻之后,鼓点声就像突然开始一样毫无预兆地停止,他能听到的只剩下呼呼风声,还有隐约传来的那条有床却从不睡觉的寄河静静的流淌声。
5
接下来的四天平静无波。他们一路前进一路看着索桥与城市的轮廓越变越大、也越来越清晰;他们露营、吃饿、轮流守夜(杰克一直缠着罗兰让他在天亮前值两小时的班)、睡觉休息。其中惟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蜜蜂事件。
发现坠机残骸后的第三天中午,他们耳边传来嗡嗡声,越来越响,直到盖过所有其它声音。最后罗兰停下来。“那里,”他指着路边的桉树林说。
“听上去像是蜜蜂。”苏珊娜说。
罗兰淡蓝色的眼眸闪了一下。“也许今晚我们会有甜点了。”
“我不知道该对你怎么说,罗兰,”埃蒂说,“但我可极度厌恶被蜜蜂叮着。”
“我们没人会喜欢,”罗兰赞同道,“但今天正好没风。我想我们可以先点火把它们熏睡着,然后趁机把蜂巢偷出来,这样也不会惹祸上身。我们先过去看看吧。”
他抱着同样兴奋、跃跃欲试的苏珊娜走向树林。埃蒂与杰克跟在后面,而显然奥伊的选择是谨慎而非勇猛,它留在路边呼哧呼哧喘着气,审慎地看着他们离去。
罗兰在树林边停下脚步,扭过头对埃蒂与杰克轻声说,“待在这儿别动,我们先过去看看,没问题我就给你们手势。”说完他抱着苏珊娜走向密林中光斑点点的树荫,而埃蒂与杰克仍旧站在阳光下目送他俩。
走进树荫,一阵凉意扑面而来,单调的蜂鸣声让人昏昏欲睡。“太多了,”罗兰轻声说。“现在是夏末,它们应该出去采蜜的。我不——”
他一眼瞥见空地中央突起在树干上的蜂巢,打住话头。
“它们怎么了?”苏珊娜惊恐地低声问。“罗兰,它们到底怎么了?”
一只像十月的马蝇一样胖的蜜蜂从苏珊娜头侧慢慢飞过,把她吓得向后一缩。
罗兰做了手势,其他人也跟上来。大家都盯着蜂巢,一言不发。蜂房并不是规则的六角形,而是形状、太小各异;蜂巢本身看上去正在怪异地融化,仿佛有人在上面放了一盏喷灯。懒洋洋爬着的蜜蜂居然全身像雪一样白。
“今晚没蜂蜜了,”罗兰说。“我们从那个蜂巢里取出的蜂蜜也许很甜,但我十分肯定会让我们集体中毒。”
其中一只畸形的白蜜蜂笨重地飞过杰克的脑袋,杰克一脸厌恶地赶紧避开。
“发生了什么?”埃蒂问。“什么让它们变成这样,罗兰?”
“清洗了整个世界的是同一样东西;它也让大多数野牛天生畸形,无法生育。我听过有人把它称做古老的战争、旷世大火、末日浩劫,还有蚀骨剧毒。无论叫什么,这就是我们一切灾难的起源,一切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甚至在河岔口那群老人的曾曾祖父生下来之前一千年就发生了。随着时间流逝,浩劫的影响——双头水牛与眼前这种白蜜蜂——已经慢慢减弱。我也亲眼见过这些影响。其它的变化更加剧烈,即使肉眼看不见,也仍旧在继续。”
他们看着白蜜蜂茫然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