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牛在飞-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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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飞坐在沙发上依旧在抽泣，不停抖动的肩膀伴着轻轻的呜咽声，在梁非凡听来是那样的刺耳。他当然知道楚飞怎么了，是他亲手将穆鄷撞进那家医院的，他又怎会不知。
“楚飞，你怎么了？”梁非凡从厨房里倒了杯水，放在楚飞面前，关切道。楚飞依然低声抽泣丝毫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告诉我好吗？”梁非凡走近她身边，缓缓蹲下，用手抚过她因为哭泣而变得微红的脸颊。
“没事。”楚飞硬生生压住呜咽，断断续续的回答，“谢谢你送我回家，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梁非凡眉头一紧，楚飞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就像一条皮鞭狠狠抽过他的心脏。他的心真的很痛，他微微侧头，正巧看到楚飞家靠着窗台的那个沙发，那天的一幕幕顿时在他脑海中浮现。
心中的妒火瞬间燃起，梁非凡重重抓着楚飞的肩膀，大声道：“你为什么眼里只有他！？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五年了！五年了！我从五年前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警员坚持到现在！都是因为你你知道吗？！”
楚飞一怔，脑子好像顿了顿，随即开口问道：“小警员？”
梁非凡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告诉了她，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隐瞒不住了，他咬咬牙喊道：“对！你知道我看到他抱着你的时候，我有多嫉妒吗？”
“他？”楚飞心中好像豁然开朗，那清明的感觉就像清醇的山涧小溪，灌溉过她的心脉。
梁非凡双目瞪得通红，死死盯着楚飞的脸：“是啊，穆鄷！我被多少人戳着脊梁，却依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我要往上爬！我要爬到足够高的位置，然后向你表白你明白吗？！”
梁非凡的一番话，楚飞只听到了几个词——五年前，抱着她，穆鄷……
“哈哈哈。”楚飞突然笑了起来，可眼泪还在不住的流，“五年前的那个黑色的人影竟然是穆鄷，哈哈哈，为什么我不早点知道呢？”
泪水肆虐在她的脸上，伴着她淡淡的笑容，显得凄美：“可惜现在晚了。”
“楚飞，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他这样一次次伤害你，不值得你这样为他。”梁非凡缓缓凑近，抱住了楚飞，他的声音就在耳畔，就如魔音一般。
“我不介意你们的过去，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楚飞闭着眼睛，却不知如何开口，谁人知，未曾山盟前，她也早已沉沦。
楚飞的不言语在梁非凡看来她好像是在动摇，他缓缓转头凑到楚飞脖颈边，那炙热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他轻咬她的耳垂，不时舔舐过她的后颈，他已经分明得感受到至热的一处已经压抑到无以复加。
他的手看似不经意的滑落，却正巧落在楚飞纤细的腰上，他散发着滚烫气息的手指轻轻撩起楚飞的衣角，划过白玉般的肌肤。
就在他刚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怀中人突然梦呓般轻语：“穆鄷……”
梁非凡猛地直起身子盯着楚飞。后者正一脸茫然的望着天花板，毫无人气。
穆鄷……穆鄷……
这个名字多少次出现在他的美梦中，将他的美梦毁地面目全非。
他恨这个名字的主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一想到楚飞刚才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承受着他热烈的气息，他便突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梁非凡猛地站起来，他举起巴掌，却迟迟没有动。
“哼！”梁非凡愤愤地拿起衣服摔门而去。房间里的空气也顿时停住了，温度也好像骤降下来，楚飞缓缓蜷缩起身子，抱住膝盖。
人说，只有在人十分害怕寂寞的时候才会回归这个在母体里的姿势。她把头埋进膝盖中，又不自主的哭了起来，刚才梁非凡就差一点占有她，她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无法反抗。
楚飞睁大了眼睛，那明眸中一片空无，没有了光亮，没有了希望。
也许真正的痛苦，不是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中，而是给予了光明，却又被夺走，那再一次堕入黑暗中的痛苦，才是铭心刻骨。
你可曾梦见那无边无垠的月光下，那片清澈的水域，透着白霜似的微光，一如初见。
可到如今，此刻看来一切都好像是假的，如果这些都是假的，那么着虚空时光中的他们又是在为何喜为何悲？
“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不再为人，希望不再相遇……”
第44章 出院
深秋都快过去了，环卫工人扫着地上还剩的一点树叶，大扫帚在地上划过响起的沙沙声，与喧闹的城市融成了一个旋律。
这一日，张琳领着段亦沉往楚飞家去。段亦沉问：“楚飞怎么了？”
张琳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你的好兄弟？”
“穆鄷？”段亦沉沉吟片刻，又说：“我前几天去看他，他也不太正常，竟然不嘲讽我。他们又怎么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说是他们两个出问题了啊？”
张琳照着段亦沉胸口狠狠一拳道：“卧槽了，除了你兄弟还有谁能把小贴身搞成这样？！”
段亦沉揉着胸的时候，张琳又说：“她好几天不上游戏了，打她电话也不接，只在QQ上难得回几句，我怕她有事，所以今天去看看。”
她看段亦沉还在揉，想是自己刚才那一拳太重了，玉手搭上段亦沉胸口帮他按了两下，段亦沉放下手，想了想说：“明天穆鄷出院，那还叫不叫楚飞？”
“叫！”张琳突然停下，“必须叫！”
就在他们争论叫还是不叫的时候，楚飞家的大楼已经出现在两人面前。张琳迟疑了一下，抬手敲上了楚飞的门。
“谁？”
“是我啊小贴身。”楚飞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张琳急忙答道。
听见是张琳，楚飞缓步过去，打开了门轻声道：“张琳啊，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呀？”张琳看楚飞一脸憔悴，心中满是不忍，她关切地问：“你怎么样？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啊。”
“没事没事，你看我身强体壮的！”楚飞大笑了一声把两人请了进去。
段亦沉跟在她们后面，楚飞突然转身揶揄一笑：“怪不得有空找我，原来男朋友挂在腰上呢啊？”
段亦沉笑道：“我们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他还没说下去，张琳立马接上了他的话：“楚飞你知不知道你们家那牌子出了41cm的夜用？”
楚飞哦了一声说：“不知道啊，怎么了？”
“哎哟，”张琳夸张的叹了口气，“这改变了我的世界观啊！”
“你的世界观？”楚飞好笑的问。
“我发现我只有四张卫生巾这么高啊……”
“噗！哈哈哈！”楚飞笑着站起来，“你这个变态，哈哈哈。我去给你们倒水。”
见楚飞转进厨房，段亦沉才轻声凑到张琳耳边：“你干嘛不让我说？不是你说要让她去的吗？”张琳垂下头，低声道：“你看她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办？”段亦沉淡淡一笑，“怎么办不是由我们来说的，怎么办让他们自己想去。”不得不说段亦沉的话很对，张琳抬起头注视他许久，点了点头。
这时候楚飞也端着两杯茶出来了：“久等啦。”她将茶杯放在两人面前也靠着张琳坐了下来，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怪异。
“楚飞。”段亦沉看张琳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先开了口，“穆鄷明天出院，你去不去？”楚飞扯出一丝苦笑语气顿时失落了下去：“他想见我吗？”
“他说不想见你了！？”张琳猛地站起来吼道。
“不不不，没有啦。”楚飞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回座位上才说，“只是我觉得……”她没有说下去，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气氛瞬间又变回之前的诡异。
“还有，”段亦沉看了看楚飞，笑道，“撞穆鄷的人已经抓到了。”
“谁？”楚飞突然抬头，心中闪过一丝高兴是怎么了？她不是已经决定不再纠结于穆鄷的感情了吗？不是已经决定不再管任何关于他的事了吗……
“梁非凡。”段亦沉倾过身子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楚飞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梁非凡？！
“怎么抓到的？”她蹙起眉头，心道那天真该再给他胯下来一脚。
“前几天吧，他喝醉了跑到警局门口自己喊出来的，哈哈哈，变相自首，你们没看到他酒醒之后的表情。”段亦沉咧着嘴笑的十分欢畅，“就像二战时期被降到纳粹集中营那样。”
张琳看楚飞没有反应又低下头，她二话不说拉着楚飞进了卧室：“楚飞，你明天真的不去？到底怎么了？”她们坐在床边，现在只有她们两人了，楚飞想也许她该找一个人倾诉了。
“张琳，我那天看到穆鄷跟一个女的在病房里接吻。”楚飞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
张琳皱了皱眉，说：“也许是误会了？再说了，又不是在床上干嘛。”
“可是我还是很难过啊，你想你看到段亦沉跟一个漂亮女人在接吻你什么反应嘛。”
“我会过去阉了他。”
“……”
“不说这个，妈的，我是不是几天不抽你你就傻逼了？这么孬就出去别说认识我！”张琳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楚飞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拍向她的头，恶狠狠道：“撞他的人也抓到了，明天他就出院了，一切都过去了，然后你就要在最后的关头放弃了！？”
被这样一说，楚飞心中被她深深掩埋住的思念突然疯长起来。是啊，多难的过去她都熬过去了，她还记得那晚，两人相拥而吻……
她真的再也不见穆鄷了？她真的放弃了？她真的要让自己难过的死掉吗？她就这样退出了穆鄷的生命，从此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任由另一个女人跟他在一起吗？
他会忘了她，忘了曾经有一个那么爱她的女孩，被遗忘的时候，那她才是真正的死了！
“我去……”
楚飞送走了张琳和段亦沉，她坐在沙发上，端着热腾腾的茶杯看着天花板。一边骂自己没骨气，一边却期待着明天能看到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脸。
……
清晨，窗户上氤氲了薄薄一层水汽，仔细看去，细小的水珠相依在一起，折射着屋外朝阳的光辉，在她的双眸中流转开去。
楚飞随意套起一件黑色的大衣，将长发盘了起来，一尘不染的脸在微寒的空气中透着淡淡的红色。
临出门时，她站在大厅的镜子面前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算高的身材却十分匀称，一双腿笔直修长，不施粉黛的脸干净的出尘，却掩不住深深的疲倦。
“哎。“她不自主轻叹口气随即下了楼。张琳和段亦沉早已在楼下等着她，楚飞上车后，三人直奔S市中心医院。
那条走廊绵绵长长，尽头是一扇双开的安全门，走廊两边满是房间。楚飞跟在张琳和段亦沉的身后，越靠近那间房间她就越紧张，可脚下的路已经在飞快地缩短。
到了穆鄷病房的门口，她的心突然忐忑起来。上一次来这里的心情她还那样清晰的记得，那房里的情景，还那样的刺目的在她眼前浮现。
段亦沉缓缓推开门。
房间已经整理好了，洁白的床单也已经换好，只有地上一个中规中矩的包。
窗帘拉开两边，可以看见窗外一颗很大的树，阳光从树叶间透过大大的窗户洒了进来，落满了坐在窗边的穆鄷一身，斑斑驳驳铺满了一地。
穆鄷靠在一张淡蓝色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低眉垂目，长长的睫毛如黑翎羽一般遮住他漆黑的双眸，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线，蔓延到楚飞的脚下。
她恍惚了，好像那一瞬回到了梦中……
听到了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