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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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只能藏在心里,千万不能说出来。有些关系只能心领神会,绝不可以公开。看来梁平安还没他成熟啊,怪不得到现在也只能干个副职。
“好吧……”梁平安终于坐不住了,事实上从进门到现在,他也一直没坐稳过。能坐稳吗?他喃喃道了一句,不甘心地起身,目光意犹未尽扫在庞壮国脸上,这张脸以前很亲切,很友好,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张脸变了,变得连他梁平安也敢拒绝了。
换上以前,他敢?!
“好吧。”他在心里恨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走出庞壮国办公室。下楼的时候,他遇到曾丽,这个人仍然那么妖冶,那么怒放。不过梁平安还是狠毒地从她眼圈四周看到一层憔悴。
她也有憔悴的时候?
曾丽似乎有话要说,嘴唇动了几下,没说,低头快步走开了。
虚伪而又可恨的女人!
梁平安又恨了一声,疾步下楼,钻进了自己的奥迪。
丽水小区这边,谭伟和助手陶陶已查看完现场,车库门敞开着,十几名干警紧张而有序地往警车里搬运尸体。人们蜂拥而至,一听车内是两个光着身子的男女,其中一个还是丽水小区美丽的开发商,都想争睹她的艳容。干警们捺着性子,劝说居民离开。两个记者因为抢拍镜头,跟干警发生冲突,其中一个打电话叫人,另一个的摄像机被“110”没收。
助手陶陶阴着脸,目光很忧郁。从车库出来,她便主动跟谭伟分开,干警跟记者发生冲突的时候,陶陶正拿着手机往外发短信。
谭伟不知去了哪儿,他的行为今天怪怪的,不像平时那么干练而又果决。往外抬尸体的一瞬,他好像从车里拿走了什么,陶陶疑惑地望了他一眼,随即就被他脸上的表情怔住了。
他到底怎么回事?陶陶发完短信,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仅仅一瞬,她便把这念头驱走了。
打算回局的一瞬,她接到一队长钟涛的电话,钟涛让她先不要回局,在清江大街12号等他。
2
钟涛是陶陶的师兄,陶陶考入公安大学时,钟涛已是大四的学生,那时钟涛担任学生会主席,陶陶后来也在学生会文艺部工作过一段时间,年轻帅气富有才华的钟涛给她留下几近完美的印象,陶陶对钟涛的暗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可惜,直到钟涛毕业,她也没敢把心迹吐露出来。等再见面时,钟涛已是彬江出色的刑警。自然,他身边有了更漂亮更出众的女孩。
我是配不上他。这层伤感一直趴在陶陶心头,到现在虽为人妇,这层遗憾仍然抹不掉。抹不掉也好,就让它留着,人生其实有很多遗憾,不是每一块病都能去掉的。
清江大街是彬江市最著名的一条街道,这儿繁华似锦,浪漫无比,装修时尚的豪华精品店中间,夹杂着很多浪漫小屋,有的是酒吧,有的是咖啡屋。每当华灯初上,夜幕四合,一对对情侣相偎而来,将这条时尚街装点得温情四射。
当然,这儿也是陶陶他们常来的地方。如今当刑警,太清淡了不行,太过奢侈当然也不行,其实他们也没有奢侈的机会。这条街除了盛满爱情和价格不菲的各色时尚品外,还藏着一样东西:秘密。
每个刑警手里都有大把的线人,线人又多是追逐时尚而口袋里常常缺钱的人,有时候他们也铤而走险掠一把,结局却很糟糕。所以线人一半以上又都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他们以此为生,给陶陶和钟涛们出卖各种情报,被钱逼急了,也卖假情报。
陶陶赶到夜玫瑰咖啡屋时,钟涛正跟他的线人聊天。钟涛的线人陶陶认识,当初正是她手把手将这个清江大街混得很有名的女孩子送进监狱大门的。女孩有个很性感的名字,菲可。那年菲可十八岁,被一个叫老龙的黑社会头目罩着,后来老龙暴尸街头,菲可一时成了众人争抢的猎物,谁让她长得那么艳又穿得那么暴露呢?结果一次群殴中,菲可的新欢失手砍死了一富家子弟,菲可也动了手,提一把砍刀,差点剁下富家子弟一只手。
菲可在里面关了三年,因为表现好,提前释放,眼下她依旧穿着暴露地混迹在清江大街。不过按她的话说,她是改邪归正,再也不沾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了。
不沾并不表明她不懂清江大街,在清江大街,怕是没有秘密能瞒得过菲可这女子。
陶陶跟菲可打过招呼,坐在了菲可对面。才进六月,彬江的天气还没热到人不敢穿衣的地步,菲可却已衣不遮体。白色吊带下一对暴乳呼之欲出,撑得吊带背心呻吟,她却很舒服的样子。两条令天下所有女人嫉妒的长腿裹在黑色网眼里,越发修长而迷离。她是妖呢,坐下的一瞬,陶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目光同时扫了钟涛一眼。她真是钦佩钟涛的耐力,这男人是铁打的,能在菲可这样的女子面前产生定力,真是不简单。如果换了谭伟,怕早就情人线人合二为一了。
陶陶扑哧笑了一声,她想起了谭伟,脸兀自一红。
“情况怎么样?”钟涛问。
陶陶没应声,目光怀疑地投向菲可。菲可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往外走。性感而高翘的臀部故意在陶陶视线里晃了几晃,报复似的摔响了门。
钟涛笑笑,在女人的小脾气小性子面前,他总是报以微笑。
“说吧,我想知道。”他点了支烟。陶陶发现,烟一直在桌上,在菲可面前,他就能坚持着不抽,换了自己,他却没了那种绅士风度。
她有点嫉妒地望了一眼门外,除了悠扬轻曼的音乐声,她什么也没望到。
她垂下头,考虑怎么跟钟涛说话。
“是裸死?”钟涛问。
“是。”她点头。
“死亡时间?”
“初步判断应该在四天以上。”
“致死原因?”
“估计是空调。”
“缺氧厉害吗?”
“你应该能想到。”
“没有他杀的可能?”
陶陶摇头,然后道:“目前还不能确定。”
两人就都静下声来,开始思考。过了一会儿,陶陶问:“你怎么知道的消息?”
钟涛刚想说是菲可,一改口道:“这个你不用管,现在全城都知道了。”
“说的也是。”
“五号失踪,十二号发现尸体,一个礼拜,不长。”钟涛像是自言自语。见陶陶咬着嘴唇不说话,又道,“尸体呢?”
“拉去解剖了。”
“把现场资料给我。”
“没带。”
“……”钟涛困惑地盯住陶陶,转而兀自一笑,“看我,又犯错误了。”
陶陶也不解释,只是心里纳闷,他为什么对此案这么关心?
“没有什么疑点吧?”钟涛换了一种轻松的口气道。
陶陶没回答,有些事她还没想明白,不能轻易下结论,也不能轻易就把怀疑透露给别人。
“那好,你可以回去了,局长等着你呢。”钟涛起身,脸上显然有一丝不愉快,掩饰着,尽量不让陶陶看见。
陶陶能看不见吗?
陶陶慢悠悠起身,似乎不想离去,但局长确实在等她,进咖啡屋前,她还收到过庞局打来的电话,要她立刻回局。
“走吧,如果让他知道,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陶陶悻悻往外走,极不情愿似的,心里在想,钟涛说的这个他,是指庞局,还是谭伟?
走出咖啡屋时,钟涛忽然在后面问:“能确定是第一现场吗?”
陶陶的心响了一声,很脆,很坚硬,怕钟涛追问下去,逃也似的离开。
菲可旋风般地进来:“怎么样,本姑娘没说错吧,你这些同僚,都拿你当敌人。”
这话触动了钟涛,一时无语,沉默半天,问:“你还听说了什么?”
“多。”菲可幸灾乐祸,刚才钟涛跟陶陶的对话她全听见了,她在隔壁,不但能听得到,两人的一举一动她都尽收眼底。她非常得意地说,“被老情人耍了吧,人家早就对你没了兴趣。”
“说话礼貌点!”
“我就不礼貌,咋,找礼貌的上你们局里去!”菲可恶恶地还了一句,“啪”一伸腿,搭在了茶桌上。
一条欲光四射的腿。
这个时候她就有点原形毕露。
钟涛避开目光,强忍住心头的不满,脑子里反复在想,车库到底是不是第一现场,如果不是,第一现场在哪儿?还有,陶陶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给我支烟抽。”菲可耐不住了,她最怕钟涛深沉。
“抽什么抽,还嫌堕落得不够?”
“谁堕落了,你把话说清楚点!”菲可猛地起身,叉起腰,凶凶的目光瞪住钟涛。
“坐下!又来了是不,想耍横以后别来见我。”
“不见就不见,以为谁稀罕你!”菲可说着话,一甩屁股走了。钟涛没留她,他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女子。果然,不到五分钟,菲可又闪身进来:“钱还没给呢。”
钟涛从皮夹子里抽出三张,想了想,又加一张,递给菲可。
“这么少啊,打叫花子?”
“不要拿来!”钟涛做出抢钱的姿势。
“吝皮,早知道我把情报卖给别人!”
“你敢?!”钟涛发怒的时候,菲可已没了影。她是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女子,钟涛知道,她一定是拿着钱去找她爸爸了。
她爸爸吸白粉。
公安局内,案情研究会临时召开,参加的除局长庞壮国外,还有几名刑事方面的专家,政委尚大同本来在参加另一个会议,也被庞壮国叫进了会场。
他们在等谭伟,谭伟离开丽水小区后,并没到局里,庞壮国也不知他去了哪儿。
“怎么回事,电话打通没?”庞壮国问谭伟的顶头上司、副局长张晓洋。
“手机打不通,问了好几个地方,都说没去。”
“像什么话,自由散漫,怪不得一起案子也破不了。”庞壮国批评了几句,转向陶陶:“你先汇报吧。”
陶陶简单将案情做了汇报,并将现场听到的一些情况附带着加了进去。
“车子是什么时候开进车库的?”庞壮国问。
“我们找小区门卫了解过,他们无法做出肯定的回答。”
“依你的判断呢?”
“应该是在三天以前。”
“三天以前?”庞壮国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满,“你有什么依据?”
陶陶说出了一些怀疑,但都用不确定的口吻,最后她说:“具体时间还待进一步调查。”
“向树声跟姓华的之前有没有不正当关系?”庞壮国又问。
“你是问什么时候,死亡之前,还是?”
“当然是死亡之前。”
“有。”陶陶回答得很肯定,“我们在后座上发现精液斑迹。”
“这一点能肯定,要不然他们脱光干什么。”副局长张晓洋插话道。
“你没去过现场,凭什么肯定?”庞壮国不满地睨了张晓洋一眼。张晓洋赶忙闭了嘴。
“现场有没有疑点?”
“这个……”陶陶结巴了一下,目光四下瞅了瞅,道,“疑点当然有,不过都缺乏证据,办案中我们会一一查清。”
“应该查清。”庞壮国这次好像很满意,听陶陶汇报得差不多了,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这么着吧,向树声一案市委市府很重视,为了尽快侦破此案,今天起成立专案组,由晓洋同志负责,谭伟和陶陶,再抽调几名干警,限期侦破。”说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尚政委也在场,扭过目光,“老尚,你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就这么定吧。”政委老尚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晓洋,有没有信心?”
“有!”张晓洋倏地起身,冲庞壮国敬了一个礼。这礼敬得别扭,庞壮国扫兴地摆了摆手。“谭伟呢,怎么还没回来?”他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