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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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的人全都绿了脸,就连自以为是的谭伟,也傻傻地盯住庞壮国背影,不明白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几分钟后,秘书下来叫人,谭伟跟张晓洋灰头灰脸跟在秘书后面上楼去了,其他人面面相觑。
估计是情况发生了变化。
钟涛打来电话,让陶陶火速到太平洋大饭店,说疑犯出现了!
陶陶二话没说,丢下手里的活,驱车就往太平洋饭店赶。
钟涛说的疑犯是连环杀人案的疑犯,三个月前,彬江市连续发生三起杀人碎尸案,死者均是房地产界的知名人士,其中一位是省人大代表。案件轰动彬江。经初步侦查,这三起凶案为同一犯罪团伙所为,凶手作案手段十分凶残,气焰更是嚣张,三名受害者都是先被锐器击中脑袋,尔后被碎尸。犯罪分子丧心病狂,居然将尸体碎片抛在彬江码头。
案件发生后,江北省委高度重视,责成省市公安联合成立了专案组,陶陶一开始也在专案组内,后来因为另一起刑事案件,她跟谭伟退出了专案组。人虽是退了出来,心却一直被连环杀人案牵着。三个月来,陶陶背着谭伟,老往钟涛这儿跑,她答应钟涛,需要帮忙的时候,只管说。钟涛也不客气,只要有新动向,第一时间就通知陶陶。
陶陶赶到太平洋大饭店时,三名刑警已候在那里,这是港商投资的一家五星级大饭店,平日陶陶很少有机会进去,据说这里面不欢迎警察。
“钟队呢?”陶陶问化装成出租车司机的李警。
李警指指里面,暗示陶陶不要乱讲话,陶陶警惕地瞅了眼四周,发现十多个武警埋伏在周围。看来,疑犯真的出现了!
陶陶往下拉了把太阳帽,整整衣装,大步往里走。今天她穿的一身休闲服,虽不是名牌,却也不是低档货,门童上下打量她一阵,迎过来问:“请问小姐需要什么帮助?”
“帮我查一下香港来的陈女士,是不是住二十一楼?”陶陶边说边掏出手机,佯装拨号,目光警惕地扫向大厅。大厅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不正常。西侧咖啡厅里,坐着三对男女,两对像是情侣,一对像是生意伙伴。东侧是夜总会,这阵还没上班,两个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
保安煞模煞样地在大厅里转悠。
趁着门童跟值班经理说话的时候,陶陶一个箭步,进了电梯。电梯里两男三女,穿着时尚的年轻女人正用英语跟中年男人交谈,陶陶听得懂他们的话,他们在说古董。对了,早就听说太平洋大饭店是彬江的地下文物市场,看来还真是如此。另一对男女当着他们的面,搂起了脖子,陶陶发现他们也不年轻了,怎么跟年轻人一样饥渴?想想定是偷情的,男的一身名牌,女的还真有几分姿色。剩下一女的,年纪跟陶陶差不多,穿得也很正规,看不出什么职业。但她的眼神有点怪,一直盯住陶陶不放。陶陶斜了她一眼,正要挪开目光,忽然发现她的手——
女人的左手一直装在包里,很夸张的一个坤包。
陶陶佯装无事地斜靠在电梯上,心里却不免有几分紧张。钟涛在二十二楼,上面还有几个干警,她要在八楼打埋伏,八楼是多功能厅,正在办一个什么展品会。
还好,正装女人也在八楼下,陶陶松下一口气,刚才她还想,如果女人不下,她只能跟着。这女人虽然气定神闲,眼里分明带一股邪气。而制造连环血案的很有可能是一团伙,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个团伙来自境外,跟香港某个黑社会组织有关。
女人下了电梯,大大方方往展厅走,陶陶紧追几步,穿过通往展厅的长廊时,女人跟保安亮了一张牌,陶陶被保安礼貌地拒在了通道外。
眼睁睁看着女人进了展厅,陶陶却无计可施,展厅里人头攒动,展出的是彬江两位收藏家收藏的古董还有墨宝。四个着黑色西服的帅男子金刚一样立在展厅正门两侧,有个胖男人在他们边上打手机,嘴里叽里咕噜说着日语。
“奶奶的!”陶陶恨了一声,一跺脚,想上楼,手机忽然振了一下。掏出一看,是钟涛发来的短信,让她快速撤退,收线了。
刚到停车场,陶陶就冲钟涛发火:“玩什么玩,耍人啊?”
“叫什么叫,上车!”钟涛恨恨瞪她一眼,一把将她提上车。未容她喊疼,车子轰的一声,离开了停车场。
“到哪儿去?”陶陶不明白为什么要收线,钟涛办案向来神出鬼没,搞得她老是思维跟不上趟。
钟涛没说话,表情凝重,严肃得吓人。
车子驶过平安大街,驶过中心广场,最后绕过槐安路,停在了江边码头上。
“说话啊,干吗要收线,不是说疑犯露面了吗?”一到江边,陶陶就无所顾忌了。
“不说话会哑巴啊!”钟涛气急败坏骂了她一声。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不知道!”
“……”
陶陶哭笑不得,这就是钟涛,人称警界魔鬼,一个十分情绪化的男人。有时候他能拿你当亲妹妹,倍加呵护,一句重点的话都不敢说。有时候,他又疯狂到六亲不认,管你是领导还是同事,该吼则吼,该怒则怒,一点不顾忌你的感受。
陶陶委屈地站了一会儿,正想甩手走人,忽然发现钟涛眼里怒射着两股异样的光,那光陶陶见过,是在参加工作不久,一次追捕毒枭的行动中,当时也是中途忽然取消行动,人员被迫撤退,钟涛将自己关在家里,陶陶追去问缘由,被钟涛狠狠剋了一顿,然后钟涛就盯着窗外,眼里就是现在这种骇人的光。
陶陶轻轻走过去:“钟涛,到底怎么了?”
钟涛这次没发火,也许他已经意识到,刚才对陶陶太过分,转过身,内疚地盯住陶陶:“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谁?”
“说出来怕吓死你。”
“我还没那么胆小。”陶陶嘴上虽不服,心却噗噗跳了起来。不该看见的人,难道是?
“到底什么人,能把你钟大队长吓成这样?”她故镇静地追问道。
“傻丫头,如果说出来,我保你两天吃不下饭。”
“快说啊,别再卖关子了!”陶陶急得跺起了脚。
钟涛犹豫一会儿,一咬牙道:“省领导!”
“什么?!”
钟涛丢下发呆的陶陶,往前走了,江水涛涛,烟波迷离,他的心乱成一片。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不停地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这事也许永远没有答案,就跟那次追捕毒枭,也是中途忽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后来毒枭虽然被击毙,但有个结永远留在了他心底。为什么?太多的时候,钟涛脑子里忽然会跳出这个词,会跳出那一幕。但是没有答案。坐在台上的人照旧坐在台上,而且权力越来越重,并不因他发现了某个秘密,那人就会改变方向,走到另一条路上。
不会的,这世界荒唐透顶。这是钟涛一度时期悲观至极的想法,那段时间他差点要放弃警察这个职业了,我为什么要做警察,做警察有什么用?后来,有个人帮他打开了这个结,告诉他一句朴素的真理:看到的罪恶永远比你铲除的罪恶多,这就是社会需要警察的理由。
“不要以为你能铲除所有的罪恶,没谁有这个能力,上帝也做不到,但身为警察,你至少在铲除罪恶。如果因为罪恶而放弃自己的选择,等于是在作恶。”那人又说。
现在,这句话又在耳边回响。钟涛掏出手机,想打给那个人,一阵风吹来,把他这个想法吹走了。
他知道,那个人现在也身处困境,不能给他添乱,我得自己解决。这么想着,他停下脚步,冲苍苍茫茫的江水吼了一嗓子。
陶陶追上来,想说什么,没敢说,她还陷在刚才的恐慌里,钟涛那句话,的确把她吓坏了,吓蒙了。
“钟涛……”半天,陶陶喃喃地唤了一声。
钟涛回首,呵呵笑了两声:“吓坏了吧傻丫头,我让你不要乱问,你就是不听,下次可要记住了。”
“钟涛——”
“好啦,没事了,回局去。”
“钟涛!”陶陶忽然加重了声音,钟涛明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是不接她的碴儿。“走吧,回去晚了,可别说是我拖你的后腿。”
说完,也不管陶陶,自顾自往车边去了。陶陶恼恨地站了一会儿,一跺脚,跟了过去。
坐到车上,钟涛忽然掏出一张照片,问陶陶:“见过这女人吗?”
陶陶赌气地说:“没见过!”
“仔细看看。”
陶陶不敢太任性,接过照片,刚详了一眼,惊叫道:“是她?!”
钟涛本已发动了车子,正要离开江边,猛一踩刹车:“你认识?”
“刚才在电梯里见过,是她,不会错,她进了展厅。”
“怎么不早说!”钟涛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朝太平洋饭店驶去。
“她是什么人?”陶陶大声问。
“疑犯的情人,外号抄手。”
“抄手?”陶陶纳闷,怎么有叫这种外号的?
“意思就是她会让人倾家荡产。”
“她样子怪怪的,眼神很警惕,好像还带着枪。”陶陶将电梯里看到的一幕说给了钟涛。
“我的姑奶奶,我找了她三年,怎么让你给碰上了?”
“三年?”
“一句两句跟你说不清,总之,这人很关键。你确定她进了展厅?”
“我在她屁股后面,可惜展厅不让进,我又不敢亮证件。”
“只要她出现,就跑不了。”钟涛一边说着,一边稳握方向盘,路上车太多,迫不得已,钟涛打开了警报器。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饭店门口,陶陶要跟着一道上去,钟涛说:“你在这守着,如果看到她,先不要动手。”
陶陶不明白,钟涛又说了一句:“千万不要动手,你不是她对手。”陶陶不服气地要说什么,钟涛已没了影。
接下来的时间,陶陶的心就揪在了一起,从钟涛表情看,这个外号叫“抄手”的女人一定不简单,钟涛是谁,居然追踪了她三年!太遗憾了,早知道她这么神秘,就该……
正想着,两个保安走过来,要她把车子开走。陶陶说我们在执行公务,保安说这儿不能停车,警车更不应该违章。陶陶说就停一会儿,执行完任务就走。保安说一秒钟也不行,小姐,你已经违章了。说着,哧的一声,撕下一张罚款条来:“请到前台交罚款。”
“我没空,要开你们开走。”两个保安挡住了陶陶的视线,陶陶想穿过去,个子高的保安突然横在了她面前:“小姐,这是太平洋饭店,外资企业,请你到前台交罚款。”
“你们想袭警?”陶陶一把拨拉开保安,她看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女人走出大厅,好像就是那女的。“闪开!”她冲跟上来的矮个子保安吼了一声。这时有个穿西服的男人快步走来:“请问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没有!”陶陶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多事,三步并作两步,追到那几个人前面,仔细一看,中间的女人不是“抄手”,是太平洋集团董事的女儿,陶陶在电视上见过她。
扫兴!
正要回头教训两个保安,钟涛回来了,一看脸色就知道,白辛苦了。
“收线!”钟涛恨恨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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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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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暗。沸腾了一天的彬江终于收敛起张扬奔放的性子,渐渐往含蓄里去。
屋子里光线昏暗,夜色开始吞噬一切。
廖静然近乎虚脱地瘫在沙发上,整整一天了,她就这么坐着,瘫着,感觉身体里控制各部件的那根中心轴被人抽走,部件们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