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者-第6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指一按落了车窗,风灌进来,吹跑车厢里突兀的女声。
关允眸子半转,这回没再阻止她。“我到上海给你打回去。”通话是在他这边的催促下短短结束的。
☆、47第四十六章
… …
到上海已是夜里11点多,雨果然下得很大;温度比预报数字来得还要低。关允的落脚地儿在闸北;离新营销公司不远;是一个南京同乡的房子,在23层;三居室;南北通透,屋子很干净;想是特意整理的。关允的房间有个非常小资的飘窗;两个深色座垫,一张白色木几;几上摆了纤细的水晶花瓶,一朵艳红玫瑰插在当中含苞未放。关允自己都被这个惊喜到了,给同乡打电话时还捏着那支花嗅啊嗅的。
同乡姓胡,本人工作和家庭都在南京,偶尔来上海出差会回这住几天,据说还有些朋友三五不时来过夜,所以房子一直留用未出租。听说关允要来上海,把主卧腾出来供他长住。关允帮他做过几次投资分析,有利益往来,住得还算踏实。
关允开了一天车又困又乏,把车里行李都拿上来之后直接钻进浴室洗澡。狄双羽帮他把衣物大略整理了一番,看着他搁在飘窗上的手机,犹豫很久,才决定放弃去获取一些让自己伤神而无力的信息,它却突然屏幕一亮震起来,狄双羽看了看来电,挂掉,挑衅似的,没两分钟又响了。赵珂一张嘴是温柔的揶揄,“我说都这会儿了您还没到地儿呐?”
狄双羽说:“刚到。人洗澡呢。”劳您费心这四个字冲到嘴边又让她客气地抿下去了。
赵珂显然没想到关允的手机会被别人接起,过于意外,哑了一下直愣愣地问道:“你谁啊?”
狄双羽没回答,只告诉她,“看你一遍一遍打挺着急的,要不叫他接一下?”说完也不理她怎么说,拿着手机走过去推开浴室门,问:“赵珂电话你接不接?”
关允想都没想地说:“先搁一边甭管。”
狄双羽提醒他,“打好几遍了。”
关允一脑袋洗发水泡沫,眼睛都睁不开,根本看不清她递过来的是个通话状态的手机,直接没好气地回了句,“我这怎么接啊,先挂了吧!”
狄双羽撇撇嘴,“不接拉倒,吼个屁。”也没跟电话里交待一句,低头点了结束通话。扔下手机又坐在飘窗前俯视小区。已过凌晨天色全暗,其实只能看到一星半点的路灯,还有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清晰。
关允出来看了她一会儿问:“你怎么还没洗澡?那头还一个卫生间你没看见吗?”
狄双羽漫应一声,“困了,明天起床再洗。”
他笑着拍拍她肩膀,“行,睡吧。”手碰触到她冰凉的皮肤不禁低呼,“你冷死了吧?”搓了两下,催她上床进被窝。
比预料还离谱的低温,体质向来不怎么好的狄双羽却没感冒,大概是天冷犹不及心寒。蜷在关允怀里念着犯贱犯贱,没救没救,眼眶酸得稀里哗啦。这水瓶是装女人眼泪的。
他只听见怀里一声连一声叹气,低头看她双眼紧闭,睫毛轻颤,伸手顺了顺那蓬软软的发,问:“一天车坐下来累坏了吧,就得累着你才肯老实睡觉。”但他却不肯老实放过她,一翻身压上来,嘴唇刷过脖子直接吻下去。
狄双羽惊得弓起身子,“你干嘛?”
一手捏住她绷紧的下巴,他一板一眼地答道:“干你呀。”
狄双羽挣了一下没挣开,瞪眼低斥,“滚下去。”关允没动,沉沉压着她,也不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慌乱到恼火的表情。她眼中红丝遍布自己清楚,可他眼中是近乎欣赏的微光。狄双羽打了个哆嗦,抬手在他手臂上挠过。
他“哧”地抽了口气,脸上仍笑嘻嘻,手上则没这般友好地加大了力道,箍住她那行凶双手。没遭遇到意料中的反抗,关允有一些微的错愕,确定她没有任何攻击动作的前兆,他才松了手劲,顺势覆上她凉如镜面的前额、鼻尖、脸颊,这回是认真的亲吻。
他手心温热,唇舌灼烫,烫得她战栗,感官失灵,分不清哪儿冷哪儿热,那些觉得自己越来越凉,从皮肤到血液,包括口腔里的余温,都在一度一度地剥离。整个人如同沉浸至冰点湖底,他的摩挲像在寻找打捞,又像是意外经过的一场轻碰硬撞。她被托起,抛离,心忽上忽下,事不关己地张驰。
“好冷”捉住胸前揉捏的他的手指,“关允,冷。”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请求。
不知他听进耳中做什么理解,总之一瞬间加快了速度,快到喘息凶狠。快到狄双羽逐渐麻木。忘了他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只觉察到身体终于柔软,头脚得以蜷曲求安。夜里几乎没发什么梦,天蒙亮醒了一觉,想喝水找不到杯子,关允在身边睡得踏实。
狄双羽将一只手枕在头下,侧过身子望着他。
这不算是一张可以让人印象深刻的脸,合起双眼的睡颜更加没什么气势,昏暗光线里,眉宇间有褶皱清晰可见。哪儿都不像易小峥,明明哪儿都不像。
“图什么?”狄双羽说着,眯起眼,想起一首歌,唱的什么太坚强是软弱,却唱给谁更适合?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怕只怕这些苦没来由/于是悲欢起落人静默/等一等这些伤会自由
第二天上海仍没开晴,天空铅灰,低气压下一丝暖意都没有,呼吸中满是北方族种所不能承受之潮湿。尽管如此,这个城市依然是漂亮精致的。关允住的小区是典型南方系住宅产品,楼层高,间距虽然小,但绿化做得好,花开了一丛一簇的,水景多,赏心悦目。最主要是干净,单这一点已完胜了扬尘天的帝都。
狄双羽来过上海好多次,还从没赶上这样连绵的阴雨天,始终不停,又不成气势。她早起下楼买烟,回来找不到住哪栋楼了,绕着理石块小路乱逛,最后把湖边一架白色秋千当成目的地。
秋千整体看起来挺干净的,只在链条和座椅连接的位置掉漆严重,斑驳着铁锈色,几株蔓类植物攀爬在支架上,配着背后一大片湛蓝的人工湖,浪漫气息徒增。晴天儿里穿一袭长裙或坐或卧在椅子上,快门一捏就是幅画了。这种天色下,披头散发耷拉着眼皮一脸丧气地坐这儿淋雨,有人经过一眼瞧过来,多少都被吓着了。
其实雨并没多大,狄双羽荡悠大半个小时了,身上那件纯棉布衬衫都没见被浸湿。雨丝细得发粘,刮在发梢上是一层雾。
不远处连廊里一个老太太追着孙子喂果汁,小孩固执不肯喝,骑着三轮小车来回跑,老太太各种哄骗,那孩子终于停下来,也是累了,也喊得口干,瞧一眼老太太,接过来喝了一口,“哎,还蛮好喝的。”说的是普通话,带着重重南方口音,非常可爱。
狄双羽噗地笑出声,刘海上积了好久的水雾汇了一滴,从领口掉进去,突兀地凉,凉透四肢百骸,惹得她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再淋下去怕真要闹病,依依不舍离了那架浪漫,胡乱抓了个方向走,坚信自己转遍小区总能找得着门口停了辆HELLO KT电瓶车的那幢楼。反正她也没带钥匙,就算找到家也进不去门,看看手机才9点多钟,关允肯定还起不来床。
她也期待着,他醒来发现她不见,心急如焚地寻找,手机接通那一刻,他的焦急她一定听得出。
可惜手机根本没响。
小区早就转遍了,其实楼座并不难找,当你明白只能靠自己去到达一个目的地的时候,脑子里残存的记忆会跳出来帮忙,约是一种类似于求生的本能。
关允确实还没醒,接着电话才出来开门,但罕见的没有被吵醒的不悦,又或者是确实睡够了。狄双羽从外进来他也不奇怪,只略带嘲笑地嘀咕一句,“迷迷糊糊的不怕走丢。”
狄双羽面无表情回道:“没那么弱智好吧。”
关允狐疑地瞥一眼她湿漉漉的头发,“不好好睡觉,大清早的冒雨跑出去干什么?”
“晨练。”说着不由做个展臂动作,这一下反倒真觉关节酸痛,“我洗个澡。”
关允忍不住翻白眼,“看来昨天是真没累着啊。”
狄双羽冷哼,“我啥都没干当然累不着脚也累不着□。”
“你牛,你牛。”关允服了,“刚才下楼找着卖早点的地方没有?”
“有。”狄双羽回头看他一眼,“我已经吃过了。”怦地拉上玻璃隔断。
笑意僵在脸上,关允挑着眉毛愣了一拍,揉揉额角转身。
狄双羽把身体洗暖过来的时候也感觉到大脑缺氧了,头重脚轻地走出来。关允正坐在阳台前的沙发里看手机报,听见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噗哧乐了,“再洗一会儿直接去吃午饭吧。”
狄双羽意外,“你还没吃饭?”
“不是等你吗!”根本没信她那个气呼呼的吃过了,“洗个澡比生个娃还费劲。”
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不饿。”
关允不在乎地笑笑,“随便你噢,谁饿肚子谁知道。”
狄双羽没再还口,眉头皱得老深,垂下双眼默默穿衣服,已算是服软。
关允松口气,“有没想去的地方,吃完饭带你转转。”
“有什么好转的,又不是没来过。”
“好歹你买件衣服吧,外面这么冷穿一小花裙子顶什么用?”
“反正就一白天,晚上回北京就好了,北京暖和着呢。”
“是,全国都晴天就上海下雨,不想想下两天雨了,班机还能正常起飞吗?”
“它什么时候飞我什么时候走还不行吗?跟丫死磕还不行吗?再不济我绕回来坐动车去,不信那么大个首都我还回不得了!”
他喷笑,“抬杠吧。上海又没招你,一副嫌弃的样子。”
狄双羽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是嫌弃,我是恨、不、得、之。”低头将手机和若干护肤品收进背包,走过去拿起早上出门拿完钱随手放在餐桌上的钱夹,异常的厚度让她下意识打开来看了看:厚厚一沓现金。“伴游小费?”
关允咳一声,“你出门怎么不带现金?”
她不作声,指尖在钞票切面刻意刮过,略略有个
☆、48第四十七章
… …
“过来坐会儿。”他摸起根烟给她。
狄双羽恍若未闻,忙着把一些小物件往背包里装;在关允看来根本是无聊赌气的举动。
“又怎么了?”他叹口气;音调也终于失了耐性地拔高;“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没生气。”她反驳得飞快,只没什么说服力。
“刚才看你钱夹里没多少现金;想你晚上回北京万一路上用还得去提;我这儿备得多就给你了。”
狄双羽眨眼,“不是报销机票吗?”
“就算是;不行吗?我不能让你受着累来回跑;耽误着工作还自己搭着路费吧,这有什么不对?”
她恍然大悟般点头;“对啊,那样的话,人情可大发了。”
关允一怔,“随便你想。”泄气地坐进沙发里吸烟,郁结比尼古丁含量还高。
他送过她围巾、手机、钥匙包每次她都欣然接受,她应该也清楚,每样东西换成现金都不比她刚拿到的这一沓薄,所以对于她的戏问,关允本想一笑置之,不做解释,可瞬间气场的微变,加上昨天并不算和谐的一夜,又让他不由得认真对待。
给女人钱花,再正常不过的行为,换作从前关允想都没想过这还算是个问题。可对象是狄双羽,他承认,从刚才把钱放进她钱夹里到现在,他的心就一直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