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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凤月无边-第143部分

小说: 凤月无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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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们盯着那木盒时,表情甚至有点热切。她们期待刘疆能打开来让她们见识见识。

盯着这木盒的刘疆,却慢慢黑了脸。

对着他那个方向的木盒盖,露出了一角口中,清楚地现出了木盒中的物事那不过是一小片袍服的角摆处。

这布帛呈白色,质地和式样都十分眼熟。刘疆瞟向卢萦的下裳,马上明白了,这玩意儿,是她临时从她的内裳上取下来的。

她信手在山脚下的庶民手中卖得到个粗陋的木盒,然后在盒中塞一片她自己的衣袍,然后慎重其事,宣称它是自己的家传之宝后献给自己……,

这般众目睽睽,堂而皇之,光明正大,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地戏弄于他?

是了,是了,她是料定了他不会拿她怎么样。而且,他胆敢把木盒一掀,把里面的东西露于人前,那迎接他的,只会是让他不喜的猜测和闲言闲语。

古人有云,“割袍断义,”又有话说“袍泽之情,”更有乡间俚语,“女人如衣服”,不管这片袍角暗示的是兄弟之情,袍泽生死之情,还是男女之情,都是能够引起闲言闲语,朝野猜测,宫中传言的是非之物。

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他真对她怒了,就得当众发作她,他又怎么能发作她?

在刘疆一张脸越来越黑,呼吸声都有点变粗,一双眼黑沉得如乌云笼罩时,只听得扑通扑通一阵跪地声不绝于耳。

刘馁和邓芦两女不是下人,可同样的,这两个少女,特别是养在深闺,没有在深宫见识过天子之怒的邓芦,这时更是脸色煞白,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了。

在邓芦吓得冷汗都要出来时,卢萦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令得太子恼火了。

事穴上,她这会正得意着呢。生气吧生气吧,气越大越好,脸色越难看越好,最好吓得人家小姑子一想到你便晚上做噩梦!

刘疆的威煞十足,喜怒无常,举手投足便可夺人性命的可怕,更能衬得卢文郎君是如此温柔又可亲,对不对?

—……这世上男人的好,不都是在对比中显规出来的么?

因此,卢萦没有被刘疆的冰寒冻到,她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刘疆,挑眉诧异地问道:“殿下不喜欢?”

刘疆冷笑一声。

他不笑也罢,这一笑,四下更安静了。

于无比的安静中,邓芦开始对这个刚才向自己顾盼的少年郎担忧起来。她一会为卢文的安危担忧,一会又感到他在太子面前都是不卑不亢,言笑晏晏,简直是英武极了,虽然他长相并不怎么英武。

见到刘疆冷笑,卢萦有点疑惑,她乌黑的眼珠为难地看着刘疆,轻叹道:“殿下既然不喜,卢文收回便是。”

说罢,她去接他手中的木盒。

刘疆重重一哼,直哼得四周的众人齐刷刷打了个寒颤后,他才把木盒砰地关紧,信手递给低头不语着的郭允。

郭允连忙接过。

太子既然接了礼物,那表示雨过天晴。因此卢萦洒然一笑,她非常潇洒地从一侧宫婢的手中端过美酒,信步走到两女面前,只见她挽起衣袖,行云流水般优雅无比的给两位尊贵的美人满上酒,然后给自己和刘疆也斟了一盅。

只见她举起酒盅,朝着刘疆扬眉一笑,道:“今日能面见殿下,实是卢文的大喜事。殿下,请!”

也不等他举盅,她自顾自地喝了这一盅酒。

卢萦转身,她先是定定地,痴痴地盯了冇一眼邓芦后,再举起酒盅,朝着刘馁笑道:“卢文敬过公主殿下。”说罢,又一饮而尽。这一次,刘馁没有落她面子,晃了晃酒盅后小小地抿了一口。

终于,卢萦转向了邓芦。

似是目眩神迷地看着邓芦极美的脸,卢萦突然轻叹一声,,

她这一声叹,几人都听到了,就在众人不解地看向他时,卢萦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一抹佳人就在眼前,却从来都如镜中花水中月,只能遥望不能摘取的惋惜和失落。仿佛不想让人看到她的失落,卢萦飞快地举起酒盅,用广袖掩去自己眸中的忧伤,仰头把盅中酒一饮而尽。

……到了这个时候,刘疆再不怀疑卢萦,他就不是刘疆了。

微微蹙了蹙眉,刘疆缓步踱开几步。

站在山坡上,他一边负手看山河,一边朝着连忙走到他身侧的郭允,也不回头,便这么淡淡地问道:“她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郭允一直在忍笑。

直到听到刘疆这句话,他才吞下笑意,抬起头来。

学着自家主公的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低声禀道:“卢文说,她为了嫁主公你正努力着呢。主公你竟敢背着她勾三搭四的,因此她非常恼火,非常不高兴,非常气恨,非常想凑热闹。

在刘疆深深锁起的眉峰中,郭允慢腾腾地补充道:“因此,她准备勾引邓氏姑子……,”

一句话落地,果不其然,刘疆双眼瞪得老大了。

他可怜的主公,自出生到现在,什么事没有经过?什么风险没有尝过?有多少年了,他都没有这么瞪大过眼,在人前失态过?

刘疆的表情有点木。

直过了好一会,他的脸颊才狠狠地抽了几下,然后,又抽了几下!

就在他负着双手指点山河般的目瞪口呆时,身后处,隐隐传来卢文那清泉般动听的声音,“我会用竹叶吹《凤求凰》,阿芦愿意一听么?”

这声音,低而沉,清而彻,如冰玉相击,如山间流泉,如月出深涧,如风过竹林……它是如此动听,如此优雅,如此多情,又是如此隐晦的,明示着……,

突然间,刘疆觉得自己不能忍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带她去哪里?

他的拳头握了又松后,才陡然声音一提,语气却极平静冷漠地唤道:“卢文!”

卢萦正在邓芦含羞带怯的眼神中,摘下一片竹叶含在唇间,陡然听到刘疆的声音,马上转身朝他走来。

在卢萦走来时,面无表情的刘疆压低声音朝郭允说道:“告诉众人,我有事外出,你去告诉执一,让他马上着手安排一切事务。”

郭允睁大了眼,好一会才应道:“……是。”

卢萦大步走到刘疆面前,朝他一礼后,低头清声说道:“殿下有何吩咐?”

刘疆深呼吸了几下,这才黑着脸淡淡说道:“跟我来!”说罢,他衣袖一甩,大步沿着山道走去。

看着卢萦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邓芦和刘绥都有点失望,两女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两人回来时,刘绥抿唇说道:“阿芦,我们走吧。”

邓芦连忙应了一声。

刚走出一步,刘绥突然说道:“阿芦,你现在还喜欢太子哥哥吗?”

见邓芦一怔低头,刘绥抿着唇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喜欢太子哥哥的事,早传出去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你要是说你又喜欢上别人了,可是会弄臭自己名声的!

邓芦呆了一会,眼见刘绥走得远了,她才清醒过来,急步跟上。虽是跟上,她却使得自己离刘绥有一段距离。

邓芦不是愚蠢之人,她自是一眼便看出,在卢文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好感时,公主是不高兴的。事实上,她不高兴也有理由,她长得不比自己差,地位还要高过自己,卢文又是如此优秀,可他凭什么一见她邓芦便喜欢了。却把她刘绥视为无物?

这女人都是这样,最好的朋友,也会有妒忌和不快出现。更何况,刘绥还是个骄傲美丽,自视甚高的公主殿下?

刘疆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

卢萦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

清楚地感觉到他很不高兴的卢萦,这个时候又不用在邓芦两女面前做戏。表现自己的不畏强权挥洒自如,自然是保身为重,于是她老实地收敛起来,闭上嘴,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山脚下。

早就准备好的青衣卫站在两队,专属于刘疆的马车正静静地停在他们中间。

刘疆也不说话,低头钻入马车中。直到卢萦也上了马车,车帘才被拉下,然后,马车启程。

众人走的是另一条大路,不一会功夫,便来到洛阳街道中,看到众人安静地朝着洛河的方向前进,老实地坐在一侧角落的卢萦忍不住问道:“主公。这是往哪儿去?”不像是回太子宫,也不像是去文园啊,莫非。真是去洛河?

就在卢萦以为刘疆不会理会她时,刘疆转过头来。

明亮的光线中,他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沉沉地睁了她一会。刘疆竟是回答道:“你没有去过长安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这回答一出,卢萦给怔住了。

见刘疆说完话后又闭目养神,她小心地朝他看了又看。

她很肯定,他有生气。

可他生气与去长安有什么关连?

在卢萦暗暗嘀咕间,众人很快便来到了一个码头处。

这个码头,不是庶民们也能出入的码头,刘疆到时,早有一只客船正停在码头上,安静地等着他地到来。

在众青衣卫地筹拥下,刘疆与卢萦一前一后上了客船。随着他一声令下,大船开始启动,在激起一串串白色的浪花后,驶入了洛河河道中。

卢萦还没有在白天里好好欣赏过洛河两岸,当下,她也懒得猜测刘疆的意图,趴在船舷边便欣赏起与西南完全不同的中原风光了。

郭允也上了船,他刚走到卢萦面前,卢萦便转头瞟了他一眼,问道:“主公说要去长安。他是什么意思?”

郭允嘻笑道:“主公的意思,你卢文都不知道,何况是我?”

卢萦哼了哼。

这时,郭允又笑眯眯地说道:“那个阿文啊,如果邓芦真的欢喜上你,非要嫁你,可怎么办?”

要让一个少女刚刚萌发的春心消去,那办法多的是。卢萦懒得看他,只是口中在淡淡说道:“等她真欢喜上我再说。”

郭允瞅着她只顾乐。

就在这时,走出船舱,换过一袭便服的刘疆冷声说道:“郭允,过来一下。”

郭允连忙走了过去。

卢萦继续欣赏两岸风景。

过不了多久,郭允又走过来了。

卢萦看了他一眼,“怎地不去陪你的主公?”

郭允呵呵笑道:“这不是阿文你风趣好玩,我光瞅着你就能乐吗?”

卢萦从鼻中发出两声轻蔑的哼声。

这时,郭允清咳了一声,道:“阿文啊,你看这个,你对主公的态度,能不能变一变?”真是好小心好有礼仪的询问。

“怎么变?”卢萦问得非常诚恳。

“这个,变恭敬一点,变敬畏一点。”

卢萦扯了扯唇,慢条斯理,优雅客气地说道:“可我并不怕他啊……”

这个回答一出,郭允也为难了。是啊,人家小姑子不怕主公啊,她不畏惧,何来的敬畏?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夜间了。

而这时,驶得飞快的大船已经过了洛河,驶进了黄河河道中。

自远古开始,文明和主要城池,几乎都围着这条河流而建设。到了此时,整个中原大地中,最好最繁华的城市,还是大半都在黄河附近,如长安,如开封。

长安一城,曾是西汉时的帝都。想西汉成立二百多年间,那是何等繁华昌盛?富贵堂皇?那种底蕴,甚至还不是刚刚成为帝都不久的洛阳能比的。可以说,它在这个时代,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城池。

想到此去的目的地是长安,虽然刘疆的态度非常不明,目的卢萦也不知晓,可她还是高兴得很。

她每次翻看先朝经典,便向往那个城市了,今次有机会去看一看,卢萦光想想都乐。

刘疆是仓促离开洛阳,原来有很多紧要事情要处理,在天上的信鸽飞来飞去间,他一直在船舱中忙碌,时不时可以听到他在呵斥下令。

对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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