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转正实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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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半晌不答话,就在容萧几乎以为他在榻上睡着了的时候,轻笑一声,道“爱妃,朕如今觉得你这贵妃当得真是好,甚至觉得自己这旨意也下的极为明智。。。。。。在这宫中,要论会做人,你容贵妃认二,怕是无人敢称一。”
话音刚落,容萧便一个激灵跪倒,虽不知为何明明顺了他的意,又为何突然如此阴阳怪调,但还是整个身子伏在地上告罪:“皇上息怒,臣妾无心冒犯皇上,臣妾有罪。”
齐衍下榻,慢慢踱向容萧,看着那双明黄盘龙软靴一点点靠近,容萧的手在青砖暗纹上扣的青白。直到那双软靴终于停在她眼前,齐衍缓缓抬起她的脸,使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他温润的看着他,笑得无害:“容相在家就是教爱妃这么侍君的?看贵妃见朕这般如丧考批的模样,成果并不好啊。。。。。。想必是光教爱妃如何做人了吧。”
容萧挤出一个笑容,不用看她自己就知道有多难看:“臣妾。。。。。。”
齐衍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复又笑着用一根手指点上她的唇,凑近她耳边柔声道:“不想笑,就不用笑。爱妃这样。。。。。。真是太丑了。”
说罢放开她,任由她跪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暖阁。
流光常福禄二人正在外间候着,琢磨着里面为何还不叫人准备沐浴,就见皇上面色不善的从里面出来,说了句:“去风月轩。”便大步走了,常福禄只得在齐衍身后一溜小跑的跟上。
流光见状连忙进了暖阁,只见自家娘娘磕愣愣的跪坐在地上,下巴上还有红红的印子,似是被大力捏出来的,来不及细想就跑过去扶起容萧:“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娘娘您先起来,奴婢去叫太医。”
听道流光的声音,容萧回过神来,苦笑一声,淡淡道:“别去了,把小抽屉里的玉肌膏拿来。”又道:“备热水吧,我要沐浴。”
第三章 太后
更新时间2013…11…24 19:03:10 字数:4199
第二日天不亮,容萧就到景仪殿后的小竹林去采露水。一个月来,她日日如此,每日寅时起身到竹林采露,收到的露水尽数都放到一个小瓷罐里,待到辰时去寿康宫请安时带给太后。太后穆丽华年轻时因流产,落下了病根,后来经人调养着,多年来也没出什么大毛病。只是一个月前,正值春末,不小心在寿宴上受了凉,那小月子中的旧疾便被勾了出来,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眼睛看的似是没有以往清楚了,看人也是模模糊糊瞧个大概。容萧有心,特地找太医寻了这病,得知每日起身用竹叶上的露水洗眼最是明目。便为太后采集了晨露,穆丽华用过之后,不只是真的有效还是心理作用,倒真觉得眼睛比平时清明许多。从此容萧便每天如此,天不亮起身,整个过程都要亲力亲为。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若是想对一个人好,桩桩件件都能办到人家心里。自进宫以来,她大事从不出头,低调内敛,反倒是在些细小的环节上下足了功夫。她知道,面对这些宫中这些大富大贵的人们,表面的关心永远不是他们在意的,最能让他们关注的,往往是些细枝末节。她凭着小中见大低调的方式,在太后眼里一点点脱颖而出,最终赢得青睐。容萧之所以能够快速进封,与穆丽华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少不了关系。
太后穆丽华本是平宣帝时期镇远侯穆年飞的独女,因穆年飞抗击匈奴有功,其女便得召入宫侍奉皇上,穆丽华刚一入宫便凭借自己的家室和不同于其余妃嫔的洒脱性格深的皇上青睐,不仅在封妃时得了四妃之首“德”的称号,更是入宫一年就怀了龙胎。可惜世事难料,就在德妃穆丽华沉浸在皇上的宠爱与无尚的地位中时,四个月的男婴就突然滑了,而且不仅龙胎不保,她自己更是从此再也无法受孕。都成型了的孩子眼睁着就这么没了,穆丽华一病不起,日日以泪洗面,几乎哭瞎了眼睛。即便病好以后,人也不似以往那般锋芒。可就在嘉元三十二年,也就是齐衍十岁的时候,他的生母,敏嫔薨了,死后觐为嘉妃。平宣帝便着穆丽华照顾齐衍,但也只是照顾,并没有将齐衍归于她的名下,穆丽华家世太高,平宣帝不想给齐衍争夺帝位的任何可能,由此可见,齐衍来帝位来得是有多艰辛,多坎坷。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和太后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母子情分,有的不过是一点淡淡的亲近罢了,这种亲近很微妙,能看的出,他们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尽心尽力的扮演着母慈子孝。但太后却不得不为穆家寻一条后路,皇上虽待她还算恭敬,但对穆家怕是没有那么心慈手软。
这贵妃的位子,便是穆丽华向容萧抛出的橄榄枝,她若接了此后穆家容家便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不接,她穆丽华能让她上位,也就能让她下来。容萧虽是登上了贵妃的位子,但也时时记着,她不敢对太后表现得太为言听计从,因为她知道,在背后始终有人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日子无论怎样过都是一天,提心吊胆是一天,运筹帷幄也是一天。既然如此,趁着她还在贵妃之位,趁着皇上太后还愿意给她这份圣宠,她便要好好利用,一步步的走下去。这宫中哪个人身后不是背着一个家族的利益,可能为自己家族做些什么的又有几个,虽同是皇上太后手中的棋子,至少她还有下这一盘棋,为容家一争命运的实力。思及此,容萧的嘴角便忍不住微微上扬,她今日身着梅红色合领大袖对襟外衫,面上是宝蓝色的云霞孔雀暗纹,与斜襟的盘扣相映成趣,领口与袖口处还分别包有桃金色细小滚边,内着一件富贵牡丹的压花宫裙。梳着倾髻,发端嵌一只翡翠雀尾华胜,头后两侧各插有三支累丝嵌宝衔珠金凤簪,那口中衔挂着的珍珠金丝雀,随着步辇的前进一下下的轻颤着,倒像是活了一般。此时,这凉薄一笑放在她身上,真真的媚然天成。
景仪宫距寿康宫本就不远,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也就到了,容萧通报了一声,便立在院中等着。不一会儿,太后身边的曹嬷嬷便出来接她了:“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请随奴婢这边走。”容萧忙口称不敢,侧身受了她半个礼,才随着往前走。
趁着路上的空当,容萧道:“我前两日听闻嬷嬷的腿疾又犯了?”
曹嬷嬷笑着接了话:“劳娘娘惦记了,早些年落下的老毛病了,这几日下了点雨,有些不听使唤。”“
“腿脚上的病可是不容怠慢的。我这里有张方子,说是能治这腿疾,也不知使不使得,嬷嬷只当是个法子,姑且试试吧。”容萧说着从袖里抽出一张写了字的纸来送到曹嬷嬷手中。
“这。。。。。奴婢何德何能劳娘娘。。。。。”曹嬷嬷一愣,颤着手接过来。
这曹嬷嬷是太后从镇远侯府带进宫的老人,伺候的太后一辈子,平日里就是皇上也是要敬她三分,各宫嫔妃对她也是礼遇有加,但也仅限于此。她地位资历虽在这宫中有些分量,但到底是个伺候主子奴才,如今贵妃娘娘如此敬重与她,为她寻了这腿疾的方子,心下一时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
容萧笑着抚上曹嬷嬷的手,“太后素来待我慈爱有加,我也是打心眼儿里愿意亲近太后,只恨不能时时侍奉左右。况且皇上政务繁忙,不能长伴太后身侧,这么多年都是嬷嬷侍奉在太后身边,嬷嬷其中的功劳更是不须多言。不过是一个方子罢了,嬷嬷不必放在心上。”
曹嬷嬷掏出帕子压了压眼角,道:“娘娘对太后真是孝心可嘉,日日采集露水不说,连奴婢这样太后身边的奴才都记挂着。娘娘且放心,有奴婢在,太后定会知道娘娘一番孝心的。”
容萧笑着谢了,不再多言。
“太后,贵妃娘娘到了。”
“嗯,知道了。”穆丽华跟前摆着一盆姚黄魏紫,见容萧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陶柄银剪,“你来了。”
“臣妾给太后请安。”
“嗯,起来坐下说话。”太后叫了起,目光却又回到那盆牡丹上,“风月轩的昨个儿晚上病了?”
容萧刚挨着绣墩边上坐了,听穆丽华问话,又站起来道:“回太后,皇上已宣太医去看了,太医说是没有大碍,只是惠嫔身子弱,着了凉。”
穆丽华凤眼微眯,眼神从容萧头顶飘过去:“让你坐就坐着回话,这宫里就你规矩最大。若是你能把这些心思都用在皇上身上,昨晚也就不至于让皇上来了景仪宫又跑去风月轩。”
容萧嘴上告罪,心里却暗自叫苦:我怎知你那便宜儿子心里想的什么,明明是他自己愿意捧在心上的人,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谁知道怎么就平白惹了他的气。今儿个连穆丽华这儿都得了信,怕是宫中早就传遍了:惠嫔染病,贵妃善妒争宠阻拦皇上去探望,最终惹得皇上暴怒。现在皇上气她,太后也嫌她留不住皇上,最后还是她里外不是人。
“对了,下月初五就是端午,你准备的如何?”穆丽华放开了惠嫔的话题,转而关心起下月万寿节的事来。
容萧斟酌一下便道:“回太后,宫中大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去年端午的时候,皇上说想去云锦行宫。您看行宫那边要不要安排一下?”
“皇上怎么说?”
“皇上最近政务繁忙,臣妾还没来得及问。”
“如此你就先问皇上,再做安排吧。不过要节后再去,端午祭祖不能耽误了。”
“是”容萧笑着应了,“臣妾明白。”
穆丽华见她笑的勉强,叹了口气:“你啊,别老顶着皇上,该软的时候就软着些,跟皇上还讲什么面子,等过两天去行宫时没你这个贵妃,你就有脸了?”
穆丽华这话说的推心置腹,容萧心里也觉得眼下确实不是和皇上闹矛盾的时候,她进宫两年了,明年三月便该选秀,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人进来。自己在这**若想站稳脚跟,除了太后,还要依靠皇上的宠爱。当然,她若是能在那不可能得事之前有个孩子也很好。容萧想通各种关节,笑道:“太后放心,以往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以后一定跟皇上好好的。”
穆丽华该说的都说了,便道自己要去佛堂礼佛,让容萧先回。
坐在缓缓前行的步辇上,容萧抬首向天看去,夏日的晴空一碧如洗,镶嵌在红砖绿瓦中像是一条水蓝宝石带子似的,夺目刺眼,却不忍将目光移了去。间或有几只鸟从宫墙上方飞过,方才能让人看出这皇城的天是与外面连着的,而不是一个碧蓝透亮的罩子。她想去云锦行宫,不光是因为要加固地位,更是因为她也想出去,去皇城外面看一眼,哪怕是去行宫侍弄侍弄花草也是好的。
容萧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摆了摆手,仪仗停下后便命他们回去。只让流光流珠拿了画笔宣纸随自己进了园子。园中各种奇珍异草都静静开着,远处有几个花房的宫女太监正低头修剪花枝,离早朝结束大约还有一刻,这个时候御花园还没什么人。流珠扶着容萧左顾右看,小声道:“娘娘,这离皇上下朝还有一会儿呢,咱是不是来的太早了?”
容萧还没来得及说话,流光就在一旁嘲笑道:“笨死了,等一会儿皇上下朝,那些小主们还不都赶着过来,不是湖边起舞,就是亭中弹琴,来晚了还要荡个秋千呢。咱们娘娘这是先发制人,出其不意。”
容萧听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