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嫣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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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此刻又将目光停留在慕容恪的脸上,他双手颤抖着,将一枚金镶玉狮头玺印从枕边拿出来,颤抖着双手将它放在了四王爷的手里。此刻,大殿之上一片寂静,皇上神色极为凝重,而皇后则略带紧张的神色。
“皇兄,你这是……?难不成皇兄要将这大燕国皇帝的宝座让与本王不成?”
慕容俊稍稍点了点头。
“不!不可以,这绝对不行!”且不说四弟本是胸无大志之人,又如何堪当此大任,况太子东宫早就立了,虽此时年纪尚小些,但只要他勤学苦练,再加上有众位大臣辅佐,有皇后娘娘照拂,想必应该也差不了什么。反倒是放着东宫太子不立,而立我这个皇叔为皇上,恐怕这样会挑起一场朝堂纷争。这是恪万万不能接受的。”慕容恪见皇上欲将传国玉玺交给自己,心中便已明了,皇上皇后聪明至此,又怎会轻易将皇位拱手让与自己,刚才只不过是试探自己罢了,好在他对这皇位也并不贪恋,无欲便无求。
“四弟果真不受吗?”皇后似不相信,有再次询问道。
“臣弟请皇上皇后娘娘收回成命。”慕容恪言辞恳切。
“既然如此,那好吧。四弟对我大燕赤胆忠心,日月神明可鉴。若有四弟在,那些胆敢犯上作乱者皆会有所顾忌,只是,一人除外。”可足浑皇后肤如凝脂般的脸上,似有一丝担忧之色。”
“是谁?谁敢有这个胆量,那就让他放马一搏吧,恪定当为我大燕披肝沥胆,义不容辞!”
“好!有四弟这一句话,皇上与本宫便皆可安心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刚才所言之人,乃是五王爷,不瞒四弟,吴王对这皇位其实垂涎已久,一直都在耿耿于怀。”皇后娘娘道。
慕容恪闻听此言,猛然一怔道:“是他?他怎么会……“
呃……”此时,慕容俊的喉咙里又再次发出了声响。二人忙上前询问皇上的意图。只见慕容俊双眼紧紧盯住慕容恪,那眼神中满是殷殷之色。当下皇后便会意。
“皇上是在向你托孤。他日若归西,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要带着两个未成年的娃娃,恐怕难以承担起这大燕的江山社稷,太子尚未成年,吴王又虎视眈眈,四弟可否在皇上面前发誓,力保我们母子江山社稷无虞?”皇后娘娘追问道。
“这……”慕容恪略作沉思。
“呃、呃、呃……”此时,慕容俊的脸上惊现出焦急紧张的神色。突然,他呼吸变得急促,脸上也青一阵白一阵。皇后急忙叫了在外殿守候的太医进来。
“皇兄,我答应你。以我的人格担保。你可以放心了。”一阵紧张之余,慕容恪终是不想辜负了皇上,他当着皇上的面做了保证。
慕容俊听闻这话,满意的笑了。此时,他就如同一盏被耗干了油的灯,灯火摇摇欲坠,终于,灯枯油尽,慕容俊撒手西去。
“皇上,皇上、皇上——”
“皇兄,皇兄——”
慕容俊真的走了,任凭御医再高明的医术,终是无力乏天。当下大殿之内便哭声一片。
大殿外守候的一干大臣与众嫔妃,突然得此噩耗,便奋不顾身的拼命向宫内冲了进去,任凭那些宫人想拦也拦不住,大殿内外,一片缟素,哀鸿遍野。
第四十章 西风烈,此情不悔
西风烈烈,斜阳古道边,几匹快马正纵横驰骋,为首一人头戴碧玉冠,身披白色大氅,威风凛凛,古铜色的肌肤透露着一股强悍、霸气。但见他双目炯炯有神,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那马已经跑的飞快,可它的主人却似仍觉不满,双手紧勒缰绳,双脚兀自用力的夹、紧马鞍,嘴里不停的大声吆喝着“驾、驾”的口令用力驱使着那马儿,身后几人亦是如此,一队人马犹如一道迅雷闪电般快速划过老山脚下古老的栈道,所经之处,只余一片尘土飞扬。
自昨日接到岚祯的书信,慕容垂便已知自己祈盼了许久的机遇即将来临,他只需沉住性子耐心等侯。在历经了这无数次的屈辱与打压之后,慕容垂终于决定不再隐忍,他要将自己的能量爆发出来,他要施展满身的才学抱负,拿回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一展自己的宏图伟业。他忍辱负重至今,终于好不容易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一批心腹,而这,就是他唯一的资本,他在心里酝酿着,酝酿着一场充满血腥的宫廷政变。想要成功就必须付出流血甚至牺牲的代价,但他已无所畏惧,与其这样唯唯诺诺的苟活于世,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拼一场,虽然胜算的机率小之又小,但也并非完全看不到一丝曙光。
及至今早,他又再次接到来自岚祯的书信,慕容垂便知事态紧急,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他必须马上采取行动。一行人晓行夜宿,风尘仆仆,终于赶在酉时之前到达了燕国国都龙城。
而此时,慕容垂暗藏的各路心腹人马早已磨刀霍霍,只等慕容垂的一声命令便可整装待发。而皇上与皇后之前派去监视慕容垂的细作也早已将慕容垂的动向密保与皇后。
“娘娘,老臣觉得吴王此来可谓来者不善,奶娘应早作准备方为上策。”慕容评着一身黑色缟服,肥嘟嘟的身体向皇后面前凑了凑,边说边五指并拢,在脖颈处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目光凌厉,令人见之生畏。
皇后娘娘望了他一眼,精致的脸蛋此时因着了一身素白衣而更显清澈,美轮美奂。她不动声色的斜靠在美人榻上,意犹未尽的把玩着一件雕刻的极为精致的玉如意,身边一名侍婢正伏在地上,为她轻轻按揉着腿部,另一名侍婢则为她用薄荷油揉捏着太阳穴。大殿之内徐徐燃着的熏香,终于让她心神宁静下来。自皇上驾崩,可足浑每日要为皇上跪地守灵,弄得腰腿酸痛,加之事情众多,又颇有些心神不宁。好在有四王爷在这里撑着局面,倒为自己减轻了不少压力。
“吴王一行有多少人马?”皇后娘娘似心不在焉的询问慕容评。
“据探马回报,跟王爷一起回来的人马并不多,大都是他府中的幕僚和食客,可是,五王爷此人心机颇深,心思又极为缜密,老臣估计,他的人马应该都在各地待命,等候吴王差遣。"
此时,从皇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来了倒好,本宫还真怕他不来,我们一定要趁此机会拔掉这颗毒瘤,免得后患无穷。”
“娘娘高见,娘娘,斩草要除根,目前我们最好睁只眼闭只眼,任由着他闹腾去,孙猴子再怎么厉害,始终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不是,咱们既要治他谋反的罪名,就得抓住他的把柄,那时用不着我们动手,自然有人来修理他,到时候人赃并获,谋反罪成立,我们再狠狠治他的罪,一举拿下他和他的那些党羽……。”慕容评精心的为可足浑出着主意,这一次,机遇就在眼前,他不信吴王会没有任何动作,而他,等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已经很久,自己与吴王早已是冰火两重天,只要有吴王在的一天,他这位子始终是坐不稳的。
“好,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他虽是本宫的妹夫,可是,一日不将他除去,本宫这心里始终是不安的,只是可怜了我那妹妹,但为了我大燕的前途,她只有做出牺牲,本宫日后定然会加倍补偿她。”
正在此时,有宫人上前禀报:“启奏皇后娘娘,五王爷在殿外求见。”
可足浑与慕容评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老臣先行告退。”慕容评起身告辞。待他从侧门出去之后,可足浑吩咐下人将五王爷请进来。
慕容垂大踏步步入宫中,撩起白衣的一角,双膝跪地:“臣弟前来向皇后娘娘问安,昨日惊闻皇兄突然驾崩,实在出人意料,臣弟心中悲痛万分,特快马加鞭赶来京城,以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刚刚臣弟已到皇兄面前祭拜过,得见皇兄容颜,皇兄音容笑貌犹历历在目,更令臣弟心下感伤。想来世事无常,斯人已去,望皇后娘娘节哀,以保凤体安康。”
“难得五弟想的周全,事已至此,还请五弟多多协助本宫处理这善后事宜,你们兄弟向来手足情深,三天后即是皇上发丧之日,这里里外外的杂事本宫全权委托你与四王爷,到时候五弟万万不可推脱。”
“臣弟定当尽力。只是,四哥他已经回来了吗?何时回来的?等下收拾妥当,垂定当前去拜见。”慕容垂只装作不知,满脸惊讶兴奋的神情问道。
“哦,四弟也是刚刚回来不久,这样吧,你一路旅途劳顿,先回府去歇息,想你们夫妻分别这么久,王妃此刻定然万分想念你,回去后多陪陪我那妹妹,再不准让她经受半点委屈,否则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翻脸无情,至于四王爷那里,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叙手足之情也不迟。”可足浑皇后道。
“臣弟遵旨。皇后娘娘保重,臣弟告退。”言罢,慕容垂转身离去。
皇后目视着慕容垂的背影,尽管他的话听来无比谦恭,但他那双眼睛所散发出来的锐气与霸气兼具王者之气,早已暴露了他强大的内心,他的眼睛令自己好生不安,这个在自己面前时刻表现的无比恭顺的五王爷,迟早绝非池中之物。此时,皇后娘娘暗下决心,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对于慕容垂,定当除之而后快。
慕容垂从皇后娘娘宫中出来,并未回自己的王府,而是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来到永巷深处一座废弃的宫殿,四下里望去并不见人影。此时皇上驾崩,宫中人大多紧张忙碌着听候差遣,正乱作一团,加之这里向来冷清,少有人来,此时却愈发显得阴森寂静。
慕容垂悄悄推门进去,用手拂去结在房檐下的蛛网。一个曼妙的身姿此刻正站立前方。
“祯儿,是你吗?”慕容垂轻声问。
听到慕容垂的话音,岚祯转过身来,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这是相思的泪,亦是哀怨的泪。掐指算来,这一别已经又是半年有余,每一天的每一秒,自己都挣扎在无尽的煎熬之中。有时候她甚至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和慕容垂定下那样的约定,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也许他们可以仗剑走天涯。
慕容垂连忙过去,无比心疼的为她拂去脸上的泪珠。望着手中捧着的这张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睡梦中的娇媚容颜,任他再怎么是钢铁一般的汉子,又怎经得起这似水一般的温柔。他何尝不是享尽了这人世间的相思之苦,只为了当初的一个约定,为了施展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更为了洗刷加之自己身上的种种耻辱,他就必须忍受这一切。八月的天气,夜已微凉。慕容垂将岚祯紧紧偎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人马都准备好了吗?”岚祯本不欲多言,她只想静静享受这片刻属于两个人的安宁,可是风雨在即,她又怎能置若罔闻。
“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我一声令下。”慕容垂呼吸着岚祯头上好闻的桂花香,这是他熟悉的味道。
“你打算何时动手?”岚祯又问。
“看情况而定,现在,我必须先见过四哥,看他的态度如何。多年未见,我不敢确定他是否还是从前的四哥。”
“我见过他了。”岚祯小声说道。她承认,那日在皇上寝宫前下跪之时见到四王爷的第一眼,她就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息。如果说皇上是凌厉强势的,慕容垂是霸气刚毅的,那么,四王爷则是绵软中透着果敢,看似温婉和煦,实则绵里藏针。
听了岚祯的话语,慕容垂略作沉思,“四皇兄对你并不知情,更不知你就是父皇早年曾为他定下的王妃,可我私下里听说他至今未曾娶妻,只为寻找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