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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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你在想什么?”,茜蓉擦干净了眼泪,盯着潇湘。
“你有没有想过,公主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还不是妙珠那贱人——”,茜蓉恨得咬牙切齿,“公主对她这么好,她却连死都在陷害公主——”
“妙珠固然是不可饶恕之人,可她已经死了,我们不能去要求死人做什么,真正折磨公主的人,是活在世上的人。”
想到宗政陵对千金公主的种种侮辱,潇湘捏紧了拳头,宗政陵根本配不上公主,“我一定会让他后悔对公主所做的种种——”
潇湘身上满是阴沉的煞气,茜蓉心里发寒,扯了扯潇湘的袖子,“潇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潇湘收回神思,神色也温婉起来,“没事,公主这会儿正在午睡,你别去扰了她,去厨房准备些吃的,公主醒来,也该饿了。”
“嗯,我知道了……”,茜蓉疑惑不解,总觉得潇湘那一刻的神情,有些可怕,但她并未多想,转身去了厨房。
潇湘抬眼望见苍穹低迷,似一个无底洞涂炭了大地生灵,这世上有许多人被命运的掌心打下地狱永世不能翻身,也有许多人,本该身处地狱,却踩着他人的肩膀,爬到了云端。
——妙珠,公主与你十二年的姐妹之情,却抵不过一个宗政陵在你心里的位置,你为了他,背弃公主,陷害公主,连死,也不肯放过公主如今,你是身在地狱赎罪,还是又爬上了云端,冷眼看着你用死亡安排的这一切?
……
夜,月很凉,光辉冷冷,如一朵梨花勾在黑沉沉的天际,凄凄清清,月的寒光打在嚓嚓裂响的树杈上,远远远去,那树杈便像是对月长叹的黑乌鸦,笼罩着死亡的气息——一个富丽堂皇的公主府,却像是一座人烟稀无的地狱之城,静得可怕。
施醉卿躺在床上,盯着烛台上的火苗,火苗随着窗外卷进来的风蹿上蹿起,直到火苗被风吹灭,施醉卿才从床上坐了下来,蹬上靴子从窗口跳了出去……
千金公主闭眼假寐,屋中的风细微无声,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是清醒的,许久,她唇瓣轻启,“督主既是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施醉卿从暗处现身,紫衣与夜浓在一起,只有一双明丽璀璨如星光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她用手挑开了装置着夜明珠的金球盖,屋内刹那被明珠的光芒照的通明。
“公主怎知是我?”,施醉卿做完了这一切,走到了一张狭长的红木美人榻旁,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她功力深厚,这才不过在暗处站了一会,千金公主便已经感觉到,而且才如此确信暗处之人是她,让她不由得对这女子生出几分佩服来。
“督主的身上,有女儿香。”,施醉卿交叠晃动的双腿一顿,眼中厉光一闪,随即若无其事地道:“大概是今日与公主的小丫头呆的久了,染上了些胭脂水粉味。”
千金公主但笑不语,那笑容了然于心,隔着两张飘渺的帷幔,施醉卿也察觉到千金公主微妙的笑意,她勾唇一笑,“公主实在不像是一个重病缠身之人,这缜密的心思,不是喝药喝出来的吧?”
随后她又接着说道:“难道公主仅凭嗅觉就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知本督是哪里露了破绽,让公主怀疑上了?”
“督主伪装得很完美,而且对自己的杰作,督主也相当自信,但就是这自信,让督主昨日忘了做一件事。”
“什么事?”
“督主昨日穿了一双大鞋,这大鞋与督主身量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却与这双鞋子本该承受的重量极其不合,饶华在这屋中呆久了,时常听声辨人,督主一进这间屋子,就已经让饶华产生了怀疑,再加上,昨日饶华的确是闻到了督主身上的体香,但饶华并不确信,所以方才试探督主,没想到督主会坦诚承认。”
“公主真该站在敦商的朝堂之上,指点江山,万里鹏程。”,昨日千金公主与她隔着一张帷幔,却察人入微,这一份敏锐的心思若是放在政治之上,敦商必将出一位政绩斐然的女皇,可她知,那是不可能了,今非昔比,千金公主纵有滔天本事,也挽救不了敦商覆灭的结局,“看起来公主是等候多时,只是不知,公主又是从哪里看出,我今晚爬公主的墙?”
☆、175。第175章 面具之下
千金公主无声笑笑,别有深意道:“督主虽沉得住气,却只怕……有人等不了。”
施醉卿眼眸一厉,千金公主所指的那个“有人”,自然是小皇帝,虽然医治小皇帝并不是非急在一时,但卓不凡说这个冬天便可治好小皇帝,反而让施醉卿急上了。
施醉卿霍然站起了身,朝着床榻走近了几步,“明人不说暗话,本督是为公主手里的金元神砂而来,公主既是生无所念,拿着金元神砂不过也是浪费了,不如成人之美将金元神砂给本督,本督自然不会白白占了公主的便宜,公主可以提一个要求,只要本督能办到,必全力以赴。”
千金公主目光扬起,王者帷幔外施醉卿高挑的身影,“督主知道本宫有什么要求?”
“本督不知,所以才问公主,公主若没有要求也无碍,只要公主有金元神砂便可。”
千金公主陷入长久的沉默,而屋外的暗风和夜鸟的鸣叫却越发的尖锐起来,“督主如何认为饶华生无可念?”
施醉卿负手立在床榻前,道:“人生来虽是为了死,但人人都畏惧死亡,公主却正好相反。”,施醉卿的脸被明珠打得莹莹如玉,“公主被驸马爷的金线引咬中,伽梵皇夫李舒栢略通医理,他知道天下间只有金元神砂能救你,所以费尽心机从伽梵弄到金元神砂给你送回来,你明知金元神砂缺一不可,却还是将其中一半给了给驸马,这难道不能说明公主是想死么?再者,公主想活,便不会珍贵的保命药喂了这些花花草草,更不或足不出户,想必太医也告诉过公主,人只有生活在阳光下,才能长命百岁。”
千金公主怔了怔,三年前将金元神砂的一般给宗政陵,她从未想过死,她只是想等到新婚之夜,就告诉宗政陵真相,和他做一辈子的恩爱夫妻,可是……
可是谁都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些谁也无法扭转的变故,将她的一生都定在宗政陵所认为的罪恶上……
这三年,她从希望到绝望,再到无望,每次看着这张脸,每次听到宗政陵的冷嘲热讽,她表面淡定,可却痛苦得想死去……
死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对她而言,她是连死去的资格都没有——她还有对她殷切期盼的父皇,她若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世间儿女的最不孝,她不敢做一个不孝的女儿……
她还有潇湘和茜蓉这一对姐妹,潇湘死心眼,茜蓉又是个没有主见的,她谁都放不下……
但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最放不下,始终还是宗政陵,尽管那男人对她无情、对她残酷,可每每想到他残废的双腿,想到他极端的恨意,想到他身边的至亲的狼子野心,她对这个男人,又恨不起来……
千金公主深深的闭上眼,沉重的眼皮藏在面具之下,似从此闭上,再也不想睁开,此时,她又听到施醉卿低低沉沉说道:“况且,即便金元神砂能治好公主的病,却治不好公主的脸,公主美貌扬名四海,如今容颜尽毁,只怕比死更难过吧?”
千金公主轻轻的掀开了眼皮,随即抬起手臂,苍白瘦弱的手指捞过帷幔,她抬起眼,看着施醉卿,手指覆上了面具,缓缓的、缓缓的,将带了三年的面具,揭了下来,“督主神通广大,竟是连这些往事,都查的分毫不差,饶华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施醉卿忽地上前,捉住千金公主的手,心中沉沉的,不想就这样揭开一个女子最痛苦的伤疤,“公主……”
千金公主的手依旧覆在面具上,“督主,可是嫌弃饶华丑陋,污了督主的眼?”
“公主,你又何必如此……”,施醉卿无奈地收回自己的手。
明光灼亮,却在面具滑下千金公主脸庞的那一刻,战栗般地闪了闪,带了眨眼间的昏暗。
施醉卿对上千金公主的眼,那双眼,哀凉如水,平静如月,静静的注视着施醉卿,全无半点的惧意。
施醉卿目光缓缓移动,看向千金公主的脸……
她心中暗暗吸了一口气。
那张脸,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是心中唏嘘——只怕是地狱之中经受酷刑的厉鬼,也不过如此吧……
从鼻尖往上的肌肤,除了鼻子和眼睛,肌肤没有一块完整的,因为反复的溃烂,反复的用药愈合,脸部猩红僵硬,一条条用药留下的沟壑痕迹散步在脸上,狰狞可怖,在这夜色里,平添了几分鬼魅阴森的气息。
而她那溃烂的伤口,已有往四周扩散且无法阻挡的趋势——额头的溃烂皮肤已开始往头顶蔓延,那一头秀发不知何时,只怕也要毁于一旦,而两颊的溃烂皮肤则开始往耳后、往脖子以下蔓延,再过不久,她的嘴、她的下巴,她的整个身体,都将无法控制了……
一个女人,是怎么忍着这张脸活过三年的?这自然不是说这张脸如今的狰狞丑陋,而是这三年所带来的身体和精神的折磨,依宗政阙所言,施醉卿不难猜出,千金公主既然能活到现在,必定是反复的用药,反复的经受换药敷药的痛苦,才有撑到如今。
她每每在受着这种痛苦的时候,必定想起自己曾经有引以为傲的美貌,那只怕,会让她的痛苦加深几倍吧
而她的眼和鼻子……
施醉卿想到方才看到的资料中,千金公主是以何种方式保住了自己的鼻梁和那一双月光般美丽的眸子,心里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是不是很丑?”,千金公主笑着,可笑容中的颤抖和绝望,施醉卿看得分明。
“这张脸,我也许久没见过了,督主可否将镜子拿过来,我想仔细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施醉卿站着,脚步挪不动,那窗户不知怎的,被风抖开了一半,冷风不客气地吹打着千金公主,她缩了缩身子,觉得异常的冷。
施醉卿将床榻上的被褥扯了扯,将千金公主裹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176。第176章 馅饼
千金公主笑了笑,似在感谢施醉卿,她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没有勇气去照镜子,我怕自己会崩溃我更不敢在潇湘他们面前,揭开面具,如今督主在这里,我心中,竟然没有了害怕,这一刻不看看自己,我怕以后,再难有这样的勇气了……”
施醉卿叹了一口气,扫了屋中一圈,也没见过镜子,想必是潇湘将镜子,都藏起来了。
“我记得潇湘将镜子,放在柜子了。”
施醉卿打开柜子,果然从里面找出一面已蒙上灰尘的铜镜,她本想掏出绢帕将上面的灰尘擦干净,想了想,又做罢,直接将那镜子,递给了千金公主。
千金公主拿过镜子,却仔仔细细的,将那铜镜的每一处,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才对上自己的脸。
当镜中那张如鬼一般嶙峋恐怖的脸映入她的眼底,她的瞳孔一寸一寸放大,手剧烈的颤抖了几下,镜子险些落地。
她突兀地笑出声,“原来是这个样子……”
一个国家的公主,该是自信而张扬,该是风华绝代,却不该是如此面貌,千金公主幽幽的笑出声来,“世上鬼魅千奇百怪,再不会有我这般丑陋的了……”
施醉卿抿了抿唇,将铜镜从千金公主手中抽走,淡淡的搁在桌上,道:“世上最丑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