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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新妇难为-第17部分

小说: 新妇难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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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想若是真的那么做了,我今后要失去多少自由。相比较而言,我现在的安排便是最适合的。”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对玉枝也合适,她的性子,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熬一辈子,实在是太苦闷了。”

顾先生叹了口气,“如果她明白你的心意,也该相信你的。”

文昭凌勾着唇笑了笑,“或许等有了夫妻之实,就没问题了。”

顾先生一怔,接着又是大笑不止,“没想到我跟夫人说的那些话她还当真了,那可真是苦了你了。”

文昭凌摆摆手,“没办法,这也是权宜之计,我若是身子好,不仅要肩负光耀门庭的责任去考取功名,还要肩负开枝散叶的责任广纳妻妾,那样更是负累。”

顾先生笑着点点头,“你所做的,比你看的还要远。”

文昭凌摇了摇头,“我倒觉得我实在无情无义的很呐……”边说着边走进了大门。

顾先生在他身后轻声叹息:这样的人当长在田园山间,竹篱茅舍,青山绿水,花间浊酒,湖畔垂钓,与心爱之人过随性日子,而又因何生在这豪门大户?

他刚才并没有夸大,文昭凌所做的永远比他看的还远,他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不简单,这感觉就像他那个放荡不羁的叔叔,甚至比他还要强烈。只是文昭凌善于隐藏,若是不相信一个人,也许那个人永远只会看到他带着病态的温和笑容,却无法猜测到他的内心……

文昭凌回到屋中时,就见玉枝正在看着桌上放着的几样药材,时不时的伸手摆弄一下,见他进门,好奇的问他:“这是顾先生留下来的?”

文昭凌点头,“嗯,他说这些都是补身子的良药。”

玉枝“哦”了一声,嘱咐鹊芽儿好生收了起来。

“对了,我刚才就想告诉你,季礼说他不打算来文家做西席了。”

文昭凌微微惊讶,照他的理解,吴季礼应该会来才是。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在大街上他看着玉枝的眼神,其中分明带着情意,此时却又推掉了进入文家的机会,想必他猜想的没错了。季礼,季礼,伯仲叔季……

文昭凌转眼看着玉枝,“下次你还随娘去明月庵上香么?”

玉枝有些奇怪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照实点了点头,“去,婆母早就吩咐过了,不过端午要到了,初一可能去不了,要到十五了。”

文昭凌点点头,“那我下次跟你一起去。”

“嗯?你怎么想去明月庵了?”

文昭凌笑了笑,“许久不去了,想去看看。”

玉枝惊讶,“你以前去过?”

“是啊,去过一次,我不是跟你提过文家曾向明月庵求医问药的么?那次正是我随娘一起去的。”

玉枝恍然,文昭凌看着她笑而不语。其实正是那次机会,让他第一次见到了她。

21

端午私话 。。。

端午佳节转眼即到,玉枝跟着乳娘做了几个香包,打算到时候送给文昭凌。给香包面绣上并蒂莲花的纹样时,她突然觉得有些满足,这样的生活好像对她来说已经足够。有个温和的相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虽然每天要小心翼翼的伺候太夫人和文夫人,可是日子过的也算舒心了。

中午文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饭。文大人难得的写了信回来,文昭凌当着众人的面念了信,无非是一些客套的思家之词,面面俱到,甚至问到了老管家,却独独忽略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太夫人叹息了一阵,似乎是觉得不舍,一个劲的念叨着儿子在外当官不易。文夫人却只是在一边悠悠的饮茶,像是什么都不关心一般,也毫不在意文大人的冷情。

玉枝见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对夫妻,何故至此?转头看到文昭凌,他正微微蹙着眉,见到她看着自己,又朝她展颜笑了笑。

一顿饭因为文大人的来信而弄得气氛有些低沉,除了金氏时不时的呵斥一两声站在身后伺候着的妓子黛眉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声音。

黛眉也算是小心翼翼了,只不过金氏也实在余气未消,所以仍然忍不住要拿她出气。文昭冶虽然有些看不下去,奈何自己理亏,也不敢说什么。最后黛眉忍不住嘤嘤啜泣起来,这顿饭让人吃的更加索然无味。

文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对金氏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吵闹,今天是佳节。”'。电子书:。电子书'

金氏抿了抿唇,冷哼着回道:“母亲有所不知,她不知道好好伺候人就算了,今天还一个劲儿的央我来跟您说十五那天带她一起去明月庵上香,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文夫人挑眉看了看黛眉,“哦?你想去明月庵上香?”

文夫人一向说话平淡,在黛眉耳中听来便觉得胆颤心惊,连连点头,“回夫人的话,黛眉也自幼信佛。”

金氏冷嗤了一声,“信佛你还堕入那等烟花之地,真真是辱没了佛祖。”

黛眉咬着下唇泫然欲泣,好半天才回了句:“佛说众生平等,当初黛眉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跳了那火坑的。”

文夫人皱着眉极其不耐的看了一眼金氏,又看了一眼上首位置,生怕她的话惹恼了信佛至深的太夫人,只好对黛眉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罢了,你十五那天随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黛眉闻言喜上眉梢,眼中还带着泪花却已经笑了出来,“多谢夫人。”

金氏气呼呼的哼哼了两声。

李氏朝坐的不远的玉枝微微一笑,似乎觉得有些有趣。玉枝也忍不住笑了笑,二房里的日子有的熬了。

吃了饭,玉枝和文昭凌正要回伯玉居,阿芹蹦蹦跳跳的凑上来对他道:“大哥,我们去你院子里聚聚怎么样?”

文昭凌笑了笑,“我们是谁?”

李氏从阿芹身后走出来,笑着道:“阿芹和我,却不知大哥大嫂可愿意。”

玉枝笑着点头,“自然愿意,欢迎之至。”

李氏和阿芹想必也是见这样的佳节觉得孤单,所以想要找人做伴,玉枝当然不会不近人情的拒绝。只不过四人一起往伯玉居去的路上,文昭凌状似无意的贴在玉枝耳边低语了句:“我原先还想跟你两人一起过节的。”

玉枝被他说话的气息弄的耳边又麻又痒,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转头看去,就见一脸笑意盎然看的津津有味的阿芹和扭头看向别处的李氏,顿时忍不住脸红了起来。文昭凌在一边忍着笑意捏了一下她的手。

到了伯玉居,玉枝嘱咐鹊芽儿去准备一些点心过来,再拿壶雄黄酒过来。几人就在院子里摆了小桌,围着坐了,吃些点心叙叙话倒也十分惬意。文昭凌身子不好,基本上除了米酒之外其他酒都不能喝,所以玉枝只给他沏了茶,自己和李氏阿芹都倒了一杯雄黄酒。

阿芹比较活泼,说的话虽然大多不着边际却也有趣非常。玉枝原先也听得有趣,奈何后面基本上都在说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她就插不上话了。李氏和文昭凌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说起小时候的话题自然多,玉枝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几乎都跟吃药、读经书有关,忍不住在心里幽幽叹息。唯一的伙伴季礼现在也不能经常见到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反正插不上话,玉枝觉得无聊,不知不觉就几杯酒喝了下去。文昭凌在一边看到,抬手按住她的手,“玉枝,少喝点,虽然是雄黄酒却也是酒,小心醉了。”

玉枝笑了笑,“不会的,我有数。”

文昭凌摇了摇头,“我看不见得,你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玉枝愣了一下,“什么?”

文昭淡淡一笑,“没什么。”

午后的阳光洒在院子里,落在两人身上,勾勒着两人的身形,画面美好。阿芹见了拍手笑道:“大哥大嫂年纪差的挺多,看上去却很般配,真像是一对玉人。”

文昭凌板了脸孔,“什么叫年纪差的挺多?听上去像你大哥已经很老了一般。”文昭凌年长玉枝七岁,玉枝不过刚及笄,他能大到哪里去。然而玉枝听了,也在一边笑了起来,文昭凌继续板着面孔,“连你也觉得我年纪大了不成?”

玉枝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起当初福贵婆去提亲时就说过这样的话,说你我名字里都有个玉字,真是一对玉人,没想到如今阿芹也说了这样的话。”

阿芹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有这样的事儿啊?照她的话,那岂不是名字里有玉的女子都跟大哥是一对玉人了?”

玉枝点头,“可不是,我当初也是这么说的。”

阿芹哈哈大笑,忽而又扯着李氏对两人道:“对了,三嫂的名字里也有个玉字,那岂不是跟大哥也是一对玉人了?”说完笑的更加厉害,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三人因这玩笑而瞬间露出的不自然。

玉枝反应倒也快,几乎立即就笑着问了一声李氏:“原来六娘的名字里也有个玉字啊,却不知道叫什么。”

李氏尴尬的笑了笑,眼神扫过文昭凌,淡淡的吐出两字来:“玉娥。”

玉枝恍然,似不经意般看了一眼身边的文昭凌,却见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怔忪。

玉枝虽然以前在尼庵中长大,对男女之事了解不多,但多亏了一直以来偷看的那些话本,才子佳人的故事看多了,自然其中的套路也知道了些。眼见刚才李氏和文昭凌因为阿芹这句貌似无心的话而露出的反常之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莫不是这两人之前有些什么?

一想到这点,她又立即否认了,人家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已,怎么自己就把他们想的那么不堪了?

话虽如此,心里却是有些堵。刚才在他们谈论自己的童年时,玉枝就觉得难受。他们有童年可以一起分享,自己却没有,见到季礼之后还好些,见到季礼之前呢?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尼庵里的日子,其实并不开心。

可能是喝了酒,玉枝压在心中很久的情绪渐渐被勾了起来,颇有些多愁善感的味道。她朝对面的阿芹和李氏笑了笑,“我可能是酒饮多了,头有些晕,还是先回屋去睡一觉,你们慢慢聊吧。”说着也不等几人回答,便起身朝屋中走去。

文昭凌讶异的抬眼看了看她,却也没有多言。

玉枝一走,阿芹就觉得没有意思了,也不再多话了,只拿着一块点心在一边慢慢的嚼着。李氏看了看文昭凌,神色总算没有那么尴尬了。

“大哥最近身子还好吧?”

文昭凌点了点头,“好多了,玉枝一向用心照料,顾叔叔带回来的药也好,很有效果。”

李氏笑了笑,一时间也没有了接下去的话题。

文昭凌盯着远处的一丛灌木沉思,“六娘,你最近怎么不跟阿荣一起,反而跟玉枝走得近了?”

李氏一愣,“都是嫂嫂,哪有亲疏之别,大哥许是误会了吧。”

“说的好,六娘,你比其他人都聪明,该明白我的意思。”文昭凌说这话时,眼神扫了一眼她身边的阿芹,后者却正聚精会神额在盘子里挑着自己爱吃的点心,无暇他顾。

李氏的神色有些难看,“大哥,你的话我真不明白。”

文昭凌看了她一眼,起身朝那从灌木走了过去。李氏神情微微僵住,瞟了一眼身边的阿芹,也跟着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站定。

文昭凌指着眼前的那丛灌木对她道:“这是叔全种下的,他说这是花,我说只是一些杂乱的荆棘而已。”

李氏听到他提起已经离世的丈夫,微微垂目,神色黯淡。

“六娘,我知道你在这个家里过的不好,当然,也许你从嫁入文家那天起就觉得自己过的不好,但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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