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照花之灯火阑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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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凝咽的我转身看了一眼被我俩遗忘在角落里的秦月明,又回过头来瞧了一眼疏影,惊叹着莫不是他二人的奸情被我撞破了,所以要拖我跟少虞做垫背。
兴许是我不怀好意的目光太过明显,疏影怒视着我。无奈,只好讪讪地收回视线,装出我特有的严肃相。
时间不早了,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探看古井附近的情况,毕竟此处是多日来的案发现场,所以看到我们仨在这并不感到奇怪。
不得不提,昨晚着实是这段时间来最风平浪静的一晚,没人遇害,也没怪事发生。一些修仙者如是说。
好吧,恕我不能苟同。原因之一是今早在水府中的黑影,原因二是偶遇的王族男子,照理说这等事就算官府要插手,也不必由王室中人出面。
初见他时,复杂的情愫让我有些鬼迷心窍了,后来细细回想,跟在他身后那六名修仙者竟是追杀水无痕的人。
水无痕,水生烟。。。。。。不管怎样,云衍确实有很多可疑之处,就连云衍也不一定是他的真名。
这几天疏影对我时不时的沉思,也就是她所谓的发呆,已经见怪不怪了,旁若无人地拉着秦月明的袖子听众人的分析讨论。而被人拉着的那位,似乎很受用,一脸宠溺地为她解释。老实说,重色轻友乃人之常情,古人云:食色性也,于是大度如我的掌灯者原谅他们了。心中暗自窃喜,终于摆脱了疏影那个大包袱。
不得不承认,凡人的想象力比我等长年累月隐世在堂庭山的要好上千万倍。
就撞上这么一个晚上妖兽没有食人,大家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更有甚者,胡乱夸下海口,说什么要以一人之力降服它,那条条是道的理论,着实令人无从反驳。不少人还互相恭维,左一句“妖兽定是被仙友的修为说吓复,不敢出来作恶了”,又一句“拖赖仙友的洪福,那妖兽现在约莫在洞中瑟瑟发抖呢”。
水府中的黑影,怕是罪魁了。然而我敢肯定那是人影,若是妖兽,那化为人形的妖兽就更是不好对付,少说也有千年的道行。
我很是好奇如若那妖物知道这群人对它的诸般诋毁,或者会活活地被气死吧,可惜了,这么精彩的议论它居然听不到。
还好,在盲目乐观的人群中尚且有人跟我一样保持着头脑清醒。不过并非疏影,而是秦月明。
“陶婳,我觉得此事不单是妖怪作祟那么简单。”秦月明走到我身旁,说得铿锵有力。
我向他投了个赞许的眼神,“确实。”
大大咧咧的疏影自然没发觉其中种种蹊跷,她抱怨地开口:“你们就是想多了。不就是一头妖兽嘛,逼它现形,然后看姑奶奶把它看个十段八段。”语罢,还不忘显摆一下手中的佩剑。
闻言,我毫不吝啬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秦月明却是“扑哧”笑了出来,被疏影狠狠瞪了一眼。
“要不我们来个暗访水府?”我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秦月明啧啧地感叹:“英雄所见略同!”
疏影又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想要我们解释解释,我的耐心早就被她磨光了,于是拂袖而去。留下月明为她细细讲解,还要不时被她打断,鄙视。
当然,现实跟戏本子的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经过多番讨论,额,其实就是我们俩在说服疏影,终于决定在正午时潜入水府。因为夜晚大家都提高警戒,不好下手,于是乎我们就这么定下来了。
正午水府门前,一如往昔的冷清,阴森。
如果有人恰巧经过,便会看到这么一番景象:白衣女子呆立在门前不肯挪步,红衣女子粗鲁地拽着她走,青白道袍的男子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翘着双手在一旁观战。
“刚刚我算了一卦,觉得今日不宜出行。要不我们打道回府吧。”我稳稳站在原地,一边挣扎着,一边讨好地看向月明。
疏影毫不示弱,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慢慢开始拽动我,不由得脸上一喜,“说好了现在去就是现在去,你什么时候见过江湖豪侠临阵脱逃!”
我苦着脸,心里纳闷,我又不是江湖中人。
其实我到堂庭山之后没什么大理想,不似疏影那样天天幻想着成为一代女侠。我要的很简单,浑浑噩噩呆在堂庭山虚耗光阴,时不时可以出去透透气,就跟以前一样。
然世事难料,像我这样贪图安逸的人不过是本着看热闹的心出现在人家为民除害的现场,就莫名其妙的中了毒,似乎找到了些跟以前记忆有关的人,搅乱原本的生活。
方才来到水府门口,我无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右眼皮跳得很是欢乐,于是我下定结论认为,此行绝对讨不了便宜。
但是那两人可不这么认为,疏影藏不住语气中的不屑,声音蓦然高了几个调:“阿陶,你就别糊弄人了!你那占卜之术从来没准过。”
仿佛是要验证她话语的准确性,她还补上了一句:“你从前就说过,在我们连续不间断地打九九八十一回马吊之后,少虞肯定会胡一盘十三幺。结果呢。。。。。。”
被人揭了老底,我慌忙捂住她的嘴,认命地说:“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去了还不行么。”太可恨了,居然连我那点糗事也踢出来,看来前面是龙潭虎穴我都得闯一闯了。
某人十足的小人得志,率先捏了个隐身诀进了里面。秦月明紧跟其后。我磨蹭着,极不情愿地跟上了。
里头的景象跟早上并无太大的不同。若说完全一样,也算不上是,看那屋子上的云气便知道一二:今早水府上空笼着一团几不可见的黑云,弥漫着血雾;而现在,先不说这里并没有外头的浓雾,光是上头的云就皆成龙虎之气,是王者的气息。其次是周围栽种的树木,向着宅中生长,可是清晨时仍是向外伸的,仿佛在拼命躲避什么邪灵恶鬼。草木的感知能力远远强于凡人,由此可见,这里还有外人。
如果我猜测正确的话,他就是早上遇到的王族。似乎他对我们也没有恶意,但他到这里来抱着什么目的,谁也不清楚,警惕些还是必须的。
“小心点,这里看来并不只有我们仨。”我用术法传音给他们听。
秦月明当即点了点头,同样传音过来:“对。而且他们身手似乎不弱。”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对浓雾的消失很迷茫。
我并不着急跟他解释,要知道,凡胎肉眼总是比不上掌灯者的敏锐,相信疏影心中也有数了。“疏影,你跟秦月明一起到东侧探看,我自个儿去西侧。”
闻言,疏影当即表示抗议,脸红红地嚷嚷:“凭什么呀!我也可以一个人单独行动。况且,阿陶你身上的寒气。。。。。。”
“不碍事!”老天,我是真的不想跟疏影一起行动,谁知道她是不是我灾祸的源头!于是我头也不回地一个人冲到西厢那边去,徒留那两人在原地尴尬。
☆、西厢萋萋遇故人
听说过西厢记的人,一定会有种错觉,觉得西厢是个花前月下,适合书生小姐幽会的好地方。
一盏茶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我错了。
所谓的西厢,厢房老旧得像是随时会承受不住岁月的洗礼而倒塌,面积不大,前面杂草丛生,时不时有些鸣虫的声音传来,倒是有几分幽寂。眼前的破旧让我不由得放松了警惕,缓缓地走进厢房。
没有我预料中的灰尘扑面,也不见有蜘蛛网的痕迹,床褥茶具等东西都是新的,不沾一丝污迹,十分简洁雅致。我吃了一惊,想要退出去的时候,转身撞入一个怀里。
淡淡的龙诞香窜入我的鼻中,煞是好闻。那双环扣着我的手,骨节分明,却略为粗糙,像是长期舞刀弄枪造成的。
我慌忙站稳,定眼一看,颀长的黄色身影立在我眼前,果然是云衍。而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仿佛是我吃他豆腐的模样。
不用看也知道此时我囧死了,咳了两声,正色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云公子了。”我装得道貌岸然。
似乎没有料到我的脸皮那么厚,他愣住了,那呆呆的样子很是好玩。老天便是如此的不公,有些人长得好看,就无论什么表情都别有风韵。不幸的是,今天我有正事在身,没心思和他这么耗下去。于是,急忙想要冲出门外。他虽是被我吓到了,可是并没有吓傻,明白我的意图后,一个侧身,把门口给堵住了。
其实我大可以隐身穿墙而出,可是顾虑到会惊动到其他人,所以我只好乖乖地站到他面前,目光幽怨地望着外面。
低沉得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陶婳,你拜访别人都喜欢直接闯入卧房的?嗯?”他挑了挑剑眉,顿时让我有种一死了之的冲动。
仗着我厚脸皮的本事,义正言辞地回答:“走错路了。”
他闭上了眼睛,面上的疲惫一闪而过,“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敢用真面目示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没想到他是个直接的人,甚好甚好,面对坦白的人,我也不会想着办法跟人家绕圈子。
“我虽不是普通人,可我保证,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路过烟景镇,想管管闲事罢了。”
“这样啊。。。。。。”他的表情似有些失落,悲伤沉淀在他的黑瞳中,深邃不见底,蓦然间,我想到他认错我的那一幕。他爱的那个姑娘,一定会很幸福吧!
只是我猜错了,许久之后,我才知道,她的幸福来得有多卑微,在历史洪流之中,根本不足一提。
他突然睁开双眼,仿佛要把我看穿,好一会儿才说道:“好,我信你。”我忍不住在心里诽谤,你信不信我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呀,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然而,我忘记了十多年前,同样一句话,他也对我说过,当时我高兴了很久。有些爱恨情仇,或者时间长了,感觉就会麻木,就会不再重视,直到被淡忘。只是,对于执着的人来说,这是一坛酒,愈来愈醇厚。可惜他们从不知道是在作茧自缚。
既然他这样说了,我也直接些:“云公子是王族中人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被我一语说中,他略有惊讶,不过很快平静下来,笑了笑,点头。我也笑了,接着说:“烟景镇中妖孽作祟,而王族乃千金之躯,按理说避犹不及,莫非这里有什么大秘密值得你来冒险?”我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想看他怎样避开我的问题。
“为的是水府中一些禁术。”他回答得甚是坦然,说到禁术时眼底有光芒闪过,仿佛是志在必得。
看来是这水府大有秘密。二十多年前的灭门,莫非也与这有关?“凡间帝王难道都爱修仙练道,长生不老?”我带着一丝轻蔑看向他。
但他的眼神并没有闪躲,而是柔和下来,宛若润玉,说:“别人我不知道。我此番只为一位故人。”
“知己红颜?”我心中一恸,下意识地问了出口。
他也不介意,眼神更加温柔,“我只想再见她一面。午夜梦回,不再是最后见她是决绝的模样。。。。。。就算不能再见,那,那至少让我知道她能转世轮回。。。。。。”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底似乎湿润了一片。这样刚毅的人,是该有多伤心,才会泪流。
他爱的人,和他阴阳相隔。而且从他的话中,她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胸